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荒村惡靈
朱莉點點頭，問那兩個孩子：“你們有事嗎？”
孩子們搖搖頭：“只有她一個人得病了，隊長閣下說女孩子比較嬌氣。”
“呦呵，隊長？還閣下？”百夫長笑著說：“好大的官啊。”
“奇怪，你腦袋不是被我們隊長砸開花了嗎？怎麼沒事？”一個孩子指著他腦門問道，百夫長一聽，氣的半死，可又無可奈何，周圍的士兵也都在偷笑。
鐵板燒笑著說：“別聊了，我們被包圍了，四個人。”
薩妮立刻撐起一大片魔法盾，石頭緊跟著就丟了下來，扔了大概十幾塊，有個男孩命令道：“停止射擊！”
石頭立刻停了，有個士兵沒及時躲進魔法盾，肩膀挨了一下，不過他身體強壯，並無大礙，其他人也都沒事。
“嘁，石頭，真是浪費魔力。”薩妮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下命令的男孩喊道：“為什麼闖入我的領地？”
我笑了笑：“我是國王，這是你的領地？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糊弄傻子呢！”男孩吼道。
我自嘲的笑著說：“為什麼我每次說自己是國王，都沒人信？”
朱莉笑了起來：“孩子們，下來吧，我們是給夏拉治病的。”
“真的？”
“當然，這麼多魔法師，你們看不到嗎？”薩妮搖了搖頭說道。
對方突然沉默了，杜美急了：“快下來！不然我放狗了！”
“汪！”鐵板燒特配合的叫了兩嗓子，然後對吃貨說：“老大，給個面子。”
吃貨打了個哈欠：“吼！！！”
顯然地獄犬比魔法師有威懾力，四個孩子害怕了，老老實實的從周圍的房子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舉著手：“我投降。”
杜美被逗樂了，其他人也笑了起來，這群孩子就像是在作戰一樣。
“誰是領頭的？”我笑著問。
說投降的那個孩子說道：“是我，我是隊長。”
“你好，隊長閣下。”我笑著說：“我代表帝國接受你的投降，你可以把手放下來了。”
“你真是皇帝？”
“大家都這麼說。”我笑著說：“好了，快帶我們去看看夏拉。”
“這邊。”那個孩子立刻向一間石頭砌的房子跑去。
木門已經掉了，只是擋在門口，男孩把木門挪開，一個女孩正躺在床上，另一個女孩正在照料她，所謂的照料，也不過是用一塊冰，敷在她額頭上而已，薩妮檢查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很奇怪，從沒見過這種病，就像是中了咒術一樣，西澤，你精通咒術，你來看看。”
那名叫西澤的宮廷魔法師立刻走過來，他看了看女孩，翻了翻她的眼瞼，然後掀開破被褥，將她翻了過來，撩起她的上衣，施展了一個魔法，女孩的後背立刻出現了很多綠色的斑塊，西澤搖搖頭：“是咒術沒錯。”
朱莉皺起來眉頭：“誰會給一個孩子施咒術？”
“這我不清楚，你是魔法師，應該懂的，咒術不光可以人為施加，也能透過其他方式染上，受到驚嚇，身體抱恙，極度疲勞，又或者體質比較虛弱的人，就會染上。”西澤說道。
“能治嗎？”薩妮問道。
西澤搖搖頭：“抱歉，化解咒術，需要很多東西，我需要帶她回宮廷，這不是簡單的咒術，你們看這些綠色的斑痕，這是一種瘟疫型咒術，如果是有人施加，那這個人一定是黑魔法師，陛下，我聽您說溫格妮兒殿下也得了？”
“只是推測，但病情很像。”我說道。
“如果她也染上了，那這個範圍非常大了，卡洛琳城也在範圍內，但據我所知，卡洛琳城並沒有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人數很少，不像是人為的，如果是自然生成，那就更麻煩了，水源、風、食物，都有可能。”西澤說道。
“大概是什麼原因呢？”我詫異的問道：“這裡離比拉城很遠，這個孩子不可能吃的跟溫妮一樣，如果是風，好像風向也不對，溫妮應該從王城直接回了比拉城，不會來這裡，那水源……”
