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好一起中午吃飯嗎?你為什麼放我鴿子?”馮奕飛一臉怒氣地注視著金燁楓的眼睛。
“我今兒個答應你中午一起吃飯了?你是不是做夢夢到的呀?腦子被門擠了!”金燁楓卻大言不慚地翻了一記白眼給他。
“你不是說過會每天中午都和我一起吃飯,不隨便逃離我的視線嗎?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馮奕飛的語氣比葛菲菲預想的要更卑微,他顯得有些急躁,還是那種生怕被人拋棄的急躁。
“那我就不能偶爾輕鬆一下嗎?總不能每天無時不刻地和你拴在一起吧,又不是螞蟑!”
金燁楓有一瞬間的微微內疚,卻很快被自己的“理直氣壯”掩蓋了。
“我們就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蟑!你忘記我說過嗎?他們……”
馮奕飛焦慮的語氣彷彿他的心臟就要驟停、馬上就說不出來話、要拼命吐出臨終遺言似的,卻被金燁楓不耐煩地打斷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真是囉嗦死了,年紀輕輕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噗……”站在一旁如透明人般存在的葛菲菲實在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出來。
“還說你們兩個不是男女朋友,看起來明明跟老夫老妻似的,感情這麼好……”
“老夫老妻?”這個奇怪的詞彙,莫名地讓馮奕飛有些興奮,他看了金燁楓一眼。
但不出所料,他迎來的必定是金燁楓的鄙視和不屑一顧:“他老,我可不老,而且我跟他沒這麼熟!”
說完,她便氣呼呼地轉身就往女衛生間方向快步衝去。
見她所去的地方,是馮奕飛也不好追上去的,他只能尷尬地定在原地。
“她死活不承認你們的關係,是怕我不幫你們保守秘密,到處亂講嗎?放心吧!我不會的!”
葛菲菲似乎並不願意離開,非要證實他們兩個的關係才肯罷休。
“emmmmm……她說不是男女朋友,那就不是唄,反正也的確不是……”
肉眼可見,馮奕飛有些不開心,更有些不甘心,他的眼睛始終對著女衛生間的方向,有一搭無一搭地回答著葛菲菲。
確切地說,他不是在回答葛菲菲,而是在自言自語。
“不承認也沒辦法,事實證明……”葛菲菲仍然窮追猛打。
“嗯,要問關係,朋友有點俗套了,具體地說……對了!我是她的監護人!”
馮奕飛突然豁然開朗,因為他所企盼的人終於出現在了視線裡,他來不及應付別人,急忙從兜裡掏出紙巾,諂媚地遞給金燁楓:
“我猜你今天又找到新地方喂貓了吧,下次帶我一起去吧,我現在也是貓控……”
被忽視的葛菲菲心裡有些酸澀,卻無奈得很,她望著金燁楓寫滿“嫌棄”二字的臉,和馮奕飛不屈不撓的舔,不由得羨慕嫉妒恨:
“這傢伙上輩子是拯救銀河系了嗎?走的什麼狗屎運,還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學的時候,徐曉雅非常不講義氣地和其他同學出去逛街了,丟下金燁楓一個人獨自行動。
見葛菲菲也跟徐曉雅他們去玩了,金燁楓倒是樂得清閒。
想到如今又多了一個葛菲菲,與徐曉雅“同室操戈”,她就頭疼。
兩人整天聯合起來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好像不把她和馮奕飛送作堆就不肯罷休似的,她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交到這樣的朋友……
難得清淨,金燁楓獨自一個人往與校門反方向的操場繞道去了。
站在教學樓前,放眼望去,無論是籃球場上的揮汗如雨,還是跑道上的辛苦耕耘,每一位同學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她情不自禁地被這股“熱氣騰騰”而吸引,傻傻地站在跑道旁獨自惆悵了起來:
一晃兩年過去了,今年是他們最後一年的高中生活,等明年的這個時候,她所看到的又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景象……
也許,身邊還會有個別熟識的同學能夠再同校,但是她知道馮奕飛、徐曉雅必定不會再在她身邊了。
再美好的友誼也會因為距離而平淡,再知心的朋友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人的一生已註定的並不是相遇,而是分離……
“姐~你特地來看我打籃球嗎?”遠處一個人影,從豆子變成了讓她“決眥”的大小。
“小飛,你在訓練嗎?辛苦啦!”金燁楓重新對焦後才看清楚來人,這終於令她微微一笑。
“不許說你是‘恰巧’來看我的,你就是‘特地’來看我的,一定是想我了!要這麼說哦,否則我會傷心!”
金燁飛用撒嬌的口氣說著,順便還裝了一個可憐兮兮的哭臉,不過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如撥開雲霧的陽光一樣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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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姐?你不開心?是大飛哥欺負你了吧!我去找他算賬!”
