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遠處傳來男孩子們道歉的聲音。
“沒關係,下次注意一點。”
任天明面帶陽光的微笑,溫和柔軟,明明是深秋,卻讓人如沐春風。
球在任天明的手中輕輕一顛,拋還回去。
微風揚起了他額前的劉海,汗水在陽光下晶瑩,那樣一幅畫面深深刻印在了陸勤眼中,無法忘卻……
心,不知何時悄然地跳動了起來,跟隨著任天明的動作而愈演愈烈……
紅暈攀上了她的面頰,驚豔絕倫的側臉定格在了她充滿驚喜的雙眸中。
從那一刻開始,陸勤明白自己可能已經發生了一些就連自己也不清楚的變化。
她恐怕是已經喜歡上了那個男孩……
對陸勤來說,無論什麼時候想起,她都能馬上將那個畫面搬到自己的眼前,因為那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是那一次與任天明的見面改變了她,讓她不再是原本那個泯然眾人的“書呆子”,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在那次採訪結束之後,陸勤開始注意起了自己的打扮,在學習與參加活動之餘,也會給自己挑選合適的化妝品,約上朋友去逛街挑選漂亮的衣服。
她摘掉了原本老土的黑框眼鏡,戴起了隱形眼鏡;剪掉了厚重的劉海,開始嘗試不同的髮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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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形象徹底煥然一新。
慢慢地,她自己也逐漸感受到了靚麗的新形象給自己心理方面注入了新的活力。
青春靚麗的新形象為她在學生會的工作注入了新的動力,憑藉著愈發優良的品質業績,最終獲得了外聯部新部長的職位。
身邊也逐漸開始出現被她個人魅力所吸引,對她丟擲“橄欖枝”的異性,接收到各種異性殷勤獻出的恩惠,從剛開始的受寵若驚,直至現在的泰然自若。
陸勤沒有於那些向她示好的異性做出過多的表示,因為再多的好意沒有辦法打動陸勤的心。
因為無論是誰都不能超過那個曾經改變她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
回憶的畫面在腦海中不停閃爍,讓陸勤的意識慢慢開始朦朧……
感受這些對她而言非常美好的回憶,她嘴角漸漸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口中喃喃道:“下學年我就是他的領導了,先許個願,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相處……”
帶著一絲甜甜的期盼,陸勤入了夢鄉……
……
“好疼啊……”
口中雖然這麼說著,但任天明卻是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因為他害怕自己出聲時產生的軀體的震動會影響到蘇伊伊手上正在拔針的動作。
此時任天明心頭那叫一個悔恨吶!
早知道針灸這麼痛他就不會來逞什麼英雄了,早點認輸說自己害怕了,想來以蘇伊伊那麼溫柔的性格肯定會放他一馬的。
亦或者從源頭處開始解決,最開始的時候就不說要找她做什麼針灸了,按摩不是挺舒服的嘛……
當初要是說的是按摩,如今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
蘇伊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任天明那一副懊悔的表情她自然是看
在了眼裡,針灸會痛這件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之所以故意不告訴任天明,就是想把這陣痛楚當作是任天明欺騙自己的懲罰。
仙女偶爾想腹黑一下也沒有人說不可以的不是嗎?
雖然蘇伊伊心中秉著這樣的念頭,但手上的動作還是下意識地放輕柔了一些。
刺入的銀針數量不多,所以她很快就將任天明頭部的針盡數除去。
看著任天明已經皺在一起的五官,還有那緊咬著的下嘴唇,蘇伊伊不禁莞爾。
她輕聲提醒道:“已經可以了,你再不用害怕了。”
“已經好了?”
任天明偷偷睜開了雙眼看向她。
“嗯。”蘇伊伊點點頭。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雪白毛巾,動作輕柔地擦拭著自己的雙手。
見到蘇伊伊這樣的動作,任天明緊張的心一下放寬,興奮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腦袋。
確認了上面真的沒有遺留下來的長針之後,任天明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沒別的,只因為針灸實在是太恐怖了。
人類對長針這類尖銳纖細的事物有著一種本能的恐懼,光是看到就寒毛戰慄,更不要說親身感受長針刺入自己的身體中了。
更不要說任天明這種先天身體感官靈敏的人了,他此生都不想再感受這樣的煎熬了。
不過人除了怕針以外,還有另外一種奇特的毛病,那就是對於這類讓自己恐懼的事情就越發容易生起好奇心,想要去看。
比如說現在的任天明就開始悄咪咪地將視線瞟向蘇伊伊放置銀針的位置,想要看一看這個讓自己戰慄的罪魁禍首。
蘇伊伊沒有隱藏,就大方地坐在一邊看著任天明“欣賞”著自己的一套針具。
看著看著,任天明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只聽他很快便對蘇伊伊問道:“這個針剛剛是插進去了對吧?”
