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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觀音院之變(一)

二人自然不可能現場上演一出熱淚盈眶兄弟相認的場面,事實上,敖烈更多的還是為自己離開這座鷹愁澗而感到開心,本質上講,他還是個冷清的性子,要是和扎卡兩個人待在一起,只怕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

白龍馬在西遊記整個故事中的存在感都不強,在人們的眼中通常是無足輕重的形象,他是個被忽略的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大家常常把赴西天取經的稱為唐僧師徒四人。白龍馬雖不及孫悟空和豬八戒形象那麼鮮活,但他卻是這個集體中不可缺少的一員。

在取經集體中,白龍馬卻是西行路上時間最長的一個,是取經事業的最忠實的行動者和見證人,換句話來說,陪伴唐僧西天取經這幾個人裡面,敖烈才是和唐僧在一起時間最長的那一個。

得知敖烈是西海龍王敖閏的兒子之後,孫悟空那股俾睨天下的氣勢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要說三界裡面他接觸最多的神仙或許是太白金星,但要說和他關係最親近的,卻恰恰是鎮守四方的四隻龍王,原因也簡單,大家都是妖怪,只不過就是在編不在編罷了。

“回頭等取經回來,俺老孫跟你去一趟西海,那老龍王要是再敢欺負你,看老孫不好好收拾他。”孫悟空拍著胸脯說。

“多謝大師兄。”

敖烈即便自己的家事不想要被對方過分插手,可嘴上還是承了孫悟空的情,恭敬說道。

“你我兄弟說這些做什麼?”孫悟空到底還是留了許多當妖怪時流下的江湖心性,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時在張弛的緊急搶救之下,唐僧終於悠悠緩醒過來。

“變馬吧。”孫悟空說。

“好嘞!”

敖烈應了一聲,身體瞬間化為一匹神駿的雪色白馬,嘶鳴一聲。

“剛才那是龍嗎……?”唐僧悠悠轉醒之後,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問題。

“是一條白龍。”齊貞給他糾正道。

“他吃了我的馬……”唐僧喃喃唸叨,“這可如何是好,貧僧的馬沒了……”

“師傅您看!”孫悟空湊上前,一指旁邊的猶自散發著神光的駿馬。

“這是……”唐僧疑惑。

“你想那東土來的凡馬,怎歷得這萬水千山?怎到得那靈山佛地?須是得這個龍馬,方才去得。”齊貞援引了原著中觀音菩薩的解釋,對唐僧說道。

“這便是……”

“嗯,就是那條小白龍。”齊貞說。

“這可如何使得,我騎乘他……”

“師傅安心,這匹白龍馬以後便如俺一樣,是你的徒弟了。”孫悟空笑著解釋道。

唐僧面露喜色,起身走上前,輕輕撫摸著馬頸。

“你不咬我吧?”唐僧忽然問了一個極為笨拙的問題。

“哪能啊,來師傅,俺扶您上馬!”

孫悟空將唐僧扶上馬背。

眾人繼續西行。

逐漸適應了座下的白馬之後,唐僧明顯有點飄飄然,配上他那一身袈裟,倒是有些威風凜凜的樣子了。

“剛剛還嚇的跟小雞子似的,現在又行了啊。”王建國嘿嘿一笑,揶揄道。

唐僧有些尷尬。

“給你條玉龍當坐騎,你飄不飄?”梁思丞反問他。

“也飄,但不會飄成這樣。”王建國說。

“吹吧你就。”張奇插嘴道。

眾人嘻嘻哈哈聊著天,頗有些像是春遊一般的走出了蛇盤山鷹愁澗,回到了官道之上。

接下來幾日一眾人走的相當平穩,看來妖怪也沒有想象中那樣多,只是藝術加工之後,矛盾都集中體現在一起,方才引人入勝罷了。

離了最開始的新鮮勁兒,小隊眾人都有些百無聊賴,還是給自己找些樂子。

比如林疋掏出了自己的跑跑卡丁摩托車,梁思丞更是乾脆翻出一架越野車,其他人有四散看景色的,有上山下湖採果抓魚的,玩的不亦樂乎,給唐僧和孫悟空看的一愣一愣的。

主要是那些東西太過神奇,即便是神通廣大的孫悟空也未曾見過,一隻猴子的好奇心被勾起來是十分可怕的,好在猴哥沒有什麼耐心,玩了幾下之後便回去踏踏實實的幫著唐僧牽馬。

幾日之後,官道上的人煙越發稀少,驛站之間的距離也變得越來越遠,這就證明他們正在遠離大唐的中心。

某一天,唐僧忽然對眾人開口說彷彿聽到有寺廟鐘聲響起。

按道理說在場眾人的實力哪個都要比唐僧高上不少,怎麼其他人都沒有聽到單單是他聽見了?

