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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驅狼吞虎(六)

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戰鬥就徹底結束了。

這是一場在普雷爾看來,極為典型的街頭鬥毆式的戰鬥。在數月之前,地精們順利地佔據了這一處礦洞,並將附近的鷹身人和野豬人都驅趕了出去。

然而地精們沒有意識到一點,那就是不論是野豬人還是鷹身人,在整個莫高雷地區都是非常稀疏零星地分散著的。

這是由兩個種族的生存習慣決定的,野豬人要好一些,起碼他們會飼養鬥豬。但不管是鷹身人還是野豬人,依舊是以採集和狩獵為生。

這種生活方式決定了他們必然是以小股人數分散居住的,所以地精們前期對付這些毫無組織能力的小股勢力,可以做到單方面的碾壓。哪怕赤色石的野豬人偶爾前來尋釁,終究也打不過地精們的食人魔與豺狼人打手。

而前期兩個種族的遲鈍表現,也讓地精們誤以為這些土著種族害怕了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他們這種自大的心理導致他們對野豬人和鷹身人的反擊缺乏足夠的防備。

普雷爾的出現,不過是起了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野豬人需要維護他們在莫高雷地區的權威,而鷹身人需要野豬人出面為她們的膽氣做保證,於是這一場兩個種族聯合起來的小規模戰鬥,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還有一個可以看做是原因之一的因素,那就是艾澤拉斯世界的一年快到到了盡頭。幾乎所有的土著種族都有著自己的、關於新舊兩年交替的節日慶賀。即將到來的新年,開始洋溢起來的節日氣氛,也讓整個礦洞上下的警惕戒備心稍微放鬆了一點點。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哪怕以普雷爾的目光來看,參戰的三方軍事素養都極低。但刺背野豬人好歹也算是正規軍隊,風怒鷹身人或許連游擊隊都算不上,但是聯合起來針對風險投資公司的私人護衛隊,在軍事組織方面就已經佔據了優勢。

實際上的戰鬥經歷也差不多體現了出來,由於野豬人的進攻突然,食人魔並沒有第一時間集合起來,反倒是河爪豺狼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而刺背野豬人依靠著第一波的攻擊,打散了河爪豺狼人的防守,開始在營地混戰,食人魔戰士的個體實力強悍,但終歸沒有形成陣型,很快就淹沒在了人數更佔優勢的野豬人軍隊中。

再加上自南面出現的風怒鷹身人、以及自北面殺出來的赤色石野豬人,尖嘯·刺鬃的軍事部署雖然中規中矩,但是卻足以擾亂了礦洞一方護衛隊們的判斷力和士氣。

普雷爾和他的夥伴們加入了戰鬥,他們並沒有裹進混戰的隊伍,而是先觀察了戰場的形勢,然後一路向礦洞入口衝去,將整個礦洞的僱工和護衛隊們分割成了兩塊。

尖嘯·刺鬃也還算是有一定的軍事素養,他立刻派出了50名野豬人預備隊,衝破了戰場,向普雷爾小隊支援而來。沒多久,海特拉什也親自帶著一群鷹身人趕了過來。

當然,海特拉什的目標可不是阻攔從礦洞衝出來的僱工和礦工們,她的目標正是那七八個帶著椰殼安全帽的男性人類監工。

這個黑色翅膀的鷹身人主母,滿眼放光,大喊大叫著:“把那些男人留給我們!”普雷爾很無語,但還是朝著一個架起了長劍、舉著盾牌的人類丟了一發“制裁之錘”。

海特拉什大怒:“狗頭人,我們已經說好了,男人們都歸我們!”普雷爾只得解釋到:“放心吧,主母,這個強壯的男人只是被我敲暈了而已!”

海特拉什一發閃電箭逼退了另外一個想要救援的男性人類,飛過去把那個被“制裁之錘”擊暈在原地的人類武器奪了下來,伸出爪子摸了一下,欣喜地說:“啊哈,果然還活著!”

然後這個鷹身人主母絲毫不顧及身份,一把將那個可憐的男人抱了起來,丟給了身後跟隨的侍從們:“快,把他綁起來!”

於是一群興奮的鷹身人如狼似虎地撲向了聚集在狂洞口的那一群僱工、監工、工程師們,鷹身人興奮的吼叫、矮人工程師的怒吼、地精主管的尖叫混在了一起。

普雷爾望向了熊貓人老陳:“嘿,老陳,去幫幫鷹身人?”老陳“呸”地把草莖吐在了地上:“這事我可幹不來!”

