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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一隻稀有

經過漫長的討價還價之後,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於是等到雙方提出的主要條款全部初步達成了意向,普雷爾立刻迫不及待地要求返回了。

最主要的是,他實在無法忍受每天夜裡鷹身人與牛頭人狂放淫靡的無遮大會了。他的這個決議讓牛頭人們有些遺憾,於是談判結束的當晚,一場更加激烈的**活動就在大樹下展開了。

因此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勉強恢復了體力的牛頭人們才依依不捨地道別。普雷爾覺得鷹身人很有趣,哪怕做了露水夫妻,她們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留戀的態度來,或許,她們只是把牛頭人使者們當做了配種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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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鷹身人的護衛隊下,再次跨過小溪,準備離開山谷。剛剛走過木橋沒多遠,臨近的一顆大樹上懸吊的巢穴裡突然鑽出來了一個赤身裸體的男性人類,連滾帶爬地向普雷爾等人跑來。

他一邊跑,一邊不住地回頭望,驚恐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然後兩個赤裸的鷹身人從巢穴裡鑽了出來,飛快地飛了過來,一人拖著那人類男性的一條胳膊,拉著就往巢穴裡鑽。

普雷爾目瞪口呆,領隊的鷹身人法師倒並不覺得羞恥,反而隨口解釋:“這是我們從淤泥沼澤搶來的上好貨色,嘖嘖,難得一見的人類,也就比精靈們差那麼一點。平日裡我們都是輪流使用的,當然了,這個人類跟牛頭人比起來,可真是不中用呢!”

普雷爾看著那個骨瘦如柴的人類男性,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還是多給他吃些營養品吧,他太瘦了。”鷹身人法師大笑了起來:“一個工具而已,用壞了我們就會去尋找新的替代品的。”

她有些惋惜地望著身後的牛頭人們:“牛頭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嚐嚐鮮就夠了。”普雷爾決定不再跟這個老司機說話,他覺得鷹身人的文化中,似乎沒有“羞恥”二字。

一行人被禮送到谷口,普雷爾看到一隊鷹身人狩獵歸來,似乎收穫不錯,有十幾只兔子、有一整籠的草原土撥鼠、還有一頭瞪羚。

看到瞪羚,普雷爾輕微地嘆了口氣。隊伍中的副使牛頭人德魯伊是一名博物學者,按照他的估計,最多兩個月,貧瘠之地就會迎來一年中短暫的第一個雨季,然後動物們就會從山間遷徙而來,這將是飢餓了數月的土著種族以及其他食肉動物們最重要的食物來源之一。

也就是說,哪怕暫時與鷹身人休戰,接下來的敵人,還是牛頭人的老對手半人馬。普雷爾之所以選擇幫助牛頭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要殺怪練級,必然不能夠僅僅侷限於石爪山脈一地。

與遊戲中不同,可以為自己提供經驗的野獸數量是有限的,他靠著一人之力,幾乎造成了狂風山谷小半個區域的深苔蜘蛛滅絕,單靠著石爪山脈,想要練到高等級,難度實在有些大了。

而普雷爾要去下一個區域遊歷,他將目標定在了貧瘠之地。這裡的半人馬將會為他提供海量的升級經驗。但是根據牛頭人的描述,半人馬是以部族的形式整體遊牧遷徙,靠著他一個人,或許再加上貝爾加和斯努,也不可能對抗一個數量成規模的族群。

就在普雷爾思緒紛飛的時候,有動靜驚動了他。回頭看時,原來是兩個鷹身人士兵,正推著一個瘦小的鷹身人少女往山谷外驅趕。

看著這個鷹身人少女的羽毛顏色,普雷爾頓時眯起了眼睛。那個帶隊禮送牛頭人使者團的鷹身人法師已經怒氣衝衝地飛了過去,她一面飛一面大叫:“哈,這個該死的不祥災禍,主母發善心驅逐了她,她竟然還敢踏入山谷!我一定要殺了她!”

普雷爾連忙大喊:“刀下留人!”那個鷹身人法師詫異地停了下來,一臉的問號:“我可不打算用武器,對付這樣的災禍,用法術更好!”

普雷爾恭維地說:“雖然這是鷹身人的傳統和內部事務,作為外人我不應該插足。但是我好奇並且冒昧地問一句: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個鷹身人法師盯著普雷爾看了看,大約是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說:“難道你沒有注意到我們鷹身人的羽毛顏色嗎?巫翼氏族只有藍、黑兩種顏色,塵風氏族只有藍、粉兩種顏色,血怒氏族只有白、紅褐兩種顏色,風怒氏族只有藍、白兩種顏色。

我們鷹身人各氏族主要以這兩種羽毛顏色為主,但我們畢竟有一個共同的祖先,所以巫翼氏族有白色羽毛的同伴,白色對我們而言雖然罕見,但我們也能接受。可是狗頭人,你聽說或者見過綠色羽毛的鷹身人嗎?“

她用尖尖的爪子指著那個被鷹身人士兵推推搡搡的鷹身人少女:“我們的族群第一次出現這種怪物,她會給我們的種族帶來不祥!這片山谷容不下她的存在,她會讓我們滅亡的!”

普雷爾連忙說:“等一等!既然你說是尊貴的主母女士驅逐了她,容我發一下善心,如果她願意,能否讓我帶走她?”

鷹身人法師立刻吃吃笑了起來:“哈哈,狗頭人,你是不是在為過去的幾天,我們鷹身人不選擇你們作為伴侶而羨慕?所以打算從這個不祥災禍身上找點兒樂子?”

