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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湖傳說

元朝,大都。

一身金色袈裟的八思巴面容平淡地看著眼前跪倒於地的數十個蒙古士兵和棺材內的金輪法王屍體,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無量壽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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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師,那個……道人還有一句話要帶給您!”

八思巴眉眼一抬,開口問道:“什麼話?”

“他……他說在武夷山等著你給他行三拜之禮。”

此言一出,八思巴原本淡然無波的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有期待,有興奮,更有一分的憂愁:“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一種道果,二滅我執,是時候了。”低語喃喃聲不斷地自宮殿內回想。

第二日,元朝全聖國師八思巴南下同道門南宗之首的紫陽派掌教顯道真人決戰的訊息轟傳天下,顯道真人楊易雖然在江湖上聲名不顯,但是八思巴卻自擊殺丐幫幫主郭靖之後便被尊為天下第一高手,他的一舉一動無不吸引著整個江湖的目光,顯道真人能夠被其看重又豈是易於之輩?一時間無數江湖武者、英雄豪傑雲集武夷山,想要一睹這一場絕世之戰。

八思巴南下第三日,天下五絕中的剩餘三位黃藥師、洪七公和南帝聯手與其戰於太湖之上。

九招!

八思巴僅僅出了九招便將三人擊殺,經此一役,八思巴聲名之盛天下無雙,元朝國師之名彷彿橫亙在每一個江湖武者面前的巍峨巨嶽,可望而不可及。

武夷山,止止庵。

楊易盤膝坐於蒲團之上,一旁的趙隰像模像樣地學著楊易的樣子打坐,但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便有一陣陣睏意襲上心頭。

“無量天尊!”

正當趙隰昏昏沉沉地要睡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個聲音好似有一種魔力一般讓其體內的睏意眨眼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真人。”

趙隰雖然年紀小,但趙氏皇族的出身和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讓他的心智較同齡人成熟得多,知道眼前這個道人是自己能否活得下去的關鍵,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天道輪迴,萬物萬事皆有興衰輪迴之理,大宋之亡已不可阻,不可逆,我曾許諾日嚴徒兒護其血脈,但延續宗族之法還在於你,我給你指點三條明路,你可自己選擇。”

說著楊易長身而起,面對趙隰說道:“第一條路,出海。大元朝雖然兵甲天下,但卻無法囊括整個天下,海外仍有許多無主之地,若你願意,我可送你出海,若是你有幾分能力,或可重建大宋;第二條路,隱居避世,元廷雖然佔據中原大地,但元人殘暴,更將天下萬民分三六九等,若是之後元朝出不了如同成吉思汗那般人物,不出百年時間,天下必然大亂,到時你的後代或可高舉復宋旗幟,如同太祖一般逐鹿天下。”

趙隰小臉一揚,奶聲奶氣地問道:“真人,依你來看,大元朝能夠再出一個成吉思汗嗎?”

楊易笑著搖了搖頭。

“那第三條路呢?”

“第三條路便是插足江湖,江湖多草莽,但也多的是英雄豪傑,若是你能一統江湖,攜江湖滔天之勢,他日或許亦能推翻暴元的統治,進而光復大宋神器。

大宋皇族的子孫註定多災多難,但禍兮福所倚,劫難過後未嘗沒有光復大宋的可能,關鍵就看你怎麼選了。”

趙隰沉思了良久,最後揚起小臉鄭重地說道:“我選擇第三條!”

楊易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充盈著笑意,轉手從一旁的供龕上拿出三本書籍擺放在趙隰的面前:“同八思巴的決戰將至,無論吾是勝是負,恐怕都沒有心思去傳承紫陽派衣缽了,這本紫陽派的鎮派絕學《紫陽大法》便傳授與你吧,至於這兩本秘籍,一為《獨孤九劍》,一為江湖上流傳甚廣的《九陰真經》,你且收好。”

趙隰雙眼一亮,鄭重地接過三本秘籍,下一瞬,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脖子上拽下來一個被紅繩子拴著的一指頭大小的黑色小鼎遞給楊易,說道:“父皇說,君子有納必有贈,我既然收了道長三本武功秘籍,就必然要回贈給道長一些東西。

只可惜臨安城破得快,臨走之時皇宮裡的一些東西都沒拿走,趙隰無以為報,只能將這個出生之時便佩戴的小鼎回贈給道長,此鼎乃是自太祖之時便傳下來的寶貝,價值雖然比不上這三本武功秘籍,但卻是趙隰的一番心意,還望道長收下。”

楊易擺手剛要拒絕,但是下一刻,好似福靈心至一般他瞥了一眼趙隰手中的小鼎,最終點頭道:“好!我收下了!”

“待我了結了同八思巴的恩怨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趙隰問道:“去哪裡?”

“西域,光明頂。”

……

七日之後,八思巴步履踏足武夷山地界。

“無量壽佛!”

靜修之中的楊易長身而起,身前的止止庵大門無風自開,伴隨著清越的朗笑,止止庵附近的竹林好似有了靈性一般簌簌而抖,笑聲清朗,傳遍四野八荒,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看著面前這個面貌俊偉,身著金色袈裟的和尚,楊易淡然問道:“我該稱呼你八思巴還是薩頓日巴?”

“小僧八思巴。”

楊易微微一笑:“既如此,便開始吧。”

八思巴亦笑:“請!”

