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上下打量著朱剛烈。
“小夥子,你也要領?沒問題,你有這個嗎?”
老頭子將袖子拉上去,露出瘦骨嶙峋的胳膊。
手腕上有一個金色的疤痕,疤痕深入皮膚,樣子怪異,乍一看象一個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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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剛烈使勁搓著那個疤痕。
“你不是紋上的吧?我也去紋一個。”
老頭子急忙抽出手,寶貝似地護著,得意地笑了。
“呸。你想的美,紋一個?紋的不管用。得鑑別。”
“鑑別?到哪裡鑑別?”
老頭子指著前面。
“大街盡頭左拐,就是行政司新設立的鑑別司。到哪裡就全清楚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今天得了這麼多東西,這麼多錢財,我老了老了,想不到有福了,買幾隻雞,幾條魚大吃一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喜與憂。”
老頭子哼哼著小曲兒,腳步似飛,匆匆去了。
鑑別司?
“鄭哥,我們去看看。反正天早的很。”
朱剛烈很想湊熱鬧,鄭億心中也是好奇的很。
這麼長時間沒來獅陀城,獅陀城又搞什麼鑑別。
妲蘭沒跟自已聯絡,羅侯也不知道這事兒。
二人順著大街找到了鑑別司。
嚯,人還真多,鑑別司前排起了長龍般的隊伍,每人臉色各異,期待、興奮,擔心、不一而足。
鑑別司有兩個門,人們從左門進去,右門出來。
透過鑑別的人被帶進了一間小屋。從小屋出來的時候,手中提著一個包袱。
想來包袱中就是些金銀財寶之類的賞賜。
沒有透過鑑別的人進了另一間小屋。
“鄭哥,我們怎麼辦?”
“找個人打聽打聽。”
鄭億攔住一個中年男子。
“大哥,你通過鑑定了?”
那個男子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鄭億猜測這人已經透過了鑑別。
“沒有。”
男子笑的更歡暢了,彷彿沒有透過鑑別是多麼高興的事兒。
“沒透過鑑別還那麼高興?”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啊,我們是到獅陀城的生意人。聽說有鑑別司,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唉,快中午了,肚子餓了,我得回家吃飯。老婆等急了。”
那人拍著肚子,轉身就走。
鄭億拽住。
“大哥,前面有一個不錯的飯館,如果大哥肯賞光,不如我們小酌幾杯,就當交個朋友。”
男子扭捏著拿糖。
“這不大好吧,我們萍水相逢,還是不去了。”
鄭億再三相請。
男子這才收起假意推辭,說聲“叨擾”。
三人轉過街角。進了悅來酒樓。
男子自來熟,一連聲點了十七八個菜,都是悅來酒樓的特色。
朱剛烈有些生氣。
他傳音鄭億:“這人就是個痞子。吃爹喝爹,待會兒要是說不出有用的東西,他怎麼吃進去的,我讓他怎麼吐出來。”
鄭億傳音朱剛烈,讓他稍安勿躁,何必跟一個凡人計較。
酒菜擺滿了一大桌子。
男子抄起筷子,燕子抄水一般,眼不睜,頭不抬,只盯著桌子上的酒肉,片刻工夫,杯盤狼藉,一掃而空。
鄭億:“大哥,夠了嗎?不夠的話再要。”
男子打了個飽嗝,摸著隆起的肚皮。
“呃,夠了,吃的好飽啊。謝謝你們的招待。”
“大哥,能不能跟我們說說鑑別司的事兒。”
“難怪你們不知道,就是本城的人也未必得到這個訊息。因為這事兒是五天才開始的。”
中年男子姓範,單名一個同。
範同就是獅陀城人。
住處離得鑑別司不遠,是以他天天都到鑑別司。
“天天來?你是鑑別司的官員?”
鄭億不解。
“還不是為了蒙點小錢和吃喝。皇帝有令,無論是誰?無論透過還是沒透過鑑別,都有一份賞賜。”
“你都成了熟臉了,他們還給你東西?”
