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夜闖麗德宮
蟹總管笑了笑，低聲道：“請陛下勿怪，宮人們伺候主子，若是挨了打罵，難免會做些……嘿，不太乾淨的事情，我有時候也不一定全都看得見。”
嘿，你這話說的，真是太妙了，還‘不一定全都看得見’，你直接說你默許不就完了，我把手縮了回去，咧嘴笑了：“吐沫？”
“哦，那倒不會，煮茶的都是宮女，都是還沒人家的姑娘，這麼做豈不是讓他佔了便宜？”蟹總管苦笑著搖搖頭：“不過加兩片驚風草葉，倒是有可能。”
“驚風草？”我捂著嘴笑了，驚風草，一聽名字就知道，是絕對透過不了藥品安全驗證的東西，這貨看來是把後宮都得罪了一個遍，都有人想毒死他了，唉，要是那貨讓別人幹掉了，那就沒我事了，我笑著挑了挑眉頭：“毒藥啊？”
“呃……也不算是毒藥，宮人有時候會值夜，若是以前，值夜時睡著，主子們半夜有事，喚上三聲不見人，就要挨板子，這驚風草，能讓人整夜都無法安睡，若是睡著，便會立刻噩夢纏身，必會驚醒。”蟹總管淡淡的笑著說：“我也用過，確實是不敢入睡，但沒什麼其他效果，太陽一出來，藥勁立刻就散了，總比挨板子強不是？”
我眨眨眼：“我記得朱莉……讓你們都排好班了，夜班就是夜班，白天一定要休息，怎麼用這種鬼玩意？”
蟹總管嘆了口氣，指了指一個偏僻角落，我跟他走了過去：“陛下，有苦難言啊，這您在的時候，確實如此，幾位主子都在，也不過數個宮人灑掃整潔而已，歐格雅王妃，甚至是自己打掃房間的，自打我入宮，就沒這麼輕鬆過，可您和幾位王妃一走，很多房間都空了，本來是應該更輕鬆了，可那位……真是位爺，前後有150多個人伺候啊。”
“我去，150多個人？”我愣了：“幹嘛？組織後宮……踢甲A聯賽啊？”
“一次當然不用這麼多人，可這……”蟹總管搖搖頭：“這話怎麼說呢？就說上個月，19個人被他打的重傷，現在還躺著呢，王后陛下那邊……唉，也沒人敢觸這個黴頭，所以王后陛下也不知道此人德行，宮裡那幾位御醫，都是不會拐彎的直人，看病治傷拿藥，這都沒問題，可是都要有詳細的記錄，這假貨也怕讓王后陛下知道，多番威脅恐嚇，所以也沒人敢找御醫們拿藥，這宮廷魔法師就更是不敢找了，所幸奧格部長在，他知道後，就給宮人們治傷，由於王后陛下從不見他，也不怕這事漏風，他那正好也有養傷的地方，可就這樣，有兩個從去年也殘了，還有一個宮女，唉，若真是陛下臨幸，那也是榮幸，是福分，可……”
“大爺的，強.奸？”我火又上來了。
“萬般僥倖啊，那宮女來了月事，哦，這後宮也是有這規矩的，怕不乾淨，所以要迴避幾天，本來她不用來這，可這傷的傷，殘的殘，人手不夠，我也變不出人來，就讓那宮女打掃那位的房間，不巧讓他撞上了，那衣服都撕爛了，一看不成，立刻把那姑娘毒打了一頓，還這麼赤裸裸的就給揪著頭髮拖到院子裡。”蟹總管氣的直哆嗦：“她才17歲啊，事後要尋短見，總算是讓人發現救下了，我也在宮裡伺候過兩位陛下了，這種事，哼，頭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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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怎麼樣？”
“哦，這也過去有半個多月了，估計是沒事了，不過她寧肯去薪火司也不來這裡，我就把她調過去了。”蟹總管指了指那碗參茶：“陛下，宮裡都多久沒見到驚風草了？為了伺候他，又冒出來了，不然宮人們誰手裡有毒物？有也帶不進來啊，這東西宮廷魔法師認得，他們也是默許的，哼，也是那假貨該得的。”
“呃……你們沒給朱莉……”
“哦，這您放心，冤有頭債有主，對主子做這種事，是要掉腦袋的，也沒人會給王后陛下放這種鬼東西，可那位……哼，可不算是主子。”蟹總管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想了想，突然感覺驚風草挺有意思：“這驚風草還有誰有？回頭給我弄點。”
