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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海軍上將的抉擇(一)

塞拉摩城外的這場戰鬥,隨著戴林.普羅德摩爾被擊敗而俘虜,最終草草地結束了。

選擇主動出擊,戴林.普羅德摩爾的這個決定並沒有錯,因為從戰鬥的經過來看,人類與部落聯軍之間勉強可以算是勢均力敵,只是他們沒有考慮到暗矛巨魔在叢林中的表現,在數百名暗矛巨魔戰士的耀眼表現下,被打得漸漸處於下風。

而戴林.普羅德摩爾也沒有想到,部落方在情報偵查、戰場監視方面,遠比人類更強,作為人類方的最高統帥,他所在的位置被部落的斥候們探得,而雷克薩也以極大的傷亡,硬拼了他身邊的護衛,並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戰勝了自己。

於是海軍上將成為了雷克薩的手下敗將和俘虜,又被普雷爾以提拉加德城堡戰役被俘虜的手下士兵為威脅,不得不命令部下投降。

當戴林.普羅德摩爾被部落軍隊看護著來到塞拉摩城下時,一部分逃回了城內的士兵們已經將海軍上將戰敗被俘的訊息傳遍了整個營地,主將被俘,大部分軍隊或戰死或一同被俘虜,群龍無首、兵力嚴重不足且士兵極其低落的塞拉摩,最終選擇了開啟城門。

普雷爾並沒有揮軍進入塞拉摩,而是命人持戴林.普羅德摩爾的手令,將被軟禁的吉安娜放了出來。

不進入塞拉摩,是普雷爾與凱恩.血蹄和雷克薩等人仔細商議後做出的決定,因為與部落交戰並且主動發起戰爭的是戴林.普羅德摩爾,他代表的是庫爾提拉斯王國,而非塞拉摩勢力。

塞拉摩畢竟屬於吉安娜一手建立起來的城市,並不從屬於庫爾提拉斯王國,可以看作是洛丹倫王國的遺民們在塵泥沼澤新建的家園,屬於洛丹倫王國的殘存,只是他們的領袖兼了庫爾提拉斯王女的身份而已。

因為要考慮到與日後塞拉摩之間的關係,與東部王國大陸人類王國的關係,與聯盟的關係,普雷爾選擇不進入塞拉摩,是為了表示塞拉摩並非處於敵對一方,不算是被部落征服和佔據的。

凱恩.血蹄聽普雷爾解釋了半天,才想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與雷克薩不同,他與人類接觸得並不多,對人類的一些心理和行為瞭解得也不夠深刻。

當吉安娜被釋放了出來,普雷爾已經帶領著大軍後撤了數里,這讓被俘虜的戴林.普羅德摩爾的情緒有了些許的變化。

在臨時營地入口,普雷爾、凱恩.血蹄和雷克薩親自迎接了吉安娜一行人。這位年輕的王女神色有些羞愧,大約是想到自己曾經要聯手部落對付自己的父親,卻不幸被父親軟禁了起來。

她感激地說:“感謝你們讓我的父親活了下來!”在海加爾山與部落和其他土著種族、氏族並肩作戰過後,吉安娜就已經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獸人雖然現如今人數不多,但戰鬥力依舊強悍無匹。

自部落成立之後,她就一直擔心塞拉摩的安全,而她的父親擅自發起對獸人和部落的襲擊後,吉安娜就感覺到,或許她的父親被失敗。

畢竟在第二次獸人入侵戰爭時,庫爾提拉斯王國雖然積極地參加對獸人的作戰,但總體一直是敗多勝少,更何況薩爾領導的新部落,獸人全員都是富有戰爭經驗的老兵,再加上一看就不好惹的牛頭人,以及依靠群體作戰的狗頭人,部落在戰爭實力方面,仍舊是處於領先地位的。

