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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迎兵宴

提前結束了第一天的訓練之後,柳凡變帶著大家前往了提前已經準備好的食堂之中,原本這個食堂是聚英莊上用來飼養牲口的地方,只是後來白家有了新的飼養牲口的地方,這裡也就漸漸的放棄了,上一次改造,柳凡發現這裡的面積該比較不錯,於是便直接將這裡拆除建造了現在的食堂和宿舍。

來到食堂之後,負責在這裡打工的佃農,早已將眾人的晚餐準備妥當,而且還有不少的佃農親自來幫忙,充當一下服務員的角色,或許此刻他們在這裡露個臉,更加希望下一次有這樣的好機會,可以更多的考慮一下他們,確實,此刻在食堂工作的事情,便是柳凡在佃農之中選擇的一些婦人,這些人可以在農閒的時候來這裡賺取一份收入,這絕對是令其他人羨慕的工作,也難怪有那麼多人願意來這裡幫忙了,畢竟給柳凡留下一個好的映像,說不準就真的可以在下一次時考慮到自己。

其實莊子上的佃農這段時間還是很開心的,首先自然是因為原本的地租並沒有發生改變,這使得他們保障了自己的基本生活,有了這一點,其實已經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地主了,不過柳凡顯然不止做到這些,莊子上有任何的事情,柳凡首先考慮的,便是莊子上的佃戶,如果這些佃戶可以做的,自然就直接讓佃戶們幫忙做了,而最為重要的是,每一次佃戶做些什麼事情,柳凡從來不會白白的使用對方,或多或少的,會支付一定的工錢。

曾經莊子在白家人手中的時候,白家人也難免會有一些事情需要這些佃戶去幫忙,可是在白家看來,這佃戶的幫忙就應該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不要說工錢,恐怕連口水都沒有,所以大家當感覺到柳凡的與眾不同之後,心中更加希望這樣的好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就在前段時間,柳凡打算離開聚英莊去剿匪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帶上一部分的新兵回來,於是便開始在佃戶之中尋找,這食堂的工作不同於之前的那些事情,這顯然是一件可以長久做下去的工作,所以當柳凡這裡傳出去要找人的時候,所有的佃戶都開始積極的表現了起來,在那段時間,莊子的管事家,門檻都差點被踩斷,不過這食堂的工作和自己的隊伍息息相關,所以柳凡並沒有讓管事的隨便的選擇,而是直接將此事放在自己的手中,準備選擇一些乾淨,利索,同時態度又好的婦人來做,畢竟這些人會直接和自己部隊的士兵接觸,如果表現不夠好的話,很難讓大家滿意,所以柳凡才親自上手選擇。

當然,也有一些人比其他人更加的有眼色,在發現尋找管事的竟然沒用之後,便有人親自登了柳凡家的門,也沒有什麼別的廢話,直接就是給柳凡和唐雨荷做了一頓飯,隨後,此人便錄取了,柳凡自然是按照自己的擇人標準選擇的,可是在其他佃戶的眼中,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定然是之前的婦人在柳凡的面前表現,使得柳凡對其有了映像,這才能夠拿到這麼好的工作,於是,在這士兵到來的第一天,才會有更多的佃戶跑來食堂,希望可以在柳凡的面前表現一番,也是多虧了當初唐雨荷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然的話,這些佃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猜測呢?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覺得這其中有其他的隱秘從而自薦枕蓆的。

好不容易將大部分前來表現的佃戶送走之後,柳凡終於可以讓那些被熱情嚇到的士兵落座了,說實話,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這些新兵確實被嚇了一跳,畢竟每個士兵的身邊都是兩三個人在伺候著,這換了誰,心裡都有些犯怵,畢竟自己是來當大頭兵的,怎麼可能剛剛來到軍營,便馬上當起了大爺呢,這也就難怪大家有些不適應了。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剛剛佃戶的那一番舉動,讓這些新兵第一次開始接受這個陌生的地方,第一次喜歡上了這裡,所以,這些表現欲極強的佃戶,沒有想到會糊里糊塗的幫著柳凡完成了一個小目標。

眾人落座之後,食堂的工作人員便開始為大家上菜,因為是第一天,柳凡在食堂這裡準備了一些酒水,因為柳凡知道,酒是拉近彼此之間關係的最佳的撮合劑,既然自己想要讓這些新兵感覺到這裡如同家一般的感覺,那麼自然就要使用最強的手段,酒水也就不可避免了。

首先為自己斟滿酒杯,柳凡端著自己的酒杯便站了起來,對著所有人掃視了一圈之後,柳凡才開口說道:“今天是大家來到聚英莊報道的第一天,所以破例為大家準備了酒水,因為我很清楚,大家遠離了家鄉,來到了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心中難免會出現一些思鄉之情,只是大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們本就不該蝸居在一個小小的村莊裡,我們應該從村莊裡走出來,看一看外邊的世界,所以說,這地一杯酒,我們用來壯膽,讓我們無所畏懼的去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讓我們挺起自己的脊樑骨,

對著這個世界大喊一句,我來了!”