話剛說完,在四周觀戰的眾多江湖人士眼中,八思巴雙手合十,向楊易低身一拜,臉上隱隱透露出一絲莊嚴寶光,如同證得菩提道果的羅漢。

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隨著他這一拜,一股隱晦而又強橫至不可阻擋的氣息噴薄而出,猶如佛祖伸出了五指山一般,向著楊易周身壓去。

楊易面色凝重,八思巴根據薩加寺傳承上千年的薩加十三金法而創造出的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實乃一種身心兼修的無上法門,單單這一招,放眼整個天下除了他之外恐怕也無人能夠擋得住了。

“撼山!”

嘴裡輕輕地崩出兩個字,楊易雙掌提至身側,進而雙手一劃,一道輕淡如煙般的氣勁飄蕩而出,環繞周身。

轟!

勁氣轟然爆發,如同平地裡起了龍捲風一樣,腳下的石板盡數碎裂,向仍自躬身而立的八思巴撞去。

嘩啦……

碎石塊和颶風攻至半途,八思巴雙袖連揮,一道道氣勁凌空擊出將碎石塊盡皆擊碎,他雖然精修精神大法,但要論自身真氣修為,卻也絲毫不弱於楊易。

“該我了。”

一招無功,楊易也不氣餒,真氣運轉間,他的周身忽然盈蕩著一種垂垂老朽般的暮氣,令八思巴吃驚不已。

“這……你的氣息怎的變化如此之大?”

楊易淡淡一笑:“你對我施種道之術,我又何嘗不將你視作紅塵一劫,道劫臨身,執念相寄,今日我便殺你破劫!”

話畢,楊易一掌揮出,好似是整個蒼穹覆蓋下來,勁氣盪漾似乎要將整個天地囊括其中,而楊易則化神矗立於天地之間的魔神,亙古而又永恆。

“擎天!”

八思巴寶相莊嚴的面容一邊,四周勁氣縱橫澎湃,一股股充滿著毀滅之息的勁氣洶湧而至眨眼間便將其淹沒。

“萬化冥合,吾心既禪!”

勁氣風暴之中傳來八思巴的呢喃聲,聚攏在其身邊肆虐的勁氣霎時間好似陷入了停滯一般,八思巴抬手輕推,勁氣轟然潰散,‘嘩啦、嘩啦’的氣流壓縮聲不絕於耳。

“汝即為魔,還不伏首!”

中正宏大的怒喝聲陡然響起,八思巴渾身散發著一種湛湛金光,一股攝人心魄的精神力猛然向楊易壓迫而至。

“終於,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嗎?”

楊易面泛溫笑,絲毫不在意壓迫而至的勁氣和強橫之極的精神力,此刻他的心神晉入了一種古井無波的平靜之中。

內息不出,外力不入,巋然如山,神與氣和!

“苦等數十年,今日便叫你看我如何破劫!”

未見任何作勢,楊易的身軀竟然憑空而起,手腕輕旋,腳步舒展,手、腳、膝、肘……楊易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舒展到極致,一股微小的氣流縈繞其身,彌而不散。

八思巴見之臉色一變,渾身金色的光芒越加耀眼,恍若黑夜中的太陽一樣,一道道勁氣如狂龍般呼嘯而出,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好似無處不在的暗箭一樣,無時無刻地都在尋找著楊易周身的破綻,但卻遲遲無法發現。

攻至楊易身前的勁氣好似遇到了莫大的阻力一樣,震盪之後消散於無形之中,而楊易渾身的氣勢卻逐漸攀升,剎那之間已臻巔峰。

“八思巴,這一戰我為你準備了二十多年!今日,不死不休!”

話音一落,招式已出,八思巴只覺得一股微風乍起,但片刻間微風呼號變成了颶風,進而又變成了龍捲風,塵土、碎葉、石塊、氣流……所有有形有質的東西都被這一招所催動,洶湧澎湃的勁氣擴張開了,彷彿旭日東昇,紫氣縱橫。

“無量壽佛!”

轟鳴聲中,八思巴雙手合十低宣一聲佛號,身形突進竄入了龍捲風之中,而楊易也不甘於後,腳步一閃,向著八思巴攻去。

嘭嘭嘭……

勁氣橫撞,飛沙走石。

漫天的塵土煙幕之中兩道光影來回交錯,頃刻之間兩人便交手了上百招,四周在數百丈之外觀戰的江湖人只感覺勁氣餘波橫溢而至,吹的他們臉頰生疼,只能運功抵擋。

“這……這還是人所能達到的境界嗎?”

“今日能觀此一戰,此生無憾矣!”

“痛快!痛快!”

……

嘭!

煙幕散盡,兩道身影倒飛而出,眾人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原來兩人盡皆受傷而回,這其中猶以楊易看起來所受的傷勢最為嚴重,胸前幾個暗紅色的掌印恐怖之極,嘴角更是不斷地向外溢血;而八思巴除了嘴角溢血之外,看起來並無其他傷痕。

“好……好武功!”

噗通!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八思巴的身體內猛然傳出一陣陣轟雷似的響聲,下一眨眼間,他的整個身子爆炸開來,血雨夾雜著血肉淋下,讓人只覺恐怖之極。

元朝全聖國師八思巴,死!

楊易低頭噴出一口鮮血,掃了一眼驚駭不已的江湖群雄之後轉身拉著趙隰的手走下了武夷山。

至此,顯道真人楊易成了江湖上的一個傳說,一段神話。

在無數武人的眼中,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但可惜的是自與大元國師八思巴一戰之後顯道真人也絕跡江湖,有人說他其實是和八思巴兩敗俱傷,大戰之後沒多久就死了,也有人說顯道真人出海雲遊各國去了,更有人說他破碎虛空飛昇了。

直到一百年之後,一個自西域而來的少年踏入了江湖,關於顯道真人楊易的傳說才漸漸平息……

ps:下一卷九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