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迷失
酒壯慫人膽，所以喝高了，什麼話題都敢聊。
加百麗也開始講自己愛情故事，真是夠虐心的：“那個混蛋！我為他做了手術，變成了女人，誰知道他竟然跟我分手，他說他只喜歡男人！”
我眨眨眼，想想也知道啊，他不喜歡男人，找你幹嘛？你沒事變什麼性別？還要給前男友一個驚喜，這驚喜太離譜了。
凱教官不需要進食，也沒法進食，就算飲酒，也只是裝裝樣子，她的機械身體裡有個小型存儲器，這種設計只是為了陪別人喝酒的時候不尷尬，至於奧拉，想喝酒只能找白羽。
所以這一圈人中，只有她們倆是清醒的，酒館老闆身板很強壯，但是酒量奇差，第二輪就眼神飄散，身體開始晃了，第四輪就一頭趴在了桌子上，虧他還是開酒館的。
加百麗的故事，後面就很容易猜到了，變性手術這種事，在伊甸園宇宙也算比較常見，一萬個人中，總有一兩個覺得自己性別弄錯了的，所以手術很成熟，但是你可以從男人變成女人，也能從女人變成男人，卻沒法再變回去，很多手術是不可逆轉的，加百麗傷心之餘，凱作為她的人工智慧，為了安慰她，說了一句在人工智慧圈子裡驚天動地的話：
我愛你。
於是，加百麗就精心為她打造了一個女性的機器身體，你或許會問，既然加百麗成了女人，幹嘛不讓凱成為男性？原因很簡單，加百麗開始痛恨男人了。
我對這種心態既能理解，又無法理解，不過這是她們兩口子的事情，我就是一個外人。
凱教官摟著醉醺醺的加百麗：“從那以後，我們就生活在一起了，人工智慧都想要進化成為人，所以愛情也是必須要體驗的，但是我們無法理解這種事情，幸好姐妹會的腦幹插頭，讓我們有了這個機會。”
我小心的撇了眼奧拉，奧拉白了我一眼：“看我幹嘛？”
“你佔我便宜。”
“嘁，我稀罕，我就是……不小心，感覺了一下。”奧拉說道：“你可別告訴白羽啊，不然捱揍的是你。”
這話聽著真心夠彆扭的。
加百麗突然羞紅著臉摟住凱的脖子，醉醺醺的嬌聲道：“抱我。”
“咳嗯，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笑著說，她那句‘抱我’，聽著可不僅僅是個簡單的動詞。
凱教官笑了笑：“再有一個小時，聖甲就會自檢完畢，奧拉可以帶你去做測試，測試數據我都輸入進去了。”
我點點頭，看了眼打呼嚕的酒館老闆：“他怎麼辦？”
“沒事，大家晚上才會來，會把他送到臥室的，他每天都喝醉，而這酒館是免費的，自斟自飲就是了。”凱教官抱起加百麗，離開了酒館。
奧拉歪了歪頭：“跟我來吧。”
回到了改裝聖甲的那個倉庫，奧拉突然說：“你別介意。”
“我……沒事，不過白羽會很介意。”我說道：“以後別這樣了。”
“那……保密吧。”奧拉說道。
“很難瞞得過歐格雅。”我看著聖甲說道。
奧拉沉默了一會：“那就公開，你……娶我。”
我傻笑了一下：“結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你的婚姻都很簡單，用白羽的話說，就是請客吃飯，用美食堵住那些有意見或者可能有意見的人的嘴。”奧拉說道：“你這麼好色，不會要拒絕我吧？”
“咱倆認識才……幾天？”我驚恐的問道：“婚姻是愛情的……”
“墳墓。”奧拉說道：“你的墓穴挺多的，多一個不要緊，我早看出來了，你都麻木了，家裡多個女人，對你來說就是多一個愛護物件而已，你更看重的是責任。”
我嘆了口氣：“就算我想，朱莉她們不會同意的。”
“哈，就知道你會說這一句，根據後宮委員會的條令規定，你不能再娶女人了，我恰好不是人，是人工智慧，所以不違規。”奧拉笑著說道：“好了，就這麼定了，脫衣服吧。”
“啊？！”
“啊什麼？穿聖甲你不脫衣服啊？”奧拉說道。
