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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儺舞

碭安鎮,繁華集市。

方方正正的大戲臺之下,有許多老百姓圍觀,或站著、或坐著、或摑掌叫好、或交頭接耳、或專心致志。

“咚咚”地牛皮鼓響起,戲臺上從左右屏風內走出三三兩兩戴著用香樟木雕成面具的人,看上去粗獷樸拙。

一個青衿少年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微微張著口,表示出對臺上的戲非常驚喜與喜愛。

“這有啥好看啊,一群人戴著面具在那跳舞,沒趣。”身旁一個壯實青年雙臂環胸,滿臉流露出百無聊賴之色,不耐煩道:“貫亭,我們還是趕路吧,不然晚上又得睡不踏實了。”

葛貫亭依舊面不改色,目不正視他,道:“阿印,看完嘛,這個七王之亂的儺舞一年就這麼一次機會,以後也很難看到的。”

另一側頭戴斗笠的少年,微微將笠沿往上抬了抬,緩緩道:“貫亭兄難得出來,況且聽說這攤舞一年也就演上這麼一次,我們有幸碰到,便讓他多看會吧。”

狄印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好吧,我看你們兩個才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呢。”說著冷不防摘去這少年的斗笠,當扇子揚了揚,道:“太熱了,力欽,你借我煽煽風啊。”

扈力欽輕嘆一聲,任由他摘走,只得擺擺頭。

狄印手拿斗笠從人群中擠出來,找了一個清冷的角落坐下,悠哉悠哉地煽了煽風,一雙眸子到處東張西望。

十來個身穿盔甲的官兵正朝狄印走來,領頭的官兵手拿卷軸在狄印面前,將軸一鬆,一幅畫攤開,畫像上畫著一個少年的頭像:劍眉揚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英俊的輪廓,這分明便是扈力欽。

狄印心中驚奇:“力欽?”

領頭官兵發現狄印神色異常,狐疑道:“怎麼?你見過這個朝廷欽犯?”

狄印機靈的眸子轉了轉,定一定略顯慌張的神色,搖了搖腦袋。

領頭官兵正盯著狄印上下打量起來,似乎在捕捉著些什麼,說道:“這可是頭號欽犯,若是抓到了,賞金絕不會少。”說著掏出一袋銀子在狄印面前晃盪著,狄印原本慌張的眼眸彷彿被注入了兩道光,乍然亮起,裝著一副嗜錢如命的模樣,剛伸手要觸及這袋銀子時,領頭官兵突然把銀子又收了起來,帶著恐嚇的口吻:“但如果包庇欽犯,這可是要誅九族的。”說罷手中的長劍作勢上下斬落的動作。

狄印心中一咯噔,搓了搓手,流露出一副市儈嘴臉,嘻嘻一笑,賠笑道:“那是那是,自然不會幫那些勞什子的欽犯,不過小的只是覺得你們畫得不夠像罷了。”

另一個官兵忍不住問道:“怎麼,你見到六空餘孽扈力欽?”

狄印奪過官兵手上的畫卷,指了指臉部五官,其中一個官兵向他遞來一支毛筆,狄印毫不客氣地拿著毛筆在口中呵著氣,然後在那人像鼻子上按著原來的比例又外延畫了一圈,眼睛畫小了一號,指著東邊方向,正正

經經地說:“小的剛從那邊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跟你這畫像差不多,只是這欽犯哪有這麼帥,眼小鼻闊....”

領頭的官兵還未等狄印說完,粗暴地搶過畫卷,風風火火地往狄印所指方向跑去,狄印大聲咧咧地抱怨道:“喂喂,幾位官爺,賞金還沒給就走啊!”

狄印撿起地上的斗笠拍打上面的一層灰,嘴角逸出戲謔笑意,啐道:“一群沒腦子的豬,就知道瞎晃悠。”說著將斗笠戴在頭上,面目冷峻嚴肅起來,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葛貫亭與扈力欽早已看飽了臺上的儺舞表演,葛貫亭長舒一口氣,道:“這儺舞著實奇特有趣,漢時梁王襄助景帝兄弟齊心一起平定七王之亂,更是傳奇中彰顯著義薄雲天的兄弟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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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力欽頷首道:“是啊,自古皇家無手足,也並非全然如此。”說著張望四周,疑惑道:“散場了,人都走光,怎就沒有看到阿印大哥啊?我去找找,貫亭兄你且在這稍等我片刻。”

葛貫亭點頭示意,目送扈力欽走時背影後,又將目光移到了臺上,臺上早已人去臺空,一個猙獰的紅漆面具被遺棄在臺上。

他一躍上臺,撿起面具,試著遮住自己的臉龐,可剛要貼面時,身後傳來一陣呼喚道:“葛木頭咱們趕緊趕路吧。”

