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別叫我大叔！
麥卡錫也沒明白了：“祛除惡靈，需要卡羅幫忙？”
露西尼點點頭：“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祛除不了那個惡靈。”
“這！”我愣了：“那怎麼辦？”
“我爺爺能憑感覺知道附近有惡靈，他剛才說，你身邊多得很，如果你不是罪大惡極，那就說明，惡靈願意聽你的。”露西尼說道。
我傻了：“聽我的？”
麥卡錫驚訝的說：“厲害啊，你這想讓誰不舒坦，點個名就行了？”
露西尼笑了笑：“沒這麼簡單，具體方法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爺爺說，你可以勸服那孩子體內的惡靈，請她離開，然後給她……安魂，說不定有效果。”
“你說了半天，就是讓我去祛除惡靈？”我問道。
露西尼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不是最好的辦法。”
麥卡錫擺擺手：“你就說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吧。”
“燒死那孩子。”露西尼說道。
麥卡錫楞了一下：“這是最好的？”
“是的，這樣只死一個人，可如果卡羅去勸服，勸的了還好說，勸不了，那惡靈可能會立刻殺了他，還會在很短的時間，讓我們都跟著一塊死。”露西尼說道：“她現在是想讓巴倫痛苦，所以只是在玩弄些不怎麼厲害的手段，如果她火了，三分鐘就能殺一個人，一個小時就是20個，我們連自保的辦法都沒有，而且她可以在城內的任意地點，隨意殺任何人，現在亡靈入侵，城裡死人……不用我說有什麼後果吧？周圍那麼多惡靈等著呢。”
麥卡錫身體僵了一下，看向我說：“你怎麼看？”
我嘆了口氣：“怎麼勸啊？是我我都冤的要死，成了奴隸也就算了，被人……說不定都是強姦的，有了孩子，還被趕下海，活活被水壓擠死。”
露西尼嘆了口氣：“是啊，所以……我們也沒法祛除。”
麥卡錫想了想：“你們通常怎麼做？”
“如果是比較弱的惡靈，就直接用我們特製的武器，戳在受害人身上，這就能消除了，要是稍微厲害些，我們就讓一名獵魔士，吸引惡靈上身，但是會提前吞服祛除惡靈的藥物，從而消滅惡靈，再厲害的一點的，只能搞清楚怎麼回事，逼惡靈離開宿主，然後好言勸服。”露西尼說道：“裡面這位……根本油鹽不進。”
我點點頭：“是我我也不聽你那一套，估計那姑娘也就20歲左右，什麼命啊！”
麥卡錫點點頭：“是啊，什麼命啊。”
露西尼看了看我：“你要是這種心理，乾脆別勸，這不激她火嗎？”
我擺擺手：“我就是來氣，不過我也想給她安魂，可給怨靈安魂，我能行，惡靈……”
“確實差別很大。”露西尼說道：“怨靈很好對付，惡靈……唉。”
我越想越來氣：“不是我說，處置巴倫，能讓那姑娘解氣嗎？”
露西尼搖搖頭：“不知道，有可能會解氣，有可能更生氣，因為巴倫不是讓她活活折磨死的，有過這種先例。”
麥卡錫看了看我：“你也甭說狠話，你下得了手？你自己剛才不是說，巴倫其實沒犯法嗎？”
“可人家好好一個花季少女，都成了惡靈了，巴倫妻子，跟這事無關啊，孩子也無辜，這都讓那姑娘害的……”我搖搖頭：“說不定挺可愛的一個女孩，都開始殺人了……”
露西尼擺擺手，苦笑道：“你這道理……上哪說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雖說冤有頭債有主，可惡靈不是，要是他們下手這麼明確，我們也就不用費事了，隨她去好了，可惡靈就是因為會危害無辜的人，我們才要祛除，說白了，這都是巴倫自己造的孽。”
“要不……還是……”麥卡錫咬了咬牙：“沒辦法啊。”
“活活燒死那孩子？”我搖搖頭：“那孩子死了，這條命算誰的？”
