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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死水綠洲之戰(二)

普雷爾跟著哈哈大笑,大大減弱了尖嘯.刺鬃那帶著居高臨下、傲慢的嘲笑感,於是刺背大酋長乾咳了一聲,卻聽見普雷爾仍在大笑不已,他覺得很尷尬,又覺得臉面無光,於是輕哼一聲,扭頭走開了。

看到幾個野豬人走遠,普雷爾輕輕地口吐芬芳:“一群沙雕!”在臨戰前的這些天,他一面帶著手下士兵挖掘溝壕,一面暗地地觀察著士兵們的反應。

雖然狗頭人士兵們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面前,表現出了激動、狂熱同時又畏懼的複雜態度,但得益於狗頭人天性中服從紀律、以及牛頭人教官們一貫的教導,最起碼他們沒有表現出太過於散漫和慌張。

畏戰的情緒沒有出現,這已經讓普雷爾很是滿意了,畢竟是新兵,他的要求並不高。而且從一開始,他也沒有期望著狗頭人士兵表現出多麼強悍的戰鬥力,自保是他第一要求,經歷過這一次的戰鬥,獲得足夠的戰爭經驗,才是普雷爾更加看重的。

為了這一次與半人馬之間的戰爭,甜水綠洲的樹林遭了秧,刺背野豬人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前往砍伐,製作出了一批簡陋的投槍。

與半人馬相比,野豬人和鷹身人都缺乏足夠的遠端攻擊手段,雖然雙方都有施法者存在,但施法者也需要保護,而且雙方的施法者們的施法距離同樣有限,受制於體力和法力,在這種大型的戰場上,施法者更多提供的是一種輔助、增益,而非是主要的輸出。

鷹身人由於種族身體的原因,幾乎不使用弓弩,而是使用投槍。野豬人也同理,他們更多的是選用弩而非弓,畢竟艾澤拉斯世界沒有復合弓,若要足夠的射程,必須把弓身拉長,而野豬人顯然在製造弓弩的技術遠遠不如半人馬。

那麼唯一能夠與半人馬射手對攻的就只有牛頭人了,但尖嘯.刺鬃又不敢要求太多的牛頭人軍隊參戰,害怕牛頭人反客為主,這種複雜的心態,導致了聯軍從一開始就缺乏遠端攻擊。

普雷爾沒有理會這些,在帶領著狗頭人士兵們不斷挖掘溝壕的同時,他還在牛頭人提供的打鐵爐,開始用斯努和貝爾加按照他的要求帶來的材料,繼續製作子彈和炸藥。

對比之下,牛頭人雖然只有兩千兵力,但他們的一應戰爭設施卻是最完備的,種類齊全的兵種,騎兵除外,各種後勤設施,這一度讓尖嘯.刺鬃眼紅不已,甚至覺得牛頭人派出兩千人都多了。

土著種族的戰爭還有些原始而且粗糙,野豬人最為重視的也不過是後勤而已,甚至後勤也僅僅包括糧食和必要的武器運輸供給,救治傷員、修繕武器、物資養護,他們完全沒有這種概念和經驗。

總之,在聯軍到達死水綠洲西部丘陵邊緣後的第五天,按耐不住的半人馬終於發起了主動攻擊。

對於科卡爾氏族來說,土著聯軍駐紮在死水綠洲西面,即便聯軍不進攻就這麼耗著,最終他們也堅持不下去。為了應對聯軍的攻擊,科卡爾氏族已經將散落在外的牧民部族們都遷了回來,準備死守綠洲。

然而死守也不是辦法,哪怕雨季剛剛過去,但接下來的旱季,半人馬還沒有準備好足夠的食物儲備,他們的活動被侷限在了死水綠洲,而其他土著聯軍們,他們的氏族子民則可以繼續狩獵、採集、打漁。