雷克薩微微頷首致意,在開戰之前,他就曾經與普雷爾數次交談,對普雷爾的許多觀點深以為然。與塞拉摩保持和平,就是為獸人和新生的部落創造一個良好的開端。

由於吉安娜的地位超然,她與東部王國大陸人類王國的高層關係都不錯,而且背靠著達拉然,再加上又領導了洛丹倫王國遺民,與吉安娜處理好關係,就是與聯盟示好。

因此在與戴林.普羅德摩爾的戰鬥中,他放了水,並沒有像原本的歷史那樣,擊殺了海軍上將。

“您的父親正在帳篷裡休息,我想你們之間或許有話要說,請吧!”普雷爾彬彬有禮地說,指引著吉安娜來到了戴林.普羅德摩爾的帳篷前,然後招待著吉安娜的隨從們來到了另外一座帳篷休息。

父女兩個人說了半天話,吉安娜臉色有些不好看地走了出來,顯然她的父親並沒有接受女兒的建議。

“薩爾大酋長很快就會趕來,我希望您能夠代表塞拉摩以及庫爾提拉斯王國,同部落簽署和平協議,我們部落方是無比渴望和平的。”普雷爾對吉安娜說,吉安娜沉默地點了點頭。

戴林.普羅德摩爾以及被迫表示了投降,而吉安娜原本就沒有打算與部落發生任何戰爭,於是吉安娜返回了塞拉摩繼續穩定局面安撫人心,普雷爾的軍隊則繼續駐紮在城外,同時看管著那不足兩千的俘虜。

不過看望過父親之後,返回塞拉摩的吉安娜立刻送來了一批糧食,普雷爾則提了兩瓶老陳釀的葡萄酒,走進了戴林.普羅德摩爾的帳篷。

他給海軍上將提供了軍中能夠提供的最好的物資,帳篷是嶄新的,還帶著皮草的味道,只是帳篷內除了厚厚的地毯和毛毯,就只有一張輕薄的木板做成的矮桌。

桌子上的飯菜一點兒也沒動,戴林.普羅德摩爾似乎打算絕食,他安靜地坐在地毯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普雷爾將酒瓶放在了矮桌上,又命帳篷外的守衛端進了新的飯菜,將已經涼了的飯菜撤走,坐在了矮桌對面,說:“這些可都是我發明的烹飪方法,專門教會了幾個廚師特意做的,不來嘗一下嗎,海軍上將先生?”

戴林.普羅德摩爾仍舊一動不動,普雷爾嘆了口氣,擰開瓶子,倒了兩木杯酒,然後舉起了酒杯:“這可是熊貓人的釀造工藝,一般人可是很難品嚐的到的。”

美酒的香味終於勾動了海軍上將,他冷冷地站了起來,坐到了矮桌前,隨意看了一眼酒瓶。酒瓶是陶瓷的,那是錘石王國聯合牛頭人從暗夜精靈那裡學來的工藝,看起來做工很是粗糙。

普雷爾笑了起來:“你是打算用酒瓶襲擊並挾持我嗎?我可是聖騎士,你得先考慮一下這麼做的成功機率和後果。”

看到普雷爾如此自信,戴林.普羅德摩爾嘆了口氣,端起了木杯一飲而盡。然後他的眼神亮了幾分,不再那麼死氣沉沉了。

既然開口喝了酒,戴林.普羅德摩爾突然覺得自己搞絕食的一套有些矯情,於是喊道:“我要洗手!”他故意用人類語大喊,普雷爾沒在意,朝帳篷外吩咐了兩句。

很快有兩個狗頭人士兵端著盛滿了清水的木盆和一條毛巾走了進來,海軍上將仔細地洗了洗手,用手抓著飯菜,吃了起來。

普雷爾看了看矮桌上放的一雙木筷,放棄了教戴林.普羅德摩爾如何使用筷子的想法。飯菜算不得豐盛,一塊烤迅猛龍肉排、一盤炒蛇肉、一盤鱷魚蒸蛋、一份野菜炒燻兔肉、一木盆野菜湯、以及一碗蒸麥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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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燻兔肉是攜帶的軍糧,其他食材都是在附近的沼澤中找到的,包括野菜和鱷魚蛋。戴林.普羅德摩爾吃得津津有味,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肉?”