小隊眾人下意識便覺得他是幻聽。

孫悟空說自己去探查一下,轉眼便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孫悟空便回來了,說師傅果然好耳力,前方山中有一間寺廟,只不過不在官道上。

唐僧堅持要去拜一拜。

此時小隊眾人才發現唐僧逢寺必入,逢塔必掃的信條。

既然唐僧說話了,其他人也不再堅持什麼,跟著孫悟空的指引,朝著那間寺廟而去。

眾人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座寺廟極大,寺中還有一座極為宏偉的佛塔。

寺廟正門匾額上書三個大字——觀音院。

見到寺廟,最開心的當屬唐僧,就好像外出的旅人忽然見到了家鄉的辦事處一般親切。

觀音院這個名字更是極為討喜,無論是唐僧還是孫悟空,本質上都是受到觀音菩薩幫助才有此一遭西行之路,心中頗為感懷。

孫悟空聽命前去叫門,開門的是一位年輕的僧侶,見唐僧的打扮雙手合十,喊了聲師兄。

唐僧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很快便被僧人引入了正殿,他則是去通報主持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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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名喚金池長老,身形瘦削,看上去尖嘴猴腮的,見到對方的第一眼,王建國便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像好人吶。

雙方見禮,從寺廟後院一湧而出數十名僧侶,口誦阿彌陀佛,朝著眾人見禮。

一群頭上光亮亮的和尚朝著自己鞠躬,別說小隊其他人,齊貞也是頭一遭,心中卻也被這莊嚴肅穆的環境所感染,嚴肅了幾分。

正殿供奉的正是觀音菩薩的漆金寶象,法相莊嚴,左側金童右側玉女侍奉在旁,一派湟然。

剛剛進門時孫悟空已經通報過來歷,對方得知這是從長安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聖僧,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想不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集結如此多的僧眾,當真是給足了唐僧這個御弟的面子。

這觀音院別的不說,這排場拿捏的真是比許多出名的大寺廟都要足了。

唐僧見過這種場面,應對起來遊刃有餘,並不侷促,一對一答之間盡顯高僧本色,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壓下去。

一同佛法精妙意宣講下來,也算得上賓主盡歡。

只是這時間卻是太長了一些。

佛法探討姑且放在一邊,天色近暮,金池長老提議眾人用過齋飯,在此居住一宿,次日再行上路。

唐僧心中惦記著掃佛塔的大業,沒有拒絕,口中連稱打擾。

小隊眾人更是被安排在單獨一間收拾乾淨的禪室,一道休息。

唐僧和孫悟空就在隔壁。

眾人吃飯期間,金池長老聊起西行一路可帶足盤纏,需不需要為唐僧準備一些銀錢,被唐僧婉拒,連說西天取經既是修行,尤其可奢靡。

金池長老笑著問難不成皇帝就沒有給唐長老一些貴物應急?

結果唐僧還沒說話,孫悟空便開口說起了唐僧的那件寶貝袈裟。

唐僧除平日裡穿著的這一套紅色的袈裟之外,包裹中另有一套極為珍貴的錦襴袈裟。

錦襴袈裟又稱為“佛衣”,典故應該是出自五祖傳六祖“衣缽”的故事,“佛衣”有二解,一解是,“衣”乃外在的形式,“佛衣”也者,經文詞句也;二解是,“衣”者,“依”也,“佛衣”者,“依佛”也!皈依於佛也!

如來佛祖命觀音菩薩去東土尋找取經人時,臨行交給觀音五件寶貝,其中之一便是這錦襴袈裟,不僅上嵌七寶,華貴無比,更是水火不侵,有防身趨祟之效。

金池長老聽聞眼前一亮,說可否借來一觀?

唐僧心下沒有多想,便將袈裟取出交予對方,明日出發時再帶走便是。

然後唐僧就在孫悟空的陪同下掃佛塔去了。

而百無聊賴的小隊眾人,則是回到了休息的禪室。

“這一天,老得拿著那個勁兒,可累死我了。”王建國揉著微微發脹的肩膀,開口說道。

“話說,這個地方該不會就是那個……”梁思丞開口問道。

“嗯,就是那個‘我的寶貝袈裟’。”齊貞笑著回答道。

要說對於寶物貪婪的演繹,金池長老的樣子至少領先指環王20年!

“不提醒一下大聖,沒問題嗎?”張弛問。

“如果這裡真有妖氣,大聖肯定一早就發現了,既然是一堆凡人,我們自然也不用太擔心,總不過就是那些手段,你們都這等級了,還怕對付不了?”齊貞反問。

眾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關鍵時刻保著點唐僧就行了。”齊貞接著說。

眾人紛紛表示同意,只有孫婕忽然開口說道:“我印象中小的時候,這觀音院,似乎沒有這麼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