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們走吧
“看我的。”奧利爾笑了笑，伸手在小路的地面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我去，這貨太壞了，這條路本來就陡，想上來得一路爬坡不說，兩邊連護欄都沒有，這麼窄的路，膽小的根本上不來，他還在路面上弄出一層冰，誰能爬的上來，立刻無數充滿恐懼的慘叫聲在黑暗中響起，朱莉又開了兩槍，還畫了兩條豎槓：“奧利爾大人，用處不大，他們又上來了，卡羅，開火！”
我楞了一下，趕緊衝黑暗中扣動扳機，我什麼都沒看到，朱莉白了我一眼，重新填好子彈，補了一槍，順手在四條豎槓上畫了一條斜槓：“你往哪打？”
“什麼都看不見啊。”我納悶道。
‘嗖’一支白羽箭射向黑暗，剛巧命中衝上來的魔族胸口中間，我一回頭，米拉王后抄著一把纖細的長弓，囂張的飄在半空中，她身旁還浮著四個箭筒，裡面滿是箭矢：“卡羅，你不會夜視術嗎？”
朱莉嘆了口氣，再次扣動扳機：“別問了，他從不看魔法書。”
我翻了個白眼，接連打出六個火球，排列在小路上空，可最後一個太遠了，它被捲進了風暴中，立刻熄滅了，不過眼前的景象讓我頓時愣了，小路上一眼望不到頭全是魔族，他們穿著烏黑的鎧甲，頭盔只留一條小逢，根本看不見面容，用手裡1米多長的雙手大劍當柺杖，排著隊向這裡爬上來，最前面的一個傢伙立刻中了朱莉一槍，他握著武器，站在那傻愣愣的看著胸口，後面的魔族立刻把他推下了懸崖，沒有猶豫，毫不憐憫。
精靈王找了個原子彈都炸不著的地方，蹲在那看熱鬧，可被米拉王后一箭射在面前，只好用魔法掏出長弓和箭筒，開始向魔族射擊，他的箭法好到離譜，或者說他的箭法陰損至極，他一個魔族士兵都沒射殺，每次都是兩箭齊發，準確命中魔族的左右膝蓋，受傷的魔族除了幾個不小心自己摔下懸崖，通常都是被自己人推下去的，因為他們沒法行動，擋路了。
“真是殘忍。”朱莉哼了一聲，可手裡的步槍非常有節奏的射擊著，沒有絲毫的停頓，我發現她確實是一個神槍手，不敢說槍槍彈無虛發，但兩槍一個還是富裕的很，很快，她面前的石壁上刻滿了劃痕，那表示她已經射殺了41個魔族，哦，43個了，這個倒黴蛋中槍後，條件反射的亂抓，結果拉著自己身後的戰友一起掉下了懸崖，真是個坑貨。
奧利爾丟了兩根冰箭後，就坐在一旁看風景了，他的魔法雖然強大，可魔力沒我這麼變態，菲娜大人仔細檢查了一下歐根親王，就扶著他又躺下了，並餵給他2、3種藥劑，歐根親王還是非常虛弱，他看著我們戰鬥，而自己只能躺著，表情非常沮喪，你很難想象那麼一個高傲到骨子裡的人，會露出那種表情。
阿比蓋爾放了一槍，就被步槍的後坐力掀翻在地上，她丟了步槍揉著肩膀，開始幫拿著弓四處亂竄的精靈王準備箭矢，雖然沒人向我們開火，可精靈王依然是放幾箭就換個地方，竄的比綠毛都快，米拉王后的情況不太妙，她射出大概兩筒箭矢後，就累的滿頭大汗，手臂已經酸的抬不起來了，朱可夫步槍以穿透力而著稱，威力這麼強大的武器，30米的近距離射擊，子彈才勉強能穿透魔族的鎧甲，可她的弓，一箭能穿透他們胸膛，可想而知把那張弓拉滿，需要耗費多少臂力。
六名魔法公會的戒律團法師，則分站在周圍，還在齊聲詠頌漫長的魔法咒語，他們到底要施展什麼厲害的法術？要不是知道他們是來布什麼魔法陣的，我還真以為他們只不過是唱幾段別人聽不懂的小曲來助興的。
老院長抱著膀子，站在中間，悠閒地看著天空，彷彿沒興趣看這場高效率的屠殺，爾文拿著步槍，玩了半天也沒放出一槍，只好站在一旁看著，朱莉從頭到尾就沒告訴過他們保險在哪……
朱莉撩倒了280多個魔族，就把槍放下，就地一滾，揉著肩膀縮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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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奇怪地看著她。
“槍管打紅了。”朱莉看了看手心，皺著眉頭：“嘶，起水泡了。”