露西尼冷笑了一下：“自然是算惡靈的，難道算我的不成？”
“你這不是讓那惡靈，身上又背了一條人命嗎？”我嘆了口氣，我突然搖搖頭：“唉，我跟你討論這個幹什麼？”
露西尼笑了笑：“確實是沒用。”
麥卡錫看了看我：“別冒險了，出事就不是小事，這是拿全城的人命做賭注。”
我突然看向露西尼：“非得今天了斷？”
露西尼眨眨眼：“你要想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活受罪，可以等，我估計他還能挺兩年。”
麥卡錫問露西尼：“很痛苦嗎？”
露西尼搖搖頭：“不知道，只有那孩子自己清楚了。”
我也沒主意了，我問道：“露西尼，你的意見呢？”
露西尼立刻說：“我的意見是燒了保險，不過我爺爺不太同意，他讓我跟你講清楚，你要是有把握，就試試，要是沒有……那連試都別試。”
我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給我一根煙的功夫，考慮一下。”
麥卡錫點點頭，衝露西尼使了個眼色，兩人閃到一邊去了，我坐在地上，摸出打火機，可打火機可能是燃油不足了，怎麼樣都點不著，鐵板燒走過來，抬起爪子伸到我面前，看了看我說：“就這個方便。”
我苦笑了一下，把煙湊過去點著，吸了口說：“你們倆去哪了？吃貨呢？”
鐵板燒眨眨眼：“還是等會跟您彙報好了，你要做的決定，真的很不容易。”
“有什麼建議嗎？”我問道。
鐵板燒樂了
：“我能有什麼好建議？別逗了，唉，要不……擲硬幣？”
“又來？”我嘆了口氣：“不用擲硬幣，我知道答案，我想勸服那個姑娘，可我沒把握，我怕把事情鬧得更大。”
“你想勸？那就試試呀。”鐵板燒說道。
“我都一肚子火，我怎麼勸她？”我苦著臉說：“無非是不想讓那個姑娘再殺人了，那是玷汙她的靈魂。”
鐵板燒立刻拍馬屁道：“呦，這話有水平，跟聖光明教的牧師說話一樣。”
“知道嗎？舊世界有個明教，有部小說，描寫明教的時候，有這麼一首詩，我覺得挺合適的。”我抽了口煙說：“熊熊烈火，焚我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鐵板燒坐在我旁邊，很誠實的說：“聽不太懂。”
“我也不太懂啊。”我說道：“世人誰都有錯，也誰都沒錯，錯……錯的是命運，或許下輩子能好過點，不過我真的不知道。”
鐵板燒突然樂了：“是不是因為那姑娘漂亮，心軟了？”
“我沒見過她，但我想……她要是能投胎轉世，我是說假設有這麼種事，我希望她做我女兒。”我笑著說：“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沒人能欺負她，沒人能傷害她，我會讓她富足的過完一生，盡我最大的努力。”
鐵板燒點點頭：“我給你講個恐怖故事怎麼樣？”
我奇怪的看著它：“什麼恐怖故事？”
“你手裡的煙……抽完了。”鐵板燒說道，我愣了一下，皺起眉頭，是啊，時間到了，我該下決定了。
露西尼和麥卡西遠遠地看著我，他們也看到我的煙抽完了，我大聲問道：“有沒有辦法，讓那姑娘不到處亂跑？只在一個密封的空間裡活動？”
露西尼愣了一下，快步走過來：“你要……”
“試試。”我說道：“把我和那孩子，還有那個姑娘，困在一起。”
“有是有，可你……會死的。”露西尼說道：“而且我們也無法確認……該不該或者說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我從魔法陣裡拿出一罐火箭燃料：“決心已下，試試看，如果不行……對了，我是血魔，燒不死吧？”
露西尼傻了：“你是……什麼？”
“我是……”我縮了縮脖子：“血魔，唉！別動手啊。”
露西尼嚇得後退了兩步：“你在開玩笑？”
我搖搖頭：“沒有，出了點事，所以……我自己注射了血魔熱病毒。”
露西尼愣了好一會：“燒是燒不死，可……你知道……很痛苦。”
“那……惡靈呢？”我問道。