雷克薩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上,我們現在是在戰鬥,哪怕鷹身人的參戰目的就是為了搶人,但現在我們是戰友,戰場之上,我們就要互相配合!”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雷克薩和陳.風暴烈酒的不同。雷克薩是一個有著自己道德堅持的軍人,哪怕按照他自己的話,他的軍旅生涯並不長。但雷克薩始終堅持一點,不以一時的好惡來否定一整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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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跟隨著獸人大軍第二次入侵艾澤拉斯世界,在他並不算很長的與人類王國的戰爭經歷,讓他意識到獸人的入侵是不義的,然後他立刻果斷地脫離獸人大軍。

普雷爾針對礦洞的軍事計劃,屬於幫助牛頭人的大事,不管怎麼說,風險投資公司對於卡利姆多大陸的土著種族來說,都是一個攪屎棍般的存在。

打擊莫高雷地區的這一處礦洞,正如普雷爾所言,是希望把更多的土著種族拉入到打擊風險投資公司的隊伍中來,而越是混亂的局勢,對於牛頭人而言也越為有利。

更不用說普雷爾一直謀劃的那個驅逐狂風礦洞地精勢力的計劃了。所以雷克薩雖然同樣覺得風怒鷹身人把搶男人當做參戰的條件有些可笑,但他絕對不會因此而忘記了自己的任務。

甚至從另外一個角都來看,鷹身人也是在為了種族的延續而努力著,這件事或許可笑,但終歸是不應該被嘲笑和鄙視的。

與他的態度相反,熊貓人老陳有著強烈的道德觀念,或者說,從某種意義而言,他是一個比雷克薩更加純粹的人。

在老陳看來,戰爭就是戰爭,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進行的一種暴力行為。風怒鷹身人以搶劫男性人類為參戰目的,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極其可笑的兒戲行為。

因此從一開始,老陳就對鷹身人充滿了不爽,他甚至覺得自己來到卡利姆多大陸之後,這是自己參加的一場最無榮耀可言的戰鬥。

對此普雷爾看得很明白,但他卻無法勸阻。因為這是價值觀的不同,是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認知不同,畢竟他的夥伴們來自數個種族,要維繫彼此之間的關係,普雷爾只能“求同存異”而已。

隨著鷹身人和野豬人闖入了礦洞之內,而礦洞外的護衛隊們被野豬人分割包圍,最終戰鬥以地精出面投降而結束了。

礦洞的總管是一名地精商人菲茲普羅克,他在混戰中被野豬人敲破了腦袋,好在那個野豬人看清了這個地精的模樣,及時停下了手。

菲茲普羅克用一塊手帕包扎著腦袋,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悽悽慘慘地被其他地精主管們搶了回去,然後不一會兒就舉起了白旗。

普雷爾並沒有跟隨進入礦洞,他和貝爾加、斯努等人繼續守在洞口。由於礦洞內的那些地精、人類和矮人主管們衝不出來,守在營地裡的食人魔和豺狼人護衛們,在接連被殺死數個同伴後,缺乏領頭人的組織,很快便崩潰了。

等到海特拉什得意洋洋地帶著手下、押著一長串被捆綁在一起的男性人類走出洞口時,普雷爾看向這幫男人們的目光有些複雜,還稍稍帶了些許的羨慕。

這些可憐的人類護衛、工程師、監工們還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未來,只是垂頭喪氣地跌跌撞撞向外走著。

菲茲普羅克作為整個礦洞的總管,也舉著白旗帶著幾名地精心腹被野豬人押送了出來,然後招安了一小群還在負隅頑抗的豺狼人。

尖嘯·刺鬃哈哈大笑,他看向了海特拉什:“其他種族的男性,你們有看上眼的嗎?”海特拉什搖了搖頭:“我們有這些人類就足夠了!”

他們倆都會說地精語,於是有幾個懂地精語的人類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鷹身人的名聲可是滿大陸流傳,哪怕有些自認為肉體強橫、心靈強大的男人們,覺得鷹身人很對自己的胃口,但那不過是醉酒時的吹牛,真臨到了自己的頭上,成為鷹身人的俘虜,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菲茲普羅克戰戰兢兢地說:“我們已經投降了!我要求我和我的僱工們得到應有的待遇,我要求支付一定的贖金以重新獲得自由!”

尖嘯·刺鬃眼珠子轉了幾轉:“不,不,不!你們在戰場上選擇了投降,按照我們野豬人的傳統,你們就是我們的俘虜,作為俘虜,是沒有任何提要求的權力的!”

菲茲普羅克頓時尖叫了起來,尖嘯·刺鬃身邊一個野豬人抽出了帶著尖刺的木棒捅了捅地精的胸膛,這個地精頓時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尖嘯·刺鬃殘忍地大笑了起來:“今年的大祭祀典禮,我們又多了許多祭品!看來我們暫時可以不用考慮牛頭人或者半人馬俘虜了!”

他這一句話用的自然是本族語,普雷爾後背一涼,因為透露出了至少一個可怕的資訊:或許自從牛頭人被半人馬驅趕著進入貧瘠之地以來,南部剃刀沼澤一帶的牛頭人,沒少被野豬人私下裡攻擊,當做獻給祖先的祭品。

於是所有的礦洞倖存者都被驅趕到了營地裡,被野豬人和鷹身人嚴密地看守了起來。野豬人和鷹身人各自出了一部分人手,將礦洞和營地的帳篷仔細地搜刮了個遍。

堆積起來的戰利品如何瓜分,又引起了尖嘯·刺鬃與海特拉什的爭吵。他們不是在爭吵該如何按照比例分成,這個在普雷爾作為特使時已經談妥了,他們爭論的是,這些雜七雜八的戰利品的價值是多少,以方便公平地按照約定的比例瓜分。

普雷爾沒有參與其中,他只是覺得有些無趣,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變化,然而土著種族依舊沒有學會著去觀察這個世界的變化,還在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毫無意義地爭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