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陳樂這麼說的時候，楊帆忍不住的明顯露出了幾分憤怒的神色，瞪著陳樂，那臉上的傷還沒全好呢，看上去有些扭曲。
他張嘴就想說點什麼，不過馬上又搖搖頭，跟斗敗公雞似的垂下了臉，轉頭就準備走了。
陳樂自然是故意這麼說的，想試試他的反應，那一瞬間的憤怒是不會騙人的。
他快走幾步，一下搭住楊帆的肩膀道，“我懂了，你在想我跟她是什麼關係，是不是男朋友之類的。”
也就是說，謝曼珍都回去了，他還跟著，只是想看看，陳樂跟林語瓊會不會有什麼親密行為，看看兩人是不是情侶。
如果是的話，那就跟謝曼珍肯定不是了。
又或者，是另外一種關係……
總之，楊帆在被打之後，沒想報復，或者找人的，他是因為擔心，在後邊跟了一天。
陳樂看出來了。
他來到楊帆身邊道，“兄弟，你又不打我報仇，又不說話，你這跟了一天是為了什麼，單純是因為跟蹤狂嗎。”
直到此時，楊帆才忍不住開口反駁，“你才跟蹤狂。”
說完又要離開，一副懶得多說的模樣。
卻是被陳樂一把拉住，“我看你從晚飯就沒吃，一直跟著，你也挺辛苦啊，這都十點多了，一起去吃點吧。”
當時，楊帆是在門口看著陳樂，林語瓊，謝曼珍坐那吃的，陳樂估計這貨肯定餓了。
人都憔悴了許多。
這提議，楊帆倒是沒拒絕。
兩人就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燒烤攤前坐下。
陳樂點了些燒烤，自己吃的挺有味，但楊帆完全沒有吃的胃口，只是在那喝啤酒而已，一口接一口，幾口就幹掉了一罐。
陳樂在吃了幾口之後，直言道，“也別拐彎抹角了，咱們就直入主題吧，你想問什麼就問，你先問，然後我後問，ok？”
這話讓楊帆頓了頓，倒也不客氣，直接問道，“你跟曼珍什麼關係？”
“我到他們村辦過點事，跟語瓊曼珍算認識了，她們幫了我，我也幫了她，都是朋友，在外邊我就是他大哥，自然要罩著她，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
這話讓楊帆有些安心，不過馬上又問道，“曼珍有其他男朋友嗎，她有，她有……”
雖然臉上一副關切的樣子，但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陳樂笑笑道，“她有出來接客嗎，是不是？我告訴你沒有，也不可能有，因為我以前也跟你一樣，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問她。”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別問就是了。”
畢竟大家都是直男，所以陳樂現在懂了。
對方就是擔心，就是想知道，想確定一下，但……
“可是已經晚了。”
楊帆再次喝了一大口悶酒，苦起臉道，“之前也是因為這事，學校裡風言風語，都傳到我這了，一開始我是不信的，也叫他們不要信，但傳的人越來越多，我就找曼珍說了，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說的啊。”
“就是那樣說。”
楊帆有些痛苦，彷彿根本不想再提，“我問她是不是真的去陪酒，接客，我還記得當時曼珍用很悲傷的眼神望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說，是的，讓我以後不要去找她了。”
“當時我就感覺晴天霹靂，天都塌了，我又傷心，又難過，又憤怒，又悲哀，後來我也說了些很過分的話，可能，不，我是一定傷到了她，我真不是個人啊。”
“誒，你這樣不行啊，不管你咋想，你這問出口就已經輸了啊。”
說話的並不是陳樂，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在兩人旁邊坐下的段會鑫。
段會鑫隨手拿了個烤串，自顧自的邊吃邊說道，“女生是很敏感的，從你這麼問出口開始，已經傷到她脆弱又敏感的心了，這說明你不信任她啊，人家已經很傷心了，估計你還會質問她為什麼，這樣不對之類的話，那就讓人更傷心了。”
楊帆疑惑的看向段會鑫。
陳樂擺擺手表示，“沒事，我朋友。”
隨即把詢問的視線投到段會鑫身上。
段會鑫聳聳肩道，“我剛跟幾個妹子從ktv回來，就看你坐這吃燒烤呢。”
兩人就坐在校門口附近的燒烤攤呢，一眼就能看到。
陳樂當即表示，“這燒烤兩人份，你吃加錢。”
“喂，你借了我那麼多錢，我沒問你算利息，那你還錢，”
陳樂當即改變了態度，“夠吃不，不夠我再加點，千萬別餓著。”
說完，也懶得理他了，示意楊帆繼續道，“我懂了，那天就是你們大吵一架的那天吧。”
“是的，”楊帆點頭，“其實後來我也反應過來了，我這人就比較容易衝動，上頭，上頭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後來，我也不知道她這是氣話，還是實話，我找過她好幾次。”
“我說，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給我說，我有錢，我可以幫她的，如果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就讓她不要做那種事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段會鑫吐槽，“兄弟，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怎麼可能有真，就算是真的，那也只能是假的，你這麼說不是傻嗎。”
“我知道我很傻，我是真的想幫她，就算，就算是真的，我也想重新開始，我已經做好準備，但……”
