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撲克臉的故事
“英格麗德可是我妹妹。”
歐根邁步走了進來，拍了拍腰間的長劍，指著杜美：“卡羅，給我個不殺人滅口的理由。”
“她照顧過皇后，而且沒告發皇后躲在貧民窟。”我隨口說道，歐根絕對是開玩笑，他殺人還用理由？
歐根笑了起來，然後笑容一收，單膝跪下，舉拳敲在胸口，表情分外誠懇：“杜美，謝謝你。”
杜美嚇得縮著脖子：“不、不客氣。”
“阿婆現在好嗎？”歐根跪在地上問道。
“挺好的，已經到萬王之城了，現在住在福利院，她心情也不錯，還開玩笑說好幾百年沒吃過那麼好的飯食，睡過那麼暖和的被褥了，苔絲大人正在想辦法治療她。”杜美開心的說道。
歐根低下頭：“謝謝你們。”
杜美點點頭，歐根站了起來，坐在一邊，看著我，等我問問題。
“你既然早知道皇后沒死，幹嘛不告訴溫妮和伊諾克？哦，米希爾呢？那是她親媽。”我問道。
“米希爾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告訴她，怕她受不了，伊諾克自然不能說，他什麼事都掛在臉上，如果他知道了，皇帝一定能看出來，溫妮是商人，價錢合適，什麼都賣，我可不敢告訴她，她敢告訴你，就是為了換取你的同情心，幫她造反。”歐根說道：“皇帝只知道她動了篡位的小心思，但不知道英格麗德的事。”
“你確定皇帝不知道？”
“是的，你們不知道有多懸，幸好那天執掌千里眼的宮廷魔法師是我的人，而恰巧皇帝晚來了一會，不然就暴露了，皇帝只看到溫妮勸你配合她造反，而你和朱莉沒有同意，只同意賣給她糧食，不然你們誰都活不到現在。”歐根一說，我驚得一頭冷汗。
“等會，不是有月光才能用千里眼嗎？那天天都沒黑，哪來的月光？”我問道。
“天沒黑就沒月亮了？那天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所以天沒黑，也會有月光。”歐根說道。
“好險，好險。”我松了一口氣。
杜美問道：“皇后後來去哪了？她把身上的飾品都送給了我們，只帶著她那頂王冠走了。”
歐根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腳下。
“這？共和黨？”我愣了，歐根這玩笑開大了：“皇后參加共和黨？”
“不，共和黨是英格麗德組建的。”歐根說道。
全明白了，難怪貝亞元帥說歐根來剿滅共和，就沒空管我，他怎麼可能剿滅他妹妹，只是做戲罷了，他越剿，共和黨怕是越多，等下，歐根豈不是……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歐根問道。
“您老人家也是共和黨？”我笑著問道。
“我妹妹是共和黨領袖，你說我算不算共和黨？不過我沒時間管他們的事，魔族和南方自治領那裡還一堆麻煩呢。”歐根說道：“哦，還有北方的獸人。”
“你那天說的人，是不是就是英格麗德？”我問道。
歐根點點頭：“你早晚都會知道，其實她脾氣非常倔強，一但認準的事情，誰都勸不了，思想也是離經叛道，她不會解散共和黨的，所以我希望她能去你那躲避一下，你跟她都非常能言善辯，這事你也要幫我勸勸她，而我會告訴皇帝，共和黨已經解散了，這樣，在不遠的那場戰爭中，皇帝也會安心去對付敵人。”
“那戰爭結束後呢？”我問道。
“我不知道，實際上皇帝有些事做的並沒錯，當然別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是看不到的，而英格麗德，自從被皇帝推下懸崖，還目睹了貧民窟的慘狀，她就下決心推翻皇帝，建立共和，我在他們之間，是左右為難，如果還有那麼一天，我還是退出好了。”歐根搖搖頭說道：“如果我能退出的話。”
杜美聽得冷汗直冒，她總算意識到自己聽了很多不該聽的：“你告訴我們這些，是要我們死個明白嗎？”
歐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是告訴卡羅，談判的時候給我妹妹留點面子，她很要強，至於你，嘴巴嚴一點就好了。”
