第100章 契約令
我伸手一捏，真的沒感覺了，霍爾看到我的表情，張著嘴說了一句什麼，可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心裡一驚，伸手在耳旁打了個響指，靠！什麼都聽不見了，霍爾一看，立刻把藥瓶遞過來，示意我快喝，我立刻喝了一小口，霍爾看了看瓶子，示意我再喝點，我又喝了一口之後，霍爾一看，就點點頭，把瓶子收了起來，張嘴說了一句什麼，可我還是聽不見，霍爾拿手沾了沾酒杯裡的酒，在桌子上寫了兩個字：‘休息’。
寫完，他還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過了一會，我的聽覺和觸覺才漸漸恢復，我喝了一口酒，嗯，味覺也回來了，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嘴裡這股臭雞蛋味是怎麼回事？那瓶藥什麼做的？
“好點了？”霍爾問道。
“謝謝你，真不知道那血術那麼厲害。”我嘆了口氣：“幸虧碰到了你。”
霍爾擺擺手：“我就說嘛，那老東西下手越來越沒數了，唉，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撇撇嘴：“這我可不能告訴你。”
“隨便。”霍爾一笑：“我這酒館，是軍部那些傢伙來喝酒的地方，您就是不說，等天一黑，他們就會過來喝酒，我一樣知道。”
“嗯，生意興隆啊。”我笑著說。
“嗨，不好說，波多卡要塞快完了，如果天氣好，魔族只需要14天就能打到王城。”霍爾坐在我對面：“到時候生意也完蛋了，對了，我剛才看到你和希爾伯特路過，你挺有主意的，敢說波多卡大捷，厲害。”
“你怎麼知道波多卡要塞沒有大捷呢？”我笑著問。
“拉倒吧，騙騙那些沒腦子的也就算了，昨天貝亞元帥還說雪下不了幾天，一但雪停，魔族勢必攻下波多卡要塞內城，怎麼才過了一天，就大捷了？我看啊，歐根親王這回是死定了。”霍爾擺擺手。
我有點驚訝了，他的訊息確實很靈通：“可以啊，知道不少。”
“他們白天在那開會，晚上到我這繼續，我能不知道嗎？”霍爾說道：“你是給軍隊送信的魔法師？”
“差不多，可是你也看見了，那老頭看完信，直接把我……轟了出來。”我說道，順便瞄了一眼軍部那邊，幾個大頭兵正在打掃那些碎玻璃。
“如果我沒猜錯，讓你來的是……嗯，是王城16師的西諾德師長。”霍爾猜到。
“對！”我愣住了，圖章和信我都收起來了，他怎麼知道的？
“也只有他了，不過他那個辦法行不通，他手底下是步兵師，全師會血術的騎士，也就1百掛零，就算能找到足夠的馬匹，及時趕到了波多卡要塞，也很難衝進魔族大營中間，軍部不會同意那麼離譜的計劃的。”霍爾搖了搖頭。
“你知道他的計劃？這太扯了。”我皺著眉頭說。
霍爾笑了笑：“當然知道，我前幾天就想到了，除非有魔法師幫助，否則他們很難成功，嗯，我看魔法師也懸，飛到魔族頭頂上，撕那玩意兒，魔族眼又不瞎。”
“撕那玩意兒？”我愣住了：“哪玩意兒？”
“魔法卷軸啊，哦，你一定不知道，這是你出生前的事了，我記得西諾德師長年輕的時候，救過一名大魔導師，那名大魔導師，碰上了沙暴，差點死了，西諾德師長殺了自己的戰馬，用馬血救了他一命，那名大魔導師，為了報答他，就送給他一張威力強大的魔法卷軸，他一直沒用過，現在該是時候拿出來啦。”霍爾說道。
“大魔導師？魔法卷軸？”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記得他們說過，那是一張能改變天氣的卷軸，能讓方圓25公里，暴雪狂飛，持續6天。”霍爾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西諾德師長要帶著他那支100多人的敢死隊，衝進魔族大營，在中心釋放那張魔法卷軸，逼迫魔族退兵，真是瘋狂：“那名大魔導師是誰？”
