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這麼多門客又有何用?
不過是阿臾吹捧,完全沒有任何真實性,那些門客,給他們出的主意也只可能是一些陰謀詭計,絕對沒有正經的陽謀。
在李世民這樣的英雄人物的面前,這些小計謀,豈不是一眼看穿。
沈安不過是一個自己看重的小娃娃,既沒有顯赫的身份,也沒有野心企圖,他進宮說的事情也和朝堂政事沒有一點干係。
結果呢?
他的一言一行還是很快的就傳到了李泰的耳朵裡,這說明了什麼?
這只能說明,他李世民的身邊已經毫無秘密可言,那些訊息,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都會源源不斷的流傳出去。
李世民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所以,就在李泰得意洋洋的說出沈安的事情的時候,李世民心裡就咯噔一下。
就算表面上和顏悅色,心裡也豎起了防備。
看著李世民憂心忡忡的樣子,蕭瑀也充滿了同情,照理來說,他也是前朝皇族出身,李世民的所思所想他是能夠洞悉一部分的。
當了皇帝,那心裡想的東西就和一般人不一樣了。
在父子親情之前,首先考慮的是君臣之道,作為皇子,刺探皇帝的起居情報,可是一大忌。
李泰也是昏了頭了,自恃有李世民的寵愛,所作所為常常超出限度。不知不覺之中,就說錯了話還不自知。
“陛下也不必太過憂心,魏王極聰慧,老臣想來,他是知道輕重的,以後會有所收斂的。”
李世民哼了一聲,渾不相信。
收斂?
他不再放肆就已經是難得了,還想讓他收斂。
“宋國公,你又不老實了。”
“放任,只會讓他更加囂張。”李世民沉吟道。
蕭瑀笑了:“陛下英明無匹,目光如炬,既然都知道,想必心裡也有計策了。”
“宋國公,你家顯兒最近如何?”
“聽你的意思,雉奴和顯兒很是要好,是不是?”
蕭瑀面色一凜,幾乎就是秒懂了。
“是,顯兒六歲,比晉王還年幼一些,同在棋院上課,確實交往很多。不過,我那個孫兒啊,調皮的很,老臣也是很頭疼。”
“男孩子嘛,調皮是正常的,你也不必太操心了。”李世民反倒開始勸他。
“朕像他們這般大的時候,也是相當頑劣,依朕看來,顯兒還算是安靜的。”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皇子們整日裡憋在深宮裡,鮮少朋友,從小長到大都十分孤獨,顯兒如果能陪伴著雉奴長大,朕也很開心啊!”
唔……
蕭瑀走出殿堂,就好像是窺到了天機一般,笑的合不攏嘴,自此之後,什麼李泰李承乾,且讓他們爭去吧,他再也不會摻和了。
…………
另一邊,吃過了午飯,休息得宜的梁國公房玄齡,換了一身常服,頭戴皮弁,馬上就要出發。
夫人盧氏從他身邊走過,打眼一瞧就叫道:“老頭子!”
“你怎麼能帶著那東西出門!”
房玄齡皺著眉,四下裡看看。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老盧衝過來,一把摸到他的腰上,嚇得老房差點跳開。
“你幹什麼!”
“老婆子,你真是瘋了!”
老盧在他腰裡抓了一把,一縷絲線就垂了下來。
她把手心裡的東西展示出來,房玄齡一看就傻了。
泛著溫潤光芒的雙龍奪珠的玉牌,被老盧拿在手裡,在陽光下看來,更顯得輝煌耀眼。
哇呀呀,他真是老糊塗了,怎的這麼不仔細。他悔恨萬分,老盧呢,手裡捏著玉牌,一副恨得要命的樣子。
“梁國公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還敢戴著這玉佩四處招搖,要是被人看到,可如何是好?”她一向是個急脾氣,看他這麼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氣急了。
就差把玉牌扔在老房的臉上了,老房看她拿著玉牌搖搖晃晃,趕忙抄手搶過來。
老盧才不會讓他如意,他越搶,老盧就越躲,到最後,房玄齡的汗都下來了。
“多虧夫人目光如炬,要不然老夫就要栽倒了。”只得卯足力氣,繼續拍馬屁。
看他這副殷勤的樣子,老盧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些。放開了手,老房趕忙把玉牌搶走,放到了枕頭套裡,藏好。
今天要和魏徵會面,雖然在他的記憶裡,老魏沒見過這塊玉牌,可他在朝時間長,誰知道他有沒有在什麼場合見到過。
房玄齡心中惴惴,再一回頭,卻見老盧在他身後,拿著個雞毛撣子,撣撣這裡,又撣撣那裡,老房只覺得,他要是二郎,說不定,這雞毛撣子就要落到自己的屁股上了。
老盧這人別看平時作風強硬,可若是放鬆下來,也是個喜歡捉弄人的。她把雞毛撣子搭在手上,看著房玄齡,不時訕笑,房玄齡尷尬的,簡直是坐立不安。
“多謝娘子!”
“要不是娘子發現,老夫可就要倒大黴了!”
“你呀,我早就說了,這東西是個惹禍的,不能留著,你偏不聽。”房玄齡嘿嘿一笑,這東西是個隱患,他怎能不知,可他絕對不會放棄,一定要好好守護。
看著房玄齡大步搖搖登上了馬車,老盧歪歪嘴角,這個老頭子,還專門打扮了一番,這是要去見誰?
不會是小娘子吧!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連忙搖搖頭,把這種念頭驅散。
偏院那邊,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稟道:“夫人,淑兒娘子要找您。”
“誰?”
她找我做什麼?
這個淑兒,已經消停了好幾天了,怎麼又冒出來了?
走,去會一會她,看看這個小妖精又要搞什麼事。
…………
東市一家茶肆裡,魏徵早早就到了,作為一名大唐帝國的風雲人物,他進入茶肆,居然沒有引起任何的騷動,實在是令人驚奇。
原因自然是出在魏徵這裡,為了和房玄齡見面,他可是做足了功夫。沒辦法,誰讓他們今天討論的事情,是這樣重要呢。
照理來說,若想提高保密性,當然還是他去拜訪房玄齡最好,兩個人躲在隱秘的小房間裡,將各自的心思都說明白,沒有隱瞞。
然而,礙於身份,這個做法絕對是行不通的。
一個是梁國公,一個是鄭國公,兩人都是身份尊貴,目標太明顯,如果沒有什麼理由就互相串門,恐怕馬車才剛一進門,訊息就傳的滿大街都是了。
不論他們願不願意承認,他們也是當朝的權臣了,這樣重量級的人物見面,難免引人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