“歇會吧。”我瞄了一下，扣下扳機，一名魔族應聲倒地，戰鬥已經持續了近1個小時，現在的魔族跟最開始衝上來的完全不一樣了，他們氣喘吁吁，動作遲緩，可能是暴風雪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在加上要攀爬這道危險的冰滑梯，實在不是個養人的活，有的人甚至沒有受到傷害，就一腳踏空栽下了懸崖。
菲娜大人很好的承擔起醫療人員的責任，她一看到碉堡裡有一個人啞火了，就立刻走進來檢視，她施法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朱莉：“右肩鎖骨裂了。”
“啊？”我嚇了一跳，急忙看向朱莉：“親愛的，沒事吧？”
“看好你的陣線。”朱莉皺著眉頭說。
“放心，卡羅，很快就好。”菲娜大人迅速治好了朱莉的肩膀，還有她手心拉槍栓造成的水泡：“休息一會吧，魔族也快頂不住了，他們非常懼怕嚴寒和酷暑。”
朱莉點點頭，又過了一刻鍾，魔族終於停止了進攻，精靈王滿頭大汗跪在一旁，嬉皮笑臉的給米拉王后按摩著手臂，米拉王后白了他一眼，可是沒有拒絕，阿比蓋爾抱著兩個箭筒，坐在一旁看著，滿臉的笑意，奧利爾這個混蛋，竟然和院長老頭在一旁升起了篝火，還架起了鍋，煮上了宵夜，爾文終於開啟了保險，放了他的第一槍，最後一個魔族被他擊斃了，他正心滿意足的抱著朱可夫步槍，站在一旁，警戒著小路，我躺在碉堡裡，摟著朱莉，不停的道歉：“我錯了，真的錯了。”
“哼，幹掉了多少？”
“47個。”我說道。
“照我差遠了，浪費了那麼多
子彈。”朱莉看了看旁邊散落一地的彈橋片和彈殼：“不過神槍手都是子彈喂出來的，你的成績也算不錯了，我剛才說的狙擊要領你都記住了吧？第一次殺人，感覺怎麼樣？”
我想了想，魔族算人類嗎？要不是偶爾能看到那盔甲下的兇狠的目光，我還以為他們只是一群會動的黑色盔甲，負罪感真心沒有。
“你沒事吧？達瓦里希。”朱莉緊張起來。
我搖了搖頭：“沒事啊，怎麼了？”
“嚇我一跳，他們是敵人，不要憐憫他們。”朱莉立刻說。
“我沒有，怎麼會？波多卡要塞那麼多人，就剩下這點了。”我偷偷摸了她的翹臀一把。
朱莉使勁戳了我一下，小聲道：“沒正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第一次殺人感覺怎麼樣？”
“嗯，後坐力。”我笑著說。
朱莉笑了起來，我看了看她問道：“你呢？”
“我？我又不是第一次。”朱莉躺在我的懷裡說道：“我第一次是在蘇聯，那時我在高炮排當炮手，他們發現了一名英國的間諜潛入進來，所有人都在搜捕他，我們被命令提高警惕，並且擊斃一切可疑人員，沒想到那個間諜跑暈了頭，跑上了我們的炮位，當時我嚇了一跳，就掏出槍衝他開了一槍，然後他就跑了。”
“沒打中？”我說道。
朱莉搖了搖頭：“怎麼會呢，那是託卡列夫手槍，他傷的不輕，可他捂著傷口跑了足足400米，才倒在地上死去，後來我因此被晉升為班長了，那個間諜好像是混進來偷拍照片的。”
我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朱莉癢的咯咯笑了起來：“你知道嗎？當時我嚇壞了，生怕我打錯了人，因為他穿著我們自己人的衣服。”
“所以你知道為什麼間諜抓住後，都要被處以極刑了吧？”我笑著說。
朱莉突然不說話了：“卡羅，我……”
“嗯，你也是一樣。”我笑著抱住她，然後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吻了她一下：“必須懲罰。”
“咳嗯，打擾了，你們喝湯嗎？”奧利爾突然在我們身後問道。
怎麼每次都有人攪局！朱莉毫不客氣的把我推翻，站起身後還踹了我一腳，奧利爾大人笑嘻嘻的看著：“知道嗎？根據魔法公會統計的資料，魔法師之間結婚的很少。”
我瞪了他一眼：“那又怎麼樣？”
“你們都是魔法師，那你們的孩子，也一定是魔法師，這會讓公會更加繁榮。”奧利爾笑著說：“我們一直鼓勵魔法師之間進行婚配，可響應的人太少了。”
朱莉臉一紅，跑出去喝湯了，我站起身衝奧利爾翻了個白眼：“知道為什麼沒人響應嗎？”
“為什麼？”奧利爾立刻問，他還掏出一個本子，準備記錄。
我嘆了口氣：“無論什麼事，領導要起帶頭作用。”