“哦,那是蛇肉。”普雷爾回到,順手又給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戴林.普羅德摩爾差點兒吐了出來,他瞪著普雷爾看了半天,普雷爾聳聳肩:“蛇肉是很美味的,可惜我們的軍糧不多,否則一定請你嘗一嘗我們狗頭人的名菜掘地鼠肉!”

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表情頓時變得更加精彩了起來,普雷爾哈哈大笑,用不同的動物烹製成菜餚,然後在對方吃得入味的時候告訴他們食材的來源,是普雷爾的惡趣味之一,至少薩爾、凱恩.血蹄、穆薩羅等眾多大人物都被他的惡趣味整過,現在又多了個海軍上將。

戴林.普羅德摩爾突然覺得眼前的飯菜索然無味了,他優雅地用毛巾擦拭了嘴巴和手,端起了酒杯,啜了一口,意猶未盡地感嘆:“早就傳聞熊貓人美酒天下第一,一直沒有品嚐到,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他身上的傷已經被普雷爾救治過了,而且普雷爾還專門挑了幾個人類俘虜服侍,當然實際上大多數的活兒都是交給看守他的部落士兵們去做了。

他似乎覺得不過癮,一口喝盡,然後用手指點了點桌子,示意普雷爾繼續給他倒酒。普雷爾微微一笑,他本身並不喝酒,海軍上將似乎想用為他倒酒服務來羞辱自己,可惜普雷爾不在乎。

於是他提起酒瓶又倒了一杯,戴林.普羅德摩爾一直在觀察著普雷爾的神色,嘆了口氣,說:“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現在你可以說了,狗頭人!”

普雷爾沒有理會他言語中故意帶著的一絲嘲諷,說到:“塞拉摩是吉安娜女士的心血,我曾經在海加爾山見過吉安娜女士和那些令人尊敬的人類戰士,為了保護世界之樹,為了對抗燃燒軍團而奮戰的場面。

獸人非常希望和平,這也是他們遠渡無盡之海來到卡利姆多的原因,因為無休止的戰爭對任何種族都是毀滅性的。如果艾澤拉斯繼續內鬥下去,那麼不久的將來,虎視眈眈的燃燒軍團將會再一次趁虛而入。

而那些躲藏在陰暗角落裡、時時刻刻窺視著這個世界的危險,也將會再一次跳出來。現在選擇和平,也是為庫爾提拉斯王國的未來創造機會,不是嗎?”

戴林.普羅德摩爾皺起了眉頭,他已經聽女兒說過燃燒軍團的事情,然而聽普雷爾的意思,除了燃燒軍團,這個世界還存在著其他的威脅。

“關我什麼事情呢?我只想為我的兒子報仇!”海軍上將依舊嘴硬。

“是啊,的確不關你什麼事。假如你不願意與部落和平共處,那麼我很難說服其他首領們,或許你的下場就是被處死,以肆意挑起戰爭的罪名。

吉安娜女士或許會抗爭,但現如今的塞拉摩不是部落的對手,吉安娜自然可以向聯盟求援,但是在聯盟的大軍到來之前,塞拉摩一定會被我們攻破變成一片廢墟。

然後吉安娜女士該怎麼辦?她要返回庫爾提拉斯王國,獨自面對那些對普羅德摩爾家族不滿意的政治勢力?誰來繼續指引她未來的人生?她該如何與那些卑鄙無恥的政客周旋?

哦,或許為了普羅德摩爾家族的延續,她將不得不嫁給某個令人作嘔的貴族,犧牲了愛情以獲取對方家族的支援,而普羅德摩爾家族的血脈就此斷絕,那可真是不錯的未來呢!”普雷爾嘲諷地說。

戴林.普羅德摩爾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偏偏他無法反駁,因為普雷爾說的這一切,很有可能真的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