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終於知道什麼叫面壁思過了。
因為他現在就在面壁。
且是真正的面壁！
作為不聽話的懲罰，他就被黑夜要求面壁思過，就這麼面向正東太陽方向，跪在房間牆壁角落。
從太陽在東方升起，到日落西山，陳樂已經盯著這牆壁一整天了。
雖然確實在面壁，倒不是在思過。
腦子裡還在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
比如，剛剛黑夜隨手展示的，神乎其技的類似魔術般的殺氣。
直接釋放出了肉眼可見的黑色殺氣，用那黑氣托住了空氣中的茶水，一滴也沒漏出來。
那是怎麼做到的？
殺氣實質化嗎？
直接能觸碰物體。
這讓陳樂想起王子辰的那個獵人保鏢。
他也是將殺氣貫注在手上，使得雙手比鐵還硬，根本打不動。
那也是自己不會的，感覺是殺氣的高階用法。
而黑夜這就更高階了，直接讓殺氣實體化，不僅讓人肉眼就能看見，甚至還是具有實際形狀的，能觸碰到空氣中的水。
陳樂試著想象了下，如果自己的殺氣也能做到這種程度，是不是不用動手，用殺氣就能直接貫穿別人的身體，把人殺掉了？
想想就覺得有些可怕。
黑夜這應該是更高階的運氣方法了。
陳樂其實對於這種氣的運用很感興趣，很想學。
感覺很實用。
可惜的是，他向黑夜提過一次，想更快的提高自己的實力，想學習氣的運用方法，但被黑夜明確拒絕了。
黑夜很認真的著告訴他，絕大部分人都是走了這種彎路，當你體會到氣的成長所帶給自己的實力提升，就會沉迷於這種實質的強大，再也不會去鍛鍊自己的“神”了。
這其實是一種本末倒置的行為。
人類真正強大的地方，不同於其他生物的地方，以及能創造奇蹟的方式，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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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所有力量的本源。
陳樂本來“神”就夠弱的了，再去沉溺於氣的鍛鍊，就會出現蹺蹺板，一邊倒的情況，很可能被個隨便三流人物用精神攻擊，直接秒殺了。
雖然……陳樂自己目前就很三流。
“就算說是鍛鍊神，其實也沒什麼感覺了……”
黑夜說的挺玄乎，陳樂理解的也有些玄乎。
什麼神識，慾望，罪惡，本源的，還有那個死去少女的神識，所寄宿的那片磁場。
說白了，其實就跟民間傳說中的鬼魂很相似吧。
只是，普通人無法理解人類神識，在脫離肉體後，還能短暫存留這種事，所以，把那遐想成了鬼魂，間接出現了什麼地府天堂之類鬼魂的歸宿。
原來如此，這麼一想，就能理解民間傳說的由來了。
就算經歷了那個少女的事，可提升神識真的能變強嗎？
陳樂其實還是心存懷疑的，但黑夜這麼說，他也願意這麼相信。
正如黑夜所說，很多事暫時沒告訴你，是為你好。
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因為自身實力不濟，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
陳樂先是亂七八糟的想了想精氣神修煉的事，隨即又想到，這面壁思過的懲罰方式還挺親切的，是不是自己以前經歷過，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然後又想到了那少女的神識，以及，在被那高利貸上門之後的事，心中，又是一片唏噓。
總覺得，……社會好黑暗啊。
直到一陣“噔噔噔”的，輕巧而靈快如歡喜的小鳥的腳丫子踩踏地板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把陳樂紛亂的思緒從面壁思過中拉了回來。
接著從身後傳來女孩清脆中帶著幾分稚嫩，幾分嬌甜的嗓音。
“你對著牆壁在幹嘛呀？”
“額，在面壁思過！”
陳樂如實相告。
林師師來到陳樂旁邊盯著陳樂的側臉道，“你又做壞事了？”
“為什麼要加又？”陳樂不解。
“因為黑夜小姐說你上次就帶著女生去旅館做羞羞的壞事了。”
陳樂只能一臉面無表情的回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既沒有羞羞，也沒有做壞事。”
林師師就一副老成的語氣回道，“你看，你就是因為老是做了壞事還不承認，所以才會被罰。”
“……”
這都哪跟哪啊。
“而且，你昨天還佔據了黑夜小姐的床。”
“……額，是我的錯。”
這回陳樂倒是坦率承認了。
“你有看到我是怎麼回來這裡的嗎？”
“我哪知道，我本來想叫黑夜小姐起床的，然後發現你睡在她床上，還害的黑夜小姐只能睡地上。
“是是，都是我的錯，其實把我隨便丟地上就行了，不用管我。”
“……我是想這麼做來著，黑夜小姐不允許。“
“……”
既然陳樂認錯態度良好，林師師也就不再什麼了。
“黑夜小姐說時間到了，你可以起來，下樓吃飯了。”
陳樂一看外邊，這才發現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落山了。
“哦，謝謝啊。”
陳樂雙手按著地板，勉強站起身，感覺雙腿有些麻，可能跪久了的關係，腦袋有瞬間的暈眩，不過馬上恢復過來了。
林師師也沒管他，過來傳達了下黑夜的意思之後，又“噔噔噔”的跑出去，踩著樓梯飛快的下樓了。
陳樂小聲感嘆了句，“小孩子還真是精力充沛啊”。
隨即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生命的精，小時候總是很有精力，精力無處發洩，越長大，精力就越少了，直到老了，精力用盡……
然後搖搖頭，也跟在了林師師嬌小身影後，跟著下樓了。
在樓下，店面後邊的廚房用餐間，三個人就這麼圍著四方桌坐下。
略帶幾分昏黃發暗的白熾燈下，幾盤熱菜還在散發著溫暖而誘人的香味。
依舊是林師師做的幾盤菜，燒菜，夾菜，端菜一氣呵成。
依舊是黑夜那優雅的，彷彿不帶絲毫纖塵氣息的精緻臉龐，還有那淡然而甜美的笑容，“感覺怎麼樣？”
“還好。”
“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認識到了，認識到了。”
陳樂忙不迭的點頭。
“那行了，吃飯吧。”
黑夜倒是很爽快的放過陳樂了。
然後是一陣碗筷碰撞的聲音。
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人家，普通的黃昏後，普通的用著晚餐。
黑夜那優雅的握筷方式，與臉上恬靜淡然的表情，以及林師師帶著幾分稚嫩的小孩子握筷方式，那幾分嬌俏幾分少女倔強氣息的臉龐，都讓陳樂有點恍惚。
讓他恍惚間，以為這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家，普通的傍晚，普通的一家人吃晚飯，普通而幸福的泛著晚飯香氣的日子……
陳樂有那麼瞬間的心跳加速，他隱隱有點感覺到自己所追求的慾望了……
總覺得，經歷了那件事之後，自己精神好像有點變化……
說起來，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