西澤搖搖頭：“我只是舉例，根源有很多，最常見的是惡靈，它們是怨靈的一種，很少見，但是更邪惡，有可能汙染水源或者其他東西，而且毫無目的，假設說有這麼一個惡靈，傷了溫格妮兒，然後又跑來這裡傷了這個小女孩，這也是有可能的，因為它們的做法毫無正常邏輯可言，好了，我得帶她走了，她已經失去意識了，沒法用移行網路，我要帶著她一路要飛回去，時間不會太短。”
百夫長想了想，脫下披風，把那個女孩裹好，西澤點了點頭，提醒道：“請小心惡靈。”
說完，他抱起女孩，飛上了天空。
薩妮想了想，對所有人施加了法術：“好了，護身術應該能管點用，希望那個惡靈已經走了。”
“我們回去吧，大夥都餓了。”茜拉說道。
眾人就帶著孩子們回去了，百夫長順便看看幾間房子：“傢俱不多，但還有一些，我們下午來搬。”
“最好不要。”薩妮說道：“你忘了惡靈了？很多人一起行動，又有護身術，惡靈不敢靠近，但是你們單獨行動，可就不好說了，要是個大惡靈，護身術等同虛設。”
我想了想：“誰能消滅這東西？”
薩妮看了我一眼，苦笑了起來：“只有……獵魔公會。”
我被噎了個半死，朱莉說：“或許他們就在比拉城，福臨去遊山玩水，不可能
帶著她們吧？就算帶，也不能都帶去。”
我點點頭，最好別碰上那個黃臉婆——露西尼夫人。
午飯吃過，孩子們也得到了茜拉的妥善照顧，穆爾這貨是鐵了心的要去荒島當土皇帝，可能想的有點多，物資裡還有孩子用的衣服，從小到大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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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幫著清點了物資，還發現了十幾箱鐵釘和木工工具，有個士兵正巧幹過木匠，所以帶著人去果樹林開始砍伐那些果樹，製造簡易的傢俱，薩妮他們忙著給這附近設立魔法屏障，以使惡靈不敢入內，茜拉帶著朱莉和杜美，用果樹枝，熏製鹿肉，老列笑著拿了一卷羊皮紙，非讓我給他的莊園式旅館起個名字，我看著這莊園裡所有人，感受著他們勞累但是愉快的田園生活，給他寫了個四個字：‘和平飯店’。
“和平飯店？嘁。”‘隊長閣下’是孩子們之中，唯一認識幾個字的：“天天打仗，哪裡和平了？”
“就是希望和平，才會這麼叫啊。”朱莉笑著說：“至少，飯店裡面是和平的。”
我點點頭：“兵站之中還有旅店，這本就不合常理，不過軍隊的責任就是保護民眾，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只要這裡還有一個士兵活著，飯店裡面就是一片和平的世界。”
老列信心滿滿的說道：“陛下治國，假以時日，定能處處都是和平飯店，處處歌舞昇平。”
我笑著拍了拍他，這我可沒信心，其實我就是一個三不管的懶國王。
謝絕了茜拉的挽留，我們回到了卡洛琳，正如那個奸細所言，軍人雖然撤出，但卻更加熱鬧了，喬休爾正在傾盡全力，為自己的女兒準備訂婚儀式，這次來的貴族更多，還有一些，是那些投降的小城主，雖然我說他們沒事了，可他們依然覺得不踏實，都藉口來參加訂婚儀式，向我當面謝罪。
我懶得一個個見，把他們召集到一起，隨便說了幾句，畢竟今天的這場訂婚儀式的主角，並不是我，萊昂被米希爾和大卡打扮的也有點親王該有的模樣，弄得麥卡錫一個勁的偷偷擦自己的髒皮靴，瑪格麗特更是焦點中的焦點，不管萊昂的身份如何遭人背後非議，她都對此毫不在意。
訂婚儀式的主持，自然是喬休爾，他對萊昂的身份從蔑視，變成了極度的恐慌，甚至對自己的女婿有點畢恭畢敬，不過萊昂做得很好，他雖然無法在這種場合遊刃有餘，但還是保持了本來的面貌，說話做事非常的謙遜，庶民的謙遜，諷刺的是，這竟然被貴族們看作是王室風範，而大拍馬屁，由於我和朱莉孤位高坐，而且我們不約而同的在考慮惡靈的事情，所以重回貴族圈子的王太后英格麗德，自然是成了貴族們熱切希望聊上一會的物件。
