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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艾薩拉保衛戰(四)

接下來的確是一場硬仗,因為從普雷爾所站的小山坡,可以看到,遠處被侍僧們召了回來的食屍鬼和憎惡們,正靜靜地守衛在戰場外圍。

至少有三個大型的召喚法陣被侍僧們佈設了起來,每一個法陣至少有十個以上的侍僧開始施法。只見每一個法陣中央,都緩緩地出現了一個橢圓型的黑色的召喚門,召喚門表面如同星空一般,無盡的黑暗中只有點點星光閃爍。

然後召喚門的表面像是水面一樣盪漾了起來,那是空間被法術扭曲了。三個召喚門依次開啟,一群被召喚而來的惡魔湧了出來。

普雷爾放下了望遠鏡,揉了揉眼睛,又舉起了望遠鏡,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召喚法陣看上去聲勢浩大,但被召喚而來的,居然是小鬼!

正中間的這個召喚法陣,湧出來的是一群渾身冒著火焰的紅色小鬼,他們蹦蹦跳跳地衝了出來,就像是一群跳蚤;接著又鑽出來一群渾身冒著綠色毒霧的藍色小鬼。

一旁的雷克薩放下了望遠鏡,松了一口氣。他的第一頭霜狼夥伴哈拉薩就是被獸人術士殺死的,從那以後,雷克薩對術士這個職業就格外地關注。若說錘石王國對術士最為瞭解的,除了布萊琳.火拳這個正宗的傳承自惡魔的術士外,大概就屬普雷爾和雷克薩倆人了。

“那些紅色的小鬼,只會兩個法術,火球術和火焰防護盾。而那些藍色的小鬼,同樣只會兩個法術,暗影箭和魔法反射盾。他們的法術威力並不大,但是施法速度極快,而且一向是成群結隊地出現。

小鬼的火焰抗性和暗影抗性都很高,所以我建議我們的法師們,最好不要用火焰系法術攻擊他們!“雷克薩說。

普雷爾點點頭,他需要近距離才能夠用“觀察之眼”察看這些小鬼的狀態,但顯然雷克薩的瞭解更多。他看向了岡薩洛:“那麼,你和其他傳令兵立刻把這些情報通告給其他陣地的盟友們!”

他看向了雷克薩:“如果布萊琳完成任務,請她到前線一趟。我要去第一道戰壕了!”雷克薩點了點頭,在獸人的傳統裡,從裡沒有“萬金之軀不臨險地”的說法,獸人的領袖們,從來都是武力強大的英雄,在戰鬥中從來都是衝鋒在最前面的。

所以普雷爾喜歡衝鋒在最前線,所有人都習以為常,因為這是艾澤拉斯世界通行的一種觀念。

與安靜得似乎是啞巴的食屍鬼與憎惡不同,這些被召喚出來的成千上萬的小鬼們聚在了一起,用惡魔語大聲叫嚷著,整個戰場都響徹了他們尖銳的吵鬧聲。

普雷爾已經再次回到第一道戰壕前,那些充當傳令兵的鷹身人們,穿一件看上去有些可笑的披風,披風後背繡著一支喇叭的形狀,肩膀上揹著兩面小旗,正忙碌地來回穿梭著,將雷克薩關於小鬼的情報傳遞下去。

這代表著傳令兵身份的披風出自布萊琳.火拳的設計,是高等精靈女術士難得突發興趣和靈感的“傑作”,普雷爾覺得女術士的審美一言難盡,但是穿了這披風的鷹身人們都很滿意,於是他只得加了兩面小旗,以顯示他錘石王國酋長的權威。

那些小鬼似乎是在與將他們召喚而來的侍僧---也有可能某些死靈法師以侍僧的身份隱藏其中---爭吵著什麼,總之普雷爾和他的士兵們耐心地等待了許久,才終於看到對面的陣型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忙亂地重新整編了之後,依舊是食屍鬼打頭,被召喚出來的小鬼混在其中,憎惡則跟隨在後面,隊伍不再像之前那麼密集,而是鬆散了許多。

顯然對面那些負責召喚和指揮的侍僧們也知道,單靠著這些低階的、毫無自主意識的食屍鬼和憎惡,顯然是衝不破防線的,於是他們召喚了低階的惡魔小鬼,準備以叢集式的單體法術攻擊再衝擊一波。

普雷爾可不管有多少小鬼,他曾經向梅里.冬風打聽過,向幾乎每一個遇到的施法者們都打聽過,知道艾澤拉斯世界有射程遠超過火槍的法術,燃燒軍團同樣也有,但是,眼前這群小鬼顯然不具備那麼強大的射程。

陣地前那條爆破了的土溝,再一次地被食屍鬼的屍體填滿,相比毫無意識只知道向前衝的食屍鬼,這些被召喚出來的小鬼顯然是一種會獨立思考的智慧生物。

他們成群結隊地蹦蹦跳跳地躲藏在食屍鬼的後面,時不時就一起丟出一波火球術或是暗影箭,但他們的施法速度雖然夠快,可惜射程實在可憐,絕大多數的法術也不過飛出去二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就消散了,或者落入到地面上,砸出一個小小的土坑,或者腐蝕出一個小小的洞。

火槍手們依舊在忙碌地按照指揮進行著三段射擊,這一次他們多了些遠端攻擊的幫手:剃刀嶺野豬人射手以及虎蹲炮手。

剃刀嶺野豬人射手大約有二百名,其中還有部分是野豬人戰士臨時客串的,而佈設在第二道戰壕前的二十門虎蹲炮,也在不斷地將石彈拋射出來。

這些虎蹲炮是普雷爾這一年來的存量,炮彈分為兩種:圓球形的石彈、以及用細細的亞麻網兜製作的碎石彈。

有老陳親自指揮虎蹲炮,普雷爾也不用操心。而老陳早已經命令炮手們換上了碎石彈,打出去之後,亞麻網兜就因為高速摩擦生熱而斷裂,於是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碎石雨。

