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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夕何夕

二零一九年四月一日,愚人節,上午八點五十二分 R國T市 MIA酒吧

T市是沿海的省會城市,每年初春時節,肆虐的海風就會鑽入這座城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本該回暖的天氣,也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夾雜著細雨的風,驟然降溫。

今天是週一,本該是早高峰人群擁擠的時候,可是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街上看不到什麼行人。

“咦,我這是在哪兒?”陳星辰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記憶還停留在昨天晚上那個心胸外科的老醫生給自己進行麻醉的那一刻,麻醉之初,他還能保持清醒,可是隨著麻醉藥品逐漸侵佔了自己的神識,不大一會兒,他也就陷入了昏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這個陌生的房間。

看著房間之中的佈置,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了心頭,腦海之中那些混亂的記憶,又湧上心頭。

二零一九年三月十六日 華夏A市圖書館

“星辰,思考的怎麼樣了?”陸越榮看著眼前這個身形憔悴的少年,問道。

“我,答應你。”說完,陳星辰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拒絕陸越榮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再次見到陸越榮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陸越榮的交易。

時間回到三天前,同樣是華夏A市圖書館,同樣的位置。

“陳星辰,對嗎?”那個叫陸越榮的男人手中握著一張相片,看了一眼陳星辰,又看了一眼相片。

“對,我就是陳星辰,你是?”陳星辰放下手中的推理小說,警戒的看了眼前的陌生男人一眼。

“你有沒有想過,你大概什麼時候會死?”陸越榮沒有正面回答陳星辰,而是問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先生,您都沒有告訴我您是誰,就問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您覺得這樣禮貌嗎?”陳星辰乜了陸越榮一眼,語

氣之中有些懊惱。

“呵呵,年輕人,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越榮,是諾康基層醫療事業部的主管。”說著,陸越榮從隨身的商務包中拿出了一張名片。

陳星辰隨手接過名片,名片之上介紹的很詳細,眼前這個三角眼的男人,的確是諾康的主管無疑。

“您找我有什麼事嗎?”陳星辰把玩著手中的名片,隨口問道。

“先不急,我先幫你回憶一下,這三年來,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陸越榮頓了頓,接著說道:“三年前,你遭遇了車禍,醫生竭盡全力,保住了你的命,可是作為代價,你失去了雙腿,從此只能在輪椅上度日。我說的沒錯吧?”

陸越榮的一番話,勾起了陳星辰的回憶,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他還記憶猶新,那時他正在上高一,在他去上學的路上,一輛運送建築廢料的貨車失控一樣,從他身上碾壓而過,之後他就昏迷了過去。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雙腿,遠在外地的父母也匆忙趕了回來。陳星辰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在病床上翻身的時候,偶爾還想著藉助雙腿的力量,可是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他,他失去了雙腿。

他痛苦過,掙扎過,他不想自己的餘生在輪椅上蹉跎而過,他想過死亡,可是看著沒日沒夜照顧他的父母,那顆絕望的心,突然就有了些許的希望。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這樣過萬自己的一生,等到自己父母去世之後,自己就跟著自己的父母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就在最近,自己那種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想法,越來越多的出現在自己的心中。

“對,沒錯,怎麼了?”陳星辰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

“回到我最初的那個問題,你想什麼時候死?如果你還想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我們的對話也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陸越榮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鏡,微微一笑。

“這個,大概一兩年之內吧。”陸越榮的問題彷彿開啟了的潘多拉魔盒一般,將陳星辰內心深處的話,都給勾引了出來。

“那我們做個交易,我可以讓你在半年之內死亡,並且你也可以得到非常可觀的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你的父母過完下半生。”陸越榮的聲音似乎很有魔性,陳星辰的心都被他揪住了。

“哦?那您說說,是什麼樣的交易呢?”陳星辰情不自禁的問了出口。

“我們現在正在研發一批新藥,需要正常人的心臟做病理實驗,具體的大概就是需要您服藥之後,之後我們將會解剖您,然後研究您的心臟。”陸越榮語氣淡定,活體解剖在他的口中彷彿跟呼吸一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能讓我想想嗎?”陳星辰是知道諾康這家醫藥公司的,可是他沒有想到,諾康竟然還有這樣殘忍的活體實驗。

“好,三天之後,我還來這裡找您。”說完,陸越榮就匆忙離開了。

這三天的時間,對於陳星辰而言,彷彿眨眼之間就過去了,他一直盼望著陸越榮再次出現,可是心中一直有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他,不要答應他,不要答應他,陳星辰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拒絕陸越榮,可是當再次看到陸越榮的時候,拒絕兩個字,始終沒有說出口。

對於陳星辰而言,他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折磨,每天在輪椅之上打發無聊的時光,靠著自己心愛的推理小說度過孤獨的日子,遭受來來往往的人的憐憫的眼光,一直驕傲的陳星辰,接受不了這樣的人生。

“如果您想好了的話,那咱們就把這份合同籤一下吧,簽完合同,我就把錢打到你的卡上,之後,我會安排人帶你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體檢,然後就會將你帶到我們的公司。”陸越榮似乎已經想到陳星辰不會拒絕,陳星辰答應之後的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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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陳星辰有些驚訝,似乎沒有人能夠拒絕陸越榮的交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