“嗯嗯，領導要起帶頭作用。”奧利爾認真記錄著，他寫完後愣了一下：“你是在說我嗎？”
“哦？是嗎？也對，文娜還年輕，伊森會長結婚了。”我笑著說，突然我愣了一下：“伊森會長？誰看到他了？”
奧利爾楞了一下，他馬上看了一圈，然後愣了一下：“伊森？誰看見伊森大人了？文娜大人哪去了？”
院長老頭抱著碗，喝了口湯：“剛開戰他們就回去了。”
朱莉一聽，就哼了一聲，她遞給我一碗湯：“這是臨陣脫逃。”
“不，這裡易守難攻，我請他們去軍部送信了，這樣援兵會儘快趕來，幫我們奪回波多卡要塞。”歐根親王說道。
“拉倒吧，城都破了，援兵來了，一樣守不住。”朱莉哼了一聲，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歐根親王：“你是誰？”
“朱莉大人，我是歐根，我們在宮廷見過的，原來你都長那麼大了。”歐根親王說道。
朱莉頓時愣住了，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陰沉著臉，端著碗走到我身後，小聲說：“要不要殺了他滅口？”
我笑了笑，轉身說：“算了吧，好不容易救活的。”
“可他要是把今天的事彙報上去，我們的關係，朱可夫步槍，還有魔法公會的傾力協助，精靈王他們，這些……”朱莉焦急的說道。
“我首先是一名騎士，然後才是親王，我只看到卡羅和幾名魔法師冒死來營救波多卡要塞。”歐根親王淡淡的說：“波多卡要塞只要沒事，西部平原近200萬百姓，都能免於一死，謝謝你們。”
歐根親王站起身，單膝跪地，向我們行了一禮，可他下一句話，非常難聽：“如果有朝一日，帝國讓我消滅你們，我會退避三舍，並且罷兵三日，來報答今日的恩情。”
朱莉一聽，立刻把碗放下，然後從袍袖裡偷偷拽出柯爾特，我趕緊按住她，對歐根親王說：“謝啦。”
“就這麼放了他？”朱莉問道。
“人家說了，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再說了，我們那些家底，皇帝早晚都會知道的，歐根親王願意賣個人情給我們，那不是更好？”我說道：“殺他，什麼時候都行。”
朱莉點點頭，重新把手槍藏了起來，她看了看歐根親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真可憐。”
歐根親王站起身，悽慘的一笑：“另外謝謝你們沒有幫助溫妮，不然她現在已經死了。”
我頓時一愣，等我想明白後，就點點頭：“知道了，我會通知她的。”
歐根親王彷彿松了口氣
：“卡羅，你真是個聰明人。”
“你們什麼意思？”朱莉皺著眉頭問道：“他好像知道點什麼？”
“他是讓我們警告溫妮，別亂來，皇帝什麼都知道了。”我說道。
朱莉頓時瞪大了眼睛，她咽了口吐沫：“好險啊。”
歐根親王看了看地上的朱可夫步槍：“這些東西，還是不要給她了，在她小時候，我就對她說過，她應該去繡繡花，畫畫花草，而不是玩弄這些危險的東西。”
說完，他就坐到一邊，繼續休息去了，朱莉想了想，立刻小聲說：“我們那有間諜。”
我點點頭：“嗯，人家這人情送大了，這是明著告訴我們呢。”
朱莉皺著眉頭：“這事還有誰知道？”
我哼了一聲：“我還沒來得及跟哲羅姆談，所以除了我們倆，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
“阿普頓鎮長！”朱莉說道。
“知道預言中他為什麼出賣你嗎？”我笑著說。
朱莉緊緊抱住我，搖了搖頭，我說道：“他其實並不是一個間諜，只是為了保證全鎮人的安全，所以他給自己和藍冰鎮留了一條後路，你殺了他，還會有其他人這麼做，甚至更多。”
朱莉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卡羅，我們走吧。”
我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城一建好，我們就走，你想好去哪裡嗎？”
朱莉說道：“我從沒有看過海，我們去海邊吧。”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啊，你會游泳嗎？我們可以造一艘船，捕魚為生。”
