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實話？”
宗主皺起眉頭，語氣並不是很好了，“你可知，本宗主為何要這樣問你？”
“不是因為好奇嗎？”
看起來就是好奇才問的啊，難道不是？
自己竟然猜錯了？
這……
江缺的心裡是有點詫異的，這位神秘的宗主究竟是什麼來頭。
看對方的樣子，似乎對自己很有興趣。
並且。
對方還懂心境的修煉。
從一開始的悄無聲息地出現，到現在為止的心平氣和，對方的心緒竟然沒有發生半點變化。
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不對。
應該是覺得與己無關。
可剛剛這位昊然仙宗的宗主，明明是敗了。
雖然可以看出對方的心不甘情不願，雖然也能隱約間猜到這位宗主的修為。
對於江缺而言也很重要。
但是。
氣歸氣，不滿歸不滿。
現在這人卻半點生氣的表現都沒有。
或許是表情管理得很好，也或許是心境處理得很恰當很。
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江缺都很敬佩這位宗主。
人家的心境修為是真的比自己高。
“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裡跟本宗主說話嗎？”
這位宗主看著江缺，大有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冷冷清清地說起來。
“……”
江缺面色一呆。
卻也迅速回過神來，說道：“宗主大人裡面請，不過在下道場有內人在此，還望宗主勿要見怪。”
“我知道。”宗主淡淡地點頭，“你不自稱本座了？”
“沒必要。”江缺緩緩說了起來，“在宗主你這等存在面前，如何自稱都只是個稱呼而已。”
“你倒是想得很寬。”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這位昊然仙宗宗主的身上傳出，讓江缺不由得又高看對方幾分。
這是個人才。
不。
應該是個雄才大略之輩。
至少心境很強。
比他江某人的心境要強多了。
很可怕呀。
看起來有點不同凡響，也是個狠角色。
當然了。
他也不覺得自己就差了。
畢竟他江某人乃是人仙境中期的強大修仙者。
他也是有著不同凡響的。
手段很強大。
同時也是詭異得很。
接下來，黃蓉也過來與這位昊然仙宗宗主見了個面，算是認識一下。
有護道者們端上茶水後，兩人便分賓客落座。
“宗主，不知可否讓我看看你？”
剛一說完這話，江缺就後悔了。
他連忙補充，“不對，是我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不知宗主可否願意？”
“……”
對方沉默了片刻。
才幽幽地說道：“你的心境不夠，還是不要看了吧。”
嗯？
江缺聞言就傻眼了。
他很不解地問道：“宗主啊，不知這和心境有什麼關係呢？”
看一看而已，又不掉塊肉。
和心境也八竿子打不著，怎麼就和心境扯上半毛錢的關係了。
他不懂。
那位宗主卻淡淡地打擊道：“本宗主的面容自是不能隨意給人看，否則讓其滋生心魔，醞釀大禍，讓天地間多一尊魔頭豈不是罪過。”
“所以，因為我心境修為不高，你就更加怕我走火入魔了？”
他有這麼弱麼。
即使不修心境不也是可以。
在哪遙遠的洪荒世界裡，某位教主的徒子徒孫們也是這樣做的。
雖然最後全遭了劫，但也有那麼幾個沒有遭劫的。
江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走火入魔。
“不。”
這位宗主搖搖頭，江缺見此不由神色一動，暗道對方要收回之前的話了。
真好啊。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那位宗主很淡然地繼續說道：“你不是心境修為不高，而是基本上沒有心境修為。”
所以更怕了。
江缺：“……”
自己有這麼差嗎？
竟然被這般貶低下去，真是被氣得不輕啊。
一時間。
他竟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位宗主。
剛剛那番話未免也太打擊人了，如果他沒有人仙境中期的修為，只怕也被打擊到了。
但現在嘛。
他只是稍微一猶豫後，就立馬回過神來。
也淡淡地回應道：“宗主，我身為昊然仙宗的十一長老，也應該有資格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
不談修為。
只談身份和地位。
相信憑藉著這層關係的話，一定可以讓對方猶豫一下，說不定露出真面目來。
然則。
江缺剛剛話音一落，那位宗主就說道：“此前，連那位大長老都沒資格見本宗主一面，更何況你只是十一長老呢。”
額！
頓時間。
江缺被噎得不輕，這位宗主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話題終結者？
看起來有點像。
也不知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令人深思。
他江某人就從來沒有怕過什麼。
什麼走火入魔，什麼心境低下，這些藉口他通通都不信。
都是假的吧。
怎麼可能會是真的。
只是見一見，有那麼神奇嗎？
反正他江缺是不信的。
於是。
江缺很倔強地說道：“宗主你就放心吧，我江某人雖然不修心境，但也不會走火入魔的。”
“為何？”
那宗主幽幽地說道：“世人皆知，心境的修為決定了最後潛力，因此你若不修心境，便等於是有了短板。”
“哦？”
江缺不由道恍然大悟起來，“那宗主你看看我有什麼短板嗎？”
“有。”
這位宗主繼續說道：“你的心境修為太差了，一旦走火入魔將會萬劫不復。”
“……”
有這麼恐怖？
江缺的心裡瞬間愕然起來。
竟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不過他還是繼續地說道：“宗主你多慮了，我根本沒有修煉過心境。”
“看出來了。”對方微微點頭，便是承認。