皇帝和皇后這兩口子比精靈王他們還要離譜，人家最多是抓花了臉，誰都不理誰，皇后可倒好，直接弄了群叛黨，要滅了自己老公，唉，要不說別得罪女人呢。
“皇帝真的為了王冠，把自己的皇后推下去了？”杜美問道。
“這只是一方面，還有其他原因。”歐根說道：“你要想知道，我真得殺你滅口了。”
杜美立刻擺手：“就是好奇問問，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那些王冠就那麼重要？”我問道。
歐根點點頭：“成為神，並且可以實現任何不可能的願望。”
“皇帝不是要長生不老吧？”我問道，貌似每個皇帝都這麼想。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不會是長生不老，他自從知道王冠的事情後，就像發了瘋一樣，到處找尋，有人進讒言，說我的家族有，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皇帝忍不住了，所以他就逼問英格麗德。”歐根嘆了口氣。
我點點頭：“那麼說你那裡沒有了。”
“當然沒有，要是有我早給他了，留著是禍害，皇帝撕破臉派人去我那搜了好幾圈了，那可真是掘地三尺，最後沒找到才算死了心，我的府邸你也看到了，原來的房子也毀了，我是重新建的。”歐根說到：“雅各布給你的那頂王冠可要留神了，你如果不想惹禍，要麼藏好，要麼趕緊給皇帝。”
我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了？”
“知道，他那頂是三眼巨魔的。”歐根說道：“他的先祖曾經跟第九代王剿滅三眼巨魔，王殺了三眼巨魔的王，他的先祖殺了三眼巨魔的王后，我的先祖也曾參加那場戰爭，親眼目睹，你幫了他那麼多，他會把王冠送你也是理所當然。”
“不是說三眼巨魔的……”我還沒說完。
“那都是傳說，當時沒人知道王冠有那種用處，所以王確實想毀了王冠，可是沒能做到，就當戰利品收藏了起來，王后那一定，自然成了雅各布祖先的戰利品，她的祖先撰寫了當時的戰記，提到王冠只是一筆帶過，所以陛下一直以為三眼巨魔的兩頂都在王宮，只是有一頂遺失了。”歐根說道。
我點點頭：“我聽說魚人的兩頂也在王城？”
“是啊。”歐根哼了一聲：“我還聽說在我家呢，怎麼可能。”
我嘆了口氣：“都是王冠害的。”
“你有幾頂了？”歐根問道。
“我算算，獸人族兩頂，矮人王后一頂，精靈族兩頂，龍族王一頂，再加上那頂三眼巨魔王後的，嗯，就這些。”我說完，趕緊補了一句：“不過不是我的，都在他們自己手裡，那些王冠我都見過不少，沒什麼特別啊？”
“據說只有放在一起才有作用，唉，傳言各不一樣。”歐根搖搖頭。
“哦，忘了告訴你，共和黨約我們10天后，啊，是9天后正午，在錫德裡克北郊30公里處談判，雙方各帶10人。”我說道。
歐根看了我一眼，憋著笑問：“要不要帶大炮去？”
“你……”
“你的警衛員早告訴我了。”歐根指了指杜美說，我立刻瞪了一眼杜美。
“我不是怕誤事嘛，你坐著發呆，我們叫都叫不醒，我去看看他們收拾的怎麼樣了。”杜美一邊跑，一邊笑著說。
“那現在開拔嗎？”我問道。
歐根點點頭：“大家都在收拾東西了，王城32師已經整頓完畢，伊恩暫時接手師長職務，我跟矮人王商量了一下，他們速度快，帶著希爾伯特先走一步，沿途收攏其他部隊，我們最後在錫德裡克碰頭。”
我苦著臉：“完了，這下要走著去了。”
“不遠了，8天就到了。”歐根拍了拍我。
“8天？不是四、五天嗎？”我叫道。
“四天那是騎馬，這麼多步兵，哪來的馬匹？要不你解決一下？”歐根戲謔的問道。
“你騎我算了。”我翻了個白眼。
歐根笑了一下：“半小時後開拔。”
我站起身：“知道了，哦，巴莫城不管了？”
“原來的城主被希普森以私通共和的罪名關在牢裡，已經放出來了，有他在，不用你操心。”歐根說道：“順便說一下，南方已經動手了。”
