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傅正驍有個哥哥，叫墨正澤，是京城墨家的人，跟情報局的人相熟再正常不過。”
陸飛立刻瞭然。
“所以是傅正驍在查您？”他頓了頓又笑道：“可惜，他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出來您的真實身份。”
畢竟，誰能想得到，霍衍跟霍晞，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霍衍眼神幽深，沒答話，卻突然問他：“對了，言希雅最近在做什麼？”
“一直在拍戲，基本比較少外出。”
“還是之前那個《霽月》劇組？”
“對的。”
霍衍眯起眼：“她會這麼乖？”
“不乖也不行，據說她自從進了陳楷的劇組，幾乎每條戲都要NG好幾遍，要不是陳導曾經欠過她那個人情，估計早忍不住把她趕出劇組了。”
說這話的時候，陸飛眼裡明顯透出一抹輕蔑。
霍衍微微挑了下眉：“陳楷欠她人情？”
“好像是在四五年前，陳導的女兒在國外出了點事，她正好在場幫了點忙。”
能換個電影女主的忙，想來不會是什麼小忙。
不過想到言希雅曾經做過那個夢，就等於擁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能讓陳導欠她人情也不奇怪。
“這幾天盯著她點。”霍衍淡淡道：“池嬌馬上要出新專輯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見不得池嬌好。”
陸飛微微皺起眉。
“她現在沒有我幫忙，應該掀不起什麼大波浪吧？”
霍衍瞥他一眼，陸飛怔了下，隨即默默低頭：“好，我明白了。”
……
北望達影視城，《霽月》劇組。
“咔——”
聽到這熟悉的詞，言希雅臉色極差地從床上站起身來，緊接著就聽陳楷吐槽的聲音響起。
“言希雅，你演的是古靈精怪的年家大小姐，你說你沒有那靈氣，古靈精怪不起來就算了，接個吻還跟木頭一樣，你是在啃樹皮嗎？！”
陳楷罵人時候氣場極強，所以現場一片安靜。
但越是這樣，陳楷的聲音就顯得越大。
落在言希雅耳朵裡，簡直跟針一樣刺骨。她臉上一片陰沉，但是到底忍住了沒發作。
不是她不想發作，是她很清楚，自己現在完全沒有了發作的權利。
曾經她以為自己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再加上有個駭客助理，就算沒法跟霍衍、傅正驍這樣的天才怪胎比，但至少高出普通人許多。
所以她那時候行事總是隨心所欲。
畢竟她不管做什麼——哪怕是殺人放火，也有陸飛幫她收拾殘局。
可就在不久前，她突然知道，原來跟了她這麼多年的助理，竟然是別人安排在身邊監視自己的臥底。
而她曾以為是金手指的未卜先知，也因為她自己的改變，導致現實跟她夢裡的世界越來越遠。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無法預知明天會發生什麼。
甚至連曾經篤定一定會發生的那些大事件，她也不敢篤定還會不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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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不甘心一切變成這個樣子。
但光有不甘心是沒用的。
她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不會自尋死路，她要想法子，重新給自己開闢出一條路來。
“言希雅！”
“你在搞什麼？！”
“我剛跟你說的那些話你聽進去沒有？”
聽到陳楷幾乎暴怒的聲音，言希雅驀地回過神，抬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聽到了。”
“那就再來！”陳楷咬牙發狠道：“今晚這條必須過，怕不過所有人都不許睡覺！”
眾人聞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個個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可事實上，心裡都在埋怨言希雅。
當初他們以為言希雅怎麼說是個國際巨星，演技再差不會差到哪去，哪想到她那些年的名聲，還都是靠爆款電影堆起來的！
真要說起來，她在那些爆款電影裡，也不過是表現平平。
而陳導在圈內，卻是出了名的高要求。
這個月，他們因為言希雅反覆NG，已經加了不知道多少次班了！
“演員就位！”
“開始——”
言希雅深吸了口氣，努力擠出自認為最魅惑的笑，朝著喬墨的臉湊過去，可沒等兩人的臉貼到一起，又是一聲咔。
“言希雅！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都說了你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女孩，不是青樓酒館的歌女舞女，你笑的那麼風塵做什麼？”
言希雅臉瞬間就黑了，忍無可忍地摔了手裡的道具。
“愛拍不拍，不拍拉倒！”
陳楷導戲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敢這麼跟她說話的演員，當即臉色就冷了下來：“你給我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也是這樣！”言希雅冷冰冰看著陳楷：“陳導，我敬你是前輩，是導演，所以之前一直忍你，可你也別太得寸進尺！就是好萊塢的導演，也沒幾個敢這樣說我的！”
“呵，所以言大小姐這是跟我擺起國際巨星的架子來了？”陳楷冷笑：“行，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就你這演技，我還真看不上，國內隨便一個電影大學的學生，都比你演得有靈氣！”
靈氣，又是靈氣！
言希雅都快氣炸了。
當初池嬌拍戲的時候，明明也就那樣，甚至還自以為是地篡改了劇情，可陳楷竟然還誇她聰明，有靈氣。
到了她這裡，改劇情成了胡鬧，按照原劇情演又說她沒靈氣。
簡簡單單一個吻戲，她在國外拍了沒有上百條也有幾十條，卻還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NG這麼多回。
“陳楷，你欺人太甚！”
陳楷冷笑：“言小姐開什麼玩笑，我哪敢欺負國際巨星！”
陳楷現在已經對言希雅完全不抱希望，也不再客氣。
當初她救囡囡的那點恩情，他早就已經換完了。
現在他只是覺得後悔，早知道讓言希雅當這個女主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事，他當初就該厚著臉皮心腸拒絕她的！
“言小姐要是不想拍，隨時可以走人。”陳楷淡淡道：“至於你當初救過囡囡這事，我老陳雖然脾氣暴躁，但該記得的恩情還是記得，所以言小姐也不用擔心我會問你要違約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