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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說服

跟隨普雷爾前往血怒氏族主營地的,除了萊絲塔倫之外,雷克薩也主動要求前往,再加上牛頭人的代表安塔娜,四人跟著兩名鷹身人出了山谷,向西北方向而去。

為了躲避佈滿了大半個焦炭谷的半人馬巡邏隊伍,他們一行人先向西而去,在焦炭谷南谷口附近轉道向北,然後沿著焦炭谷西面的山脈一路向東北而去。

與前次路經時相比,如今的焦炭谷被半人馬大軍如同蝗蟲一般掃蕩,就連火元素生物都很少見了。帶路的兩個鷹身人,一個是白色羽毛的施法者,另外一個則是個紅褐色羽毛的戰士。

兩個鷹身人一路上對雷克薩百般殷勤,讓普雷爾很是眼紅。雷克薩是個正人君子,一直冷著臉,於是普雷爾不得不一路提醒:隊伍裡還有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你們的動作不要充滿了挑逗,會教壞小朋友的!

對於萊絲塔倫,兩個血怒氏族的鷹身人倒不像巫翼氏族那樣充滿了歧視,反而充滿了好奇。在與萊絲塔倫交談過後,兩個鷹身人一致認為,普雷爾當初救下萊絲塔倫的目的是極其不單純的。

然後她們熱心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萊絲塔倫身上,表示要教會這個綠色的小姑娘一些勾引男人的方法。

普雷爾懶得與這兩位滿嘴葷話的老司機廢話,把萊絲塔倫拉在身後,小母牛安塔娜也護在身前,面對著這個小花牛,兩個鷹身人終於不再纏著萊絲塔倫,再度把目光投向了雷克薩。

雷克薩很是厭惡,他不喜歡鷹身人,但想到獸人術士們破壞了血怒氏族的家園,而他作為曾經的獸人入侵大軍成員之一,滿懷正義感的雷克薩覺得自己必須要為這些曾經的同族犯下的惡行贖罪,於是不得不捏著鼻子忍著。

然後他們遇到了一支半人馬巡邏小隊,兩個鷹身人驚恐地就要逃跑,卻發現雷克薩已經迎了上去,然後這一支倒黴的半人馬小隊便迅速地被普雷爾四人給幹掉了。

不管是安塔娜越來越準的硬弓、還是萊絲塔倫恰到好處的法術,都遠不如雷克薩衝入人群大殺四方的英勇表現更加顯眼。於是戰鬥結束之後,兩個鷹身人迅速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雷克薩身邊彷彿長了兩個翅膀一般。

普雷爾再一次被無視了,但是他無謂地收拾著戰場,看到米莎被兩個膽大的鷹身人擠到了一旁,無奈地呲牙低吼,他嘿嘿地笑了起來。

此後一路上,他們再沒有遇到過半人馬,有鷹身人帶路,他們很快便向北面的群山深處而去,開始了艱難的翻山越嶺。

就在兩個鷹身人為了博得雷克薩的歡心幾乎要開始彼此內鬥的時候,一行人終於遇到了一群鷹身人。

這是血怒氏族在將幾乎整個族群收縮之後安插在最外圍的哨兵小隊,十多個鷹身人將瞭望巢穴設在了半山腰最高的一棵雲杉上,以方便偵查和監視周圍的情況。

與兩個大獻殷勤的鷹身人嚮導不同,這群鷹身人哨兵對這支小隊充滿了戒備,尤其是雷克薩。畢竟作為獸人與食人魔混血,雷克薩的外形更偏向於獸人一些。

哪怕他的膚色與那些喝了惡魔之血的綠皮獸人不同,但見過綠皮獸人的智慧生物們,還是很容易地認出雷克薩的身份來。

兩個鷹身人嚮導總算是想起了布萊琳.火拳指派給她們的任務,於是連忙上前解釋,費了好一番口舌,終於在半信半疑的鷹身人哨兵的看押和帶領下,普雷爾小隊得以繼續前行。

從這一片半山腰的小樹林繼續向北,翻越了十多個山頭,他們才終於看到了一處小小的山谷,然而這裡依舊不是血怒氏族的大本營,再繼續向北連續越過兩個小山谷盆地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血怒氏族收縮後的藏身地。