蟹總管放下茶盤，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布包：“我這就有，您要是用，每晚切勿超過2片，不然就是不瞌睡，也會憑空出現恐怖的幻覺，列總管還在的時候，有個小宦官不懂事，一下子服了6片，活活嚇死了。”
“你也……”我接過小布包楞了一下，蟹總管用舌頭在上牙床上掃了一圈，吐出舌頭，舌尖上頂著一片跟布包裡一樣的草葉，我嘆了口氣，他也是其中一個：“對了，那王八蛋……聽說收了什麼侯爵的錢，要……”
“呦，幸虧公主殿下跑了，不然讓雪莉兒公主知道，得多噁心啊，那位侯爵閣下，別看60多歲高齡，這精神頭……嘿，家裡妻妾足有40多位呢，也不知道讓這位假貨，灌了什麼迷魂湯，上杆子要把公主殿下納成側室。”蟹總管搖搖頭：“該著倒黴吧，前腳剛派人把金銀珠寶送過來，後腳公主殿下就與杜美將軍拉著女兵們跑了，這位假的也是個無賴，直接說錢花光了，讓他找王后陛下要去，他就是個閒散的侯爵，哪敢啊，結果就氣病了，現在還躺著呢，嘿嘿。”
“你知不知道，他那些黑錢還有沒有剩下的？”我冷笑著問。
“陛下，您太會開玩笑了，那假貨為了不讓王后陛下知道，故意躲著，王后陛下每天上午都會去城牆轉一圈，大小也要2個鐘頭，那假貨可是招步兵師的人恨，怕讓人打了黑槍，從來不敢跟著去，他就趁這時候讓那侯爵把錢送進來，足足送了10多天啊，這宮裡哪有花錢的地方？再說了，這筆錢，只是他刮的九牛一毛而已
，都存在一間偏殿裡，他心可真大，還記了整整四大本賬冊。”
“嗯，太好了，我省下了，蟹總管，你受累，就幫他結結賬吧。”我冷笑著說道。
蟹總管笑了笑：“陛下的意思是……”
“這人活著，他得講理吧？出來混，早晚要還的，你就給他算算，替他講理好了，他給人打傷了，得賠給人家吧？給人打殘了，以後就得養著，不光養一個，人家有家有口，都得養，再比如說那位宮女，少說賠個百十萬，你還沒算人家的精神損失費。”我笑著說：“哦，你們這驚風草，也算是藥，是藥三分毒啊，太傷身體了，他讓你們加班，就得給你們加班費，宮裡不比外面，咱們不講究，加1個夜班，也不用太多，照一個月薪水的100倍發放，哦，我就是舉個例子，總之一句話，既然朱莉不知道，那以後就別讓她知道了，這錢，你放那不好解釋啊，嘿嘿，懂了？”
蟹總管哆嗦了一下：“陛下，您是說，全給他分了？”
“是啊，你還給他留著下崽啊？別替他省著，這小子我一會就給他辦了，放心分。”我笑著拍了拍蟹總管，突然一愣，這不義之財，見者有份，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正好搞點私房錢，於是小聲說：“哦，給我留200個金幣，放你那好了，我用找你拿，這事你知我知，誰都別說啊。”
“才200……這倒是小事，可……”蟹總管傻了：“陛下，這樣吧，我代宮人們先謝謝您，您這意思我一定傳到，您……還是抽空去看看再說吧，要是按您說的法子分，我們都得……僱車往家裡拉去。”
“哈？這麼……多？”我傻了，要不我拿1000個金幣？會不會太多了？被夢兒她們發現怎麼辦啊？嗯……500個金幣好了，太多了花不了。
“呦，您別看國庫現在連根老鼠毛都沒有，可那位存的一宮殿，可比唐納修部長帶走的黃金都多，當然，我是誇張了點，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蟹總管說道。
“呃……好吧。”我點點頭：“那我回來看看再說，我先去朱莉那好了，你在門口聽著動靜，有事我隨時叫你。”
我走進東寢室，朱莉正坐在床上，她看著我，手裡攥著手槍，幾名御醫也在旁邊，驚訝的看著我，那個假的，蹲在朱莉的床邊，指著我：“他、他、他……”
我看向御醫：“朱莉情況怎麼樣？”
