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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點兒懷疑人生

對於卡佩蘭來說,這是他地精人生難得的令人無比煎熬的宴會。

對於科贊群島的地精們來說,商業是無國界的這句話無比正確。卡佩蘭的偶像便是總部位於科贊首都安德麥的風險投資公司總裁、貿易巨頭莫古爾·拉茲敦克。

原本以挖礦和採伐為主業的風險投資公司,主要活動地點位於東部王國的荊棘谷。但是隨著黑暗之門的開啟,來自異世界大陸的獸人們發動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莫古爾·拉茲敦克有意將公司業務開展到比較安全的地帶。

於是卡利姆多大陸迎來了風險投資公司新一輪的開發熱潮。在貧瘠之地的北方,公司發現了一處石油田,為了維護和建設這一處公司新的利益來源,卡佩蘭作為風險投資公司卡利姆多事業部的副部長,被派到了臨近的石爪山脈,開始砍伐木材。

自從一萬年前暗夜精靈們與燃燒軍團的上古之戰結束之後,急需休養生息的精靈們便不得不收縮領土,於是石爪山脈再一次地回到了無主的狀態。

於是卡佩蘭帶著一大群僱傭工人,來自東部王國大陸各個種族,有厭倦了戰爭的人類、喜歡滿世界遊蕩挖掘的矮人,以及有錢便是娘的豺狼人,攜帶著砍伐工具,浩浩蕩蕩地進入到了石爪山脈東南部的狂風山谷。

由於石爪山脈最近的智慧生物勢力就是最北端人數稀少的暗夜精靈們建立的一個觀察站,於是地精們理所當然地將這處山谷當做了自己的財產。

在公司內部的拍賣會上,地精商人、也是卡佩蘭的老朋友加茲魯因以大價錢承包了狂風山谷四周山脈的礦產勘探開採權。加茲魯因的行為惹來了眾多地精商人、同時也是風險投資公司內部領導們的嘲笑。

加茲魯因具備著地精天生的商業嗅覺和賺錢能力,但他有時候太過於大方和豪爽了,於是加茲魯因能夠賺錢,也非常能夠花錢,這導致他的個人財務一直處於收支平衡的邊緣,幾度瀕臨破產。

畢竟,不是每一個地精商人都會對自己的同族乃至自己手下的僱工那麼好的。

事實上,風險投資公司曾經花大力氣,聯合了這個世界最善於挖礦的矮人們,在卡利姆多大陸進行過一次大規模耗時耗力的礦產勘探活動,然而最終的收穫寥寥無幾。

石爪山脈,是所有有見識的地精商人們都知道的,這裡或許蘊含著豐富的礦產,但精靈勢力的收縮,導致這裡鷹身人、狗頭人、甚至野豬人橫行無忌,森林裡還有危險的雙足飛龍,帶毒的蜘蛛,潛伏的毒蛇,偶爾還會有淒涼之地遊蕩而來的半人馬以及被半人馬追殺而逃難的牛頭人。

混亂的環境,導致地精商人們都不願意出手投資,他們寧願再次觀望一下,畢竟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所以加茲魯因拿下勘探開採權之後,引來了眾多商人們的嘲笑。更加讓商人們驚訝的是,加茲魯因居然透過淒涼之地的牛頭人薩滿,前往石爪山脈的中心地段,高戈礦洞,與那裡的高戈狗頭人取得了聯絡,並僱傭了數十個家庭的狗頭人。

然後他親自帶隊跟隨,與這不到四百名狗頭人的勘探隊伍一起,在半年的時間把狂風山谷四周的山脈走了個遍,並且真的發現了一處蘊含豐富的鐵礦。

這就是卡佩蘭無比嫉妒自己老朋友的原因,他覺得加茲魯因的運氣總是不錯,假如他能夠像自己一樣對個人財務更上心一些,或許早就攀升到公司的高層了。

所以卡佩蘭對加茲魯因帶著一種既羨慕又“恨其不爭“的複雜態度,這種態度在他提議去礦洞參觀一下,並且順利參觀完畢之後達到了臨界點。

於是卡佩蘭藉口天色太晚,帶著他的護衛,趕著車隊匆匆離去了。事實上他帶著一小隊精銳護衛,包含四個種族,從法師、戰士到射手,職業齊全,並不完全是卡佩蘭在炫耀,而是森林實在太危險了。

