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成魔之日
“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嗎？”我問道。
奧利爾搖搖頭：“越改越亂，不如不改，你和朱莉都活著，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局了，我們只要專心應對亡靈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方案：“我還是不明白，我和朱莉的孩子，怎麼會……”
“嗯，這樣說吧，事情並不怨你們，只是提前了而已，亡靈入侵，是早晚的事，你們的孩子，只是驚醒了亡靈之王。”精靈王說道。
我愣住了：“亡靈還有王？”
“是的，它是無冕之王，但它沉睡了，亡靈的世界，是一片永恆寂靜，原本的未來中，你以為你會施展那個禁術，就能召喚來亡靈嗎？不，那是你施展禁術，驚醒了亡靈之王，它賜予你的力量，在那個未來中，由於帝國血腥的鎮壓了南方的叛亂，死傷無數，所以才會有此鉅變，雖然未來改變了，但萬靈世界的情況並沒有改變，你的體質和朱莉的魔法，都是非常罕見的，你們的孩子自然是暗影和死靈的結合，那麼一但孩子出世，亡靈之王就會驚醒，那種驚醒的程度，雖然只相當於熟睡中的人，被輕輕拍了一下而已，但是亡靈之國的境況，已經無法讓亡靈之王再次沉睡，它會極為憤怒，會率領亡靈之國的大軍，攻擊我們。”米希爾解釋道。
“我明白了……所以獵魔公會才會刺殺朱莉，這樣，就能阻止亡靈之王覺醒。”我陰沉著臉說道。
米拉王后搖搖頭：“是的，但他們這麼做，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反而會使我們陷入被動的局面。”
“怎麼說？”我問道。
“米希爾的解釋並不全面，亡靈之國是無限大的，世間所有生靈去世後，就會進入亡靈之國，但是戰爭、瘟疫、飢餓或者其他因素，比如死於非命什麼的，就會導致進入亡靈之國的亡靈，成為怨靈，怨靈會不停的嘶吼和叫囂，當怨靈太多的時候，就會驚醒亡靈之王，它被驚醒導致的憤怒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它也是平息那些怨靈的不滿，這是正常情況，正如米希爾剛才所說，你們的孩子一出世，就相當於輕輕拍了一下沉睡中的亡靈之王，如果亡靈之國依舊平靜，那亡靈之王還是會繼續沉睡，但現在的怨靈已經接近飽和，它就無法再沉睡了。”奧利爾說道：“卡羅，你明白了吧，亡靈之國的怨靈已經太多了，有沒有你的孩子，只是早幾年、晚幾年的事，或許下一場戰爭中，萬靈之王依舊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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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嚇我這一跳，我還以為和朱莉生了個滅世之子呢。”
朱莉苦笑著說：“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可獵魔公會不知道這事嗎？”我問道。
“知道，他們的會長，也就是那位露西尼夫人，她是完全知道的，你們那天去那家飯館用餐時，她就已經知道了，而且她們早一步知道，朱莉已經懷孕了，老院長大人苦勸的半天，才讓她暫時打消了念頭，但是她似乎又改變了主意。”奧利爾說道。
“你跟他們的談判……”我問道。
奧利爾搖搖頭：“他們拒絕談判，執意要殺朱莉。”
“就不怕我再用朱莉的血，把亡靈召喚出來？”我冷笑著問。
“首先，未來因為我們，還是做了些許改變，你並不知道那條死靈禁術，其次，你又和朱莉分開了，他們認為這時候行動非常安全。”奧利爾搖搖頭：“真是一群執著而又絲毫不講道理的傢伙。”
“那就是說，沒得談了唄？”我瞪著眼問道。
奧利爾彷彿被噎住一般看了我一眼，最後避開我的目光，點了點頭。
