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和耳朵。
這是一個很容易的選擇。
所以丁三石沒有半點猶豫，即使自己動手戳破了雙耳，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但隨著雙耳旁流下的鮮血，反倒顯得陰狠無比。
見到自己沒有受到魔音的太多影響之後，丁三石卻沒有留在原地。
而是一反常態的拉著九叔以及何阿四，飛速地向後退去。
“丁兄，你要做什麼？”
九叔有些不解，此時是他用出道家九字真言，來破除對方魔音的好時機。
雖然破除這份魔音，他可能要付出些代價。
但九叔並沒有放棄這個機會。
“道長隨我快後退，相信我！”
丁三石聽不到九叔在說什麼，但依靠粗淺的唇語，他還是依稀明白了九叔的疑問。
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而後不等九叔反應過來，已是強拉著九叔向後退去。
如此情形，九叔不敢強來，生怕再出什麼意外。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便帶著有些恢復神智的何阿四，雖丁三石向後退去。
而就在九叔他們剛剛推到何宅門口的時候。
自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聽這聲音，來了約莫二三十人。
如此整齊的踏步聲，說明了正在過來的這一隊人，必然是極其訓練有素的。
果不其然，一群身著統一黑色衣服，背挎長槍的士兵們，正在跑步前進。
前進的方向，赫然正是何宅所在之處。
九叔看向了丁三石，沒有開口，而是露出了疑惑的面色，
“那些是私兵，平日裡老爺是不會呼叫的。”
“只是這一次由於這些資料找到的時候實在太晚，老爺以防萬一，乾脆便呼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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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期間，三人已是撤離了何家院子。
院中，眼下只剩下了一個姿態詭異、口中魔音不斷的何母了。
對於九叔三人的撤離，何母並未曾有任何動作。
她自身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狂熱之中，整個人深深的進入了迷亂的狀態。
當這隊突然而至的黑衣士兵們，擺開陣勢，將數十柄三八大蓋對準院內的時候。
何母毫無所覺，眼神之中滿是癲狂，任由自己的鮮血不斷灑落。
整個人的身形，也在變得不斷枯槁，一頭詭異至極的黑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如同深秋時的草地，枯黃一片。
因為九叔三人的前車之鑑，這隊士兵並沒有踏入何家院子內。
雖然依然能夠聽到院內傳出的魔音，但這份聲音惑亂人心的能力出了院外之後，便大幅度下降。
所以這些士兵並沒有受到影響，數十柄長槍，紛紛鎖定了何母。
“預備！“
只聽得領頭那人一聲令下，眾士兵齊齊一振，槍械的保險已然被開啟。
何阿四此時精神已經清醒了不少，聽到這聲命令之後，眼中不由露出一些掙扎之色。
雖然說剛剛何母絲毫沒有顧及他的行為，狠狠地傷了他的心。
此時的行為更是和往日大相庭徑，已經是入了魔了。
但何阿四終究還是不忍自己母親落得這個下場，不免有些掙扎。
九叔見狀，不想讓何阿四如此掙扎，乾脆便出手將他給打暈了過去，而後抬頭看向了院中。
“放！“
“砰、砰、砰......“
一聲令下，這些看似奇怪的大鐵棍子，紛紛吐出了火舌。
數十顆子彈，在火藥的力量下，以足以穿透鋼板的力量，直接衝向了院中的何母。
當嗆鼻的味道和微白的煙氣逐漸散去後。
看到院中場景的眾人，眼神不由一縮。
剛剛還顯得詭異強大的何母，此時已經被給打成了篩子。
那盤繞在何宅院中的魔音，也早已被子彈出膛的尖嘯聲給擊成了粉碎，消散無蹤。
九叔的靈覺感應之中，原本縈繞在何宅中那股看似慈悲實則極其令人不舒服的氣息，也正在逝去。
恍惚間，這股氣息退去的地方，彷彿正連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洞。
空洞之中，正有一個身受萬劫苦難的婦女，死死的盯住了這片人間，起身欲要前來。
可惜卻始終是被周圍的一圈光罩給擋住了去路，只能以眼神盯視著九叔他們。
接觸到這個眼神的第一刻，九叔便明白了一些東西。
有關於這道眼神的來歷，也有關於何母不修煉卻能夠力敵九叔的關鍵！
投出這道眼神注視著眾人的，依九叔的猜測，很有可能便是全貫道傳說中的神祗—無生聖母。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確是有神存在的。
只不過，神也是分三六五等、身份高低的。
像茅山之中，便供奉了無數的神位，每一個神位幾乎都代表著神的存在。
其秘傳絕技之一的請神大法，便是要藉助這些神靈之力，強化自身從而達到克敵的效果。
至於無生聖母這一類的神祗。
世人大抵將他們稱之為野神淫祀，一般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香火供奉。
除了...亂世的時候。
亂世之時，群雄並起，邪教四溢，這才讓這些邪神有了施展的空間。
畢竟蠱惑人心之類的把戲，才是他們最擅長的。
而關於何母剛剛前後表現得差別，則是進一步說明了何母的狀態是不對勁的。
確切的來說，被拆穿之前應付九叔等人的，正是何母本人。
而在何母現後兩次念出全貫道的洗腦魔音之後，與九叔對決的正是無生聖母藉由何母的信徒之身投射過來的一道意識！
簡而言之，九叔剛剛其實是在和無生聖母這樣一個神祗隔空交手。
雖然最終是火器之力，野蠻摧毀了何母的肉身，將她與無生聖母的聯絡生生切斷了。
但與神祗隔空交手卻不落下風的事實，也足夠讓九叔自傲了。
再加上何母本身只是個凡人的軀體，無生聖母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在精神之道上做文章。
結果卻沒有料到。
眼下這個時代已經變了，火器的出現反倒是讓何母死於非命！
不過一會，九叔便看到何阿四已經悠悠地醒了過來。
他特意控制力道，只是因為他不能再等了。
張楚此時到底在哪裡，究竟是死是活。
正迫切地需要何阿四說出他們上午提供的那個村莊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