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兄弟很兇。
也不是每個人都怕他們。
沐全亮就不怕。
“要打架，來吧！”
“我沐全亮要是怕你，以後我在村裡見到你，見一次給你磕一次頭。”
說著，沐全亮彎腰抄一個酒瓶。
“來啊！”
“三十多歲的人了，他媽欺負沐陽是個孩子。”
“你這種狗東西，早晚遭雷劈。”
馬天恩的右手，包著棉紗，吊在脖子上。
“全亮兄弟，別激動！”
“你看看我這手，差點廢了，你說我還敢欺負沐陽嗎？”
“我哥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牙掉了七個顆，嘴裡全是血，身上全是泥，魔魔怔怔，嘴裡一直唸叨：沐陽，放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來來回回就這一句。”
“沐陽兄弟，你跟我回去看看吧，求你了！”
馬天恩誠心誠意，他雖然仗勢欺人，但是都是當面鑼對面鼓，從不在背後捅刀子出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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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兄弟欺負人，也是光明正大。
這種人就是戾氣太重，心機不毒。
“行，我去看看吧！”沐陽知道是怎麼回事。
沐全亮看一眼沐陽：“我和你一起去。”
“馬家沒什麼好人！”
劉寶寶也吼道：“我也去！”
“你們就不要去了，馬天賜家不是虎潭虎穴，我一個人應付的了。”
“馬天恩，我們走吧！”
沐陽與馬天恩，雖有過節，不過同在一個村裡生活，低頭不見抬頭見，能化干戈為玉帛，才是上上籤。
來到馬天恩家。
剛一進門，就聽到馬天恩他老婆的嚎啕大哭聲。
“天賜啊！”
“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死了，我和兒子怎麼辦？”
“住嘴！”
這是村長的聲音：“說什麼晦氣話！”
接著是村長老婆長一聲短一聲的哭，配合馬天賜兩個兒子的哇哇聲，小院倒是生機勃勃。
“爹，娘，嫂子！沐陽來了！”
馬天賜的老婆叫宋喜紅，未出嫁前，是五里之外宋家村最漂亮的女娃，嫁到沐家村後，又是沐家村最有味道的小媳婦。
腰細，腿長，屁股大，結婚後三年，為馬天賜生了兩個兒子。
生過孩子的宋喜紅，身段非但沒有走形，反而更有了一種勾人的勁頭。
她從街上走過，男人們的眼睛都直了。
宋喜紅梨花帶雨，見沐陽進來，她就撲過來，抓著沐陽的衣服：“你說，你把我男人怎麼了？”
“你說啊！”
“要是我男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嗚嗚——”
她鼻涕一把淚一把，都蹭在了沐陽身上，關鍵穿著小背心，天氣又熱，讓沐陽有苦難言。
“沐陽，沐陽，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吧！”
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馬天賜，眼看就要斷氣似的，嘴巴大張，很是駭人。
馬家人把宋喜紅拉開。
村長用陰毒的眼光，看著沐陽。
“沐陽，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不管你有多少手段。”
“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我這把老骨頭不怕你。”
“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沐陽搖頭。
村長愛子心切，沐陽也能理解。
可是，沐陽難以接愛。
“如果你不想晚年喪子，就給我讓開。”
沐陽不怒自威。
村長愣了一下，不由退了半步。
沐陽來到床邊。
馬天賜無神空洞的雙眼，在看到沐陽時，突然佈滿恐懼。
他在床上一滾，就那麼跪在了床上，對沐陽又是磕頭又是作揖：“沐陽，真的不敢了，放過我一次，我要重新做人。”
沐陽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平和的微笑：“你我之間，無日無怨，近日無仇，鄰里之間口角難免。”
“你的事，我們到此為止，你安心睡覺，只要以後你痛改前非，不再欺良霸善，我沐陽還敬你是條漢子。”
馬天賜雙眼放光。
“一定，一定！”
“喜紅，把我們家最好的菸酒，都拿給沐陽。”
“你帶著兒子，親自送沐陽出門！”
老婆帶兒子一同出門送客，在當地風俗中，那是對客人最高的尊重，一般只用於長輩。
村長跺腳：“不行！喜紅不能送他！”
“爸！”
馬天賜轉向老爸：“你老了，和張愛霞也收斂一點吧！你不要臉，我們兄弟，還有我們的兒子，將來在村裡還要活人呢！”
“丟人啊！”
村長老臉發黑，很沒底氣說了聲：“放肆，逆子！”
之後扭頭便走。
馬天賜只是被沐陽嚇到了，又淋了雨，發高燒，回到家說起胡話，現在看到沐陽一臉正氣，他寬心許多。
“哥，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馬天恩見哥哥沒事，也就放心了許多。
宋喜紅拿出兩條中華，又拎出兩瓶劍南春，塞給沐陽。
“走吧，嫂子送你。”
沐陽不想與任何人為敵，見馬天賜誠心悔改，也就既往不咎：“嫂子，不用送了！”
宋喜紅是村裡的俏媳婦，沐陽是半大小夥子，很容易傳出閒話。
“那……”
宋喜紅看著沐陽：“你把衣服脫下來，嫂子給你洗洗。”
弄了沐陽一身鼻涕，宋喜紅有點過意不去。
“不用了。”
沐陽從馬天賜家裡出來，衚衕拐角處，站著一個人。
是村長！
“沐陽！”村長叫住沐陽。
“啥事？”沐陽停下來。
村長掏出煙，遞給沐陽一支。
“我不抽菸！”
沐陽拒絕。
村長抬頭，看了一眼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說：“你是個有闖勁的後生，但我也要提醒你，和我作對，沒你的好果子吃。”
“你在沐家村活人，沐家村就是你的根，樹無根必死，人無根也活不長。”
“記住這一點。”
“沒有我的提攜，你以為你還能上天嗎？”
“沐陽，我和你說，你就是孫猴子，在沐家家這一畝三分地，也飛不出我的手掌心。”
沐陽側頭：“我呸！”
“你這老色狗。”
“我明天就給你蓋房子，別他媽和我廢話，把錢給我準備好。”
村長轉身就走。
他回家，應該往西，可是他卻朝東走。
沐陽笑了：“村長，又去找張愛霞嗎？”
村長沒有回頭。
“整蠱咒語！發射！”
咻——
一道白光如練，自背後，飛向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