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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福子

感到岌岌可危如坐針氈的人是杜月仙,自從她賣弄著冉夫人的名號,打著冉林宗的招牌將鍾世威玩弄於股掌之中後,她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在她心裡,她心知肚明冉夫人名號的一文不值,她更知道她的那個夫君和她形同陌路的關係。雖然她在挑戰著藍宏大的底線,在調查蕭拯的把柄,甚至對封遙也開始了潛移默化的留意。可手忙腳亂了一通之後,她並沒有什麼重大的發現,這叫她無底的心裡更加地惶恐了起來。

杜月仙可以欺騙別人,但她不能欺騙她自己。她知道鍾世威絕對不是好欺負的人,她更知道這樣的期滿不會長久,一旦鍾世威發現自己給出的承諾都是空頭支票,即便他對她冉夫人無可奈何,可對杜家就不那麼好說了。如果自己是孃家的堅強後盾還則罷了,可惜她是後盾沒有用,冉林宗不是!

這樣的惶惶不可終日當中,終於迎來了莫回頭在京城重磅開業的爆炸性訊息!那名不見經傳的蕭拯如一夜爆紅的名人在京城名聲大噪。這樣的**炸得並不僅僅是鍾世威,還有她杜月仙。

杜月仙的惶恐不是沒有道理的,自從開業那日鍾世威看到了冉林宗前往莫回頭道賀想要主動和這個冉家的老爺攀談幾句遭到了拒絕之時,他就似乎發現自己已經被杜月仙這個女人給玩弄了。她是冉林宗的妻子不假,可她這個妻子似乎並不能代表冉林宗的任何意見。

想到這裡的鍾世威不禁火大。那個浪蕩公子杜師繁在京城中晃盪的時候,他是頂住了所有人的流言蜚語堅持對著杜師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一再告誡自己凡事應以大局為重,不要被眼前的一時仇恨矇蔽了雙眼,他要保全的可是整個鍾家,待眼前的一切煙消雲散之後,當他在京城中不可撼動的制香地位保住之後再去找杜家算賬也為時未晚。

可一切的麻痺終歸總是麻痺,他的隱忍和堅持根本沒有任何堅實的依靠。當杜月仙可杜月仙吃裡爬外地去暗中勾結藍宏大的時候,當杜月仙對蕭拯的壯大無動於衷的時候,當杜月仙對自己的諾言置若罔聞的時候,鍾世威終於徹底地看清了杜月仙的真實面目。這個女人不但陰險狡詐,更沒有任何的信譽可言!

看來有句古話說得還是對的,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多年前杜月仙就對承諾這個東西時如草芥,多年以後她也絕對不會把信譽這個東西看得有多麼的中如泰山!既然她杜月仙不可信,那就不要怪他鍾世威絕情,一切都是那個女人出手一步一步相逼的結果!

越來越生氣的鍾世威派家丁給杜月仙送去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很是簡單,“屢背盟誓,不值信任,殺女之仇,絕不姑息!”

信的內容是相當的簡單,可字裡行間都透露著鍾世威那無處安放的殺氣。當這樣的一封信送到杜月仙的受傷的時候,不難想像當時她的驚慌失措,寢食難安。她不明白,明明已經說好的事情,她杜月仙還沒說反悔,他鐘世威倒是按捺不住了!要知道,在這京城中,要說背信棄義那也是她杜月仙的專利,這麼快,他鐘世威竟搶的了頭籌!

當惴惴不安的杜月仙開始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在思考,難道僅僅是蕭拯的莫回頭開業才導致的鍾世威如此的決絕嗎?如果是,那他鍾世威自己的過錯顯然不是更大!那莫回頭可就是開在他玲瓏閣的對面,他都無法事先知曉,怎麼能將這樣的過錯怪罪於她?要不然就是還有別的事情牽扯其中,可這到底是什麼事情,杜月仙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今天早上,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有人的故意為之,杜月仙知道了冉林宗在蕭拯的莫回頭開業的當天外出了一趟!在一番追查之後,竟還知道了當天冉林宗就是去了莫回頭給蕭拯去慶賀去了。

這一訊息對杜月仙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不知道一向不愛湊熱鬧的冉林宗為何去給素不相識的蕭拯去慶賀?這在她杜月仙的計劃中絕對是萬萬不可能出現的場景!可很快,杜月仙就知道,這個意外不但千真萬確,而且還附加了更加勁爆的內容,鍾世威還和冉林宗碰了頭,碰頭說得內容不得而知,可就憑杜月仙的腦子,想出這其中的過程似乎也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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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林宗高傲,向來不喜歡鍾世威這種人的品行,更不可能和他們這樣的人沆瀣一氣。鍾世威主動找上了冉林宗,肯定是受到了冉林宗的冷落,牽一髮而動全身,鍾世威將這怨氣撒到了杜月仙的頭上。

事實證明,杜月仙的猜測完全正確!