戴茲帕可汗遠在淒涼之地,因此留在貧瘠之地的科卡爾氏族的領導權就落在了埃爾溫.科多班恩身上。

這四天來,半人馬和土著聯軍彼此之間不斷派出斥候,在這一片廣袤但顯得擁擠的土地上,展開了數十次的小規模的戰鬥,總體而言,半人馬佔據了優勢。

也因此埃爾溫.科多班恩已經得到了關於土著聯軍他能夠知曉的一切,事實上牛頭人有猛禽德魯伊,單就情報偵查而言,是遠超過半人馬的。可惜尖嘯.刺鬃並不瞭解德魯伊,凱恩.血蹄也不願意給他介紹過多,於是雙方的偵查斥候戰鬥,仍舊發生在地面。

對面的土著聯軍,出現了牛頭人、野豬人和鷹身人,埃爾溫.科多班恩一點兒也不稀奇,畢竟半人馬來到貧瘠之地後,囂張地將能夠得罪的土著種族都得罪了。

唯一令他好奇的是,土著聯軍中居然出現了狗頭人!埃爾溫.科多班恩從沒有見過狗頭人,但他從見多識廣的地精商人們那裡聽說過這個種族,這是一個只會挖礦的膽小的像是老鼠一樣的種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狗頭人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結合了斥候們偵查到的聯軍防線佈置後,埃爾溫.科多班恩立刻就將狗頭人守備軍的防線選擇為第一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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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悉野豬人,知道這個種族彪悍、堅韌而且頑強,也知道牛頭人,這個種族同樣頑強而且富有戰鬥力,至於鷹身人,雖然是烏合之眾,但就逃跑一項,完全可以和半人馬媲美了。

越是熟悉,就越不好下手,因為不但半人馬熟悉其他種族,其他種族同樣熟悉半人馬。所以常規的戰術,大家彼此各有手段,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剩下的就只有耗著了。

如果地精商人們沒有說謊,那麼體型瘦小、戰鬥力羸弱、性格膽怯的狗頭人,就是最好的目標。

第五天的清晨,半人馬吹響了用雷霆蜥蜴的彎角製成的號角,聲音尖銳,響徹了整座丘陵。而野豬人則敲起了用科多獸皮製成的戰鼓,聲音沉悶。牛頭人、鷹身人也紛紛吹起了號角。

普雷爾和雷克薩站在望樓上,這是凱恩.血蹄支援的牛頭人工匠們,按照普雷爾的要求臨時打造的,方便他登高遠望、觀察戰況和指揮。

尖嘯.刺鬃排出的陣型,是一個半圈,但普雷爾這幾天帶著狗頭人士兵們哇局溝壕,讓最左翼突出了出去,陣型不是那麼完全的圓弧,這多多少少讓曾經視察過陣地的尖嘯.刺鬃有些不滿意,覺得狗頭人破壞了一種戰爭的美感。

狗頭人挖出的溝壕,有點兒像是“田”字,三條橫溝,其間數條小溝壕彼此聯通,而在溝壕的兩側,尤其是最外層,已經被拆卸了的馬車車廂阻攔了起來。

此前普雷爾一共打造了一百柄精緻手工火槍(改進型),這一次普雷爾把這一百名狗頭人火槍手全部帶了出來,分佈在第一道溝壕中。

為此這幾天他還抓緊時間趕製了一批子彈和炸藥,在火槍手身邊,則是50名挑選出來的狗頭人擲彈手,以及兩百名錘盾兵。

雷克薩並未親臨前線,他和普雷爾一樣,把前方的指揮權交給了牛頭人教官們,也把足夠的信任交給了他們。

與土著聯軍不同,半人馬並沒有排出對應的線型陣線,只有數小股半人馬士兵出現在了遠處丘陵的小山坡頂端,在他們身後,數百面大大小小的旗幟迎風飄揚。

儘管不是第一次參與類似規模的大戰,但普雷爾內心裡還是有些緊張,他的手無意識地緊緊握住了大劍,表情很是嚴肅。雷克薩看上去也有些緊張,但與普雷爾不同,他更多的是擔心那些狗頭人士兵們的表現。

能做的、該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在這樣的萬人戰中,最終還是要依靠普通士兵們的表現。

土著聯軍的大營和陣線,並沒有傻乎乎地直接面向東方,而是從西南向東北稍微傾斜,狗頭人軍團就在西南方向,這樣他們可以不用直面初升的太陽光芒,但不論如何選擇,自西向東攻擊,都避免不了受到陽光的影響。

