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榮擦了擦眼淚，笑了：“今天很高興認識大家，謝謝你們，吃了飯就趕緊走吧，別再回來了。”剛剛他們惹的那個人可是不好惹。
一大推男人也不好追著人家姑娘問，吃過飯以後大家就散了。江黎誠就上個衛生間的功夫，出來一看他們駕著驢車都已經走的挺遠了，一邊走還不忘一邊和江黎誠揮揮手。
江黎誠一看追不上了，對他們的心思也摸了個大概，這幫人還真是瞎點鴛鴦譜。
“我找車送你吧。”秦海榮不是看不出來，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山裡路難走，明天我跟車回去，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只見秦海榮笑的悠閒淒涼：“說出來蠻丟人的，剛才那個人是鎮長的姨夫，鎮上好多家大工廠都是他的。他原來常來我這裡吃飯，一來二去的就熟了，我這裡的生意越來越不景氣，爸爸為了開這家飯店投了不少錢，還找了一個叫肖三兒的人借了高利貸。我今天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服務員廚師一個都沒有，一進門就看到了朱海峰坐在裡面，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江黎誠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你猜的沒有錯，我爸把我給賣了。只要我同意做朱海峰的情婦，他就幫飯店投資，然後幫我們拉客源，就連肖三兒那邊的高利貸他也會想辦法幫我們還。”
“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這會不會是他們兩個一起做的局。”
兩人正說著話，五六輛黑色的小轎車整整齊齊的停在了飯店的門口。隨即一票人就從車裡鑽了出來。
“那幫鄉巴佬呢？”朱海峰憤怒的朝裡面張望著，剛才人太多他也沒看清楚誰是誰。“你們幾個過來認認。”
朱海峰話落，四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出列，上下打量了江黎誠一會兒搖了搖頭。
“媽的，算那群鄉巴佬跑的快，不然老子弄死他們，散了都散了。”朱海峰不情願的擺了擺手，心裡還有些窩火。
江黎誠自己都有些困惑，這還用別人認嗎？剛才不是自己把這個叫朱海峰的人給扒拉開的嗎？他是記性不好，還是有毛病啊。
“咦，不對勁，老子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朱海峰摸著後腦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黎誠。
“可能在肖三哥那裡見過。”
朱海峰也沒有理會江黎誠，徑直的走向秦海榮，臉上露出來色眯眯的笑，光是皺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榮榮啊，都怪那幫鄉巴佬，我們把剛才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吧。”秦海榮瑟縮了一下，也沒敢說一個不字，只是很不情願。
“慢著，您老這年紀當人家的爹都綽綽有餘了吧。”
“就你也敢管老子的閒事兒，你是幹什麼的？”朱海峰見江黎誠衣著寒酸，渾身上下也沒有個值錢的物件，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就是一個農村種地的。”
“現在這人都怎麼了？窮橫窮橫的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吧！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誰的閒事都他媽的敢管。”
江黎誠一聽心裡很是窩火：“農村種地的怎麼了？不用你幫忙我也能讓這家飯店起死回生。”
“就憑你，一個種地的鄉巴佬。”朱海峰說著鄙夷的笑了起來。“你小子今天出門的時候忘吃藥了吧。看看這天上飄著的都是牛了。”
“江黎誠……”秦海榮看著江黎誠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朱海峰得意一笑。“滾吧鄉巴佬，看在你是榮榮同學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計較。”
朱海峰說著就攔著秦海榮的肩膀往飯店裡面走。
“等等，不是還有一個月時間麼，如果不能讓這家飯店起死回生，高利貸的錢我還。”
朱海峰回頭嘴邊帶著玩味的笑：“鄉巴佬，你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我最討厭別人叫我鄉巴佬。”
“老子就等一個月看看，還不上錢你是怎麼被弄死的。而和我的小老婆上床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朱海峰放開了秦海榮，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小美人兒，等哥哥晚些時日寵幸你。”
秦海榮只覺得身體一僵，有些擔憂的看著江黎誠。本來兩個人就沒有什麼交情，他犯不著為她深入險境。但同時她的心裡又感動不已，連親爹都把自己給賣了，一個沒有什麼交集的同學倒是拼命相救，不知道該是喜是悲，此刻她的心情由為複雜。
“你走吧，別管我了。”末了秦海榮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何必在拉一個人下水做無畏的掙扎呢。
“你不相信我？”江黎誠的眼神裡透露出一股自信，好像漩渦一般。
“我只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秦海榮沒有直接說出來，擱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種地的會有多少本事。
“我們等著看吧，我江黎誠說話算數，要是不能讓這家飯店起死回生，這裡的債我背了。”江黎誠說完就離開了，留給秦海榮一個大大的背影。回想起上學的時候那個略帶羞澀的大男孩簡直是判若兩人。
“記得明天早上七點在這裡等我。”江黎誠背對著秦海榮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大早江黎誠就坐著一輛小卡車停在了飯店門口，這樣的飯店一邊都是中午才營業的，裡面只有秦海榮一個人等在這裡。
司機幫著江黎誠把筐抬進了飯店，江黎誠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十塊錢的人民幣遞給了他。天天送菜運菜，他們已經很是熟悉了。
秦海榮低頭看了看，都是一些常用菜，很新鮮，模樣長得也水靈。可是起死回生就靠這些菜？好像太缺乏說服力了一些。
“廚師幾點上班？”江黎誠一邊擺弄框裡的菜一邊問道。
“十點。”
江黎誠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把這些蔬菜放進了保鮮櫃裡
“把選單拿過來我看看。”江黎誠坐到了一旁的桌子前，秦海榮遞過來一本選單給他。
“火山飛雪是什麼啊？”江黎誠看著擰了擰眉，有些不明所以。
“西紅柿撒白糖。”秦海榮話落，江黎誠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西紅柿撒白糖賣人家三十八一盤。”江黎誠笑了笑，哪個冤大頭第二次還會吃啊。其餘的菜品也是這個問題，這裡畢竟工薪階層的人多，這吃一頓飯和上一次當差不多，哪裡會有回頭客。
“定選單的人和你家有仇吧，選單統統改掉，而且飯店定位也有問題，高不成低不就。”江黎誠簡單看完菜譜以後提出了這樣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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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怎麼辦？”秦海榮也沒有學過經營，這裡的一切原本都是他爸僱來的一個大堂經理給打理的。
“這做生意啊，品質是一部分，宣傳是另一部分，都很重要。後者用來招攬顧客，前者用來留住顧客，缺一不可。你們這裡的老客戶佔多少？翻臺率又佔多少？”江黎誠問完秦海榮搖了搖頭，這些因素她從未考慮過。
“這樣，這些選單都重做，門口還要設計一張宣傳的海報，我們這些菜品的系列就叫家的味道。等一會兒廚師來了，我和他一起研究一些新菜品。你在門口貼上一張免費試吃日的公告。凡是今天進店的顧客，凡是給每道菜點評十字以上不重複的評論者，免單。”
“免單？”秦海榮愣了愣，非但不掙錢還往裡搭。
“對，免單。”見江黎誠堅定的點了點頭，秦海榮也沒有再說什麼。
廚師來了以後，江黎誠就和他一起窩在廚房裡探討，把自己的思路和想法都和廚師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