她大笑著說:“如果她願意跟你走,那是再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她嘟嘟囔囔地小聲地說:“把災禍帶給牛頭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她的示意下,那個驚恐的綠色羽毛的鷹身人少女被士兵們推了過來。普雷爾湊了過去,和藹地說:“小妹妹,這裡已經容不下你了,你願意跟我們走嗎?”

在他的觀察之眼的觀察下,這個鷹身人少女的狀態早已經顯示了出來:

“萊絲塔倫種族鷹身人巫翼氏族

女性 3歲未成年稀有

種族血脈覺醒中。“

她有著一身與其她族人格格不入的鮮豔綠色羽毛,身材消瘦,臉頰還沒有牛頭人一支巴掌大,下巴尖尖的,膚色發白,不知道是本來的膚色還是因為營養不良造成的。

她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長袍,眼神充滿了憤怒與恐慌。看到普雷爾伸出手來,這個鷹身人少女突然張開嘴巴,呸地一口吐在了普雷爾的臉上。

普雷爾搖了搖頭,伸手擦掉:“如果你想活命,就跟我們走。如果你不願意,你的族人可是要殺死你的。“

他對鷹身人並不感興趣,如果不是萊絲塔倫這一身綠色的羽毛吸引了他的注意,普雷爾甚至懶得用觀察之眼去看。然後他發現了萊絲塔倫狀態的“稀有“兩個字,頓時來了興趣。

看著瑟瑟發抖的未成年小姑娘,黑色母牛獵手突然愛心大發,她憐惜地摸著萊絲塔倫的小腦袋:“我說普雷爾,你不要嚇唬她啊!“

於是在一群牛頭人巨漢的參觀下,在另一群人數更多、對自己毫不掩飾厭惡之情的鷹身人的注視下,萊絲塔倫看了看迷茫的貝爾加和斯努,又看了看普雷爾,生存的慾望終於戰勝了一切,於是她點了點頭。

那個鷹身人法師舒了一口氣:“好了,這個小雜種現在就是你的了,狗頭人!“假如普雷爾沒有牛頭人使者這一身份,鷹身人法師絕對不會願意將自己的族人、哪怕是她們眼中的災禍雜種,交給一個狗頭人的。

普雷爾招了招手:“那麼,你就跟我們來吧!放心,我對鷹身人可沒有太多的想法,事實上,我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狗頭人!“

這句話讓黑母牛獵手噗嗤笑了起來,普雷爾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剛被士兵鬆開,黑色母牛就一把摟住了萊絲塔倫,愛惜地說:“啊,小可憐,不要害怕!這個狗頭人可不敢對你做什麼!“

普雷爾看著她顯得過於親暱的動作,眼皮子直跳。他覺得這個性格粗狂的黑色母牛,在這幾天與鷹身人夜夜笙歌耳鬢廝磨的接觸下,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審美和情趣改變!

等到離開了無水嶺,一直被纏黑色母牛著當作翻譯的普雷爾,溫和地說:“萊絲塔倫,雖然巫翼氏族曾經與牛頭人交戰,但現在我們已經達成了和解,戰爭結束了。歡迎你前往牛頭人部族做客。“

萊絲塔倫不會說地精語,她只是害怕地點了點頭,恐懼地望著當先而行的三個牛頭人壯漢。她的身高比普雷爾稍微矮上那麼一些,已經與貝爾加和斯努持平了。

艾澤拉斯世界還殘存著奴隸制度,雖然如人類、矮人和精靈種族們比較開化,但更多的智慧種族,奴隸仍舊是常見的。販賣和掠奪人口當做奴隸,這依舊是地精們最常幹的事情。

只是地精們組建了包含各種族僱工的公司,以公司的名義行事,而公司的股東們並不一定僅僅侷限於地精,於是販奴這一罪惡醜陋的行徑,就被自詡為高等文明的種族們無視了。

在加茲魯因時代,普雷爾曾經聽那些地精僱傭的人類護衛們吹牛,據說有些人類貴族,特別好鷹身人這一口,於是有不少美麗的鷹身人少女被地精們販賣到了東部王國大陸。

萊絲塔倫懵懵懂懂,鷹身人是卵生的,剛破殼出生的嬰兒鷹身人,羽毛一般都是乳白色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血脈的覺醒與否,才會慢慢變成其他顏色。

萊絲塔倫很不幸,當她漸漸長大一些後,她發現自己與其他同伴們完全不一樣。甚至她還沒來得及發現自己更多的不同,就被族人視為不祥而強行丟出了山谷,任其自生自滅。

她的母親雖然同樣迷信,但總歸是自己生下的孩子,於是一直以來,都偷偷摸摸地給萊絲塔倫送飯送衣,教她說鷹身人的語言,然後一個多月前,她的母親再也沒有出現。

缺乏獨立生存能力的萊絲塔倫,不得不偷偷潛入山谷偷糧食,但很快她就被發現,並且被鷹身人們毫不客氣地驅趕出來。今天是整整捱餓了兩天後,她甚至不顧還是白天,再次潛入山谷,沒想到卻再次被守衛們迅速發現了。

狼吞虎嚥地吃著普雷爾遞過來的一塊硬肉乾和一塊牛頭人風味的粗麥餅,喝著黑母牛獵手遞到嘴巴的水壺裡清冽的水,萊絲塔倫迷茫而恐懼,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的命運是什麼樣子。

她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疼愛照顧自己的母親,已經戰死在了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