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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絕望

通往靜幽堂的路並不漫長,可冉安邁著細微的步子,彷彿一下子有種烏龜附體的感覺。路上,他看到了神色詭異的福子,那個寸步不離地伺候在冉林宗旁邊的人如今也遠遠地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見到冉安,福子湊上前去,“大少爺,你這不會是……要去靜幽堂吧?”看到冉安,福子忐忑地問。

“怎麼?那裡去不得了嗎?”冉安問。

“不是去不得,只是我們去不得。您是大少爺,您當然能去得。而且,現在全府上下,估計也就您可以去得。”福子很少這麼陰陽怪氣兒地說話,他這個強調倒勾起了冉安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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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說什麼就直說,這麼拐彎抹角兒的好像也不是福子你的風格。”冉安白了一眼,腳步反倒快了起來。

“我說冉安,你怎麼好賴不知啊?我這是在救你呢你不知道嗎?你想想,連我都躲在這兒,你還要往前衝嗎?”

“我是不想,可剛進門的時候,我已經答應了玲兒和豪城,我要去……”

“得!你要去當你的大好人,好大哥,我不攔著。不過這次,我覺得,就算你去了,也肯定於事無補!”福子把個嘴巴撇得老高。

“成與不成是一碼事,我總不能看著家裡這樣而無動於衷吧!這是我的責任。”說罷,冉安朝著福子揮了揮手。

說起來也奇怪,這兩個人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主僕關系,可一般情況下,福子沒有把冉安當成是主子,冉安也沒有把福子當成是下人。要是某一天,就像剛才,福子要是對冉安有某種畢恭畢敬,兩個人反倒都覺得彆扭起來。

“責任!責任!就算你知道責任,誰覺得那是你的義務了?”福子噘起了嘴巴,眼巴巴地看著冉安離開的方向。

不同於每次的劍拔弩張,今天的靜幽堂彷彿有點兒過分的清淨。聽不見杜月仙的歇斯底里,聽不到小翠的好言相勸,聽不到冉林宗沉悶的不可抗拒,現在的這裡,安靜的放佛沒有人存在。正當冉安疑惑的時候,他看到了跪在外面的小翠,臉上已經被太陽曬得通紅,身上的繡花褲子也已經沾染了灰塵,挺直的身子似乎有些微微的顫抖,看得出來應該是跪了良久的緣故。看到了冉安,小翠雖然沒有吭聲兒,可那雙帶著希冀的眼神卻彷彿說明了一切。

冉安看了看她,沒有吭聲兒,一挑門簾兒走了進去。

西斜的陽光在這裡留下了斜長的影子,將這裡的一切都籠罩了一層一樣的暗淡。說實話,冉安很少來到這裡,確切地說這應該是冉安第一次主動來到這裡。縱算是以往,杜月仙想要緩和和冉林宗的關係,就討好冉安叫他來到這裡,小的時候是給他一些好的點心,糖果,後來大一點了便是給些銀子。後來,或許是杜月仙發現了冉安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有用,或者是冉安對她杜月仙根本沒有那麼忠心的時候,冉安被叫到這裡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屋內是一股濃重的香氣,冉安微微地皺了皺鼻子,他並不喜歡這樣濃重的張揚。

冉林宗坐在靠窗子的椅子上,臉上依舊是慣有的平靜。可按照冉安的理解,既然外面都已經恐慌成了那個樣子,那這就說明,冉林宗此刻的平靜就是暴風雨的前奏。不可一世的杜月仙此刻正跪在地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冉林宗的方向,眼裡雖然沒有淚珠,可那臉上分明留下了淚水乾涸過的痕跡。

“父親,母親。”冉安輕聲地打了個招呼就立在了一旁,冉林宗朝他看了一眼,那眼神中帶著不滿和責備,可他終究是沒有發作,這叫冉安揪著的心也稍稍放鬆了些。

可明明還在地上跪著的杜月仙在聽到冉安聲音的一剎那,彷彿就是被驚醒的雄獅,她猛地轉身朝著冉安連爬帶滾地就奔了過去,抓住冉安的衣角兒就是一通的搖晃。“你個白眼狼兒,吃裡爬外的東西,枉我平素對你那麼好,你就這麼報答我的是嗎?”杜月仙的聲音歇斯底里了起來,這叫冉安分外地糊塗了起來,他一邊招架著杜月仙的扭打,一邊攙扶著想要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他雖然看不慣杜月仙的所作所為,可畢竟她還是冉林宗的妻子,是整個冉府的夫人,就算他對她沒有孃親的情感,可絲毫不影響他對她母親地位應有的尊重。這個樣子的杜月仙顯然是嚇到了冉安,他撲通一下子也跪了下去,口中忙道,“娘,您別這樣兒,有什麼話您起來好好說。”可任憑冉安如何的攙扶,杜月仙彷彿被釘子釘住了一般跪在地上。

“父親,這……”冉安把一絲目光投向了冉林宗,那個沉穩的父親仍舊是穩穩地坐著,沒有絲毫的聲音。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娘……您快起來說啊!”冉安扶著杜月仙道。

“怎麼了?你還想騙我?你當真覺得孃親是傻子嗎?我問你,你方才出去做什麼了?”