“好。”我哼了一聲：“飛艇到哪了？”
杜美看了看我：“王城南邊，我們部隊組建時呆過的那個廢棄農舍。”
“集結部隊，準備作戰！”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卡羅，你再考慮一下吧。”朱莉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朱莉笑了笑：“達瓦里希，這事你別管了，安心養胎。”
朱莉點點頭，奧利爾看了看我一眼：“老院長大人說，你想怎麼做，他不會管的。”
“我量他也不敢！”我說道。
米希爾勸道：“卡羅，院長大人也是好心，你別這麼說。”
“好心？我謝謝他的好心，要不是他，我能來這？要不是他，朱莉能讓人傷了？”我吼道：“我早說過，誰動我的人，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當我說著玩呢？”
米拉王后點點頭：“所以我說嘛，就在這拋錨，我們直接把那個獵魔公會消滅，可你們非要等卡羅醒了，再做決斷，怎麼樣？最後還不是一個結果，害我們白等了那麼多天，阿齊爾，讓魔弓手集合，跟卡羅一起去。”
阿齊爾一點頭，轉身走了。
吉蓮哼了一聲：“浪費燃料，卡羅，我的滑行鳥雖然沒有什麼攻擊力，但你需要空中偵查，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我點點頭，離開了船艙，米希爾快步跟了上來，我看了她一眼：“別勸我，這都是他們自己作死。”
“我知道，哎呀，別生我的氣嘛，我已經通知我舅
舅了，他稟報了皇帝，皇帝也同意了，皇家近衛重甲擲彈騎兵已經把他們圍了3天了，就等你下個決心，不過他們不會幫忙動手的。”米希爾笑著說。
“這還差不多，他們不動手最好，省的我有火沒地發。”我走到我的隊伍面前，所有人都集結完畢了，十幾名魔弓手列隊站在一旁，吉蓮的滑行鳥也在準備彈射，老哈倫走過來，敬了個禮：“長官，部隊集結完畢，請下達作戰命令。”
“弟兄們！”我大聲喊道：“我們這次的敵人，是獵魔公會！我知道你們曾聽過他們的傳說，也知道他們是在消滅亡靈，可我告訴你們，他們的手段極其殘忍、卑劣，甚至可以說不惜一切代價，毫不講任何的人情，你們都去過維克城，在你們的無私幫助下，那裡病患雖然已經不再是吃人飲血的怪物，可在那群人眼裡，他們依舊是個不可饒恕的威脅，再此之前，獵魔公會也曾經因為此事，屠滅了一座城市！那裡的居民有錯嗎？他們曾經為了一個黑魔法師，攻擊了王城的宮廷，殺光了那裡面所有的衛兵，那些衛兵有錯嗎？不，他們都沒錯，他們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是為了忠於自己的職責，就像你們一樣，可獵魔公會，從不管這些，在幾天前，他們甚至派刺客去行刺我懷孕的妻子，我曾說過，在萬王之城中生活的每一個人，都受到我的保護，誰傷害了我的人，無論他是貴族還是平民，我將追殺他到天涯海角，獵魔公會為了屠魔，已經成魔，還威脅到了我們，現在，是我履行諾言的時候了，願意跟隨我的，向前一步走！”
士兵們集體向前跨了一步，沒有任何人猶豫，佇列整齊而肅穆，我點點頭：“犯我萬王之城者，雖遠必誅！行動！”
一聲令下，士兵們立刻乘吊籃下到地面，我則飛了下去，先一步來到獵魔公會的那個飯館，皇家近衛騎兵的人把那裡圍的水洩不通，歐根則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他面前還站著那個露西尼夫人，她正一臉焦急地跟歐根說著什麼，不過歐根似乎有點瞌睡。
“歐根。”我揮揮手走了過去，歐根親王一看是我，站起身笑著點了點頭：“啊，卡羅，你可真是一天都不讓我閒著。”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露西尼：“你好啊，獵魔公會會長！”
“卡羅，你到底想幹什麼？”露西尼吼道。
“我？你覺得呢？”我冷笑著問道。
露西尼惡狠狠地說：“你和朱莉的孩子，是喚醒……”