說完這句激昂的話語之後,柳凡直接將酒杯湊到嘴唇邊,直接一口將這一大碗的酒水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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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凡喝下酒之後,發現周圍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便用自己似乎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睛看向了四周,這才發現大家彷彿被定格了一般,看著柳凡一動不動,或許在他們的心中,從來沒有想到,柳凡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吧,直到柳凡一個一個的看過去,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開始一個個的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要說這其中,最為激動的或許就是阿大了,因為阿大一直都想要走出來看一看,只可惜因為戰亂,家鄉不太平,自己離開的話,僅僅依靠自己的弟弟,很難保全家人的安全,所以阿大就一直沒有離開張家屯,而這一次,柳凡在勸說阿大的時候,阿大其實同樣有些心動,直到柳凡說了,張家屯處於柳凡組建的除魔隊的保護範圍之後,阿大才終於下定了決心,留下弟弟照看母親的生活起居,自己則走出來看一看,此刻聽到柳凡這句話,阿大便直接端著酒站了起來,雙手捧著自己的酒碗,對著柳凡遙遙相敬之後,大喊了一聲‘我來了’,接著也是學著柳凡的樣子,直接一口將酒碗之中的酒水給灌到了肚子之中。

有了阿大的帶頭,其他人也終於漸漸的放鬆了自己的神情,畢竟這種和長官坐在一起,並且被長官敬酒的事情,眾人也是第一次聽說,所以說,之前的大家還是有一些拘禁的,不過在有了阿大之後,大家也漸漸的放開了,眾人相視一眼之後,同樣舉起了手中的酒碗,大喝一聲,將整碗酒送入了自己的腹中。

看著大家已經將第一碗酒喝了下去,柳凡便再次給自己斟滿酒,這一次,柳凡覺得站在原地已經不足以表達此刻自己激動的心情了,於是端著酒開始在人群之中來回的走動,邊走的時候還邊說著話。

“大家夥兒生逢亂世,本應該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只可惜,”說到這裡,柳凡端著酒碗遙遙的指了指龍京的方向,不過只可惜之後的話語,卻並沒有接著說出來,畢竟此刻的自己還是一個非常弱小的存在,這樣的話,還不適合現在的自己來說,所以也只能如此示意一下便罷了。

稍稍的停頓之後,柳凡便接著說道:“確實,建功立業、保家衛國那些話,現在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其實還是有一些遙遠的,所以,我們應該去做一些我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大好男兒不能保家衛國,最起碼也應該保護自己的家鄉不遭受戰亂帶來的影響,所以我這第二杯酒,就是想要和諸君共勉,生我養我的故鄉在受到流寇惡匪外敵侵擾之時,我必在,幹!”

“我與柳大人同在!”沈方突然起身說道。

對於這番話,或許沈方的感觸最深,畢竟沈方是寒州人,寒州早已淪陷,可是身為寒州人的自己,卻懦弱的出現在了恆州的土地上,不能夠與自己的故鄉生死相依,沈方感到了太多的慚愧,可是直到遇到了柳凡,沈方決定要改變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確實沒有能力重新回到自己的故鄉,將淪陷的土地重新搶奪回來,不過沈方卻相信,那一天遲早會到來,而從現在開始,自己就留在這最前線,一步都不再後退,絕對不讓倭寇的腳步再次前進一步。

眾人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似乎帶著一分哭音的沈方,畢竟沈方是和柳凡等人一起出現在這裡的,所以除了特戰隊的成員,其他人也不知道沈方的身世,此刻沈方突然出現這樣的感情宣洩,定然也是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柳凡能夠感受到沈方話語之中的感情,於是一步一步的來到沈方的面前,將沈方緊緊的擁抱在懷抱之中,開始不停的安慰他。

也是這個時候,食堂之中所有人,再次端起了酒杯,對著柳凡說道:“我們與柳大人同在!”

說實話,這一刻,柳凡是有些感動的,眼眶之中也是出現了一些晶瑩的淚滴,只是柳凡一直強撐著睜開自己的眼睛,沒有讓這淚水滑落下來,柳凡更加希望自己可以始終保持微笑,畢竟今天對於這些新兵來說,就是一場迎兵宴,自己怎麼能夠在這種歡快的時光裡流淚呢?

“不錯,我們大家也和你同在!”

