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真誠道謝,卻也知道,人都來了,只動嘴是不行的。
“所以,小郎君託我過來給沈郎捎個話,沈郎明天若是有空,可否到國公府來一趟,得幫著小郎君把謊話給圓過去。”
圓謊?
沈安有些尷尬,實話說,關鍵時刻,蕭顯能挺身而出幫忙,他真是感激的不得了。
可他也並沒有料到蕭顯會來這麼一出,也根本不知道蕭顯已經演到什麼地步了。
怎能幫到位,這要是幫不了忙再給攪合了,可如何是好?
這一層的顧慮,他只能放在心裡,不敢說出來。看左向的意思,是打定主意讓他來接這個鍋的。
“明天再去可以嗎?會不會有點晚?”這個時候,他只能說好話。
“沒問題,明天趕早就可以。現在去,實在是太假了,宋國公會懷疑你是從哪裡得到的訊息。”
“等明天,城裡總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又傳揚出去的,沈郎你作為小郎君的朋友去探望就是理所當然的。”
“或許,你可以把這件事推到晉王殿下的身上,殿下明天有棋課,你們又是朋友,從殿下哪裡得到訊息是最正常不過的。”
左向滔滔不絕的樣子,真是令沈安震驚的不得了。
每次見面兩人都是一副抓鬼的鍾馗的模樣,凶神惡煞的,沒想到,他還這樣能說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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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思考的還這樣周到。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沈安也沒有什麼好爭辯的,晚點去倒也好,他還能計劃一下。
把蕭顯的訊息帶到了,左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可他還不打算走,接下來要說的,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沈郎,你當真有辦法?”
沈安笑道:“辦法自然是有的,不過,我也得準備一下。”
左向終於放下心來:“你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一次性的就把這件事解決了,要不然小郎君可就受苦了。”
“有辦法,都有辦法。”沈安微微頷首,真誠表示。
“既然小郎君能演戲,那我也能演戲。你轉告小郎君,明天我一定把他的病瞧好了。”
“你?”
“看病?”
“你還會看病?”左向瞪大了眼睛,完全想象不出沈安給人看病的樣子。
“那當然,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真的假的,看他小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招數?
不會是騙人吧。
“沈郎,這件事事關重大,你能不能透露些訊息,我也好回去給小郎君報個信。”
“具體的我還不能說,都是機密,不過,你務必告訴小郎君,不必擔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去國公府,只要小郎君用心配合就行。
左向努力了幾回,見他還是不肯透露只得打道回府。
而看似高深莫測的沈安,其實心裡也不是很有底。
他這是什麼命啊!
怎麼遇上這麼難纏的一家人,這次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蕭老爺子給徹底制住。要不然,再這樣和他鏖戰下去,賺錢大業可就全都耽誤了。
壞法子他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演員還差一個。
找誰好呢?
又得演技精湛,又要蕭老爺子不認識的,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太好找。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在大唐的人脈真是不太行。有能力的人確實是認識幾個,但他們都是蕭瑀的熟人,還都是些年紀輕的,根本用不上。
況且,這次探訪國公府,也是冒著不小的風險的。一個操作不慎,就會把其他人也牽扯進來,讓事態更加複雜,說不定還會把蕭瑀的火氣拱起來,讓他立刻去到御前告刁狀。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只有自己做最妥當。
可要是他自己動手,要動的腦筋就更多了。
他暫且把這件麻煩事放下,繼續研製火藥。大唐的火藥製作法,也同樣是源自於道學,只不過由於沒有發現火藥的其他重要作用,終歸流於小學問,沒有贏得大多數人的重視。
這種方法,道家人給它取名為伏火法。
伏火法的產生,並不是為了開發火藥的效能,而是為了儲存,硫磺是易燃物,可它對於煉丹的人來說又是必備的一種原料。
所以,道士們就想到了一種便捷的儲存方法。
按照沈安在後世的研究,硫磺和硝石的配比應該是2:1左右,他將配比合適的粉末都倒在砂鍋裡,而後將鍋架在上好的木炭上,引燃了火苗。
看著木炭頭漸漸變紅,他心疼的不得了。
要知道,買這一袋木炭,足足花了他一百文錢。
對比長安城的物價水平,這妥妥的是高消費。真沒想到,這種現代最便宜的東西,在大唐竟然是這樣的稀罕物。
賣的這麼貴,看來,冬天之前要多儲備一些才行。
價值規律揭示了這樣的道理,供求關系決定了價格高低,冬天正是用炭高峰時期,賣的肯定比現在更貴。
再加上,大唐交通不便利,真到了急用的時候,說不定就是想買都買不到。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鍋底微微發熱,他立刻調整姿態,拿好了鍋鏟。
別看阿錢這小子抱怨多,可活做的還真是不錯,硫磺粉末研磨的很細,硝石粉末差些,不過這也正常,本來它的質地就更堅硬一些。
沈安將混合的粉末反覆翻炒,讓它更加充分的融合,待火候合適了,就倒在罈子裡,蓋上蓋子,並且用黃泥巴封好。
就這樣埋在土坑裡,在這樣等兩天,如果夠幸運的話,一切順利,最原始的黑火藥就做出來了。
這種火藥的效力,自然是和熱兵器時代的炮彈火藥不能比,不過經過反覆配比改良,在大唐也算是夠用了。
當然,為了能順利製作出合格的黑火藥,只炒這一鍋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多弄幾鍋。
沒辦法,他也是第一次上手操作,好多工序掌握的不是很熟練,這樣的反覆操作,反覆失敗以至於成功,他早就有經驗。
之前製作冰糖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雖然有些浪費時間,但可以有效的把控質量,是很值得的浪費。
火候的掌握,炒法的不成熟都是需要反覆錘鍊才能成功的,幸好陳湘夠大方,一次性的給他拉來許多的原料,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除了製作出優良的火藥,打造出在戰場上威力巨大的火器也是非常關鍵的。
說起來,火器製造的途徑也有多種選擇。
炸彈,火箭(不要誤會,是綁在弓箭上的炮彈。)還有更便捷的就是火銃,當然這種兵器需要的準備就更多。
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只能先從容易弄的兵器入手。只要把李世民說服,以後再進行兵器改造不就是很容易的事嗎!
結合唐代常用的兵器,沈安選擇了火箭,這本來也是北宋時期就已經出現的一種兵器,讓它提前兩百年出現,也不是顯得那樣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