在這方面,顯然半人馬更加狡猾有經驗,對峙的雙方旗幟飄揚,野豬人軍官們已經護衛著各自的首領,開始在陣前訓話,企圖用語言激起士兵們的士氣,但半人馬的陣前卻始終很是安靜。

從一開始,尖嘯.刺鬃就打算防守反擊,這個刺背氏族大酋長還沒有被所謂的“盟主”身份衝昏腦袋,他知道,哪怕目前土著聯軍在兵力上稍微佔據優勢,但是與半人馬交戰,必須要把陣線穩住。

要穩住陣線,最好的方法就是等待半人馬前來攻擊。可惜等到野豬人首領們訓話完畢,半人馬那裡始終沒有動靜。

戰場上頓時陷入了死寂,雙方派出的都是職業軍人,或者說是本族中的精銳,最起碼的戰爭紀律還是有的。

普雷爾望了望東面的天空,眯著眼對雷克薩說:“半人馬果真狡猾,他們把一切能夠利用的戰爭因素都利用起來了啊!“

雷克薩也眯著眼睛,不住地點頭。隨著太陽漸漸升到了半空中,就在野豬人軍團已經開始不耐煩、狗頭人軍團甚至出現了微微的騷動時,半人馬的大軍終於動了。

一隊半人馬士兵首先衝下了丘陵,然後越來越多的士兵從丘陵後方衝了出來,雖然離的很遠,普雷爾還是能聽到數千人奔跑時上萬個馬蹄踏地的聲音,單就衝鋒的氣勢來說,可以說是相當有震撼力和威懾感了。

一直衝到了弓箭的射程附近,半人馬們突然向兩側分散開來,在距離範圍的邊緣,紛紛拉弓射箭,來回奔跑,卻始終沒有再進一步。

他們主攻的自然是刺背氏族野豬人所在的中軍位置,野豬人對此早有防備,無數的木盾舉在了頭頂,於是箭矢與木盾蒙著的皮革的撞擊聲,彷彿是雨點一般瘋狂地向四周傳播而去。

狗頭人的陣地在西南方,這裡的位置偏僻,雷克薩手搭涼棚看了好一會兒,感嘆地說:“單憑半人馬這對弓弩射程距離的把握,我們獸人大軍也有所不如啊!“

第一波箭雨的間歇,野豬人的反擊也開始了,數千張弓弩張起,只有一小半的箭矢射到了半人馬來回奔跑的隊伍中。普雷爾眯著眼睛,搖了搖頭。

不用說,野豬人的短弓是比不上半人馬自制的角弓的,也就是強弩勉強可用,但弩的射程稍差角弓一點,這導致野豬人的弓弩反擊,收穫的戰果並不大。

半人馬方面並沒有派出更多的軍隊,他們只是派出了大約兩三千人,在刺背氏族的軍陣前不斷騷擾,妄圖拉扯中軍的陣型,但吃過虧的尖嘯.刺鬃自然不會上當,於是場面慢慢就變成了半人馬單方面的火力壓制。

土著種族缺乏騎兵,普雷爾曾經聽阿梅代奧說過,鋼鬃氏族以前也試圖訓練野豬,打算打造一支野豬騎兵,但最終也未能成型,原因很簡單,野豬的短途衝刺有限,長途奔襲不足,總之就是很雞肋,所以最後這個具備種族特色的兵種還是被放棄了。

若論機動性,土著聯軍中唯一可用的就是鷹身人。鷹身人可以低空快速飛行,但問題是她們不具備強力的中遠端攻擊手段,僅僅依靠投槍,必須要抵近目標才能夠有較大的命中率。

而且鷹身人半空飛行,就成了善射的半人馬的最好的靶子,此前巫翼氏族攻擊阿帕拉耶營地,就是這麼被同樣有不俗射術的牛頭人打崩的。

缺乏騎兵、缺乏弓弩,這幾乎是所有土著種族共通的缺點,但偏偏他們的對手,半人馬就是艾澤拉斯世界最好的輕騎兵兼弓騎兵,甚至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