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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節 第一個被忽悠到的人才

錢泓宣有孫子,是錢皓桁弟弟的兒子,正妻所生。

錢皓桁的妾生子,是庶子,取名的時候不可能象錢嚴琅這樣名字中有玉的意思。若錢皓桁續娶一位正妻,再生個兒子,叫錢家嫡孫。那麼錢嚴琅就是這一代的長子,若他及冠已經定了身份,他就是嫡長子,再有也叫嫡孫,但不會影響到他。

錢嚴琅與錢皓桁弟弟所生的兒子身份在錢家是相同的,但他年長。

嫡與庶有什麼區別?

與繼承權無關,是錢家臉面上的代表,他的學識、他的才華、他的風骨處處代表著錢家,對於韓俟這樣的性格來說,一個嫡長孫只有麻煩,沒好處。

錢嚴琅帶著錢家子弟前往蜀地三年,原計劃新年前回臨安,路上耽誤了一下。

沒有除夕府回家是一個遺憾。

沒有聽到那夜韓絳醉酒夜論,是更大的遺憾。

看過陸游親手書寫的韓家子論四大美人,又聽聞名滿天下的鶴翎姑娘在韓府待了三天,鶴翎再一次登臺,他就來了。

錢嚴琅再一次坐下之後,一人走到身旁坐下。

錢嚴琅側頭一看:“七姑丈,你也來了?”

七姑丈,正是十年前的探花郎,張伯源。

張伯源回答:“原本只是請舊友吃個飯,有人提到今日鶴翎姑娘論策極為精彩,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酒也一樣。這等精彩不容錯過,嚴琅哥兒你剛才去問了,是不是韓家絳哥兒的論。”

“沒回答,但應該是。”

張伯源再問:“蜀地如何?”

錢嚴琅去蜀地求學,按現在的說法就叫交換生。

所去的書院非同小可。

完整的說法叫蘇氏蜀學,是蘇東坡父子三人所創,與當下學術界輕史重經完全不同,蘇氏蜀學希望借史古今治亂盛衰的探討來為當下大宋治世找一條路。

錢家其實也不是當下大宋的學術主流。

錢家同樣輕經論,錢家的學術重在實用性上,對農書、醫書、匠書,政、律、算、天文、地理都有涉及。

所以蘇氏蜀學便與錢家選精英子弟相互交換求學,希望這些精英子弟可以學得兩家之長。成為更有用,學識更高的人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學派因為汴梁陷落而暫時處於低谷。

關學。

關學以禮學為重,注重研究律法、天文、兵法、醫學。

其中一部分人投了洛學,但依舊有少部分堅守關學正統,但影響力卻是越來越小。

張伯源問錢嚴琅,蜀學如何。

錢嚴琅卻沒有回答,指著那副圖說道:“十年行十萬裡,我不信。”

張伯源想勸一句,這事可信。

錢嚴琅卻說道:“我更願意相信,十年行百萬裡,蘇氏蜀學精於史學研究,我學了三年,今日卻頭一次聽到如此理論。”

臺上,鶴翎正在講述:真正的文明,三皇時代、五帝時代,這一切是建立在以上古論,第二次農業變革為基礎的上古文明。

什麼是第一次農業變革。漁獵時代轉變為使用石器為農具,開始最原始刀耕火種。

這時,鶴翎站了起來。

“我華夏若想崛起,必經歷變革。小官人遍尋天下,希望可以建立一個專業的農科研究書院,第一次嘗試已經開始。奴家代天下期待,農田可以增產增收,失敗不可怕,變革必是在無數失敗之下堅持到成功。”

一位才女,用她的號稱力,她的感染力,在推動著韓絳的理論。

韓絳確實想要變革。

他要農業二點五,因為穿越前華夏都沒有達到真正意義上的農業三點零。

當然,若有人問起來韓絳為什麼這麼關心農業。

韓絳一定會回答,這世上誰不知糧,有糧在倉心裡不慌,糧食就是錢。

錢嚴琅聽完這番話,低聲說了一句:“妹子倒是有眼光,真想知道此子的老師是誰?”

韓絳的老師是誰?

陸游。

張伯源卻聽錢嚴琅的話,錢家曾祖錢蕁逸說過,錢氏一位隱士,集十數位隱士的才學用十年教導了韓絳一人。

韓絳首先是吳越錢家弟子,其次才是韓侂胄的養子。

再說秀州。

沈羽然等四人大張旗鼓的查碼頭,這訊息傳到一處水邊小院。

張胥正坐一塊石頭旁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用的,就是從臨安傳出來不久的三大定式的初級版。

一文士入內:“主君,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他們開始查碼頭了。”

張胥問:“誰?”

“主君,依然是那四人。”

張胥笑了笑:“方圖終究不能為我所用,匪類就是匪類,略懂小節卻不通大義。”

那文士再問:“主君,韓家哥兒呢?”

“他和我一樣,救世之主。若他強過我,我甘願屈就於他之下,反之我要毀了他,因為他不是甘願居人下的那種人。大宋病了,只把杭州當汴州。當今普通民戶的稅太重,令人髮指,是汴梁是的兩倍,唐時的……七倍。”

張胥站了起來:“這或許就是天意,萬萬沒想到在我們最關鍵的時候,也不知道從何處來了這麼一位,而且第一擊就打在要害之處。”

文士不解:“鎮安侯府李幸,怕是他背後有人?”

哈哈哈。

張胥放聲大笑:“笑話,他怎麼可能是李幸,你以為我是瞎的嗎?那雙眼睛……,是看透世態炎涼的眼睛。區區李幸,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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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可以一樣,眼神是偽裝不出來的。

更何況,張胥是見過李幸的。

要害嗎?

韓絳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只是來請辛棄疾出山的。

當然,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傍晚的時候,韓絳回到驛館休息,只有史達祖跟著一起回來,吳鐵離開秘密的尋找那位叫蘇穹的人,至少要確定對方的藏身處。

沈羽然也回來了,似乎在碼頭上發現了什麼,關起門在整理卷宗。

再說魏家三房。

魏林貴一回去就眼淚嘩嘩的把今天的遭遇給自己兄長魏田貴講了。

魏田貴倒沒太多的驚訝,反應很平靜。

“兄?我可是親手寫了供狀,按了手印的,若是,若是……”魏林貴有點急了,這事是殺頭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