江缺嘴角莫名地抽了抽，則繼續說：“但是，宗主你所說的那些走火入魔的情況，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也不存在什麼走火入魔的。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直接露出真面目來就是，他江缺也不怕。
是這樣嗎？
這位昊然仙宗宗主突然覺得江缺有點神秘起來，這位看起來貌似不修煉心境的十一長老，居然修煉到人仙境中期都沒有走火入魔。
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只是這位宗主並不知道江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才導致他並沒有走火入魔。
想到這裡。
這位宗主便說道：“江長老，你大概是不知道吧，曾經有一個歸墟境的修仙者欲要見我尊容，最終卻走火入魔而死了。”
身死道消。
當真是慘烈得很。
江缺：“……”
雖然很慘烈，但此時此刻江缺還是忍不住說道：“宗主，那是別人而已。
我堅信，每個人生存在這世間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其特殊性。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更不能一杆子全部打死。
況且我江某人還是昊然仙宗的十一長老，按理說我應該知道你這個宗主的真實身份。
更不要說，本長老的修為實力比你更強，所以我和別人不一樣。
宗主，可否以真面目示人呢？”
越是不讓他看，他就越是期待起來，說不定這位宗主大人很不一般呢。
是男還是女呢？
反正聲音都做了處理，聽是聽不出來的。
而對方又是一襲白衣，遮掩住大部分的身體，因此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人。
還是很懵的。
之前，對於這位宗主他也是聞所未聞啊。
處於一個不可知的狀態，也不清楚這人究竟是什麼個來歷。
或許會有一個驚喜？
此刻。
江缺的心裡開始運轉起來，他在思考這個宗主究竟有著怎樣的身份。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這位昊然仙宗宗主其實也在思考。
見得江缺的神異，也自然知道一個人仙境強者的可怕之處。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存在。
要知道，如果是一個很簡單的存在的話，是不可能成為人仙境中期的強者的。
而讓之最為疑惑不解的是，“按理說一個修仙者如果沒有在心境上有重大突破，是不可能成仙的，哪怕只是最差的人仙。
可偏偏這人還就突破了，以史上最差的心境修為，成為人仙境中期的強大存在。”
如果話可以作假，江缺那一身修為氣息絕對做不得假的，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
“或許，真的不能以尋常人的那種眼光、心思去看他？”
昊然仙宗的這位宗主默默地思考起來，心裡詫異不已，或許自己應該重新審視一下江缺了。
這位昊然仙宗的十一長老，有可能真的和別人不一樣。
他比較特殊。
“如果按照正常的邏輯來思考，他的心境修為可能連築基境都沒有，一身修為實力能突破到元嬰境就已經是老祖宗保佑了。”
可現在。
偏偏他江缺已經突破到人仙境中期。
這就恐怖了。
身為昊然仙宗的宗主，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其心境修為能和真氣法力修為持平。
但是，卻也沒有突破到人仙境。
和江缺一比，高低立判出來。
“你……真的想看嗎？”
這位宗主遲疑片刻，然後頗有些冷淡地問道：“你若看了便不要後悔。”
“呵呵，從不後悔。”
江缺道：“宗主大人神秘莫測，而我身為宗裡的十一長老，自然也是有好奇心的，也想看看你這位昊然仙宗宗主的真實面目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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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對方淡淡地回應一句，讓江缺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了。
他嘴角一抽，臉色也發不已起來。
頓時說道：“自然是這樣的，宗主大人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對方道：“那就不必了，本宗主倒是相信江長老，你想見我真面目倒不是不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居然還有條件？
江缺的心裡是極其鬱悶的，心想：“這個宗主莫不是想趁機提出一些對我江某人不利的條件來吧？”
很有可能啊。
他有點不自然起來。
心裡不爽。
這時，那位宗主繼續說道：“作為交換，本宗主希望你把如何在短短幾年內提升修為的事情說出來，也好滿足一下本宗主的好奇心。”
“……”
江缺嘴角抽搐，道：“宗主你居然還有好奇心？”
額。
對方一噎，卻淡淡地反問道：“怎麼，我就不能有好奇心嗎？”
“可以有。”江缺說道：“就是我覺得很奇怪而已，像宗主你這麼強大的存在，不是早就把心境磨練得很平穩了嗎？”
可現如今卻讓他好奇不已，難道這位宗主的心境還不夠好嗎？
誰知，對方解釋道：“無他，本宗主早已做到心如止水而已，但好奇心這種事，依然是每個人都有的，區別只在於能否自我控制而已。”
“好吧。”
說了等於沒說。
反正江缺是一句話都沒聽懂，也不想去聽懂。
認認真真的凝鍊仙元法力不好嗎？
它就不香嗎？
至於說修煉心境，那是他江某人考慮的事情嗎。
——絕對不是啊，他又不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