“就是現在魔法學院的院長啊，滿天下一共才幾個大魔導師？”霍爾說道：“他那張魔法卷軸，據說是他親手做過的最後一張，以前他做的那些威力太大了，殺戮太重，後來他就不做了，但是西諾德救了他一命，他就破了例，送給了西諾德師長。”
“你怎麼知道的那麼多？”我好奇的問。
“他們當時就是在我這個酒館喝的酒啊，那卷軸也是在這給他的，哦，就是這張桌子，你坐的位置，是西諾德師長坐的地方，我的位子，就是院長坐的，這套桌椅我一直沒舍得換。”霍爾說道：“順便說一下，你差不多該走了，那群老貨要過來了，你現在坐的位子，就是那個麥卡錫的。”
“是嗎？”我冷笑了一聲：“你這有多少酒？我全買了，還有這桌椅板凳，不，你這店我收了，門口給我掛一個牌子，麥卡錫和狗不得入內。”
霍爾一聽，就笑了：“別開玩笑了，你敢盤我這店，我還不敢賣呢，我爸不得打斷我的腿？”
“你爸跟那群老東西關係很好？”我問道：“沒事，請他說個數，我絕不還價。”
“真的？”霍爾笑著說：“你還敢見他？”
“他是誰？”
“就是……”
突然，從外面進來一大幫人，領頭的說道：“霍爾，拿酒來，呦，小東西，你還沒走啊。”
“我操，你個老東西！”我一看，就是麥卡錫將軍，我立刻聚出一個火球，不防備不行，這個距離，他衝過來扁我一頓，我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就是我爸。”霍爾偷笑著指了指麥卡錫說道。
“誰？”我愣了。
“好了，別動手！”貝亞元帥立刻跳出來，擋在我們中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我冷笑著收了火球，不過卻暗暗聚集更多的元素：“哼，軍情緊急，你們竟然還有閒情喝酒，我這就回去告訴西諾德，讓他死了這條心吧，帝國反正也存在不了幾天了。”
“怎麼？你要走？”麥卡錫看著我問道。
“你敢攔我？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我這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當這是公廁嗎？”麥卡錫笑著說。
“好，我這就把你這裡變成冰雕紀念館。”說著我撕裂元素，聚集成寒玉，奧利爾告訴我說，這東西是看似穩定，可是比那種藍色火球都危險，它一旦被火系魔法引爆，手指肚那麼大一塊，就能讓方圓20米，瞬間凍成冰屑，這也是為什麼上次我和奧利爾決鬥的時候，院長老頭出手阻攔的原因，不然魔法公會現在就可以租賃冷庫了。
“慢著，卡羅，你先別動手。”貝亞元帥立刻說道：“那封信你還沒看過？”
“不就是讓你們許可第16師援助波多卡要塞嗎？我有什麼可看的？”我哼了一聲。
“你看完，要是還想動手，我們不攔著。”貝亞元帥說完，拉過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屋中間，其他將軍也紛紛落座，等我看那封信。
我奇怪於他們的態度，於是掏出信來，仔細一看，我去，西諾德師長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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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麥卡錫將軍，
不知您身體是否安好？
近日聞訊波多卡要塞情況危急，我，王城16步兵師，西諾德以下共157名騎士，懇請馳援波多卡要塞，計劃如下，望您首肯：
我部將聚集所有騎士，騎乘戰馬，日夜不停馳援波多卡要塞，抵達後，將直衝魔族大營，藉由魔法學院院長所贈之魔法卷軸，強迫魔族撤退，如計劃順利，或可解波多卡要塞之危，亦可救西部平原180萬百姓，以上。
我等深知此行定然十死無生，全軍盡沒，然成仁之心已定，望您許可，以嘗我等臨終之志。
王城16步兵師將暫時交由扎爾喀自治領總督，卡羅·娜·丹克指揮，圖章已經隨信送到，如您不允，還請定奪，此人到任一月有餘，北方已有繁榮樣貌，獸人與人類安居樂業，只要卡羅總督在任一日，帝國北方將安眠一日。