別管殺傷力如何,至少場面是夠壯觀的了。普雷爾一直在第一道戰壕裡,他的任務就是隨機應變地指揮和救治傷員,但目前來看,對面的雜兵們還沒有衝近到三十米的範圍之內。

小鬼們很快地就進入到了火槍的射程之內,排槍過後硝煙散去,普雷爾看到一群小鬼慌亂地向後逃去,而他們身後,倒下了幾十個倒黴的小鬼,還在痛苦地哀嚎著,嘴裡不住地用惡魔語咒罵著。

這些膽怯的小鬼讓狗頭人士兵們勇氣倍增,事實上從第一波次的食屍鬼進攻被打退之後,狗頭人士兵們就已經開始興奮了起來,因為他們打退的可是臭名昭著、毀滅了無數個世界的燃燒軍團啊!

普雷爾抬頭看向了天空,至少有二十多個黑點在亡靈大軍的頭頂飛來飛去,那是塞納里奧議會的猛禽德魯伊們在進行高空偵查。

再一次地被打退了的食屍鬼大軍,潮水一般地退了回去,普雷爾用望遠鏡甚至看到,有一批逃回去的食屍鬼又退了回來,各自扛起了同伴的屍體,顯然他們並不是顧及到戰友之情,而是將同伴的屍體當做補充身體的材料了。

此時夜色漸黯,後勤的炊事兵們已經做好了晚飯,用擔子挑到了前線。普雷爾從挎包裡掏出飯盒,飯盒是石蹄山谷出品,黃銅製造,還有一柄木飯勺。

晚飯是蒸熟的燕麥,配菜是青草山谷種植的蕪菁和一些野菜,還有一條肥瘦相間的豬肉條。

普雷爾和老陳坐在了一起,老陳沒有把他那個顯眼的巨大酒葫蘆帶出來,現在畢竟是打仗,軍中是禁止飲酒的。

當然老陳是個例外,他從背後摸出另一個木壺,炸了眨眼,給普雷爾也倒了一木杯,普雷爾嘗了一口,是老陳在滾巖峽谷開辦的葡萄種植園釀造的葡萄酒,味道有些酸。

普雷爾不喜歡艾澤拉斯世界的酒類,尤其是葡萄酒,他總覺得這種存放時間稍微久一些就變得很酸的酒,實在是太難喝了。因此他已經命人開始培養和種植甜菜,那是他讓吉克尼庫向暴風城王國收購的種子。

糖,在任何年代任何世界都是受歡迎的,畢竟是五味之一,幾乎沒有人討厭。普雷爾老早就在打算,在保證錘石王國糧食自給後,他就大力發展糖業。

卡利姆多大陸的糖貿易,幾乎都被地精的幾大財團霸佔了,就連暗夜精靈們都無法插手。因此糖的價格一向居高不下,錘石王國去年的進口貿易,糖只佔據了一小部分,但金額比例卻相當地高。

老陳釀造的葡萄酒新增了少量的粗糖,顯然他同樣對這酒味不滿意,罕見地只喝了一杯。

晚飯還沒吃完,最前方警戒的幾個狗頭人哨兵便吹起了竹哨,普雷爾放下飯盒:“這些食屍鬼還當真是不知疲倦啊!”

於是一場激烈的戰鬥再次打響,食屍鬼和小鬼混合大軍像潮水一般衝來,丟了一地的屍體,然後再度潮水一般地退了回去。

等到那些指揮的侍僧們重新調整了佇列,它們再次發起了衝鋒。這一夜,普雷爾防守的陣地前,交戰廝殺就沒有停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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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半夜,普雷爾不得不將第二批的預備隊調了上來,好讓士兵們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命人緊急在陣地前點燃了數十個篝火堆,在最危急的時刻,食屍鬼海甚至衝近了第一道戰壕前十多米遠。

到了凌晨,普雷爾不得不下令讓出第一道戰壕,因為士兵們實在太疲憊了,虎蹲炮已經徹底消聲,連續不斷的射擊對炮身的傷害太大,所以老陳不得不命令炮手們休息。

而火槍手的火槍也報廢了近百枝,到最後普雷爾不得不帶領著錘盾兵頂在最前方,為火槍手、擲彈兵、野豬人射手們爭取後撤的機會。

黎明之後,一夜的攻防戰終於停了下來。普雷爾站在第二道戰壕的土堆上,臉色變得很沉重。

作為一支善於夜襲的軍隊,狗頭人守備軍團已經表現得很是不錯了,但是與對面不知疲倦、數量龐大的亡靈軍團相比,他們的兵力還是太少了。

而且至少有三十名狗頭人錘盾兵在抵抗食屍鬼海的進攻中,被食屍鬼咬中,或是被小鬼的法術命中,普雷爾甚至來不及搶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下被黑壓壓湧來的食屍鬼淹沒了。

此刻他腳下有一個被搶救回來的狗頭人錘盾兵,他被一頭食屍鬼咬中了腳踝,然後迅速地屍化,好在普雷爾及時給了他一個“驅邪術”,又讀了一個“聖光閃現”,才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這個驚魂未定的狗頭人錘盾兵正半蹲在另外一具屍體前,那是一具赤裸著上身、穿一條破破爛爛褲子的人類男性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