“啊，我知道。”我打斷了她的話：“前因後果我都知道。”
歐根寬大的手掌拍在我肩上：“卡羅，別太介懷，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他的孩子一但出世，會讓亡靈之王甦醒，死人將會復生，世界都會毀滅，殺了那個孩子，就可以讓大陸免除災禍！”露西尼大聲向周圍的人宣講道。
周圍的皇家近衛騎兵一點反應都沒有，看熱鬧的平民也紛紛搖頭，希爾伯特還冷笑了一聲，歐根搖搖頭：“託你的福，全王城的人都知道了，四處都是恐慌的平民，陛下下了罪己詔，悔認自己殺戮太重，造成了太多的怨靈，現在正在絕食自懲，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殺了朱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改變什麼，順便說一下，陛下毫不猶豫的選擇卡羅而不是你們，是因為你們沒有能力在未來的戰爭中幫助任何人，而卡羅可以，並且已經幫了很多，在王城，你那個四處獵殺亡靈的獵魔公會，還不如朱莉的聲望高，你說人民和軍隊會選擇一個幫助過流民的善良女人和她腹中無辜的孩子，還是一個零冰冰的獵魔公會會長呢？”
露西尼無言以對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面色冷峻的士兵：“你們要斬除我們？”
“啊，終於說到正題了，給你三分鐘，回你那個飯館，我是不介意在這殺了你，但是我們還要打掃地面的血跡。”希爾伯特說道：“你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別浪費時間，這不會改變什麼。”
我的部隊也趕了過來，我一揮手：“包圍這裡，有人反抗，亂槍射殺！”
“裡面還有孩子。”露西尼瞪著眼睛喊道。
歐根看著天空，悠悠的說道：“是啊，當年宮廷裡面也有，那座被你們屠滅的城市裡也有，而且更多！”
“你們這群魔鬼！”露西尼喊道，她突然揮動裙襬，從腳踝上抽出一柄怪異的匕首，衝刺我刺了過來，歐根冷笑的一下；“幼稚。”
說完，歐根迅速飛起一腳，直接踹向露西尼小腹，這一腳，把露西尼踹的飛了起來，手裡的匕首鬆脫，人則正好撞碎飯館的門窗，滾落進飯館中，歐根撿起匕首，隨手丟給希爾伯特：“卡羅馬上是親王了，再加一條刺殺皇室成員。”
希爾伯特接過匕首，衝我開玩笑道：“前面的早就夠誅九族了，兩位親王殿下，恐怕得等他們下輩子了。”
我笑著聳聳肩，表示不介意等他們下輩子。
歐根笑了笑：“卡羅，交給你了。”
我點點頭，揮手在飯館四面，各設立了一道魔法屏障牆壁，然後飛起來，撕裂火元素，從天空丟進了屏障裡面，藍色的火球爆炸前，我聽到露西尼大聲喊道：“卡羅！你這個魔鬼，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轟！飯館連同裡面的人，化
成了一個彈坑，我哼了一聲：“我的下場，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落了下來，撤了魔法屏障，歐根看了看彈坑：“卡羅，我知道你生氣，可這下又得維修路面了。”
“損失算我的。”我翻了個白眼道。
歐根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卷聖諭，大聲宣讀道：“宣聖諭，獵魔公會草菅人命，行刺帝國貴族，散佈恐慌，陛下命令，凡獵魔公會成員，九族盡誅，窩藏者同罪！知情不報者同罪，所有獵魔公會成員及其親屬，懸賞5個金幣。”
周圍圍觀的平民頓時議論紛紛，歐根收起聖諭，看著我笑著說：“那個，這賞金……”
我買單唄，我冷笑了一聲：“知道了，賞金少了點，再給我加一百倍。”
歐根點點頭：“你出錢，你說了算。”