西諾德·多倫克 等 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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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還有156個人的簽名，幾乎囊括整個王城16師全部中高級軍官，門羅不是騎士，可名字也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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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麥卡錫問道。
我傻愣愣的拿著信：“他們……”
“100多名騎士的鮮血與生命，不是那麼好決定的，話既然說到了這裡……”貝亞元帥微微搖了搖頭：“我還是保留意見，可以試一試。”
麥卡錫哼了一聲：“老規矩，投票吧。”
霍爾端來十幾杯酒，走到一張較大的桌子上，排了一圈，每位高階軍官都站起身，圍在桌前，端起一杯酒，大家看了看酒杯，共同舉起酒杯，齊聲說道：“敬下一位犧牲的勇士！”
說完，大夥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重重的撴在桌子上，我立刻注意到，有人杯口朝上，有人杯口朝下。
麥卡錫看了一眼那些酒杯：“12人同意，4人反對，那麼西諾德的計劃獲得了騎士團的批准。”
我愣了，仔細一數桌面，恰巧是12只酒杯倒扣。
貝亞沉重的點點頭：“卡羅，你可以通知西諾德了，哦，經過軍部審議，王城第16步兵師，暫時交由你管理，駐紮地不變，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麥卡錫立刻說道。
貝亞看了看他：“團長閣下，決議已定，不能反悔，請您……”
“不，我並不反對這次計劃，不過我反對執行計劃的人選。”麥卡錫說道：“那個卷軸並不在西諾德那裡，在我這。”
“您的意思是？”貝亞元帥皺了皺眉頭。
“我的意思是，從王城派人，速度會更快，歐根那小子撐不了太久，而且西諾德和他手下的人，我很瞭解，他們根本衝不進魔族大營。”麥卡錫搖搖頭說道。
眾軍官都點了點頭，麥卡錫看了看眾人：“那好，貝亞，使用契約令吧，我們需要他們的援助。”
貝亞元帥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短小的卷軸，撕開丟在桌子上，卷軸立燃燒起來：“已經通知他們了，魔法公會將會立刻跟我們聯絡，只需稍候片刻。”
“那麼
我要點選執行任務的人員了……”麥卡錫說道。
我坐在角落，靜靜地看著，突然，面前閃出一團綠色光芒，文娜副會長從綠色光芒中走了出來，她手裡捧著一個破木頭櫃子，那櫃子大概有梳妝盒大小，她看了看那些高階軍官們，彎腰行了一禮：“我是魔法公會的副會長，文娜，根據魔法公會戒律第12條，前來為騎士團提供支援，這位是高格，這位是艾格，他們是見證人。”
她一說完，戒律團的高格和艾格就都從光芒中走了出來，綠色的光芒隨即消失不見，我坐在他們正後方，驚訝的看著他們的後背。
“請吧，文娜大人。”眾人將杯子收走，空出了桌子，文娜將那只櫃子放在桌子上：“那麼請你們說出這次的任務，我將從約櫃中抽取一名符合條件的魔法師，幫助騎士團作戰，在此之前，我要鄭重聲明的是，你們剛才使用的，是魔法公會交給騎士團的5001張契約令的最後一張，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麥卡錫點點頭：“我們都很清楚。”
