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游並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甚至於他見過的人和事，比絕大部分普通人要多的多。
其中美女，對於他來說，更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他也見識過各種出類拔萃的特色美女，畢竟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想要找幾個不漂亮的，反而不太容易。
可即使如此，趙子游還是沒辦法忘記。
可能是因為當時覺得自己快死了，所以，對死前最後一刻的景象，印象特別深吧。
就清楚的記得，那如幽魅精靈般，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揮灑著秀髮，長裙飄飄的黑夜的颯爽英姿，於美豔不可方物之間，又帶了幾分別樣的神一般的帥氣。
畢竟在二十年前，黑夜可是一直馳騁於戰場的，在戰鬥時不僅具有女性的嬌美，也有著歷練戰場的氣質。
趙子游最近哪怕做夢都經常會夢到“臨死前”那最後一刻，黑夜神秘的身影與灰影對掌的光景。
想忘也忘不掉。
可每每醒來，卻又記不起對方的容顏，只記得那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以及長髮上的別緻時鐘髮卡了。
想不到，終於見面了，自己居然如此失態，半天沒說出話來。
真是太失家族臉面。
好在，黑夜並不在意，微微一笑就算過去了。
“只是巧合罷了，我並沒有救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也許你沒那個意思，但我確實是因你才得救的，知恩不報，實在有違祖訓，也愧對良心，所以，今天特地登門拜訪致謝，都是些小零食，聊表謝意。”
趙子游顯然沒發現，第一次登門拜訪，送這麼一大堆，這手都快提不下的四大袋零食有點怪異。
而始作俑者，陳樂，則毫不吝嗇的衝旁邊的林師師眯眼邀功，悄悄指了指旁邊零食，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選的，我選的，怎麼樣，喜歡吧。”
因為黑夜比起吃，顯然更喜歡睡，平時比較多的也就是看她喝著茶，看著書，偶爾吃點糕點之類的，極少看她會吃零食。
最多的也就是，林師師放學回來，會帶一點路邊攤的零食，比如油餅什麼的，5毛錢一個的那種小孩子零食，都會給黑夜留一份，那時候黑夜也不會嫌棄，都會輕拈著油膩吃掉的，當然，偶爾也會有陳樂的那份，那就比較看運氣了。
陳樂還以為林師師會高興呢，誰想林師師看了他一眼，又一本正經的移過了視線，一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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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個表示都沒有。
陳樂也很快知道原因了。
因為黑夜一本正經的拒絕了，“謝謝，但無功不受祿，還是請你收回去吧。”
趙子游急了，“這都是些不值錢的小零食。”
“可，非我所功，非我所得，貿然收下，也受之有愧，還請見諒。”
“額……”
因為一開始就考慮了很多可能被拒絕的方式，所以才選了簡單方便，也不值錢，還被大部分女生喜歡的零食，萬萬沒想到連這都被拒絕了。
趙子游下意識的看向了陳樂，陳樂回了他一個白眼。
意思是，你看我有個屁用，我又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這都會被拒絕。
一時間，趙子游很有幾分尷尬的下不了臺。
所以，送禮就這樣，送禮被拒，等於吃閉門羹，那是無比尷尬且丟臉的事。
趙子游心高氣傲的，幾乎從沒被人拒絕過。
一下子竟有幾分臉紅，說不出話來。
黑夜彷彿洞悉了他的想法。
說到這，紅唇輕抿，微微一笑，話鋒一轉道，“但是這麼多東西，來回提也很辛苦吧，有心了，如果白白收下，肯定不行，所以，就當我全部買了下吧，如何。”
所謂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黑夜的做法不是完全拒絕，但也不是完全接受。
算是個比較折中的法子，不近不遠，不喜不怨。
給趙子游留了面子，也讓他舒心。
“這……”
趙子游略一猶豫，覺得對方態度堅決，白給肯定是不會要的，可要收錢也不太合適，“我是來送禮感謝的，若是還收錢，豈不成了推銷的了。”
“不用擔心，不是我付錢。”
黑夜說著，斜倪了身旁的陳樂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似笑非笑，惡作劇般的狡黠笑容。
“我看，就由陳樂代付吧，我看他促成如此好事，居功至偉，且對這零食喜歡的緊，現在都捨不得撒手，他一定很樂意付款。”
“啥，啥啥？我？我？”
陳樂急得差點沒跳起來。
憑什麼是自己付。
你知道這麼多零食多少錢嗎，對他來說是小錢，對我來說那是大大大大錢好嗎。
只是陳樂這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反駁呢。
那趙子游一聽，不用黑夜付款，是旁邊礙眼的陳樂代付，這不就等於人家白收下了嗎。
頓時大喜。
直接雙手抱拳，爽快答應了。
“那行，就這麼定了。”
“嗯，那你把發票給我吧。”
陳樂剛想說，你把我賣了也不夠付款啊。
黑夜已經替他回答了。
黑夜白了陳樂一眼小道，“不必擔心，這月工資不夠，就多墊幾個月的，總有夠的時候，是吧，畢竟你這麼喜歡吃呢。”
“……”
陳樂從黑夜笑眯眯的視線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總覺得有股奇怪的怨念圍繞著自己，渾身發冷的愣是沒敢回答。
話說，這得……多少個月的工資啊。
這時候正好有客人敲門進來，趙子游感覺第一次見面這就差不多了，也就準備告辭了。
因為感覺自己沒發揮好，明明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覺得能考滿分的，可在臨場真見到本人時，卻是感覺自己在裸考似的，啥都忘了。
“既然有客人，那我今天就不叨擾，先行告辭了。“
“嗯，慢走，陳樂，送客！”
那趙子游走出幾步，才想起下次好像沒理由了，又有些愣頭青般的，忍不住回頭問了句，“那我下次還能過來嗎？”
黑夜愣了下，卻是馬上微笑以對，“當然，來者是客，俱是歡迎。”
趙子游沒能聽出話語中的生份，倒是很高興的接受了。
“嗯，我會再來的。”
然後在一臉面如死灰，已經完全看不到生活希望與錢包未來的陳樂帶領下，走出了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