麥卡錫走了過來：“怎麼了？你們兩個似乎有心事？”
我把惡靈的事情說了一下，麥卡錫搖搖頭：“這我就沒辦法了，卡羅，有一句話，我不該說，但我怕你因此為難。”
我心裡確實有種莫名的壓抑感，很難說清楚是什麼感覺，就像是為什麼事擔心一樣：“什麼事？”
“溫格妮兒，她身患重病也好，遭惡靈下咒也好，你是想讓她活？還是想讓她死？”麥卡錫小聲問道。
我頓時感覺心結被開啟，朱莉也彷彿如釋重負的樣子，看來我們有同樣的感覺，我抿了抿嘴：“確實是個問題，她若死於非命，對帝國似乎更有好處，如是我們動用力量救了她……”
朱莉立刻說：“那天的事情，怕是還會發生，達瓦里希，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改變命運，老師一直對你的結局閉口不談，他似乎在等待那件事發生，如果我們斬除一切威脅你安全的事情，豈不是……”
麥卡錫納悶的問：“你們在說什麼？卡羅有危險？溫格妮兒搞的鬼？”
我搖搖頭：“只是擔心救了她，等於救了一隻狼。”
麥卡錫雖然是騎士，但他非常灑脫：“那就不救，說不定你也救不了，瞎想什麼呀。”
朱莉也點了點頭：“是啊，若是獵魔公會還在比拉城，解除咒術對他們來說或許並不難，他們都救不了溫妮，你又能怎麼辦呢？再說了，就算真的救得了她，對我們，對國家，又有什麼好處？你到現在都沒處決她，已經是對福臨的交代了。”
我想了想，抬起頭：“你怎麼看？”
麥卡錫楞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朱莉：“他這是……”
朱莉笑著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神磨磨唧唧的說：【唉，這種事別問我啊，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就是讓你幫我拿個主意。”我說道。
【那你……拋硬幣吧】神說道，語氣很認真，我想了想：“也對，你們誰帶硬幣了？”
麥卡錫掏遍了口袋，可只掏出一枚：“銅幣行嗎？”
“呦，你這親王夠節儉的，出門就帶一個銅子？”我笑著說。
麥卡錫笑著把銅幣遞給我：“丟軍裝裡，一直沒用，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出門哪用帶錢？唉？你好意思說我？”
我笑了笑，朱莉挑著眉毛：“拋硬幣，是不是太兒戲了？”
“你們誰有其他好主意？”我捏著銅幣笑著問。
朱莉想了想，突然站起身，在場裡找了一圈，最後把老師請了過來，我眨眨眼，也對，比硬幣靠譜。
老師一直用帽子遮著臉，他笑了笑：“該決定溫格妮兒的命運了？”
麥卡錫楞了一下：“天啊，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希望你沒吃那些蜂蜜.肉卷。”老師對麥卡錫說道，麥卡錫楞了一下：“吃了，怎麼了？不乾淨？”
“那倒不是，如果吃了，你明天會受點輕傷。”老師說道。
麥卡錫笑了笑：“胡扯。”
老師笑著搖了搖頭：“看到了吧，就是我忠言相告，也不一定都會有人信。”
“但我可以做個參考。”我笑著說。
老師想了想：“你得自己分析了，現在拋開一切，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想殺人嗎？”
“如果那個人……”
“停下，拋開一切。”老師重複道。
“當然不想。”我說道。
“女人呢？殺女人。”
“當然更不想了。”
“像漢娜露露那樣的女人呢？”
“不會。”
“好，告訴我漢娜露露和溫格妮兒的區別。”老師說道。
我想了想：“溫妮更有錢，私軍更多更精良，她還有一個大陸商會和獲取情報的紅館，威脅也不小，溫妮還威逼過我……”
“停，更有錢，更，這個詞，是一個很含糊的描述，錢多和錢再多一點，在未來有用嗎？”老師問道。
“沒用，都配給了，錢幾乎沒用了。”我說道。