卡佩蘭的造訪,對於這座新開挖出來並被命名的狂風礦洞而言,並不具備太大的意義。

狗頭人們依舊忙碌著,這個種族習慣於地下的黑暗世界,對地面世界有一種並不是討厭的抗拒,但他們又無比地嚮往著光明,於是頭頂的蠟燭就成了這個智慧種族最為顯眼和重要的標誌。

新生並被命名為“普雷爾“的狗頭人,並沒有在這個礦洞區引起太大的波瀾。對於加茲魯因來說,他的生意需要狗頭人的支援,而且他還需要透過卡佩蘭為狂風礦洞調配各種物資,用以支付狗頭人的日常需要,以及當初商談好的報酬。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加茲魯因和卡佩蘭要求觀看並且為新生狗頭人命名的原因,無他,只是地精們為了金錢做打算,希望藉此穩固一下彼此之間的貿易聯絡而已。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過去了5年。在這5年時間裡,加斯帕爾又有了第三十二個孩子,他的妻子一次就給他生了個六胞胎,這在狗頭人的生育史上,屬於比較常見的。

狗頭人雖然作為智慧種族,有自己本族粗略的語言,有自己本族頑固的生活方式,但他們的社會結構體系很是簡單。

由於繁殖能力太過於強大,所以狗頭人普遍是以家庭為單位的。一般一個家庭擁有20~40名成員之後,便會再度分割,形成一個新的家庭,彼此之間以血緣關係為紐帶。

加斯帕爾之所以能夠成為“勒非塔“,是因為作為加茲魯因當初僱傭的15個家庭,他是所有家庭家長們的老大,也就是說,現在的狂風礦洞,所有的狗頭人,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兒子、女兒、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

狗頭人並沒有專門的家族成員血緣關係記載,但他們總能夠避免近親婚姻和繁殖,這也是狗頭人被承認為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的智慧種族的原因之一。

5年的時間,對於人類或者地精而言,或許還處於人生的幼年期,但對於狗頭人來說,這個年紀就意味著成年。

狗頭人的理論壽命是60歲,但實際壽命一般在45歲左右,而平均壽命甚至達不到30歲,極高的繁殖能力,恰恰是整個種族脆弱無比而不得不如此進化以延續種族存在的悲哀選擇。

當初的新生兒,如今的成年狗頭人普雷爾,正坐在狂風礦洞外圍的森林裡,他懶洋洋地斜靠在一顆大樹邊,嘴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可真是他娘的…“他憤憤地吐了一口吐沫,伸出老鼠爪子一般的雙手,用昏黃的小眼球看了一看,狠狠地捏緊了拳頭,直到淡黃色的皮膚血管暴露,他才頹廢地鬆開了手。

掌心已經被銳利的指甲劃破,普雷爾抬頭看天,腦袋後面大樹枝幹上的樹疤、以及他眼中的整個世界無比清晰,讓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是不須質疑的真實。

這種真實讓他無比地厭惡,他攤開了血淋淋的雙手,朝掌心吐了口吐沫,在淺綠色的外套上擦了擦。

“麻麻的,為什麼老子穿越,會變成狗頭人?“普雷爾悲憤無比,5年前,他興奮地重新回到了《魔獸世界》懷舊服,並且成為了一名人類男性光頭聖騎士。只因為他在一次厄運之槌副本北門活動結束後,為了點開灰谷的飛行點,騎馬經過石爪山脈,誤入狗頭人礦洞,殺了一隻不長眼的狗頭人法師而已,結果一覺醒來,就變成了一名新生的狗頭人。

