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越來越多太州國奴隸翻上城牆,四大侯爵一方的防守壓力越發大了。
短兵相接之時,縱然一個普通士兵都能殺死好幾個奴隸,但若是被奴隸們抽冷子砍上一刀,也有可能殺死一個士兵。
這就好比雞蛋碰石頭,雖然大家都知道雞蛋碰不過石頭,但若是雞蛋多了,便是再硬的石頭,也有被砸碎的一天。
而這,便是這個世界的貴族們打仗時的常規操作和目的。
至於奴隸的生死苦痛,誰會去管?
喧囂的喊殺聲中,一名名奴隸被殺死倒下,期間也有四大侯爵手下的兵馬被殺死。
鮮血順著城牆的縫隙流下,很快就將城牆上的石頭都給染紅了。
當鮮血浸入牆根處時,更是形成了血溪,朝著更遠處流著,宛如修羅戰場。
隨著死的人越來越多,城牆上下的屍體也是越來越多,十分可怖。
當城牆上快被屍體堆滿,無法有效活動時,士兵們只能將屍體丟了下去。
這倒是方便了那些還沒來得及上城牆的奴隸,他們竟愣是用屍體把城牆都給堆平了,搞出了一個個斜坡,直接踩著這些屍體就上來了。
“哈哈,這些奴隸還挺好用的嘛,有了這些斜坡,咱們的戰馬都能直接上牆了!”遠方,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些浴血廝殺,太子笑道。
“這都是因為太子出的主意好,末將等十分佩服。”旁邊一名將軍搭話道。
將軍又問道:“是否咱們要派出大軍也一起攻上去?”
太子搖頭:“著什麼急,不是還有七十萬奴隸嗎?
以後咱們每天派幾十萬奴隸去送死,先把四大侯爵的聯軍兵力給耗下來,再一鼓作氣拿下他們。”
“是。”
大石城城頭。
當奴隸們開始陸續翻上牆頭,萬安將弓箭收了起來,遞給了泰山營士兵,然後找到了正在城頭砍殺奴隸的忠勇侯和楓葉侯,將他們拉到了一邊。
“兩位侯爺,我待會就找機會跟著這批奴隸回太州軍軍營,等我們一撤退,你們就停止追殺,更別讓士兵們放箭,免得誤傷了我。”
“啊?你要親自跟著這些奴隸回營?”楓葉侯有些緊張的問道。
萬安點頭:“嗯,其他人去我不放心,而且他們也未必能說服這些奴隸。
而我不同,我本就是奴隸出身,現在又是侯爵,無論是動之以情,還是曉之以理,又或者誘之以利,都更方便更有公信力。”
忠勇侯吃了一驚,他這還是第一次聽萬安說起出身,更沒想到萬安居然是奴隸出身!
“你以前是奴隸?什麼時候的事兒?”
萬安笑道:“嚴格算來的話,我去太州城時也還是奴隸身份,後來楓葉侯分封我為泰山子爵,我才算是擺脫了奴隸身份。”
“當時你才十二歲?”
“沒錯。”
“現在你十五歲?”
“嗯。”
“不到三年,你就從奴隸成為了侯爵?”
萬安攤了攤手:“運氣好而已。”
忠勇侯苦笑:“我們家用了好幾代人,才在我這一代變成了侯爵,你居然三年不到就從奴隸變成了侯爵,漬漬。”
思考片刻後,忠勇侯拍了拍萬安的肩膀:“既如此,我贊成你的計劃,但你切記要注意安全。”
楓葉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忠勇侯,並沒想到他居然會同意:“這太危險了,我建議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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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問道:“那可是好幾十萬奴隸,換誰去能策反?”
“可是……。”
萬安苦笑道:“楓葉侯,你就別勸了,此事還真非我不可。
放寬心,若是順利的話,我今晚就能帶著他們反叛。”
見萬安態度堅決,楓葉侯雖然不情願,也只能同意了。
“那你切記注意安全。”
“是。”
告別兩位侯爵,萬安獨自下了城樓,來到了一個沒人住的房屋中。
等他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奴隸穿的破破爛爛的麻衣,手上和臉上也都抹了層灰,任誰也不會認出他來了。
他隨即又來到了更遠處的一處小城樓。
這裡是許震率領的第五營的防區,因為距離大石城較遠,並不是太州國的主要進攻區域,因此進攻這裡的太州國奴隸並不多。
當萬安上了城樓,只見城樓上根本就沒有活著的奴隸了,城下則到處都是奴隸的屍體,也見不到幾個活人,偶爾能看見的幾個活人也都嚇得不輕,或是到處亂跑著,或是坐在那兒傻笑,或是哭的都沒人樣了,十分悽慘。
“大人,你真要去啊。”因為此地不怎麼得到太州軍的關注,因此萬安早就選定了這裡作為他偽裝撤退的地點,許震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計劃,見到萬安過來,許震馬上迎了上來,擔心的小聲問道。
萬安點頭:“不必多說,免得暴露,你這邊的人都是可信的吧?”