“嗯。”蘇伊伊有些奇怪為什麼他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
任天明接著問道:“那為什麼我看不到血跡呢?”
“因為我技術好。”蘇伊伊淡定地回覆道。
“……”
任天明狐疑地看了蘇伊伊一樣,針灸只要技術好就不會流血嗎?
她不會是在騙自己吧?
看著蘇伊伊那淡然卻隱約透著高深莫測的表情,任天明有點想要去讀她內心的想法。
不過他後來又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萬一蘇伊伊說的其實是真的,那麼要是真給他讀到了有關中醫的知識……
思來想去,任天明撓了撓頭,對於中醫他也不懂,就算對方隨便一說自己也都無法確認,索性就當她說的是真的吧……
結束了約好的重頭戲針灸治療之後,任天明發現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在於蘇伊伊簡單地交談了幾句之後就準備與她告別離開了。
畢竟這裡是蘇伊伊的單人公寓,沒有給他休息的地方,他總不可能放著自己房間的軟床不睡睡這裡的沙發吧……
將自己已經快要放涼的茶水喝完之後,任天明起身向著大門走去。
走
到門口,伸手打開門,剛換好鞋邁步出去,任天明突然冒出了一個奇特的念頭。
一般的醫生總是將自己患者身體的康復狀況放在首要位置的,然而剛剛蘇伊伊怎麼就不去問自己,在經過過她的治療之後,有沒有感覺好一些這一型別的問題?
不過這一個疑惑在任天明腦中閃動了片刻,隨後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也許只是蘇伊伊對自己特別有信心吧。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當務之急還是回家。
於是任天明回頭對蘇伊伊道了一聲別之後,便隨手帶上房間門離開了。
蘇伊伊指間捏著茶杯的杯柄,來到了客廳的落地窗邊,輕輕揭開窗簾,微微抿了一口有些微涼的茶水,臉上表情恬靜淡然,目光落在了公寓樓的大門,似乎在等待著那個青年的出現。
看著那個青年離去的背影出現在了視線中,蘇伊伊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你有事情不能告訴我,我當然也不能告訴你我的事情……”
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只是留給自己聽。
扎針沒有血跡,當然不是因為什麼技術好。
“創口已經消失了,又怎麼會留下血跡呢……”
腦中回想起了之前聽任天明所說的故事。
經過了今天的交流以後,蘇伊伊總算是接觸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為什麼你明明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學院卻不認為你是一個特異點的原因,我今天應該是明白了……”
她明白了,任天明是一個極其純粹的人。
他沒有理想,沒有目標。
他生活的目的單純就是為了生活而已,最多的,也就是追求一個生活的快樂。
他有正義感,也很善良,但是卻不會為了自己的善良而去企圖控制別人,讓別人也成為與他一樣的人。
對於這個世界他沒有什麼想法,沒有想要構築一個大同社會,沒有想要人人平等,他不想改變世界,他只想融入這個世界。
所以他不能成為特異點。
蘇伊伊在落地窗旁靜靜地看著任天明的背影。
樓下那個站著的身影也好像注意到了身邊這道因為窗簾被撩開而照射下來的燈影,隨即轉身抬頭看了過來。
在發現是自己正在看著他時,任天明還朝她的方向笑著揮了揮手。
蘇伊伊低頭一笑,鬆開了手中的窗簾,轉身離開,簾幕落下將落地窗重新遮擋。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今晚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
“蘇伊伊真是一個好人啊,不放心我的安全還特地看了一眼。”
任天明看著那面已經被擋起來的落地窗,心裡忍不住想道。
他下意識地抹了抹剛剛被扎完針的頭,上面沒有一點痛感,就好像扎針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扎針時的可怕痛感又讓他記憶猶新,告訴他這是一件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回想起長針刺入頭皮的感受,任天明渾身打了一個顫。
“算了,還是不去想了,回家睡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