露西尼想了想：“我不確定，有可能她會死，有可能她跟你一樣，都沒事。”
“試試看吧，誰都不想鬧到那一步。”我說道。
露西尼點點頭：“魔法師的屏障魔法，就可以困住惡靈。”
“呃……但是她要是控制了我，就能破壞屏障。”我說道。
“是的，但那樣做，她自己也會消散的。”露西尼說道：“除非你同意，否則她做不到，畢竟你很強壯，她無法輕易控制你。”
“妥了，就這樣吧，除非我自己離開，誰都不能開啟屏障。”我說道。
露西尼點點頭：“裡面，還是這裡？”
“都……”我卡住了，縮了縮脖子，指著一邊說：“露西尼，勞駕去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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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尼楞了一下，順著我的眼光一看，立刻跳在一旁，她瞪起眼說：“天啊，哪來的？”
麥卡錫反應還算快，立刻把露西尼拉走了，我施法把那個出現在露西尼身旁的惡靈和自己困在魔法陣裡：“出此下策，實在抱歉，是你嗎？”
那個姑娘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色衣裙，長得只能算清秀可愛，並不是特別漂亮，但她睫毛很長，眼眸是憂鬱的藍色，非常明亮，她看了看我：“我聽到你跟那只狗說的話了。”
我拍了拍身邊：“坐。”
那姑娘坐在我身邊，好奇的看著我，我看了看她，突然笑了：“怎麼突然來找我了？我本想進去跟你玩命的。”
那姑娘嘆了口氣：“我是惡靈，你唱再多的鎮魂曲，我也去不了亡靈之國，只能在這人世間飄蕩，你知道你周圍有多少惡靈嗎？”
我頭髮頓時是豎起來了：“上千？”
“不止，惡靈有的成不了形，只能那樣遊走，永遠那樣走下去，至少我是幸運的，我還能報復巴倫那個畜牲。”
我搖搖頭：“或許你才是不幸的，復仇的感覺……很舒服嗎？”
那姑娘哭了起來：“你說得對，我在玷汙自己的靈魂。”
“為了他那樣的人，不值得。”我說道：“哦，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珠子。”姑娘說道。
“什麼？”
“珠子，眼珠子的珠子。”姑娘重複道：“我連父母都沒有，他們說……我被扔到了一艘破漁船上，幾個漁民把我養大的，可他們只是想讓我去採珍珠，後來絕的不合算……就把我賣了。”
“多大了？”我隨口問道，珠子用亮藍色的眼眸，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死的時候？”
我被噎了個半死，只好陪笑著說：“至少永遠年輕，不是嗎？”
珠子哼了一聲：“17歲。”
“我有個女兒，4歲。”我說道：“她喜歡做妹妹。”
“大叔，我是惡靈，你真的敢收養我？”珠子冷冷的問，突然變作冷笑：“國王要收養一個惡靈！這！這真是……”
“哎，你不能叫我大叔啊！”我擺擺手，制止她的憤怒：“那是我的事，不是你要考慮的。”
珠子慢慢冷靜下來：“其實你該殺了我的，我哪也去不了，我問過其他惡靈了，獵魔公會只能破壞我們，讓我們變成遊蕩的虛影，我們會一直這麼徘徊下去。”
“那你更應該跟著我了，有人聊天也好啊。”我說道：“我的生命可以無窮無盡，能一直陪著你，朱莉是亡靈使，我估計她應該會喜歡你的。”
“為什麼？”珠子問道。
“總比外面那些傢伙，傻站著，或者傻乎乎的跟著強吧？”我說道：“唉？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們……”
珠子樂了：“當然是看著……”
我驚呆住了，壞了……就怕這個，我從什麼時候讓人開始圍觀的？
珠子看到我的表情，笑的很開心，她笑了一會：“我聽說你擁抱過一個亡靈。”