普雷爾突然有些失望,這些血怒氏族顯然被嚇破了膽,居然躲藏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這是一處比烈日石居要小一些的山谷,一條山間溪水匯聚而成的小河自山谷中間穿過,河流兩側就是斜斜的山坡,佈滿了稀疏的樹木,鷹身人的鳥窩一般的巢穴就零星分佈其中。

然後普雷爾終於見到了血怒氏族的主母。與其他幾個氏族的鷹身人主母不同,血怒氏族的主母有著紅褐色的羽毛,很顯然她並不是施法者,而是一名戰士。

一路上普雷爾已經向兩名嚮導鷹身人打聽過了,這位名叫露德米拉.血怒的主母,是一名強大的戰士,據說她曾經徒手撕開了一頭山間麋鹿,因此被族人們尊稱為“撕裂者”。

也因此普雷爾覺得這一次的談判很不好確定過程與結果,假如主母是位施法者,那麼擁有智慧的施法者作為領袖,理性更大於感性,是便於溝通和談判的。

但露德米拉.血怒偏偏是個戰士,想到血怒氏族自從與牛頭人族群接觸以來就表現出的好戰態度,普雷爾覺得這一次的談判充滿了不確定因素。

他跟隨在嚮導身後,心裡默默計算著血怒氏族的人數,粗略看去,血怒氏族的人口是遠不如巫翼氏族的,不過想到焦炭谷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似乎這個氏族的人口數量也就能理解了。

露德米拉.血怒是位上了年紀的戰士,她有著一雙遠超越一般鷹身人的粗壯的手臂,而且她的雙手戴著一副像是金剛狼爪一般的拳套,手臂戴著一對鐵製的護臂。

她的臉龐有些蒼老,頭髮是白色的,不知道是原本的顏色還是因為年齡原因變的,而且她的背有些佝僂,眼神很是銳利。

與當初見到巫翼氏族主母西爾維婭.血羽時不同,露德米拉.血怒是在山谷口附近接見普雷爾一行人的,她的身邊只帶著一名白色羽毛的施法者和一名同樣彪悍的戰士。

普雷爾按照狗頭人的禮節行了禮,露德米拉.血怒開口,她的聲音並不像其他鷹身人那樣尖銳,而是渾厚,更像是個男性:“狗頭人,你是來求助的嗎?”

普雷爾有些無語,自從見到最外圍的鷹身人哨兵後,她們就派出了信使緊急回報,普雷爾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思沒有表達清楚,還是信使把他的話傳錯了,又或者是眼前這位主母在故意扭曲他的本意。

他按照早就構思好的腹稿,大笑地搖了搖頭:“不,我是來幫助你們的!”他用的自然是鷹身人語,於是露德米拉身後那個穿著皮甲、戴著一隻眼罩、彷彿是個海盜一般的彪悍的女戰士不屑地大笑了起來。

普雷爾沒有理會她的嘲笑,只是盯著露德米拉.血怒。這位主母冷冷地說:“大話誰都會說,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幫助’我們!”

普雷爾心中一喜,只要這位鷹身人主母願意聽他講話,有溝通的意願,那麼就有合作的可能。他最怕的就是這位主母脾氣暴躁,全憑意氣用事,那就不好辦了。

於是普雷爾彎下腰,在地面上簡單地畫出了以焦炭谷為中心的地圖,然後說:“半人馬大軍進攻牛頭人,我想主母一定知道,他們曾經是如何殘暴地毀滅了這片山谷的。如果他們攻入了石爪山脈,牛頭人必定要繼續後撤,那麼焦炭谷就不再是前線,而變成了半人馬的勢力範圍。

對於諸位而言,被半人馬破壞的焦炭谷已經很是難以生存了,如果這裡徹底落入半人馬之手,血怒氏族還能繼續生存下去嗎?以半人馬的殘暴,你們已經面臨著滅族的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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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德米拉冷哼了一聲:“狗頭人,不要危言聳聽!”普雷爾沒有反駁,而是繼續說到:”現在血怒氏族因為半人馬大軍進入焦炭谷,而不得不躲避,戰爭一天不結束,你們就要在這一片貧瘠的山谷躲避一天。試問,你們的糧食充足嗎?生活物資充足嗎?整個族群的生存空間充足嗎?“