“給呀,怎麼不給?我多鑑別幾次又不犯法,皇帝的公告也沒說只能鑑別一次。”
“到底鑑別什麼呢?你詳細給我說說。”
鄭億要了一壺香茶,給範同倒上。
範同慢悠悠的綴了一口茶。
“雨前茶,真香。”
“香就多喝點兒。”
鄭億又給倒滿了。
朱剛烈還真說對了,範同就是本地一個無賴,別看他長的相貌堂堂,實際上到處占人便宜,整天蒙吃蒙喝,坑、蒙、拐、騙,只要有針眼大的好處,他敢闖下天大的禍事兒。
這小子渾渾噩噩過到了四十來歲。父母全都被他氣死了。兄弟姐妹也斷絕了關係。將街坊四鄰都得罪光了,名聲頂風臭八里地。誰家的姑娘也不嫁給他。
四十多了,範同還是光棍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落得逍遙自在。
範同以為自已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沒想到五天皇宮中貼出一張公告,改變了範同的命運。
公告說:獅陀城所有居民從即日起,都到鑑別司鑑別身份。不管結果如何都有賞賜。此次鑑別完全自願,不強制。
開始的時候,人們將信將疑,圍在鑑別司的房子前竊竊私語。誰也不敢做第一人。
窮困潦倒的範同做了第一個。
那時他已經三天水米未沾牙,都快餓死了。
他對鑑別司這個機構也害怕,不知道裡面搞什麼鬼。
但是賞賜這兩個大字深深誘惑著範同。
反正都是死,死在哪裡。如何死有什麼區別。
範同抱著必死的心進了鑑別司那個神秘的小屋。
鑑別司的屋子中間是一張桌子。
桌子鋪著紅綢緞。
一塊灰突突的不起眼的石頭放在綢緞上極為顯眼。
有人指示著範同,你用心抓著那塊石頭,什麼也不要想。
範同依言做了。
手中的石頭冰涼梆硬,沒有特別的感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範同被人領到其他的屋子,給了他一些金銀,還給了一些雞魚。
範同高興壞了。
他腳下似乎踩著白雲。暈暈乎乎的出來了。
屋外的人全都圍攏過來,紛紛打聽裡面的情形。
範同得意展示自已手中的東西。
“你們看,這是我得到的賞賜。只是一塊破石頭,用手握一下就行了。”
有範同的榜樣,人們不再害怕。爭先恐後地鑑別。
“你們想知道的我全說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吃飽了食困。要回去睡覺了。”
範同睏意上湧,這傢伙想走。
鄭億:“大哥,他們是根據什麼判斷鑑別透過呢?”
範同:“我看過鑑別透過的人,他們的手腕上會憑空出現一個金色的疤痕。疤痕有銅錢大小,光溜溜的,很象一個小和尚的光頭。”
“那些鑑別透過的人賞賜更多吧?”
“呸,什麼東西?”範同狠狠吐了一口痰,“我也不知道是鑑別司的人搗鬼,還是那塊石頭有問題,憑什麼有的人能透過鑑別,我就不行。老子天天來報到,雖然鑑別通不過,那份賞賜少一點也不行。”
“這麼說透過不透過待遇差別挺大的?”
“可不是。透過鑑別的人金銀財寶比我們多一倍不說,還會給一張任職書,從此以後就是皇家的人。可以憑此證書每月領取薪俸。你說可氣不可氣。就張禿子那樣的人。每天跟狗搶食的傢伙,憑什麼他就能透過鑑別,一躍成為皇家的人,以前見到我屁都不敢放。現在眼高於頂,要不是老子給皇家面子,老子非痛揍他一頓出氣。”
範同忿忿地說著。
“你沒問張禿子。透過鑑別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張禿子說的可神秘了。他說一抓住那塊灰石頭,一下子就象掉進了一個無盡的深淵,等他清醒,發現自已在一個祥雲繚繞,天花亂墜的世界。那個世界之美好,簡直無法形容。我呸,張禿子就會信口胡說,做夢也沒有這麼美好的世界。蒙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