“你是不是訓練結束了?還是等著教練罵你呢?你不捱罵不舒坦嗎?”
金燁楓慵懶地伸出手,毫不費力地就攔住了金燁飛,並滿臉畫著:“無論如何我得配合你,否則太不給你面子了”的表情。
金燁飛回過頭,咧嘴一笑,完全沒有尷尬感,還異常真誠地說:
“姐,你知道嗎?你剛才站在這裡,我遠遠一看,以為是仙女呢!所以就是頂著教練罵我的風險,也一定要跑過來看一眼,沒想到仙女是我姐啊!”
“呵呵,你應該是上次把腦袋磕壞了,還沒好呢,要不然就是化妝成小飛的大飛本人!”
金燁楓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立馬狠狠捏起了他的臉皮。
“疼~疼~疼~姐姐饒命啊!我錯了,保證不犯貧了!”金燁飛終於舉白旗投降了,她這才放開了“鉗制”。
他微微屈膝,與金燁楓平視了幾秒後,眼裡頓時流露出了關心的神情:
“姐,不開心就說出來,我雖然不會安慰人,但是我至少能陪著你啊!”
這一瞬間,她除了能感受到金燁飛真誠的關心外,他身上充滿活力的氣息也激發了她體內的充能機制,突然讓她倍感輕鬆。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也抬起頭,衝金燁飛真誠地一笑:“呼~沒大事,學習壓力大而已,謝謝你啊!”
見她臉上的愁色褪去了,金燁飛也感同身受,他忍不住拍了拍她的頭:
“姐,不要想太多,只要你用心感受,會發現生活中到處都是美好!”
“你還是用心感受你的籃球吧,你會發現周圍到處都是美女!”
突然亂入的人是馮奕飛,他毫不留情地捏起金燁飛搭在金燁楓頭上的手,像丟垃圾一樣往旁邊一甩。
金燁飛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看到是他,反而十分開心:
“大飛哥,我就知道是你惹我姐生氣了,趕緊把我姐哄好,交給你了!”
說完,他朝兩人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重新跑向了屬於他的籃球場。
“你不開心嗎?是誰惹你了?是他嗎?”有些不明就裡的馮奕飛,急忙問道。
見猛然間就只剩下他兩人,金燁楓頓覺莫名的心虛,焦距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她趕緊搖搖頭,轉身就走:“我沒不開心!”
“你就算不開心也不能去找他啊,你不還有我呢嗎?”馮奕飛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了上去,語氣中帶著責備,好像是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我沒有找他,是正好碰到……關你P事,什麼有你沒你的,我找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金燁楓剛想開口解釋,卻發覺很不對勁,馬上變成了超兇的口吻。
馮奕飛似乎根本沒留意她在說什麼,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背:
“你生氣,不會是因為我放學沒等你吧?我是有東西要準備……正好,你跟我來!”
情急之下,他下意識地拉起她的手,快步朝校門口走去。
“你瘋了嗎?放手啊,這是學校裡!”金燁楓驚得趕緊甩開他的手,腦袋也如撥浪鼓一樣四處張望。
“好好,我不碰你,但你要跟我來,我真有東西要給你看!”
其實此時,金燁楓並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身後,自始至終都有一束慈祥、守護目光在追隨著他倆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來到馮奕飛的卡迪拉克旁,程慶凱竟從裡面躥了出來:“飛哥,你真把金姐姐帶來了啊!”
“上車說!”馮奕飛急忙把兩個人都推進車裡。
三人坐定後,馮奕飛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個黑色的方盒子:
“你猜這是什麼?”
“切,我怎麼可能猜的出來呀,有P快放,別賣關子!”金燁楓不耐煩地瞥了一眼。
“這是微型監控器,我想一定有用,我剛才特地吩咐老王去找來的!”
他很得意地開啟黑盒子,裡面躺著一個手掌大小、長得很像拍電影用的攝像機的縮小版攝像頭(那個年代,攝像頭沒有現在這麼應用普遍)。
“你要幹嘛?不會……”金燁楓心裡雖有個隱約的影子,卻不敢確定。
“嗯,就是你心裡所想的用處!”馮奕飛心領神會地衝她點點頭。
“飛哥,這行嗎?會不會被學校發現?”程慶凱不禁有些擔心。
“這有什麼不行的?就算被發現了學校又能說什麼?這是我家的東西!”馮奕飛倒是自信滿滿。
“也是吧……”程慶凱轉著眼珠摸了摸下巴。
“你是認真的?”金燁楓卻有些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馮奕飛有幾天沒看見她這麼有精神的樣子了,情不自禁地產生了很大的成就感,他繼續說道:
“我當然認真,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