普雷爾張著嘴巴大罵著,各種千奇百怪的髒話噴薄而出,罵了半響,他終於罵累了,於是再次無力地坐了下來。

“普雷爾哥哥,你拉完大便了嗎?“不遠處的草叢裡,窸窸窣窣地鑽出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狗頭人。

普雷爾頓時洩了氣,他無力地站了起來,順手扛起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鶴嘴鎬,說:“我已經完事兒了,走吧,貝爾加。“

當初加茲魯因向高戈礦洞僱傭了15個家庭一共372名包含男男女女的狗頭人,經過5年的快速繁殖,如今這個族群已經變成了737名成員的龐大群體。

事實上,若非挖礦事業本身充滿了危險,再加上狗頭人的壽命有限,以及森林裡的各種危險導致的人員減亡,這個族群本可以超過一千人。

但礦洞的老闆加茲魯因是個好心人,他對身邊的手下和自己的僱工一向很是大方,在保證了充足的糧食乃至藥材的供應下,如果沒有這些強有力的保障,狗頭人群體說不定不會超過600人。

但加茲魯因這一次的大方,卻並沒有讓他少賺一分錢。因為在加斯帕爾的監督之下,狗頭人礦工在礦洞深處區區繞繞地發現了一條黃金礦脈。雖然並不是富礦,但足夠加茲魯因賺一大筆錢了。

5年的合作,讓加茲魯因真正瞭解了狗頭人這個種族。狗頭人天生便對礦脈有靈敏的嗅覺,這個是真正意義上的嗅覺,他們就是靠鼻子“嗅“出哪裡會有礦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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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做為天生的礦工,狗頭人同時具備良好的組織和執行能力,他們天生具備服從意識,甚至不需要加茲魯因過多插手,加斯帕爾和他的弟弟們,也就個各個家庭的父親們,便把所有的工作都提前做好了。

每一個新生的狗頭人,在成年之後就會被分配為兩個工作:礦工以及護衛。普雷爾很幸運,他就被自己的父親隨意指定成為了一名整日遊蕩在礦洞之外的護衛。

在他的其他兄弟眼睛裡,普雷爾又有些不幸,因為當護衛就意味著遠離了狗頭人最喜愛的挖掘工作。

至於新出生的女性狗頭人,她們毫無人權可言,同她們的兄弟一樣,被父母們野蠻放養,並且在成年之後就跟隨著自己的母親、嬸嬸、姐姐們一起,為男人們洗衣做飯,並且還需要在男性狗頭人的護衛之下,深入森林採集野果野菜野草,或者從事簡單的捕魚工作。

貝爾加比普雷爾小三個月,嚴格算起來,他是加斯帕爾第七個弟弟的第十六個孩子,包括夭折的孩子在內。所以貝爾加是普雷爾的堂弟。

貝爾加很幸運,他是這個分割遷徙後的族群誕生的第一對雙胞胎,並且因此在成年之後便覺醒成為了一名施法者,與他的同胞兄弟不同,貝爾加是一名薩滿,目前掌握了閃電箭這一薩滿特有的自然法術技能。

與其他成年的狗頭人相比,普雷爾無非是個頭稍微高了一些、身材更加強壯一些、膚色更加白一些,然而這些毫無意義,無論從任何一方面,他都是一個極其普通的狗頭人。

儘管是很罕見的一胎狗頭人,但普雷爾並未覺醒任何施法技能,所以加斯帕爾在關注了一陣子之後便放棄了,畢竟他有太多的孩子需要操心,還有整個礦洞的工作需要他去協調。

所以普雷爾成為了狂風礦洞的一名護衛,定位是戰士,而他的搭檔就是貝爾加。普雷爾從他的一名叔叔那裡學到了一點點格鬥技巧,以及一些生存技能,包括面對危險敵人時該如何體面地戰死。

至於如何判斷敵人是否危險,唯一的標準就是體型。凡是體型超過狗頭人的,都算作是危險的敵人。然後普雷爾悲哀地發現,對於狗頭人來說,就連地精都有可能算作是危險的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