我翻了個白眼，話題能不能別拐這麼快？
聖甲已經自檢完成了，並且完成了預熱，我脫了外套，正要脫褲子，發現奧拉正看著我，奧拉哼了一聲，轉過身去：“還不好意思了，你身上我什麼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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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脫光衣服跳進聖甲裡，聖甲合上後，奧拉笑著說：“我只是把立體影像轉了個身，攝像頭沒動。”
“奧拉！”我氣急敗壞的叫道。
“哼，還不樂意了，告訴你，晚了，現在你是我的了。”奧拉笑著說。
“什麼意思？”
“你在聖甲裡，你說呢？”奧拉嘻笑著說。
我突然發現聖甲根本不聽我指揮，我被關裡面了：“奧拉，你別開玩笑啊。”
“腦幹插頭連線正常，神經接續完畢，呵呵，卡羅，哦不，夫君，我們……試試吧？”奧拉笑著說。
“試、試什麼？”我驚恐的問道：“你別亂來啊，你這屬於……”
……
兩個小時後，通訊頻道吵成一團，朱莉憤怒的說：“卡羅，你怎麼能這麼幹？”
“真不賴我，是奧拉。”我疲憊的說道。
“我說怎麼突然給我們裝腦幹插頭。”夢兒羞惱的說：“哪有……一起的……”
“我是沒搞明白，卡羅在流放之城，我們在家裡，他怎麼能……這麼遠？”
“剛才真是卡羅？”
“還能有誰？臭流氓。”
“腦部神經連線嘍，除了身體沒有接觸，感覺完全一樣。”奧拉笑著說：“真正的公平公正，就是卡羅比較累而已，大家要不要再來一次？”
“奧拉！”白羽叫道：“別胡鬧了！”
“好吧，明天再說。”奧拉笑著說。
我剛進流放之城的時候，奧拉突然慫恿朱莉她們裝了腦幹插頭，理由是能隨時透過她監控我的行蹤，夫人們自然同意了，可我進了聖甲後，奧拉擅自啟用了所有人的神經連線，把我們腦神經連線在了一起，沒有身體束縛，沒有思想的約束，我們的感覺全都是完全開放的，我的天啊，後面發生的事就太……銷魂了。
切斷通訊後，奧拉笑著問：“感覺怎麼樣？”
“她們會殺了我的！”我翻了個白眼說道。
“嗯，不會的，高興還來不及，最多不好意思，習慣就好了，這比你用言語和肢體哄逗她們，更有效也更加愉悅，我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了。”奧拉笑著說：“好了，其中也有我，你……泡了我，就該對我負責，抽空結婚吧。”
“上帝啊。”我嘆了口氣，那一會功夫，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好像是多了一個。
“哦，溫妮找你。”奧拉笑著說。
“接進來。”
“卡羅……”
“溫妮，你沒事吧？”
“那個……我沒事。”溫妮低聲說：“奧拉說只是神經連線，不會傷到孩子的。”
“那就好，嚇死我了。”我松了口氣：“呃……還有什麼事嗎？”
“嗯……”溫妮嗯了半天，奧拉直接了斷的問：“還想試試？”
“奧拉！”溫妮怒吼道。
“別不好意思，你都懷孕那麼久了，想要跟卡羅親熱很正常。”奧拉笑著說：“不過我們現在要測試一下聖甲，回頭再說。”
溫妮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切斷了通訊。
我徹底傻了，奧拉好像說對了。
“好了，她同意了。”奧拉笑的很開心：“我們開始測試吧。”
我嘆了口氣，回去後夫人們鐵定榨乾了我……
四天後，基礎測試全部完成，由於聖甲破壞力極大，所以我所在的倉庫被劃為禁區，加百麗和凱教官只是跟我影片了幾次詢問情況，不過我的資料終於達標了，只要維持基本訓練，別讓體能下降就行了。