一名御醫立刻上前說：“回陛下，並不好，胎象一直不穩，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我們想請奧格部長來看看，可……王后陛下不允。”
“病人聽大夫的，還是大夫聽病人的？去請就是，就說我請他來。”我說道。
那名御醫立刻通知了站在門口的蟹總管，他膽子不小，說完後又回來了。
“你來幹什麼？”朱莉哭了。
“看看你。”我收起手槍說道：“哦，門口看見貝亞，覺得不順眼，就開槍打斷了他一條腿。”
“來人！來人！有刺客！”假國王跳起來喊道。
我撇了他一眼，咬了咬牙：“老蟹。”
“在這呢。”蟹總管走過來說道。
“既然宦官一直缺人手，我給你找一個。”我指了指假的國王：“就他好了！”
“那個太好了，謝陛下。”蟹總管點點頭，假國王愣了：“你要……”
“不殺你，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幹的好事，都給你拉個清單？”我萬般噁心的說道，然後看著他說：“閹了你，是因為你收受賄賂，想逼雪莉兒嫁個老頭，你算哪顆蔥？敢替我妹妹做決定？這樣，你自己挑，第一，我親手閹了你，第二，你自己動手閹了自己，第三，讓蟹總管他們找專業的人閹了你，第四，你和這個孩子都死，今晚就死，你自己挑，我向來很少給人這麼多選擇，你應該知足。”
本來是很嚴肅的事，可有名御醫立刻建議道：“還是讓蟹總管找人來吧，不然會感染的。”
我沒忍住，噗嗤就樂了：“這是專家給你的建議，聽聽吧。”
假國王驚恐的看向朱莉，指著我吼道：“快殺了他，開槍！開槍啊！”
朱莉猶豫了一下，拇指一挑，關了保險，假國王愣了，他跳起來叫道：“我是你丈夫。”
我點點頭，抽出匕首，揪住他衣領，一刀給他騸了，他眼皮一翻，暈了過去，我甩手把他丟在地上：“好了，幾位御醫，勞駕帶他止血去吧。”
一名御醫嘆了口氣：“早說了，會感染的。”
蟹總管搖搖頭，叫了兩個宦官，把昏死過去的傢伙拖了出去，臨出門，蟹總管還扯開他褲子上的口子，給他檢查了一下，禁不住讚美道：“陛下這刀真是準，比我們的人專業多了。”
“嗨，一回生二回熟，他又不是頭一個。”我笑著把匕首遞給他：“給他找個僻靜地方，好好養傷，哦，那碗參茶可別浪費，記得給他喝了，不能辜負別人的好意。”
蟹總管帶人離開了，我看了看朱莉，坐在她床邊，朱莉紅著眼睛，一臉病態的問我：“你來殺我嗎？”
“我來要你欠我的東西。”我說道。
朱莉哆嗦了一下：“我、我欠你什麼？”
“一個吻，一個溼吻。”說完，我抱住她，附身吻向她的嘴唇，她的嘴唇不再像以前那樣溼潤而富有彈性，我感覺像是在吻一顆枯死的樹幹，朱莉的舌頭更是麻木而堅硬，一滴眼淚，劃過我們兩人
的面頰，可我並不知道是誰的。
我坐起身，幫她捋了捋額前的亂髮，就像我以前常做的那樣。
“然後呢……”朱莉問道。
我想了想：“等，等奧格來，幫你檢查一下。”
“再然後呢？”朱莉繼續問道。
我笑了笑：“我會離開，暫時離開，但我還會回來。”
我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總得幫你收拾爛攤子。”
“我給你寫了信。”朱莉哽咽的說道。
“不行，我不跟你離婚，你想都不要想。”我慢慢的搖搖頭。
朱莉咧著嘴，似乎想哭，但又哭不出來：“可我有別人的孩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等孩子生下來，送他到別的地方，你可以時常去看孩子。”我說道：“那個傢伙也可以。”
朱莉點點頭，默默地流著眼淚，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我笑了笑：“一定是奧格來了，進來吧！”
進來的確實是奧格，他看著我嘆了口氣，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然後點點頭：“量下血壓。”
東方噠噠站在門口，衝我笑著揮揮手，我點點頭：“過得還好嗎？”
“嗯，還不錯，也不是太好，這老家夥做飯太難吃了。”東方噠噠抱怨道。