露德米拉第一次顯出了怒意:“我知道你代表著牛頭人,曾經與巫翼氏族進行了談判。說實話,我們血怒氏族世代生活在焦炭谷,這裡就是我們的家。無恥的牛頭人引來了半人馬,破壞了我們的家園,這一切都是牛頭人造成的。”

她憤憤地說:“我們氏族曾經試圖透過焦炭谷北面的峽谷進入石爪山脈尋找另外一處生存之地,但是卻被無恥的牛頭人攔在了谷內,現在他們繼續與半人馬交戰,逼得我們四處躲藏,你問我血怒氏族該如何生存,那麼我只有一句話:牛頭人帶來的一切,我們會牢牢記在心中的!”

於是她身邊的鷹身人都跟著鼓譟了起來,雷克薩神色一凝,普雷爾擺了擺手:“如果你認為血怒氏族如今悲慘的遭遇都是牛頭人帶來的,那麼我只能說,血怒氏族離滅族之日不遠了!”

露德米拉正要憤怒地分辯,普雷爾指著雷克薩:“我想這位獸人朋友會告訴你,關於半人馬的盟友,那些綠皮膚的獸人們曾經對這個世界做下的惡!”

露德米拉頓時找到了發洩口,她指著雷克薩:“我始終記得和你模樣相似的那些獸人們對焦炭谷犯下的罪行,儘管你們的膚色不同,但你們就是一夥的!”

普雷爾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覺得鷹身人這個族群對外界的瞭解都太少了,或者說卡利姆多大陸的土著種族們對另外一片大陸發生的事情都瞭解太少了。

於是他簡單地將燃燒軍團的故事說了一遍,露德米拉的臉色變得沉重了起來。雖然鷹身人不像暗夜精靈或者人類種族那樣有自己文字記載的歷史,但她們有自己口口相傳的故事。

在這些近乎於神話的故事中,鷹身人的祖先曾經同來自異世界的惡魔抗爭作戰過,露德米拉從普雷爾的講述中印證了一些鷹身人的傳說。

但她依舊嘴硬:“可是這些關我們什麼事情?”

“那些毀滅了焦炭谷的獸人術士,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土著種族,他們被燃燒軍團征服、脅迫,他們原本的家園被毀,不得不被奴役和驅趕著入侵了東部王國大陸。你們以為這戰爭離你們很遠嗎?

淒涼之地的獸人術士們已經與瑪格拉姆氏族半人馬合作,開始訓練半人馬術士,或許不久之後,科卡爾、加拉克氏族中也會出現能夠召喚惡魔的半人馬術士,燃燒軍團的餘孽會把整個石爪山脈乃至周邊的地區都拉入到戰爭中來。

你們血怒氏族以為躲避到石爪山脈其他地方就安全了嗎?以半人馬強大的繁殖力和人口數量,再加上燃燒軍團的餘孽相助,卡利姆多大陸最終也會被毀滅!你們現在選擇與牛頭人聯手,不是幫助牛頭人,而是為自己種族的未來抗爭!“

普雷爾義正言辭地說著,露德米拉被震住了,卻聽到普雷爾繼續說:“這位獸人勇士已經失去了他的家園,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情願被燃燒軍團奴役,所以這位朋友一直在淒涼之地監視那些獸人術士們。

牛頭人明白,如果任由半人馬與獸人進一步聯合,石爪山脈就會徹底被毀滅;巫翼氏族的鷹身人同樣明白,所以她們與牛頭人簽訂和談條約,是為了保住貧瘠之地的家園。

你們若要想繼續生活在焦炭谷,只有抗爭這一條路!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幫助牛頭人嗎?因為幫助牛頭人,就是幫助我那些還未被牽扯入戰爭的同族同胞,就是幫助石爪山脈所有的土著種族!“

“那麼,血怒氏族的打算是什麼?”普雷爾大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