“聽說了，打成一鍋粥，十幾撥人馬呢，麥卡錫誰都沒幫，在那看熱鬧。”我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的？軍報今早才到。”歐根問道。
我指了指腕錶：“麥卡錫也有。”
“你是不是也給我一個？我並不是你的敵人吧？”歐根笑著問道。
我笑了起來，從魔法陣掏出一個：“以前最怕的就是你，話說米希爾把我轟出去，你不給個官當就算了，幹嘛讓我當笛手？還第一個上陣？”
“那真不賴我，皇帝的要求。”歐根說道：“誰讓你和米希爾偷偷摸摸的幽會，他最恨這種事了。”
“唉，皇帝的閨女真是碰不得，聽卡羅說，就是親了個小嘴，至於嗎？”我搖搖頭。
“已經很嚴重啦。”歐根冷笑道：“你不知道皇帝氣成什麼樣。”
“前不久在王城，他還問這事呢，說我和米希爾門不當戶不對，一聽我不是卡羅，才算放心。”我說道：“他也不怕米希爾嫁不出去。”
歐根看了我一眼：“他那天到底跟你說過什麼？真的是家常？”
“是啊，老婆啊，房子什麼的。”我說道：“他沒跟你聊過？你們不是親戚嗎？”
歐根一聽，翻了個白眼：“真是親戚會弄成這樣？不過他說的沒錯，你現在貴為總督，以後還是親王，米希爾確實配不上你。”
“不是吧？總督比公主地位還高？”
歐根楞了一下，明顯發現自己說漏了什麼，他瞪了我一眼，立刻翻了臉：“快去集結部隊，耽誤了時間，我送你上斷頭臺。”
我莫名其妙的搖搖頭，離開了城主府。
出來一看，哪用我指揮什麼，老哈倫把所有事情辦得極為妥帖，我的部隊已經集結完畢，卡加斯他們正在清點彈藥儲備，杜美則在一旁坐著，偷吃果乾。
我看了一眼杜美，杜美嘿嘿一笑，遞了些果乾過來：“城裡居民送的。”
我擺擺手：“沒收別的吧？”
“沒有，就這些，還是給了錢的，卡加斯給的。”杜美說道。
我意外的看了眼卡加斯，卡加斯笑著說：“這不是整頓軍紀嘛。”
歐根也走了出來：“嗯，你改的什麼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卡加斯他們教了你的人，我聽著還不錯，就讓他們把第32步兵師都教會了，你唱歌真難聽。”
我一聽，哭笑不得，早幹什麼去了？
卡加斯笑著說：“那首歌我也教了。”
“哪首？”我心說不是共和黨的吧？這都是帝國士兵。
卡加斯哼唱了兩句，嗨，共青團員之歌，卡加斯說：“聽著挺帶勁的，正好長途行軍用得著，老大，這首
歌叫什麼名字？”
“共青……啊，是《士兵之歌》”我差點說漏嘴。
很快，部隊出城，為了節省馬匹，我只好飛著了，部隊浩浩蕩蕩的向前走著，一切彷彿回到了從前的日子，笛手吹著笛子，鼓手打著軍鼓，只不過一片‘帝國軍人時刻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歌聲，讓人覺得萬分彆扭。
一路行軍一路歌，兩支部隊士氣高昂，由於我的部隊經常要搞深夜緊急集合，弄得32師怨言紛紛，伊恩師長觀摩了幾次後，下了他升任代理師長以來，全體咒罵的決定。
歐根親王坐在一旁看熱鬧，伊恩點點頭，我抄起步槍放了一槍：“緊急集合！”
我的部隊立刻開始集結，三分鐘，全部荷槍實彈，集合完畢，可伊恩師長就尷尬了，他的營地，一片寂靜。
我看了他一眼：“你沒下通知？讓32師跟我們一起？”
“通知了。”旁邊的幾個團長在伊恩的怒視下，各個指天發誓，連馬都通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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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親王哼了一聲：“看來整肅軍紀效果不大啊，連服從命令都不會了？”
伊恩一聽，渾身篩糠，集體拒絕服從命令，那離譁變不遠了，他立刻拉著我，小聲說：“巴里，這怎麼辦？”
我想了想：“倒是有辦法，不過更過分，你確定嗎？”
