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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與鷹身人的談判(二)

身為副使,牛頭人德魯伊覺得普雷爾的表現有些差勁兒,既然是來談正事的,跟這麼一個穿著過於風騷的鷹身人主母扯閒太不務正業了。

但無論如何,普雷爾都是大酋長凱恩.血蹄和長老團們一致透過的主使人選,德魯伊覺得自己不能反駁或者質疑普雷爾的做法,但他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這個狗頭人,是該幹正事了。

於是在他的示意下,博薩克.奔狼鄭重地向前一步,將代表牛頭人種族的旌節和背後揹著的氏族大旗取下,駐在地上,威風凜凜地站到了普雷爾的身後。

普雷爾立刻收斂了表情,嚴肅而且鄭重地說:“尊敬的主母女士,作為牛頭人派出的使者,我想我們應該談正事了!”

西爾維婭.血羽不屑地笑了起來:“牛頭人是想結束與鷹身人的戰爭嗎?哈哈,還真是可笑呢!”她哼哼地說:“牛頭人在戰場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姐妹,至於你,矮小的狗頭人,你的手上還沾染著我的同胞們的鮮血呢!”

她用尖細的聲音叫了起來:“侵佔我們的土地,趕走我們的族人,殺害我們的同胞,這就是身為外來者的牛頭人做的好事!就連狗頭人都敢作為幫兇,是誰給了你們膽量,妄圖向我們求和呢?”

她身邊的鷹身人法師和士兵們都跟著鼓譟了起來,普雷爾身後,黑母牛獵手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她的手已經摸向了腰間掛著的大劍,薩滿祭司也握住了背後揹著的雙手斧。

普雷爾大笑了起來:“我覺得你沒有明白一件事實,牛頭人從來不害怕戰爭,也不畏懼任何敵人。大酋長派我前來,不是乞求鷹身人的憐憫與停戰,而是給予你們和平的選擇!”他順便將自己的話對著身後眾人翻譯了一遍。

牛頭人德魯伊點著頭:“說得好!”普雷爾的話讓鷹身人們更加憤怒起來,有個藍色翅膀的鷹身人施法者跳了起來,用翅膀不斷拍打著漂浮在半空,惡狠狠地說:“那麼你是來威脅我們的嗎?卑微的狗頭人!”

普雷爾繼續望著西爾維婭.血羽:“尊敬的鷹身人主母,牛頭人是一個崇尚和平的種族,若非與殘暴的半人馬持續作戰多年,不得不遠遷尋找新的遊牧之地,我們是絕對不願意引發任何一場戰爭的。”

西爾維婭.血羽擺了擺手,讓那名唱紅臉的施法者退了下去,平靜地說:“那麼,就施展你如同地精一般的口才,來試著說服我和我的族人吧!”

普雷爾說:“牛頭人部族的本意,是繞道石爪山脈進入貧瘠之地,這一塊廣闊的草原,足夠牛頭人與其他土著種族共存了!只是因為半人馬的阻攔,牛頭人不得不在石爪山脈入口建立一個臨時的防禦營地,也是為了防止半人馬的進一步侵略。”

西爾維婭.血羽大笑了起來:“你並沒有說實話,狗頭人。我知道牛頭人想要遷徙到他們命名的莫高雷地區,所以不論怎麼說,你們都是入侵者!”

普雷爾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不清楚牛頭人遷徙的目的地是莫高雷這件事,是否是牛頭人的內部秘密,但現在看來,這件事已經被其他人所知曉了。

他一面將西爾維婭.血羽翻譯給身後的人聽,一面對德魯伊低聲說:“是誰走露了訊息嗎?”德魯伊面帶苦澀:“事實上數年前我們就曾經派出過隊伍前往莫高雷,但科卡爾半人馬闖入了莫高雷,那支先遣隊伍全部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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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爾嘆了口氣,望著西爾維婭.血羽:“不錯,牛頭人需要借道貧瘠之地進入莫高雷,事實上牛頭人並不知道如今的恐怖圖騰崗哨山谷是巫翼氏族的領土,但那裡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作為一個飽受戰爭之苦而心驚膽戰的種族,牛頭人想要以山谷為據點來防備半人馬,這種心情想必你也能理解一二吧!”

他不等鷹身人們反駁,繼續說:“事實上牛頭人曾經試圖與那裡的鷹身人們溝通,但你們的族人並不給我們任何溝通的機會,的確,牛頭人在溝通無果的前提下,確實佔領了鷹身人的領地,但是你們知道在那之前,有多少無辜的牛頭人平民被鷹身人偷襲殺死嗎?”

