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後,這座宅子裡的預備學員只剩下了四十來人,和沈安一開始制定的學習人數,已經相差不遠。
沒費吹灰之力他就把一批人差遣走了,真是美哉美哉。
他把目光又轉回到了在場的學徒的身上,這些人看來學習的意願都是很強烈的了。
同時,也是願意服從沈安的管理。
既是如此,他就可以使出第二招絕技了。
且不可讓來源不同的學生們都結成小團體,各自為政,要讓不同的人混雜在一起,目前來看,只有這一個好辦法。
“各位學徒,上課之前還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做,既然現在都認可了我的地位,那我就要開始安排了。”
李治和蕭顯兩人,年歲尚小,身量也不高,兩個人在沈安的肩膀以下,又是說笑,又是飛眼,很是愜意。
與其他人不同,他們兩個對沈安這人的本性可是瞭解的清清楚楚的,這個人啊,一向是壞主意一籮筐,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就在剛才,他用一堆廢話就勸離了一堆人,整個操作行雲流水,當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不過,她們兩個也想不明白,以沈安貪財的個性,學徒當然是越多越好,這樣才能收更多的錢,源源不斷。
可他為何還要把他們趕走?不但趕走了,還把錢都退還給了他們,這是正常人的操作嗎?
他們注意看了一眼,離開的人幾乎都是那張老闆帶來的,要說這些人也都是沈安花了心思才拉來的。
結果呢,到現在居然把花了這麼多心思才騙來的學生就這樣輕飄飄的趕走了。
要按照他們的想象,轟走是可以的,退錢是不行的,這才是沈安的一貫行事作風。
沈安這人壞主意一肚皮,照理來說是不會做這樣賠本的買賣的,他一定是留著後招。
且看著吧!
羽扇這麼一搖,尉遲赫就準備起範了。
“沈公,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趕快照實說了就是。何必遮遮掩掩,若是你剛才照實說了,說不定那些人也不會走。”
嘿,這個小郎君,還真是洞察人心啊!
不錯,不錯,他又挖掘了一個好人選,以後,若是有大陣仗又多了一個可堪大用的人才。
“既然尉遲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他用目光掃了一圈,眼前的學生們倒是沒有異議。
如此,他也可以行動了。
“各位小郎君,你們也都看到了,我這場院裡有許多座位,都是排好了位置的。”
“是啊,我們不是也都按照座位坐的嗎?”堯誠義理所當然道。
說的也是,他們確實是按照座位坐好了的,這也是他們熟悉的做法,畢竟,不論是哪裡的學堂也總要排個座位。
所以,佔座這檔子事,他們也是很熟練的,只不過,他們的座位都是由著自己的喜好,和自己最相好的朋友湊在一起的。
他們是得意了,可是讓他們湊在一起,他這個課也就可以不要上了,不必再觀察他就能知道,像是蕭顯、李治這一幫人湊在一起,會作何反應。
“要說呢,你們坐的方式也沒錯,只是,我這裡上課有個規矩,一定要把座位排整齊了才行。”
“什麼叫排整齊?”堯誠義顯然對沈安的嘰嘰喳喳表示不滿,他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講炸彈的事情,怎麼到現在還在東拉西扯,該不會是收了錢還不幹事吧。
“排整齊就是要按照你們的身長排座位。”
身長?
堯誠義叉著腰,瞅了瞅身邊的尉遲赫,尉遲赫身量纖長,其實比堯誠義這個莽漢要高一些。
不過現在是顯現不出來,因為堯誠義站著,他尉遲赫卻坐著,而且還一點配合的意願都沒有。
沈安注意到了堯的眼神,便笑道:“就比如你兩,尉遲比你就要高上幾分,按照我這裡的規矩,尉遲就應該坐在你的後面。”
“或許你們也有點感覺,平常上課的時候,我們都是隨便排座位的,有高有矮的人,都坐在一起,高的坐在矮的前面,那你們的視線就全都被擋住了。”
“確實如此!”
“沈公說的沒錯!”
堯誠義身後的一個小郎君,抱怨了幾句,尤其是還戳了堯的後背一下。
“就是你,在國子監裡天天坐在我前面,害的我都聽不清楚。”
堯誠義豈是那吃虧的人,立刻轉了身:“你說的叫什麼話,聽不清楚那是你的耳朵不好使,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算是我長得比你高,那也擋不住你的耳朵,你怎麼還能賴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轉換了場地,這人的氣韻也不同了。
原本在國子監,這位小郎君可是大氣都不敢喘的,尤其是面對堯誠義這個土霸王,更是每每相見都像是老鼠見了貓。
嚇得不得了。
可現在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腰板挺得筆直,還來勁了。
“怎麼不賴你,原本你就不是坐在我前面的,你是坐在最後一排的,要不是你死賴著,怎能搶到前面的座位?”
“依我看,沈公說的很對,這課堂上就應該按照身長排座位,這樣的話,我們這些個子矮小的,也不會受你的氣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了這位小郎君的振臂一呼,在場的許多學徒也應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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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很多人都對隨意安排的座位有意見,只是平時就沒有注意到這也是個問題,而且,還有解決的辦法。
現在沈安這麼一開口,他們登時覺得茅塞頓開,腦袋裡嗡的一下。
方法居然如此簡單,可嘆他們一直都沒有想到。
真是糊塗了。
快聽聽沈安怎麼說。
沈安自己都不會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幾句話,居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瞬之間,一些學徒們對沈安的敬佩簡直是蹭蹭的往上漲,看他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以往,他們都是攝於大魔王堯誠義的威勢,就算是受了欺負也不敢吭氣。
現在可倒好,有了沈安提起這個話頭,仗著人多,他們當時就有了膽氣。
沈安見情勢漸漸的緩和了,說話也更隨意了一些,李治他們也是鬆鬆垮垮的跟在後面,看似輕鬆,其實他們也沒閒著,一隻耳朵也留意著,若是沈安說的話題和他們有關,便幫腔幾句,總算是幹了些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