朱莉幸福的搖了搖頭：“你教我。”
“嗯，年輕真好。”院長老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們起膩，笑著說道。
我明白他什麼都知道了，就一語雙關的說：“累了，休息一下。”
院長老頭喝了口湯：“是啊，人總是會累的，你可以休息一下，回頭看看來時的路，可你總要啟程。”
除了我和朱莉，沒人聽得懂他這句話，朱莉放開我，看著院長老頭說：“可那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院長老頭惋惜的說道：“孩子們，你們肩膀上的擔子太重了，重的我都不忍心去看，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有人生來就該承擔一切，他可能為此失去很多。”歐根親王突然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只是一個吃喝嫖賭，揮金如土的人，就像所有貴族一樣，可命運讓我成了現在這幅模樣，我不能考慮親情，也不能擁有正常人的生活。”
歐根親王敲了敲他的盔甲，繼續說道：“或許這是一種懲罰，但這是我的命運，必須接受。”
“你完全可以放棄一切，帶著溫妮和伊諾克他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朱莉立刻說道。
歐根搖了搖頭：“我不會，也不能這麼做，沒有我，這天下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至少，現在的人們還能守著貧瘠的土地，給自己謀求一份溫飽，他們的妻子，會因為自己的丈夫帶回一塊漂亮的布料而欣喜若狂，他們的孩子，會因為晚餐時吃到肉而興奮不已。”
朱莉一聽，翻了白眼：“真會往臉上貼金，你真該去西科城和藍冰鎮看看，你說的這些，在卡羅到那裡以前，都不會發生。”
歐根親王點點頭：“是的，我知道，可那不是我該關心的，我的職責就是殺人，殺更多的人，以此來保證這大陸的秩序。”
“原來你的秩序就是讓其他種族都滅亡，讓自己的種族都餓死，你還真是仁慈。”米拉王后冷笑著說。
“精靈族、獸人族、魔族、矮人族，你們都是異族，你們只是為自己爭奪生存空間而已，我相信，等你們滅亡，人類就會過上好日子的。”歐根親王怎麼作死怎麼說。
米拉王后突然跳了起來，從阿比蓋爾懷裡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漂亮的一個轉身，就把箭矢抵在歐根親王喉結上，輕飄飄的問：“我是不是該殺了你？”
“請便，你們救了我，所以有這個權利。”歐根親王說道。
精靈王縮了縮脖子，小聲提醒道：“嘿，大塊頭，她是認真的，比真金還真。”
“多管閒事！給我盛碗湯去。”米拉王后立刻回頭吼道。
阿比蓋爾突然笑了一下：“太好了，你們終於說話了。”
米拉王后一愣，哼了一聲，丟下箭矢坐在一邊，精靈王立刻盛了碗湯遞過去，還小心的吹了吹，然後嬉皮笑臉的給米拉揉起了肩膀，如果精靈王有尾巴，我想我能看到那條尾巴正飛速搖晃著。
“歐根，所有種族都是人類。”我嘆了口氣說道。
“卡羅，你確實有一顆慈悲的心，但這恰巧是這個世界最不需要的。”歐根親王嘲笑道。
我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抽時間來藍冰鎮吧，我會給你看一切。”
歐根親王搖了搖頭：“恐怕那時候，你不會希望看見我。”
我笑了起來：“恐怕這事由不得我，我等你，隨時等你。”
歐根親王看了看我，沒再說話。
一道綠光閃過，文娜走了出來，她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結束了？”
“是的。”奧利爾說道：“信送到了？”
文娜點點頭：“送是送到了，可軍部的人還在猶豫，伊森會長正在那等訊息。”
“有什麼可猶豫的？”我愣了一下：“波多卡要塞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