“那好，私軍更多，多多少？”
“這……”我看了看麥卡錫，麥卡錫搖搖頭：“表面上看，溫妮的私軍數量不如漢娜露露，漢娜露露比她多5000多人，不過按照帝國法令，都是超標了，隱藏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知道就不要想，說不定沒多幾十個人，下一個問題，更精良，你知道有多精良嗎？”老師說道。
“當然不知道，但她肯定有一批新式武器。”朱莉說道。
“你們不是打算去沒收嗎？”老師說道：“所以可以算是沒有了，那她擁有再多的私軍，你會怕嗎？”
我點點頭：“也對。”
“再往後說，大陸商會，你的那位南希夫人，腦子比溫妮強得多，背後還有一整個帝國支撐，你覺得她會失敗嗎？”
“不會。”我搖搖頭。
“情報，英格麗德正在打探一些情報，她的能力非常強，對此，你很快就知道了，至於最後一樣，溫妮威逼過你，其實這些城主造反，也算是威逼了。”老師笑了笑：“綜上所述，溫妮即將與漢娜露露沒有卻別，那你還想殺嗎？”
麥卡錫搖了搖頭：“這能一樣嗎？”
我也覺得老師有點強詞奪理，老師笑著說：“看吧，我說你不會信的。”
“可你什麼都沒說啊。”麥卡錫笑著說。
老師搖搖頭：“你想聽我說什麼？說卡羅不殺溫妮，溫妮以後就會殺他？還是說他殺了溫妮，以後肯定會後悔？這是在左右人的判斷，到底是他殺，還是我殺？”
朱莉苦著臉看著我：“這事還得你自己拿主意。”
“給你兩個辦法，你打電話問問你那兩位以智慧和權術著稱的親王，他們的意見，才有參考價值，其他人都是以個人喜惡判斷，如果你還是拿不準，就拋這枚銅板吧，當你看到結果的一剎那，你會知道答案的。”老師說道。
朱莉和麥卡錫一聽不樂意了，麥卡錫說道：“怎麼能說是個人喜好？”
“溫妮是不是給你找了很多麻煩？”老師問麥卡錫：“你是不是特別討厭她？”
麥卡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老師哼了一聲：“朱莉，你愛你的丈夫吧？誰對你丈夫不利，你是不是都想幹掉他？”
朱莉笑著點了點頭：“老師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有個人感情因素在裡面。”
我點點頭，開始打電話，第一個自然是夢兒，夢兒一聽就哼了一聲：“吶，這次不是你自己動手，你可別再管閒事救人了，你要做的就是看，若是她僥倖活了下來，那是天意，若是死了，那也是天意，與你無關，聽清楚了嗎？”
天意？我點點頭切斷了通訊，麥卡錫笑著抿了一口酒：“這話也是有道理的嘛。”
我覺夢兒有點不靠譜，於是又撥通了本森，本森接通後，立刻問道：“英格麗德是不是不回來了？”
“是。”我點點頭：“我有任務給她。”
本森松了口氣：“不錯，省得她閒出病來，託她的福，神聖議會今天效率高多了，我猜您要問溫格妮兒的事……”
麥卡錫楞了一下：“呦，這位也能猜出來。”
本森看了看他：“是麥卡錫親王吧？我是本森，你好。”
麥卡錫點了點頭，本森繼續對我說道：“溫格妮兒的事情，我建議您等一等。”
我搖搖頭，把她重病的事情說了出來：“等不了啊，要救就得趕緊，不救那也得有個定論，我拿不定主意啊。”
本森笑了起來：“朱莉夫人，您都看到了吧？”
朱莉笑著點點頭：“我懂了，謝謝你。”
“那麼……再見。”本森直接掛了。
我愣了：“嘿，看到什麼了？這還什麼都沒說呢。”
朱莉笑著想了想：“你還是擲硬幣吧。”
“啊？”我愣了：“一條人命，擲硬幣決定？”
朱莉對老師說：“您的話，我已經明白了。”
“那最好。”老師笑著轉身走了。
麥卡錫笑著說：“要不我給你找枚金幣去？”
我看了看那枚銅幣：“算了，就這個吧，人像是正面，那就是救，反之不救。”
朱莉和麥卡錫都閃在一旁，我站起身，看了看那枚硬幣，把它拋向了空中，是正面，還是反面呢？總不會是豎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