葛貫亭轉身看到正是狄印與扈力欽兩人,他微微一笑,將面具愛不釋手的放在書囊中,背起書囊馬上與兩位兄弟匯合。

※※※

芒僖山,臨近黃昏,林間穿梭著三個人的身影。

“看來今晚又得在荒郊野嶺過夜了。”一個壯實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下包袱,從腰間解下水囊,使勁地嘬飲。

揹著書囊的青衿少年拭了拭額頭的汗,道:“出門在外,這也難免的,阿印你也別埋怨了。”

狄印喝足了水,滿意地打了一個水嗝,眯著眼盯著青衿少年,略帶責備的語氣道:“還不是你看到鎮裡的什麼戲就不走了,大白天的時間全浪費在看戲上,晚上只能睡草地上咯。”他拍了拍草叢,四肢一張,仰倒於地。

另一名俊朗的少年勸道:“你也不能怪貫亭兄啊。”頓了頓,微微一笑,道:“不過那漢儺舞確實好看,簡直是精彩絕倫。”

狄印雙臂微屈枕在後腦勺上,嘴裡不知何時叼著一片綠葉子,含糊不清地說:“得,現在力欽跟貫亭一條心了,我狄印跟你們道不同了都,算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歡這怪力亂神的東西。哎!你們這些書蟲就愛看著玩意,在我看來就是裝神弄鬼的假把式。”

葛貫亭搖首否然道:“非也,我在一本古籍裡看過,這是遠古時期最為古老的祭祀方式,就是當時的百姓為了驅除鬼怪、祈求神靈的一種祭禮。”

扈力欽在狄印附近坐了下來,質問道:“阿印大哥你說的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嗎?這話說得太嚴重了吧,我們的兄弟感情可不是一場戲就可以說不謀就不謀了。”

狄印吐掉牙口咬著的綠葉子,哈哈大笑道:“哈哈,那也是。”

漸漸入夜,篝火燃起來。

“來咯,跟著大爺混,有肉吃,我剛撿了一隻野兔,貫亭你可不能怪我殺生,這幾天都吃了好幾頓的野菜了,難得可以開開葷。”

狄印徒手抓著一隻灰兔,兔子早已失去了生命跡象,兔身有一道狹長的血口,它的血早已流乾,所以整隻兔子是乾癟癟的,他邊拿水囊邊說道:“我發現它時早就死了,不知道被哪個獵戶射中。”

扈力欽笑著走上前,本想給狄印幫把手,但心中覺得哪裡不對,輕蹙眉頭,定睛細細察看兔子的傷口,奇道:“不對啊,這哪裡是箭傷,明明是刀劍所傷。”

葛貫亭聽後,放下手上添薪的事情,站了起來,走到兩人面前,端詳著那只兔子傷口許久,神情驟變,驚愕道:“這不是刀劍之傷,是劍氣!”

扈力欽思忖片刻,警惕地張望漆黑一片的四周,聲如呢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照吃不誤。”

狄印早已領會其要領,故意提高嗓門道:“管他什麼傷,能吃就行,我去洗洗,咱們一會可以吃吃烤兔肉咯!”

扈力欽也故意提高嗓音喊道:“好叻,來,阿印大哥,我來幫你拔兔毛。”

葛貫亭雖然木訥但也不笨,吶吶地應了一聲:“好吧,那我給你們把火燒旺點。”

扈力欽喝道:“對,越旺越好勒!”

從“譁啦啦”地倒水聲,直到撲鼻而來的肉香味,轉瞬間,三個年輕人左右開工,完成了一頓烤肉大餐。

狄印掰掉兔肉和兔腿子分給了扈力欽與葛貫亭,見兩個人喜滋滋地吃起來,自己也毫無顧忌地啃著兔骨頭。

三兄弟一頓狂吃之後,不知為何皆暈倒在草地上。

篝火灼灼燃燒,木柴在火堆中發出“噼啪”地折斷聲。

一陣陰風拂過,火焰搖曳,漆黑的林間因僅存的火光而倒映著十個人的身影。

“哈哈,中了我的迷藥,看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一個身著紫袍的青年,陰鷙地眼神掃了掃昏迷不醒的三人,得意地說道。

另外九人正是穿著盔甲的官兵,為首的是穿著將領服飾、虎背熊腰、高大威猛,長相粗獷,手持一把立瓜大銅錘,他急道:“安席主,哪個是扈力欽,灑家要為獅豹倆兄弟報血海深仇。”

安修和目光依舊不離葛貫亭,不急不躁地說:“虎將軍何須急於這一時片刻,把這仨人先押回去再說。”

虎將軍吶吶點頭,道:“好,來人,把這三個小子給綁了。”

話音方落,一抹身影以鬼魅地身法飄到他們身後,長劍亮起,咔擦數聲,兩個官兵見血封喉,匍匐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