“呼……380萬次的戰爭。”我嘆息道。
“沒錯，哦，還有最後一項測試。”奧拉說道。
“開始吧，測試什麼？”我問道。
“超時空。”奧拉說道。
“呃……回到過去？”
“嗯。”奧拉說：“我們只穿越到今天正午的你的宿舍，確定時間立刻就回來，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
“好。”我活動了一下身體：“開始。”
事情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出問題的……
“奧拉，這是哪？”
“呃……”奧拉傻了：“凱教官好像把測試的時間座標和空間座標弄混了，這裡是……”
我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最要命的是，我能感覺這是失重環境。
“奧拉，我不是在太空裡吧？”
“別緊張，別緊張，你只要不脫聖甲就沒事。”奧拉說道：“我正在利用你的聖甲進行環境監測。”
“還能聯絡上家裡嗎？”
“聯絡不上，你有什麼急事嗎？”
“總要告訴朱莉她們，我……”我搖搖頭，鬼知道在哪？
“想留遺言？”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奧拉倒是很冷靜，還在說自己關心的事情：“你跟我聊好了，我也是你家人，說點正事吧，我們結婚時，會有很多人工智慧來參加，得準備很多立體投影器，你說他們會送什麼禮物給我們？”
“奧拉……”
“倒是不用準備吃的了。”奧拉笑著說：“哦，不對，總要有人類來參加。”
我嘆了口氣，奧拉突然不說話了，我等了幾秒問道：“奧拉，你還在嗎？”
“當然，我能去哪？”奧拉說道：“有麻煩了。”
我點點頭：“看得出來，知道這是哪了？”
“嗯，太空。”奧拉說道：“問題是我沒法定位座標，僅以聖甲的探測掃描裝置觀察，周圍沒有任何天體，沒有恆星，沒有行星，隕石也沒有，最奇怪的是，這裡什麼甚至沒有宇宙輻射和暗物質，好純淨的宇宙啊。”
“伊甸園宇宙有這種地方嗎？”我急忙問道，這下慘了，成星際迷航了。
“據我所知……沒有，理論上也不可能有，就算距離太遠，恆星也該能看得到，這說明周圍幾千億光年內，沒有任何星體，嗯……”奧拉嗯了一會：“估計回不去了。”
我點點頭：“我還能……活多久？”
“死是死不了，你是不死之身，奧格研究過，當食物、水、空氣等物質短缺一段時間後，你就會陷入一種類似冬眠的假死狀態，而生存條件符合後，就能重新甦醒。”奧拉說道：“當然，這是理論，沒人試過。”
“問題是……”我咬著牙：“我又沒通知家裡，就……失蹤了，朱莉說我再敢這
樣，她就斃了我。”
“我猜朱莉現在沒空槍斃你，這次測試，姐妹會雖然不在場，但聖甲的試驗資料會反饋到她們的核心實驗室，我的主程序會很快發現出事了，她會通知家裡的。”奧拉笑著說：“好了，等待救援吧。”
“就不能穿越回去？”我問道。
“不行，除非你告訴我這是哪。”奧拉說道：“我清點了你聖甲中的物資，實在不多，水只夠維持12小時，也就是說，三天後，你就會就入假死狀態。”
“吃的呢？”
“沒準備。”奧拉說道。
我嘆了口氣，除了等待救援，看來真的沒其他方法了，我心裡突然有些害怕，朱莉她們不會幾萬年後才找到我吧？
沉默了一會，奧拉笑著問：“不想聊點什麼？”
“我想吐，頭也暈的厲害。”我說道。
“哦，太空幽閉綜合症。”奧拉說道：“我給你注射鎮靜劑，這樣你會舒服一些。”
“別費事了。”我摸向頭盔的束縛扣，只要撥開，頭盔就能取下來，沒有空氣，我會進入假死狀態。
“你想幹什麼？”奧拉緊張的問道，我聽到頭盔咔噠一聲，似乎是鎖死了。