“我?剛剛?只是出去……”冉安結巴起來,他不想把封遙也牽連進來。

“怎麼?現在知道說不出口了嗎?還是叫我告訴你,你去告官了是嗎?”杜月仙淒冷地笑著。

“告官?娘,您這是什麼……什麼意思?”冉安不解地問。

“娘?您可千萬別這麼稱呼我,我消受不起!來到冉府這麼多年,你何時曾把我這個夫人當作孃親來看待?你口中口口聲聲地叫我娘,可你的心裡何時曾把我當成娘了?枉我這麼多年對你是千般討好萬般恭維!好,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是不是?”

“父親,這是……怎麼了?”冉安好奇地把目光看向了冉林宗,他們之間有秘密,是關於杜月仙的,他現在所能判斷的就是杜月仙知道了什麼,可他不確定,她到底知道了哪一步。

冉林宗看著杜月仙的鬧劇,這麼多年,他似乎已經見慣了杜月仙的鬧劇,任何時候,只要她覺得自己被冤枉就會上演這麼一出,起初冉林宗也會跟她爭辯,可後來他發現,和善於狡辯的人講道理絕對是不明智之舉,更何況,這麼多年,每每他看透杜月仙的嘴臉,他就愈發厭惡杜月仙,哪怕是爭論都懶得動嘴了。

“冉林宗,你還真是對我不要太好啊!不僅你自己羞辱我,現在還要和你的兒子一起在我面前演戲!我杜月仙嫁到冉府這麼多年,我為你生兒育女,我為冉府開枝散葉,我為你費盡心思,到頭來我就換得這樣一個下場!看來一切都是報應,當年我拋棄了藍宏大,本以為一腳踏進了福地,誰成想,卻掉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你不用說,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我咎由自取!沒錯兒,我是咎由自取!我咎由自取也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冰冷的石頭,是你,叫我一步一步地喪失了自己的理智,是你叫我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現在!你肯定也是要埋怨我的,埋怨就埋怨吧!我苟且了這麼多年,說實話,我也夠了,夠夠夠夠的了!”杜月仙霍地站起,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冉林宗,這麼多年,冉安都未見她如此的神色。

“娘!您這是怎麼了?”冉安拉住了杜月仙,他擔心失去理智的杜月仙做出什麼傷害冉林宗的事情。可惜,他還是高估了杜月仙。

“好了,不要演戲了,我知道,官府很快就要來抓我了,你……冉老爺,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將我這個罪人從你的生命中輕輕抖去,而且還可以獲得大義滅親的美名,你冉林宗在京城中又多了一個美稱!不過你還真是太著急了,我已經時日無多,難道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再多忍耐我幾日的嗎?你是何苦如此著急呢?難道你就不怕孩子們記恨你嗎?”杜月仙冷笑著,她踉蹌著看著冰冷的冉林宗。

“爹,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冉安追問道,冉林宗雙手扶著椅子的扶手站了起來,他從未用如此帶著深沉的眼神看著杜月仙,而且足足看了一會兒,就是這一時的注目叫杜月仙已經造就的防線徹底地坍塌。

“老爺,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罪不可赦,可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對孩子的一片心啊!”杜月仙想要撲進冉林宗的懷抱,可冉林宗躲過了,杜月仙一下子栽到了椅子上。

“既然知道孩子,我就奉勸你好自為之!”冉林宗拂了拂衣袖翩然而去。

杜月仙臉上是短暫的迷茫之後便是陷入死亡的絕望,那可以算得上風韻猶存的臉上如今籠罩著死灰一般的顏色,良久良久。

“娘……我去勸勸父親。”說著,冉安也急匆匆地退了出來。他叫了一聲小翠,已經跪得雙腿都麻木的小翠跌跌撞撞地走了進去。很快,屋內傳來了小翠驚訝切心疼的安慰,冉安駐足了一下,走出了靜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