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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對不住了,全連一盤棋

這次他說起的是關於集體三等功的事。

“駕駛班在二零零一年度完成各項任務也是不錯的,班長張明昌因工作需要調整到後勤擔任司務長,班裡由副班長程成洋一肩挑,他們幹出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姚江生停頓了幾秒,慢慢呷了口茶,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梁荊宜同志啊,我覺得集體三等功應該優先考慮駕駛班,你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氣氛頓時有些凝重,指導員的這番話,讓梁荊宜深感意外。

要知道駕駛班在連隊,那是遭人詬病多多。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這個班是軍事訓練“最拉胯”,作風養成“最拉稀”的存在。至於說後勤生產,那就更只能報之以“呵呵”了。

你想啊,班裡的老鳥們佔了絕對的大多數,像撿肥、整壟之類的體力活和細活,他們這些人能俯下身子使勁幹嗎?

“你覺得我的為人和做事怎麼樣,於公於私來講,是否還算公正?”眼看提出的問題,人家沒有給出正面的回應,姚江生趕緊甩出另外一個話題。

“很好,很公正,我很佩服你。”梁荊宜也有樣學樣地呷了口茶。

這算是他的心裡話了,並非像之前說的那句“連長很優秀”,給人聽起來就感覺是在敷衍了事。

姚江生從一九九九年十一日下旬陪同老團長周生祥來到榴炮一連蹲點,隨後便接替範平禮擔任指導員至今,他那種情況屬於是“臨危受命”,肩負著“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即倒”的責任。

兩年來,他和三任連長搭檔,帶領全連官兵在逆境中不低頭、不服輸、勇往直前、敢打敢拼,硬是將一連那頂“後進的帽子”,給一腳踹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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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隊在前進的道路上所取得的點滴成績,是他這個“領頭羊”廢寢忘食、加班加點的辛勤付出所換來的。

在梁荊宜的印象中,連部宿舍的那個燈,上半夜它從來就沒有熄滅過。

包括指導員表揚連長說的什麼“從來不參加評功評獎”、“主動讓賢給其他有需要的人”等等,在他看來,這些褒獎和表揚的話,彷彿是在說指導員自己。

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給出正面回應,那是他不甘心。

對於失去獲得個人三等功的機會,他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一絲絲的沮喪,畢竟個人三等功那沉甸甸的榮譽? 就這麼突出其來的砸在身上? 他也擔心一時間自己那孱弱的身子骨,會扛不住的。

而給到身子骨硬朗的連長姜子軍? 他支援組織的決定。

但集體三等功給駕駛班,他心裡委實感到真特麼地憋屈。

在二零零一年? 炮一班在榴炮一連那就是“獨領風騷”,它是連隊樹立的標杆,不管是橫向和縱向比較,它在連隊裡那就是“獨一檔”的存在。

並且炮一班所展現出來的集體榮譽感和團結性,在一連一直被連隊幹部和戰友們所津津樂道。

“既然你說我為人和做事很好、很公正,那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姚江生望向梁荊宜,這是在找那種彼此認同的眼神。

“指導員您說。”梁荊宜點點頭。

“連隊整體一盤棋,每個個體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現在的駕駛班? 就如同咱們榴炮一連在炮兵團的處境。曾經的它,在集團軍和軍區的榮譽牆上,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可以說它比我們榴炮一連的名氣要大得多、響得多。但在短暫的輝煌過後,它沉寂了四十一年,現在也到了它該‘枯木逢春’的時候了。連隊要想重振昔日的雄風,駕駛班必須率先找回四十一年前的榮光,這可以說是我們連隊建設必須走出的重要一步。我來一連為什麼提出要讓‘一個人只有為這個集體爭得榮譽的義務? 而沒有抹黑的權利’成為‘連魂’,那是因為我深知,一個沒有信仰和崇拜的連隊、一個不知道昔日的榮譽對他意味著什麼的連隊、一個不知道團結和奮勇爭先的連隊,它是沒有靈魂的,它就像行屍走獸一般。昏昏噩噩是過幾年,風風火火也是過幾年。為何我們一連會在一九九九年發生那麼多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連隊建設中那些積重難返的問題,並不是我們掛在嘴邊常說的‘每況愈下的體能’,或者是與‘做好軍事鬥爭準備’起著一定矛盾衝突的後勤生產。而是我們在深層次的思想上和行動上,沒有引起足夠多的重視。連隊建設要想出成績,並非是靠一日之功,或者是一己之力就可以拿下的。它是一個系統、繁瑣、龐大且長期的過程。你我作為個體,都不能遊離於這個組織之外。而要維護好這個組織的凝聚力、整體性和團結性,我們就必須摒棄那種小集團、小圈子的狹隘思想,要勇於捨棄小我,從而成就大我。這需要勇氣,更需要我們的決心......集體三等功優先考慮駕駛班,我作為連隊指導員,作為連隊黨支部書記,對一班所有人是心懷愧疚的。但連隊這麼做的目的,有著它的考量。希望你做好班裡所屬人員的思想工作,我也一直對你、對一班這些人抱有很高的期望。在很多場合裡,我都說過‘一班長是我們連隊最優秀的一名骨幹,如果連隊十多個班長都向他一樣負責,咱們一連何愁不崛起!’你懂我說話的意思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明年再戰!”姚江生說完,手指輕輕叩了幾下桌面。

“明白。”梁荊宜回答道。

之前心裡多少還會有點忐忑,此際,忐忑已蕩然無存。

腦子裡嘛,也會想著會不會是因為上個月自己面對面跟領導表態說“明年要退伍”

,所以說,這句覺悟不高的言論,對領導作出上述決定,產生了什麼不可言喻的負面影響?

但是現在,這些推測和臆想出來的東西,顯得都不再那麼重要了。

既然領導說得那麼清晰透徹,眼下自己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接受。

“等他們看完新聞聯播後,我會召集支委一班人開會討論出最終的結果,明天上午在連軍人大會上予以公佈。”姚江生對梁荊宜乾脆的回答頗為滿意。

倆人的眼神再次毫無徵兆地撞到了一起,姚江生隨即低頭在筆記本上“譁譁譁”地寫著什麼。

而梁荊宜則是對著稀薄的空氣,淡淡一笑。

他對支委會開會討論的最終結果,已然不關心。

作為連隊七人支委裡面的群工委員,他明白能量可能決定很多事。哪怕在旁人眼中,有些事看起來會顯得很牽強,可一旦達成一致,形成了某種既定事實後,它又會變得合情又合理。

八點十分,支委會結束,六個幹部支委被留在了會議室,而梁荊宜下樓。

一班宿舍。

週三晚上本來是自由活動時間,可班裡人卻齊齊整整地坐在小板凳上一個個無聊地閒扯著,他們也在等一個結果,一個讓他們無比期待的結果。

這些人還不知道,下午與他們近在咫尺的兩個三等功,此時此刻,已與他們中得任何一個人,沒有了半毛錢的關係。

很遺憾,下午的兩輪投票結果,換來的只是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