又跟歐根聊了幾句，歐根和希爾伯特就收隊回去了，只留下倒黴的治罰廳士兵打掃現場，我命令士兵們回去後，就站在廢墟前，看著治罰廳的人抬著彈坑裡那些冒著青煙，殘缺不全的屍骸，身旁只剩下杜美和密克，他們在旁邊聊著什麼，我看著面前殘酷的景象，心裡並沒有任何快感，這時候，腕錶一震，我看了看，是朱莉，接通後，朱莉驚恐的看著我：“卡羅，你都幹了什麼？”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我想了半天才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殘忍？”朱莉吼道。
“你別激動，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和孩子。”我說道：“朱莉，我不允許有人傷害你們。”
“那你就把他們都殺了！”朱莉哭了起來：“你……你！啊。”
朱莉突然痛苦的慘叫起來，我一看嚇了一跳：“朱莉，朱莉，你怎麼了？”
“啊，好疼啊。”畫面一陣亂晃，我只聽到朱莉痛呼，接著，是苔絲的聲音：“朱莉，你怎麼……啊，血！快，叫奧格先生過來！”
畫面和聲音都中斷了，我皺起眉頭，到底出了什麼事？
“老大，怎麼了？”杜美問道。
“家裡好像出事了。”我搖搖頭，連連撥叫朱莉腕錶，可就是沒人接。
杜美想了想，撥了苔絲，苔絲立刻接通了，我拉過杜美的手腕：“苔絲，朱莉怎麼了？”
“不知道，奧格先生剛過來，他說，有可能是……小產。”苔絲擔憂的說道。
我眼前一黑，鬆開了杜美的手臂，跌坐在了地上，杜美看了看我，繼續追問著朱莉的情況，突然我身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回頭一看，一具焦黑的屍骨，拿著一把殘破的長劍，刺穿了治罰廳士兵的胸口，它拔出長劍後，就衝著愣在原地的杜美跳了過去，長劍一揮，濺起一片鮮紅的血霧，杜美捂著脖子倒了下去，我一個火球打了過去，焦黑的屍骨被炸的粉碎，密克也拔出手槍，開槍射擊，因為更多的焦屍活了過來，我跪在杜美身邊，發現她脖頸的傷口皮肉翻卷，豔紅的血液噴流不止，天啊，是動脈破了，我立刻施法開始醫治她：“杜美，別緊張，沒事的。”
杜美眼睛無神的看著我，眼白漸漸翻了上去。
“不！杜美！你醒醒！”
“老大，小心背後！”密克突然大叫道。
我一回頭，半截焦屍趴在地上，手裡攥著的匕首，高高舉起，衝著我的後背就刺了下去，力道之大，連防彈衣都被刺穿了，我感覺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然後我倒在地上，昏過去前，我看到密克被一具骷髏，斬斷了頭顱，那具骷髏穿著治罰廳的軍裝……
再次醒來，我驚恐不已，普拉斯迪多站在一旁，看了一眼米拉王后：“嗯，完事了。”
“卡羅，別緊張，別緊張，放鬆，那就是個夢，是個夢。”米拉王后拍著我的肩膀，輕聲說道，我驚慌的看了看四周：“這是哪？”
“雙子樹堡，我們剛才在喝陳年花露，你喝多了，還記得嗎？”米拉王后說道，我看了看四周，發現確實是雙子樹堡，不過我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出什麼事了？我沒死嗎？我伸手摸了摸後背，衣服完好無損。
“我沒死？”
“是的，是個夢。”米拉王后一邊揮揮手，阿齊爾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籃球那麼大的紅色果實，他撕開厚實的紅色果皮，露出裡面的白色果肉：“王，吃一點，你就會感覺好一些的。”
我回想著夢裡的場景，但是感覺無比真實，後背還在隱隱作痛，杜美血液的溫熱依然停留在指尖，那股皮肉燒焦的惡臭……
“真的是夢？”我問道。
“我就說，不能用那麼強的魔法，瞧，老闆現實和夢境已經分不開了。”普拉斯迪多說道：“老闆，真的是夢，我讓你做的夢。”
我看了看她：“現在呢？也是夢？”
阿齊爾再次把那顆果實遞過來：“您吃一口，看看有什麼味道，這是夢果，如果是在夢中，則無比美味，如果是現實中，則沒有任何味道。”
我立刻把果實接過來，把臉埋進柔軟的果實，咬了一大口，果汁很多弄得我滿臉都是溼乎乎的，我咽了下去，抹了把臉，驚慌的說：“有味道，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