伊恩也沒細問，直接點頭，我看著我那群正在看熱鬧的弟兄們：“臨時增加演習科目，全體都有，夜襲假想敵第32步兵師營地，務必全部俘獲，不許開槍，可以打人。”
伊恩一聽，徹底傻了，可已經晚了，我一揮手：“進攻！”
哪裡是夜襲，我一個營的官兵，興奮異常的呼喊著，抄著步槍衝進32師的營地，去掀被窩了，2個小時候，32師的官兵，穿著褲衩站在外面，老哈倫報告道：“報告長官，任務完成，敵軍32師已經被全體俘獲，我軍無傷亡，敵軍輕傷344人，報告完畢。”
伊恩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笑了笑：“你可以做戰鬥總結了。”
歐根親王笑的直拍大腿，伊恩也是有手段的，他冷哼了一聲：“回營！”
官兵們有的臉上掛著紫青的淤傷，罵罵咧咧的回去了，伊恩等營地裡燈火熄滅，然後借過我的步槍，放了一槍，大聲喊道：“緊急集合！”
這下沒人不聽命令了，生怕友軍那個缺德的百夫長，也就是我，又搞夜襲，雖然我們不會開槍打他們，可槍托輪到肚子上，或者一睜眼脖子上架了把冰涼的刺刀，那滋味也不舒服。
他的部隊花了30多分鍾，才集結完畢，伊恩還是什麼都沒說，命令回營，我一琢磨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於是命令部下回去休息，給了伊恩20發子彈，順便聚集鐵元素，給他做了個鐵喇叭筒。
果然……
‘叭’“緊急結合！”伊恩拿著喇叭筒聲音嘶啞的喊道，他身後一排團長，困的東倒西歪，有的竟然站著打瞌睡。
卡加斯刷著牙，看了32師那邊一眼，啐了一口鹽沫子：“老大，這一晚上就沒消停啊。”
“是啊，他們是故意的。”密克說道。
“這是第幾次了？誰數了？”麥金託什問。
杜美打了個哈欠：“第14次。”
老哈倫似乎睡得不錯，他笑了笑：“嗯，快多了，接近4分鐘，很不錯了。”
我也被折騰的不輕：“行了，今天他們也別睡了，一會就開拔了。”
老哈倫想了想：“長官，我認為今天晚上紮營的時候，我們應該離32師遠一點。”
我一愣，點點頭，情況變了，現在已經上升到兩支部隊之間的對抗了，得防著他們偷襲我們，伊恩要是不把仇恨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他就等著譁變吧。
果然，當晚伊恩連個招呼就沒打，夜襲我的軍營，不過他還給我留了個面子，只出動了一個營，看歐根的表情，明顯是知道的，不過嘛，嘿嘿。
“都進去了？”我問道。
老哈倫點點頭，我哼了一聲：“跟我玩夜襲，熊孩子，命令部隊包圍他們。”
幾分鐘後，我大聲喊道：“王城第32師，4團6營的弟兄們，你們已經被我軍團團包圍了，乖乖放下武器投降，免得捱揍，我給你們三分鐘。”
歐根看了看傻了眼的伊恩，又看著我的人呼呼啦啦從夜色中冒了出來，也愣了：“巴里，你這不是使詐嗎？你的營地是空的？”
“早就撤空了，我的親王殿下，兵不厭詐啊。”我笑著說：“老哈倫，衝進去圍剿。”
“這還沒到半分鐘呢？”老哈倫看著腕錶說道。
“你表慢了，進攻！”
……
幾天後，兩支部隊對這種帶有報復性質的夜間演習，樂此不彼。由於大意，我的部隊也被包了一次餃子，你不要以為因為互相報復，兩支部隊就互相看不順眼，至少表面上不是，由於杜美未經准許，混進32師偷聽情報被發現，結果間諜和反間諜的科目又被提上了日程，兩支部隊的士兵勾肩搭背，偷偷喝酒互相刺探情報，透漏假情報，也是習以為常，最後32師出損招——下毒，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只是幾種會導致腹瀉的草藥，不得已，卡加斯的申請被批准了，在路過一個小城市後，我們配備了幾十條獵犬。
兩支部隊就這麼白天行軍，晚上互相折騰，最後一次演習，32師摸錯了地方，把歐根親王當成我，給他套了一個口袋，還揍了他一頓，惱羞成怒的歐根下令停止這種‘無聊的遊戲’，不過部隊已經聞到了大海的鹹腥味，錫德裡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