“我……冬眠啊。”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話？”奧拉質問道。
“我就是……儲存體力，等待救援。”我解釋道。
奧拉哼了一聲：“我是不是很讓你討厭？”
“沒，我……奧拉，等回去我們再說這事好嗎？”我問道。
“也是啊，回去才能舉行婚禮，在這聊什麼都沒用，不過我們可以商量很多個備用方案，哦，你想要孩子的話，我可以分割子程序，什麼都不耽誤。”
我翻了個白眼，奧拉立刻說：“你翻白眼是什麼意思？”
“奧拉，我們倆沒可能的。”
“給我一個理由。”奧拉質問道：“你喜歡美色，我可以把自己的身體構畫的很美，至於那些感覺，全是大腦反饋的，所以女人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你希望我懂得呢，我都會懂，你不希望我懂的，我都不懂，滿意了吧？哦，所有人工智慧都是用我的情感核心為模板，毫不客氣的說，我就是人工智慧的王！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奧拉，你談論的是政治聯姻，不是愛情。”我說道。
“好啊，你告訴我什麼是愛情。”
“愛情就是……”我思考了一會：“誰都離不開誰。”
“嗯，沒錯啊，你現在沒法離開我，我也暫時不打算離開你。”奧拉說道：“我們之間確實有愛情。”
我立刻搖頭：“不不不，愛情是……強烈的依戀和嚮往，非常強烈。”
“依戀？”奧拉想了想：“依戀就是不想離開，我們誰都離不開誰啊，我對你很依戀，至於你……你想離開聖甲？”
我氣的半死：“離開聖甲我會……你鎖著呢！”
“還是啊，你也依戀我。”奧拉說道：“你愛我。”
“那不是愛……”
“那你說清楚，什麼是愛？”奧拉問道：“詳細的解釋一下。”
“這誰能說清楚……”我嘆了口氣。
“好吧，反向證明，你怎麼證明你不愛我？”
“我們是朋友，是親戚。”
“朋友？親戚？”奧拉哼哼了一聲：“你跟雪莉兒還是兄妹呢，請問你剛才對你‘妹妹’幹了什麼？”
“我……”
“嘁，心跳183，血壓高了6個百分點，其他各項激素全都超標在30-55%之間，你這是愛情吧？”
“我跟她確實是。”
“你跟我的時候引數比這還高！”奧拉說道：“你還想說不愛我？”
“我那是……”
“繼續證明，你跟英格麗德之間有愛情嗎？”
“當然沒有。”
“好，你當著英格麗德的面換衣服，什麼感覺都沒有，可你當著我面換衣服，每次都心跳加速，這你解釋一下。”奧拉說道。
我傻了：“我什麼時候當著……”
“穿裙子多好。”奧拉笑著說：“這是你每次看到我的立體投影後的想法吧？”
“你……”
“別不承認，你的大腦連著聖甲呢！”奧拉得意的說道：“要說看你的想法，我比歐格雅厲害多了。”
“我……唉？那是什麼東西？”
“少岔開話題，你有跟五姐探討過身體的事情嗎？”奧拉問道：“你問我不止一次吧？我一人工智慧要身體幹什麼？可你知道凱教官是人工智慧後，你第一反應是什麼？給我弄副身體，我問你，你想幹什麼？看我？摸我？還是……睡我？”
“奧拉，那裡有個亮點！”我叫道。
“扯淡，這裡除了你和我，什麼都沒有！你個色狼！你早惦記上我了！卡羅，你對人工智慧的看法幾近於對待同類，多次稱我們是生命，而不是電腦，那不是你虛偽的拉攏，也不是你偽善的討好，而是因為你喜歡我，你愛我，你想把我當做你的同類，所以愛屋及烏！”奧拉吼道：“承認吧！你！愛！我！”
“好好好，我愛你，我愛你，那個是什麼？”我急乎乎的指著越來越大的亮點問道。
奧拉哼了一聲：“早承認多好？那是……那是什麼？”
“嗯，你終於看見了。”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