奧格白了她一眼，繼續忙活手裡的活，他檢查完，然後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就直說好了，懷孕期間房事混亂，胎兒情況一直不好，再加上精神緊張，現在情況不太穩定，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但結果怎麼樣，我不敢保證。”
“吃藥？”我問道。
“我那些不行，朱莉的狀況，不能服用那些劇烈的藥物，我會讓御醫們開一些溫和的草藥，但保持好的心態是最重要的。”奧格說道：“懂了？”
“明白。”我點點頭，看向朱莉：“你懂了嗎？”
朱莉也點點頭，奧格想了想：“最近需要頻繁觀察，我會常來，你呢？”
我搖搖頭：“三個月內，我一定會回來。”
“動靜別太大了。”奧格搖搖頭：“平民們很恐慌。”
“儘量吧。”我說道，奧格站起身：“走了，朱莉需要休息，你別呆的時間太長，就讓噠噠照顧她好了。”
我看向東方噠噠：“受累了。”
“沒事，至少這裡伙食比較好。”東方噠噠笑著說，她抬手衝奧格擺了擺手：“要不要給你打包一份？”
“免了，我血脂最近有點高，不過你可以多打個100多份，我的病人們需要補充營養。”奧格搖搖頭，提著醫療箱走了，這也算拐彎抹角的打小報告了吧？100多份，天啊，避難所豈不是人滿為患？
我拿起朱莉手邊的手槍，拋給東方噠噠，東方噠噠利落的接過去，檢查了一下，插進後腰帶上，然後出去了。
我看著朱莉：“魅兒想你了。”
“我也想她。”朱莉說道。
“她最近在參加冬令營，等結束了，她就會回來看你，女兒嘴上怪你不管她，但心裡還是惦記你，畢竟孩子太小了，需要父母都寵著。”我笑著說：“夢兒倒是沒什麼，歐格雅有些生氣，她給你斂了一大堆欠債……”
“溫妮呢？”朱莉問道。
“還沒見到，聽說火挺大的，我來安撫她就是了，等我打進王城，我要槍斃你，但你別害怕，你不會有事的，懂了？”我問道。
朱莉點點頭，哀求道：“你能原諒我嗎？”
“等你身體好起來，我就原諒你。”我揉搓著她的手說道：“沒什麼可擔心的，再冷的夜晚，也會見到黎明的，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好了，我得走了。”
朱莉突然緊緊的攥著我的手：“別走……”
“我會回來，就像我保證的一樣，我的娜塔莎。”我吻了吻她：“乖乖呆在這裡，哪都不許去，我會封閉整個宮廷，誰都不會進來，誰都不會打擾你，等著一切結束，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的。”
朱莉哭了：“還能像以前一樣？”
“當然，親愛的，當然了，你只是生病了，病人都會亂發脾氣，做一些荒唐的事，我是不會責怪你什麼的，好好休息吧，等你醒來，就會發現，一切只是個噩夢。”我用臉貼著她的臉說道，朱莉猛然伸手勾著我的脖子，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徹底明白小健真一郎的話了，需要被人擁抱的並不是朱莉，而是我。
我又吻了吻朱莉：“我得走了，好好休息，等我回來，你可不能是這幅病懨懨的模樣，好嗎？”
“嗯。”朱莉點點了頭，她的面頰已不是病態的慘白了，我笑了笑，起身離開了，出門前，我看著她說：“晚安。”
“晚安。”朱莉說道，看她表情，我知道她想讓我留下來陪她，於是笑著說：“打死你大娘。”
解釋一下，這裡不是罵人，而是俄語，就是‘再見’的意思，類似‘狗的毛病’（g）那種音譯。
朱莉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終於笑了出來：“真蹩腳。”
“等我回來，你教我幾句標準的好了。”我笑著說。
“達斯維達尼亞。”朱莉說道，我點點頭，沒什麼區別啊？聽著還像‘打死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