我嘆了口氣：“是個小孩子，唉……”
“你知道她是誰嗎？”珠子問道。
我搖搖頭：“你認識？”
“也不算認識，不過她的骨骸，本來跟我躺在一起。”珠子說道：“就在海底下。”
“也是……打撈金蓓子？”我問道。
珠子點點頭：“那小姑娘一直在哭鬧，那些士兵心煩，就直接砍了她一刀，把她踢進海里了。”
我想起那只斷裂的手臂，心了很不是滋味：“她應該去亡靈之國了。”
珠子嘆了口氣：“但願吧。”
我沉默了一會：“你呢？做我女兒好了。”
“哼，你不怕我殺了你？或者其他人？你身邊的人。”珠子說道。
“年紀輕輕的，別喊打喊殺的。”我教訓道：“這樣，要是有機會，我或許，我是說或許，能讓你復活。”
“王冠嗎？”珠子笑著說：“大家都在等這個機會。”
“不過要做的事很多，你可能要等很久。”我說道。
“就這副樣子，幾萬年也無所謂的。”珠子說道：“我要是復活了，還能做你女兒嗎？一直在你身邊？”
“當然，不過你……早晚要嫁人。”我笑著說。
珠子哼了一聲：“是，或許嫁給一個有好幾個老婆的男人也說不定。”
“唉？你在諷刺我？”我笑著問：“我是你爸。”
“那又怎麼樣？”珠子白了我一眼：“有本事你殺了我。”
我愣了一下：“至少給個面子嘛，你這樣……我很難做的。”
珠子被逗樂了，她笑了一會，突然低下頭：“如果你的妻子們不同意呢？”
“這是我的事，我來說服她們，吶，約法三章，不許欺負你弟弟妹妹，不許突然出現嚇唬人，不許……”我想了想，珠子問道：“不許什麼？”
“這個問題就嚴重了。”我撇撇嘴：“朱莉她們要是打牌，你可別幫她們作弊。”
“打牌是什麼？關我什麼事？”珠子冷冷的說道。
“倒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說道：“後果很嚴重的。”
珠子看著我說：“我也跟你約法三章，不許讓我殺人，不許利用我，不許……丟下我。”
“天啊，你這三章簡直……白說，我是讓你做我的女兒，不是讓你當刺客。”我說道：“對了，你……吃東西嗎？”
珠子冷笑了一下：“惡靈需要吃東西嗎？我又不是怨靈。”
“哦，抱歉，我是提前問清楚，免得……”我笑著說。
“放心吧，你們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我有多遠走多遠。”珠子說道。
我看了看她：“別這麼大怨氣，我是希望你能跟我們在一起，可是怕你看見我們吃東西，又受不了。”
珠子哼了一聲：“放心吧，惡靈沒有慾望，除了復仇，我們什麼都沒有。”
“你現在有父母了，還有弟弟妹妹。”我說道。
珠子看了看我：“你真是有病，病的不輕。”
“咳嗯，面子，面子。”我苦笑道：“我是你爸。”
珠子笑了：“知道了。”
我想了想：“要不要給你改個名字？”
“改名？就你？才不要呢，你根本不會取名字。”珠子說道。
“叫你塔希提怎麼樣？”我笑著問。
珠子楞了一下：“這什麼鬼名字？”
“塔希提是一種珍珠，黑珍珠，很漂亮的。”我笑著說。
珠子瞪著眼睛說：“你是在諷刺我長得黑嗎？珍珠哪有黑的？胡扯！”
“唉，你這孩子，聽話怎麼聽一半？確實有黑珍珠的，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模樣，那種珍珠，在陽光下，非常漂亮，有的會呈現紫色，有的墨綠色，非常珍貴。”我說道：“再說了，你長得也不黑啊，小麥色皮膚，很健康。”
珠子翻了個白眼：“這還差不多。”
“塔希提？”我笑著說。
“嗯，大叔。”她沉默了好一會，才答應道。
“你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叫聲爸爸？”我苦笑著問道。
塔希提把頭扭到一邊：“爸爸。”
“乖女兒。”我笑著說。
“嘁！真彆扭。”塔希提立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