楊帆說著又灌下一大瓶啤酒，臉色潮紅說道，“然後就是今天，我去找他，我聽到有人在說，他們班的宋家偉給我說，他也睡過了，一晚5000之類的話，家偉之前也在追求曼珍的，我們是公平競爭的，然後，還有女生說曼珍收到簡訊匆匆出去了，可能是金主電話，著急過去之類的，我就急急忙忙趕過去了。”
楊帆說道這很是痛苦的雙手抱住了腦袋，哽咽道，“我真沒想那樣，我不想讓她出醜的，我想幫她，如果缺錢急用的話，我有錢，我真的很想幫她，但她總是拒絕，當時我很生氣，我是在質問她，但我更多的其實是在質問我自己，我希望她告訴我，她罵我，那是假的，是別人亂說的，我真的很想她，她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但我沒想到，會讓她出醜，我當時一下就懵了，我怕她弄傷自己，就鬆手了，誰想她就跌倒了……”
楊帆看起來也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哥，說到這時，居然急得真哭了。
伸手抹了把眼淚，又是開了灌啤酒，“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什麼事都藏在心底，為什麼不可以跟我說，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她啊，我很想幫她，可是……”
“唉，你這就是方法不對，你看，不僅沒幫到人，還讓人討厭了吧，我不用看也能猜到結果。”
對此，段會鑫自然很有經驗，“一看就是第一次吧。”
陳樂則是表示，“如果是我的話，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怎麼詆譭我喜歡的人，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我的耳朵聽到的，以及我自己切身的感覺，別人就算把天說破了也不好使。”
事實上，他之後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可能是面對陌生人更容易開口，楊帆一個一米8多的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點點頭道，“嗯，從初中到大學，一直都是其他女生追我，但我沒談過，我總覺得自己不是特別喜歡她們，也不能耽誤她們。”
陳樂心道，好傢伙，這種時候都不忘吹噓下自己受女生歡迎的經歷，你打擊誰呢？
好像誰沒有似的。
隨即看看旁邊的段會鑫，再看看自己……
好像三個人裡就自己沒有……
段會鑫則是拍拍楊帆的肩膀道，“感同身受，感同身受，我也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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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眼睛通紅的邊喝邊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追別的女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每次都是想幫她，但總沒做好，我每次是想安慰她，但嘴巴就像不是自己的，一開口就亂了，說出的話，完全不是我本來的意思，我是又生氣，又難受！我其實不是氣她，我更多的是氣我自己。”
楊帆說著直接給自己臉上來了一圈。
“正常的，正常的，多經歷幾次就好了。”
段會鑫擺擺手，表示不用傷心，這種事很常見。
而陳樂想了想問道，“我大致瞭解了，我就一個問題，你喜歡曼珍哪啊。”
這話問到楊帆了，他回想了下道，“我，我不知道，我……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覺得這個女生很認真，會認真的跟人說謝謝，會笨拙卻努力的學習刀叉用法，會幫別的女生解圍，也很熱情開朗。”
“後來慢慢接觸，就覺得她很善良，體貼，有一種其他女孩身上沒有的簡單的，淳樸的感覺，那種感覺我幾乎沒在其他女生身上看到過，就很簡單，很舒服，是越看越喜歡那種感覺，她在各方面都努力，努力學習，努力擺攤，工作到半夜，回去還要看書，別人有困難她都會努力幫忙，在教室裡，在外邊經常把最重，最累的活，都留給自己幹，有時候看的都叫人心疼，總笑著說，自己在家做慣了農活，其實她不也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嗎，還有許多……”
陳樂覺得這貨老跟蹤狂了，真是把謝曼珍所有事都給跟蹤到了。
他當時攔著曼珍，並不是想調戲或者其他的強制什麼的，他是不想謝曼珍再出去接客，遭受流言蜚語，如果缺錢，他可以給錢。
當然，當時不管是說話，還是方法，還是做的事，各方面都很不對，或者說，能錯的地方他全錯了，都錯到頭了。
好心辦壞事！
唯一對的，大概也就只有一顆真心，還有眼淚。
他此時的懊悔與眼淚，以及那回憶起曼珍時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兄弟，感情的事我幫不了你了，但，如果你想幫曼珍證清白的話，我倒是有辦法，不過，有很大風險，你做嗎。”
“我做，再大風險我都可以接受。”
楊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陳樂笑笑道，“甚至可能會被退學哦。”
“如果可以讓她不再受傷害，我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