杜月仙並不生氣冉林宗沒有給鍾世威好臉色,她只是氣憤,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全府上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對她講的,就連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頭小翠都對她只字未提!要知道,在外人的眼裡,她和冉林宗是夫妻,可在冉府內,她杜月仙監視冉林宗的動向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她花了那麼多銀子竟然養了那麼多的白眼狼!

杜月仙的臥房裡已經點燃了多盞油燈,可杜月仙還覺得不夠明亮,她叫小翠又點亮了幾盞,偌大的臥房已經儼然如白晝,可杜月仙還是覺得不夠,她看著這油燈火苗來回地晃動,一雙眼睛已經在不自覺地盯著小翠打量了起來。

這是陪伴了她十幾載的丫頭,從孃家的閨房到冉府的臥室,小翠可以說是見證了杜月仙的蛻變的一個女孩兒。如果說在孃家的時候還有父母,可到了冉府,小翠就是杜月仙唯一的親人。小翠已經感覺到了杜月仙的注視,她也早就看出了杜月仙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所以,她一直謹小慎微地做事,不敢隨便多看一眼,更不敢隨便多說一個字!

可小翠不說話並不代表杜月仙不會問,當房中那微妙的氛圍被徹底地引燃的時候,小翠只覺得一陣陰冷的風從脖子後面傳來,果然,她的耳旁響起了杜月仙輕飄飄的一句話道,“老爺去了莫回頭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話音仍舊是那樣的輕柔,語調聽上去也極盡溫柔,可在小翠這裡,這並不是什麼一般的文具,而是對她忠誠的質疑。登時,小翠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兩眼含著淚水道,“夫人明鑑,小翠絕對事先不知情!”

“你不知情?”杜月仙迴轉了身體,看著眼前的銅鏡,鏡子中的那個女人已經韶華逝去,可依舊光彩照人。可照人的只是外表,光彩的也無非是一副皮囊。揭開皮囊下的那道面具,掀開籠罩在外表的那祥和的袈裟,杜月仙彷彿看到了自己醜陋的不能再醜陋的容顏,那是一副猙獰的帶著可怖的姿態,叫她每每想起都渾身發抖。

“絕對不知情。小翠跟隨夫人這麼多年,對夫人是忠心耿耿,絕對不敢有半句謊言?要是小翠有一點兒對夫人的不忠,願天打五雷轟。”小翠的身體在微微地發抖,她見過杜月仙五雷轟頂的暴躁,她見過杜月仙歇斯底里的怒喊,可沒有一次是因為她小翠的。而這一次,卻截然不同!

“呦呵呵,你這丫頭,我就是隨口問了問,你發這麼大的毒誓做什麼?難不成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難伺候的主兒不成?”杜月仙看著跪在地上的小翠,這個丫頭從小就跟在了她的身邊,雖然年紀上她要長上幾歲,可這麼多年來,小翠對她的照顧也算是無微不至。縱使自己對這個丫頭偶爾的笨手笨腳也心發牢騷,可沒有一次,她這樣懷疑過眼前這個丫頭的忠心。

可現在,杜月仙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不是她無端地猜疑,只是她有她猜疑的理由。而那個理由那就是和冉林宗出去莫回頭的那個僕人不是府上的官家丁權而是福子!

福子這個下人是冉林宗最近兩年從外面買回來的僕人,雖說進府的時間比較晚,資歷也不深,再加上年紀也甚小,這些總總都是受欺負的必備條件。可惜,這個福子的名字可真不是白叫的,和他的名字一樣,他這個人也是很有福氣的。不但是冉林宗親自挑選回來的僕人,更是對他有著與眾不同的偏愛。

早在福子進府的時候冉林宗就特意交代過,府上的大事小情不需要他去打理,府上其他人的事務不需要他去操持,他只是一天到晚地跟在冉林宗的身旁,伺候著他的起居,照顧著他的生活,換句話說,福子就是冉林宗一個人的僕人,在冉府,只有他冉林宗可以使喚,別的人沒有這個資格。

而這別的人當中竟然也包括杜月仙!

這樣的美差在府中自然是引得了不少人的嫉妒,可嫉妒是無用的,曾經有兩個沒長眼睛的老夥計心懷不滿對福子暗中使絆兒後,冉林宗知道後當即就把那兩個老家夥給開除了出去!任憑兩個夥計如何地求情,冉林宗就是不為所動!從那以後,沒有人敢再挑戰福子的權威,只要有他在,別人就都自動成了影子。而福子簡直都要成了府中的主子,所有的下人雖然對他

心裡不滿,可嘴上臉上卻還要表現出十分尊敬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