對著沈方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柳凡直接在沈方這一桌將自己的酒碗重新倒滿,這才開始又一次的演說。

“好了,大家收起那些沉重的心情,今天,我們舉辦這一次聚餐,為的還是給大家接風洗塵,所以氣氛搞得太沉重,不太好。”

話到一半的時候,柳凡再次停了下來,而且不僅說話停了下來,剛剛滿臉的笑容也是突然的變淡了許多,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酒碗,似乎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說下去一般。

沉默

了有近一分鐘的時間,柳凡才重新開口說道:“唉,剛剛說了不應該把氣氛搞的太沉重,卻不想,我這第三杯酒,卻依然不能夠讓大家真正的開心,因為我這第三杯酒是要敬我們家中的父母,父母養育了我們,可是我們在他們漸漸老去的時候,卻不能常陪他們身邊,反而還要遠走他鄉,來到這完全陌生的地方,只可惜,為了家鄉的安危,我們必須走出來,所以這第三杯酒,不僅僅只是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同時也是告訴我們自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放肆的去想念他們,因為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家會開始長期的訓練任務,到了那個時候,大家的心裡可以想的,就是如何出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務,如何更好的提升自己,至於對家人的思念,或許也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偷偷的想一想。”

將這第三碗略帶苦澀的酒水送入腹中之後,柳凡接著說道:“或許,即便是夜深人靜了,大家也不能有太多的時間去思念,因為大家必須要好好的休息,來恢復自己的體能和意志力,以應對新的一天的訓練,所以說,這第三碗酒,是我給大家賠罪的酒,也是我代表這片土地上,所有接受大家保護的那些老百姓,向大家賠罪的酒,眾位兄弟,對不住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想家的時候……”

恰好在這一刻,唐雨荷悠揚的歌聲傳了出來,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眶之中帶上了一絲絲的淚水,不僅僅只是那些張家屯來到這裡的新兵,包括宋家之人,特戰隊成員,甚至是唐雨荷和柳凡兩人,也已經開始平安自己的家鄉了。

這樣低落的情緒持續了大概五分鐘左右,陳江便突然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了,起身的陳江先是將一碗酒送入自己的腹中,隨後才開口大聲說道:“好了,好了,一個個娘們唧唧的,這才第一天,你們就這個樣子,還是不是老爺們了,要我說咱們應該高興應該開心才對,畢竟大家距離家鄉並不遠,真的想家的話,每個月的假期,大家完全可以將家人接過來嘛,這樣不僅可以和家人團聚,也能讓你們的家人來這元晉城好好的轉一轉,現在有什麼好哭的,是爺們的話,都陪我走上一個,今天必須喝盡興了,不然的話,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繼續喝酒呢?”

對於陳江這個粗線條的傢伙,大家也只能抱以苦笑了,不過陳江這個傢伙的這番話,也終於讓大家剛剛沉悶的氣氛稍稍的舒緩了一些,於是眾人也就更加的好奇陳江口中的假期是怎麼回事了,對於這件事情,也只有那些特戰隊的成員才知道,原來每個士兵每個月還有一天的假期,而這假期究竟選擇在哪一天,則完全是士兵自己做主,唯一要注意的,便是每一天同時休假的士兵不能夠超過五人,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假期可以累積,如果一些人真的想要回家的話,完全可以累積一段時間的假期,隨後直接回家休息幾天,此刻眾人正在忙著向自己的教練詢問有關假期的事情,所以並沒有看到,重新落座的陳江對著柳凡使了一個得意的眼神,而柳凡也用大拇指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原來今天晚上的這一切,全部都是柳凡安排好的,當時在柳凡發言的時候,即便阿大和沈方不說話,也一定會有其他特戰隊的成員站出來,帶領大家配合柳凡,只不過因為阿大和沈方的出現,使得之前柳凡準備的人,不必繼續表演了,之所以要做這些事,也是因為柳凡希望可以透過這一次的迎兵宴,拉近大家彼此之間的關係,只有如此,才能夠讓整個除魔隊真正的凝聚成一體。

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後,柳凡便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說實話,來到這裡之後,柳凡還真的沒有這樣喝過酒,雖然酒碗不是特別的大,不過每一碗也都有二兩多,來到食堂之後,什麼都沒吃,就先把八兩多的酒水送入肚子裡,柳凡能夠好受才怪呢。

有些踉蹌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柳凡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襲來,還是唐雨荷時刻關心著柳凡,所以在察覺到柳凡有些不對頭之後,便馬上用自己的手指幫柳凡按了按太陽穴,希望他能夠好受一些,而放唐雨荷的纖纖細指按揉在自己的太陽穴之上的時候,柳凡也確實感覺到了好受一些,胃裡邊的翻江倒海也終於平復了一些。

到了這個時候,柳凡才終於想起來,自己這張桌子,還有其他人呢,自己回來之後,便直接表現出這個樣子,難免的會讓人侷促,所以柳凡便重新睜開了雙眼,向著同桌的其他人看去,發現果然如此,因為自己表現有些難受,所以同桌的幾人都開始規規矩矩起來,彷彿剛剛還喝下去的酒水已經成為了穿腸毒藥,再也沒有一個人去觸碰了。

看著大家的樣子,柳凡知道,自己在這裡,恐怕大家會很難盡興,於是微微的一笑之後,柳凡便拉了拉唐雨荷,隨後兩人便悄悄的離開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