“大人放心,我的第五營士兵本就多是泰山軍的老班底,我又特意把一些原鎮南軍士兵和新招來的士兵調到了別的位置,所以沒人會暴露大人的。”
“那就好,我走之後,你讓他們給我嘴巴放嚴點,別把我賣了。”
“知道了。”
揮了揮手,讓許震走遠些,萬安朝牆角那兒一蹲,開始觀察別處的戰局。
三十萬奴隸說來不少,但新長城卻十分的長,所以奴隸們也都是分散的,不可能一窩蜂三十萬都去一個地方,除了大石城是主要進攻點外,其餘地方來的奴隸並不多。
據萬安的觀察,此時除了大石城方向還有喊殺聲外,其餘地方已經沒什麼動靜了,都跟他所處的這一段地方差不多。
這便給了他可以矇混過關的條件。
“這些地方的奴隸都不多,如果大石城那邊的戰爭再一暫時結束,我就算逃到了太州軍軍營,也是理所當然,畢竟總不能指望我一個‘奴隸’衝擊長城吧?”
“我估計以太子對奴隸們的重視程度,他怕也不會特意派人去查逃回的奴隸的情況,很有可能等我接近太州軍軍營時,直接就會被押去奴隸營。”
“畢竟奴隸在這些貴族看來都是廢物,是跟豬馬牛羊差不多的物種,他們才沒空管這些奴隸呢。”
“且看看再說。”
一個小時後。
眼瞅著大石城那邊的攻城戰也快接近尾聲,大批衝上去的奴隸都死了,少量的奴隸則嚇得倉皇逃竄,不敢再動手。
萬安連忙一個翻身下了城樓,一瘸一拐的朝著太州軍軍營跑去。
他這一跑,可就看出經驗來了。
在跑動之時,他的步子非常快,但邁動的幅度卻非常小,臉上麻木的表情中又透著些害怕,將想要逃跑、但不習慣大步的奴隸習性模仿的十分到位,跟那些奴隸簡直如出一轍,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的奴隸身份。
跑著跑著,他遇到了一些和他一樣逃跑的奴隸。
這些奴隸有的身上還帶著傷,有的甚至乾脆被砍掉了手,痛的臉都抽搐了,但卻不敢叫疼,明顯就是長期被壓迫,所以不敢表露情緒和感覺。
見狀,萬安心中又開始憐憫這些奴隸了。
“這個世界……還有待改善啊!”
一會兒後,從戰場上撤回來的一共一百多個奴隸逐漸匯合了,回到了太州軍軍營外。
至於其餘的二十九萬多奴隸,則全部葬身在了新長城防線,便是有些還沒死的,也要麼無法行動,要麼乾脆被嚇傻掉了。
對於他們這些逃回來的奴隸,太州軍執法隊並沒有再砍殺,因為執法隊也知道這樣一兩百人是無法形成有效攻擊的,再趕他們回去也是無用,便將他們放回了軍營,一切都跟萬安之前預料的一樣。
期間,萬安一直低著頭跟著眾奴隸,在他的‘本色’偽裝下,他並未被人發現,也跟著順利進入了軍營。
說是軍營,自然不是士兵們住的那種軍營,完全是露天營地。
在一片離正兒八經的軍營頗有些距離的小型山脈中,太州國士兵在這裡圍了一個大圈,七十來萬奴隸們便是住在這大圈裡,並沒有營帳這樣遮風避雨的所在,就好像一群雞被關在了雞籠裡似得。
進入其中,萬安悄悄抬頭一望,發現太州國士兵們對這裡的看守果然很松,大圈外每隔幾十米才會有一個士兵看守,大圈內則一個看守的都沒有,偌大的山脈之中,全是奴隸,顯然太子並不擔心這些麻木的奴隸會逃跑,十分瞭解他們的習性。
“這倒是方便我了。”
找了個石頭,萬安坐下來假裝歇氣,實際上是在暗中觀察四周。
這一停下來,他馬上發現周圍盡是各種腥臭味,這讓他暗暗皺眉。
沒辦法,奴隸們就是這樣,很多奴隸一輩子都不會洗澡,身上的味道不難聞就怪了。
而且在這大圈子裡不準出去的奴隸們也沒地方上廁所,只能隨地解決,那就更是味道難聞了。
“難怪這片奴隸們的‘軍營’會離主軍營那麼遠,這是嫌棄他們的味道啊!”
正在萬安思考間,一群執法隊士兵過來了,隨意點了山脈中的幾個小山頭,命令道:“這幾個山頭裡的奴隸跟我出來,該你們去攻城了。”
萬安小小翻了個白眼,因為他所在的小山頭居然被點中了,這要是不想個法子,豈不是要跟著這些奴隸去進攻新長城了?
到時候流失無眼,萬一被誰不小心給射死了,那可真是倒了大黴。
萬安便裝作有些畏縮的站了起來,半弓著腰,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我們……我們這裡的……一百……一百來人才剛撤回來,能不能……明天……明天再去攻城?”
其中一個執法士兵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們這個山頭的人就明日再攻城吧。”
“多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