“那請告知這次任務的具體細節，約櫃將淘汰掉所有不符合條件的魔法師，而我將從剩餘的魔法師中，抽取1人，如果你們不同意使用此人，那也算完成了契約令，如果約櫃認為沒有魔法師附和條件，那也算完成了契約令。”文娜說道。
麥卡錫淡淡的說道：“我是騎士團第673任團長麥卡錫，以下所說，將是我們這次要執行的任務，騎士團將派遣20名高階騎士，衝入波多卡要塞外圍的魔族大營，並使用暴風雪卷軸，逼迫魔族退兵。”
“請您說明需要魔法師做什麼。”文娜說道。
“我們的騎士將衝擊魔族大營，掩護魔法師……使用暴風雪卷軸。”麥卡錫說道。
高格一聽，立刻說：“你這是讓我們的魔法師去送死，這不可能！”
“高格，這由約櫃決定，而不是你。”文娜頭也不回的說道：“還有嗎？”
“沒了，你們的魔法師一但完成任務，就可以離開。”麥卡錫說道。
文娜點點頭，手放在約櫃上，輕聲念了一句什麼，那只破木頭櫃子立刻閃過一陣光芒，文娜說：“契約已成，現在我將開啟約櫃，從中抽取1位魔法師。”
“等一下。”貝亞說道，他為難的說道：“不能多派幾人嗎？”
“不行，你們只有1張契約令，除非魔法公會同意，而魔法師自願執行，否則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來幫助你們，這是1000多年前就定下的契約，為了這個契約，我們已經犧牲了整整5000名魔法師，而這位，就是最後一位。”文娜指著約櫃冰冷的說道。
“可你們會長同意派遣10名魔法師。”
“我請您注意，會長是答應派遣10名魔法師，徵召書也已經發出，可這需要魔法師自願，而這次徵召，要等到下個月才會有結果。”文娜說道：“我們無法強迫任何一位魔法師，來參與你們的戰爭。”
“那……那現在有沒有魔法師願意？”貝亞問道。
文娜搖了搖頭：“抱歉，一位都沒有。”
“可魔族……”貝亞還沒說完，麥卡錫就說道：“貝亞，算了，文娜大人，請您選取參加行動的魔法師吧。”
文娜開啟約櫃，文娜開啟兩扇小門，頓時高興起來，她指著空空如也的約櫃說道：“約櫃並未挑出任何一位魔法師，好了，契約令已經完成，再見，哦，不見了。”文娜興高采烈的說道。
“這不可能！站住。”貝亞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清楚，契約已經完成，我們魔法公會和你們騎士團，再無相欠。”文娜說道。
麥卡錫嘆了口氣，用手指叩擊著桌面：“怎麼會這樣？”
“約櫃是1000多年前，由貴團第6任團長及我公會的第一位會長共同創立，此前，由於魔法公會陷入危機，而貴團傾力相助，並且戰死5001位騎士，所以經魔法公會全體魔法師同意，為報答你們的犧牲，我公會將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派出5001位魔法師，完成你們指定的任務，絕不推辭，為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所以先由約櫃選擇合適任務的人選，再由魔法公會或其代理人，抽取相應的人選，人選數量與你們所使用的契約令數量相同，如果無合適人選，所使用的契約令將視為報廢，如果你們拒絕使用我們抽取的魔法師，所使用的契約令也將視為報廢。”文娜說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麥卡錫搖了搖頭：“沒有了，你可以離開了。”
文娜立刻關好約櫃的小門，抱起約櫃，轉身就要走，貝亞突然喊道：“等一下！”
“又怎麼了？”文娜不耐煩地問。
“你再開啟，裡面有張紙條！”貝亞激動地說：“我看到了，就在夾縫裡。”
文娜愣了一下，再次把約櫃放在桌子上，再次開啟小門，她伸手從門縫掏了一下，拿出一張紙條：“抱歉，剛才沒看見。”
所有的高階軍官都松了口氣，麥卡錫被這場小鬧劇氣得不輕，他抄起酒瓶，灌了一口：“是誰？”
“他的名字是……”文娜看了看紙條：“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