他說出了一個誇張的數字:“因為鷹身人的偷襲,至少有500名牛頭人平民喪生。我想諸位應該知道,對於一個人口數量並不算大的種族而言,500人意味著什麼。“

這個數字讓原本還在憤怒著的鷹身人們都露出了一絲絲的得意,正面戰場的數次失利,讓鷹身人們意識到,或許她們是無法擊敗這些頑強的牛頭人的。

“因為缺乏溝通,或者說鷹身人單方面拒絕溝通,導致了兩個缺乏瞭解的種族之間的戰爭,這是一件悲傷的事情,我想鷹身人們也不願意這件事的發生。“

西爾維婭.血羽冷冷地說:“我們鷹身人可不怕,損失了一千人,我們就再生育一千人;損失了一萬人,我們就再生育一萬人!“

這就是西爾維婭.血羽在利用鷹身人超強的繁殖能力做出的有些無賴的應對話語了,普雷爾有些無奈,但還是繼續用誠懇的語氣說:“戰爭對兩個種族都沒有任何好處。牛頭人不畏懼戰爭,但他們需要時間休養生息;鷹身人不害怕戰爭,但是你們需要足夠的糧食和武器,來應對這一漫長的戰爭!“

西爾維婭.血羽的臉色第一次變了,普雷爾說出了鷹身人面臨的最大問題,也是她們最大的短板。作為一個不事生產的種族,鷹身人甚至還保留著相當原始的生活方式,她們主要靠搶劫為生,當搶劫事業不順時,她們才會選擇簡單的採集和粗劣的手工制造。

普雷爾繼續說:“如果牛頭人與鷹身人停戰,對於雙方都是有利的。鷹身人可以不用為戰爭消耗的巨大糧草而發愁,至少可以挺到雨季的來臨,對於巫翼氏族而來,種族的延續始終應該放在第一位不是嗎?“

一群鷹身人立刻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了起來,然後一名藍色施法者站了出來:“停戰也並非不可能,但是條件呢?作為尋求和談的一方,你們談判的誠意是什麼呢?“

普雷爾向德魯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說:“兩個種族派出代表簽訂停戰和平協議,牛頭人願意與鷹身人進行一定程度的貿易,並且許諾在適當的時機歸還原本屬於鷹身人的領地。“

西爾維婭.血羽瞪大了眼睛:“只有這些!“普雷爾沒有說話,於是鷹身人們開始憤怒了:”啊哈,說白了停戰最有利的還是牛頭人,我們鷹身人什麼都得不到!“

普雷爾說:“既然是談判,不能只聽取一方的意見,你們的條件是什麼呢?“西爾維婭.血羽拍了拍翅膀,大聲說:”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在戰場上被你們殺死了那麼多的姐妹,這個賠償該怎麼算?“

普雷爾也大聲說:“那麼我們在後方、在戰場因為鷹身人卑鄙的偷襲而死亡的牛頭人,這個賠償該怎麼算?“

他的反駁頓時讓鷹身人們愣住了,實際上因為鷹身人鬆散的社會組織形式和更加鬆散的戰場管理與統計,她們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損失具體到底有多少。

普雷爾也正是利用這一點,一面誇大牛頭人的傷亡,讓鷹身人得到一定程度的心理平衡,一面將鷹身人的傷亡損失與牛頭人的損失聯絡在一起。

然後他裝出一副悲痛的表情來:“戰爭總歸是要死人的,鷹身人損失慘重,牛頭人損失同樣不小,大家都要戰爭賠償,我看不如扯平了,誰也別糾結於這一點了!“

他敏銳地察覺,巫翼氏族的外交經驗應該很缺乏,所以準備胡攪蠻纏應付過去。於是西爾維婭.血羽和她的下屬們再次嘰嘰喳喳地爭論了好一陣子,最終勉強同意了普雷爾的提議。

然後西爾維婭.血羽終於提出了鷹身人的條件:“既然牛頭人同樣損失慘重,那麼我們就大方地暫時不再計較了。我們提出的條件很簡單,第一、牛頭人必須為我們提供足夠數量的糧食,以熬過這該死的旱季;第二、我們願意同牛頭人進行貿易,但是貿易物品的價格不得低於地精商人的價格;第三、將山谷歸還給巫翼氏族,我們迫不及待需要那裡以方便搶劫;第四、牛頭人提供給我們一批亮閃閃的小玩意兒,我們鷹身人需要首飾和裝飾;第五、我聽說牛頭人精於鍛造,我們需要一批合適的精良的武器,價格必須低於該死的地精們的售價。“

“至於第六嘛,“她頓了一頓,嫵媚地舔了舔舌頭:”我的氏族需要新的男人,指望牛頭人為我們提供符合我們鷹身人審美的人類或者精靈男性,畢竟有些為難了。那麼我們就勉為其難地接收一批精壯的牛頭人男性。“

然後她伸出了兩支手:“最少也得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