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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發怒

空氣中再次瀰漫著尷尬的氛圍,藍禕的手指將衣襟不知道捻了多少次,那薄紗在自己的指尖已經皺吧成了一團,開啟手指還能看到那上面已經溼潤的痕跡。藍禕只覺得臉紅心跳耳朵發熱,他很憋悶,很憋悶,很憋悶,他壓在心底的話呼之欲出,可就是始終找不到一個突破口。

這麼多年,雖然他在極力地維護著自己的娘,可坦白地講,他這個少爺在府中都不受重視,他的維護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曾幾何時,藍禕痛恨自己的父親對娘的冷漠無情,可今天他也才感覺到,和父親相比他這個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為了自己的幸福,他又要去主動撕開娘心頭的傷疤,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他藍禕怎麼可能輕易做得出來?又怎麼可能輕易說得出口?

汗在藍禕的臉頰已經流淌出了一條清晰的印記,藍禕攥著帕子卻已經忘記了擦拭。倒是青蘭拿起了他手中的帕子在他臉上輕輕地塗抹,那力道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舒服,放佛這擦拭之間就已經驅趕了燥熱。藍禕抬眼看到母親眼角兒那淺錢的皺紋,心酸瞬間油然而生。

藍禕的熱淚再也抑制不住,順著眼角兒徐徐劃過。青蘭先是詫異地瞪圓了雙眼,繼而微笑著將那淚水擦乾。

他不說,她也不問!

藍禕終究是沒有說得出口,他草草地結束了自己這次和娘的見面,邁著匆匆的步伐走出了那帶著憋悶氣氛的簡陋茅舍,他只覺得一股鑽心地疼痛從心底油然而生,為自己,為孃親!

曾經的他可以有桀驁不馴的性格,曾經的他可以面對家裡的安排無法無天,曾經的他可以為反抗父親的命令橫衝直撞。可如今,面對自己溫婉的母親,面對對自己毫無怨言只求付出的母親,藍禕徹底地失去了所有的鬥志,他像一頭鬥敗的雄獅,低垂著腦袋,無法突破已經禁錮的腳步,不是不想,只是不忍,不能!

藍府的府邸依舊是流水淙淙,樹蔭密密,儘管在茅舍當中是大汗淋漓,可出了那裡,藍禕放佛覺得天氣出奇的涼爽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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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路崎嶇彎折,藍禕低垂著腦袋不知所措!娘是他眼前的一道屏障,而他此時卻喪失了挪開屏障的本能!

再藍禕匆匆離開陋室的後面是青蘭一雙滿是幽情的雙眼,她注視著藍禕的步履踉蹌,她看到了藍禕的背影蒼涼,她看到了藍禕滿是的沮喪。她站在那裡,將藍禕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那臉上凝固著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留下的是無盡的淒涼。

青蘭手中的佛珠在輕輕地轉動,口中卻已沒有了熟悉的經文,她站在那裡,長久地佇立,直到藍禕的背影已經消失多時,直到落日的餘輝灑滿臉上。青蘭就那樣站著,放佛眼神中已經看透了一切,又放佛迷茫的已經失去了方向。

多少年了,青蘭又找到了當年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痛得她喘不過氣,痛得她無法言說。

藍禕是她的兒子,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兒子,雖然她的心中有對那個丟失女兒的掛念和自責,可這個兒子何嘗不是她的性命!她何嘗不懂他的苦?她何嘗不瞭解他的悲?就算不能朝夕相伴在身旁,可這麼多年,關於藍禕的一切,青蘭似乎都瞭如指掌,亦如她知曉藍禕此時頹廢的心情為何一般!

藍禕的心是沉重的,她蕭青蘭的心何嘗又有過輕鬆?府中關於杜月仙上門提親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就算她在這茅舍之中不曾踏出半步,可每日來往這裡送飯的下人早已在不經意間將訊息透露給她,她更知道,藍宏大的默不作聲,藍禕的暴怒反抗,她甚至知道,藍禕有了心上人,而那個心上人就是城中一個賣胭脂家的女兒!

當青蘭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她平靜多年的心猛地顫動了起來,握著經文的手放佛不聽使喚了一般顫抖了起來。她很清楚那個賣胭脂的蕭家的女兒是何人,她更知道那個蕭家女兒的父親是何人!

本來應該是一樁親上加親的好事,可在青蘭的心中,這卻等同於亂箭穿心。當年的怨恨,多年前的憤怒都已歷歷在目,木魚的聲音根本無法掩蓋內心的雜亂,身未動,心已亂!

青蘭是知道自己的哥哥又回京城中的事情的,早在第一時間,藍宏大就告訴了她這個訊息,並傳達了蕭拯想要見上一面的請求。當時的青蘭一口拒絕了,不是因為不想見,只是因為在她的心中還有著恨,那恨未消,心中就始終無法原諒。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本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地平靜,誰知道,天意弄人,竟讓自己的兒子和哥哥家的孩子有了這樣的緣分!

青蘭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橫亙在藍禕幸福面前的絆腳石,是她的存在才叫藍禕有了這樣的痛苦。可她呢?她的苦痛難道就可以這樣輕鬆地抹去嗎?

悲涼的眼神望著窗外光亮的景色,眼前卻是看不盡的黯然!

青蘭的黯然無人看得見,可眼下杜月仙的窘迫卻在冉府引起了軒然大波,這個一向囂張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夫人此刻正在臥房內受訓。當然,能夠叫杜月仙俯首帖耳的人並不多,而冉林宗絕對算上最有分量的一個!

很少出現在杜月仙臥房的冉林宗正此刻面色陰沉神色凝重,杜月仙雖然坐在床邊兒,可一臉的忐忑毫不保留地出賣了內心的恐慌,無處安放的雙手此刻正努力地攪在一處,硬生生把幾個指頭掰得生疼。

屋內已經除了冉林宗和杜月仙已經沒有任何人,那個跟杜月仙形影不離的小翠早已被一聲呵斥轟趕了出去,房門外倒是頗有些熱鬧,聚集了幾個緊張的腦袋,他們都是伺候杜月仙的下人,此刻無不豎起了耳朵聽著房中的一切。那不是杜月仙自己的事情,那關乎著他們未來幾日能否過上安穩的日子。

房間內的氛圍甚是詭異,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又囂張跋扈的杜月仙難得的如此的老實,冉林宗坐在椅子上安靜的沉默,這是一件和可怕的事情。雖然很多時候,這個冉府的老爺都表現出沉默的狀態,可今天,任何人都知道與眾不同。

房間的門窗都關閉得嚴嚴實實,原本涼爽的空氣一下子就悶熱了起來。杜月仙的臉上開始滲出了細汗,微微的汗珠將她一早精心勾畫的妝容毀掉。可此刻的她根本無心顧及自己的妝容,她只是一雙眼睛忐忑又不安地盯著冉林宗。

最近的杜月仙可謂是春風得意,和蕭拯談條件,和鍾世威講籌碼,和藍宏大主動攀親,每次出手都可以說是相當的漂亮,每次聯合都可以說是不無勝算,左右逢源的她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

可杜月仙的樂趣永遠都屬於她自己,至少在冉府,杜月仙的行為僅僅代表她自己,儘管她總是打著冉府的夫人的旗號,可這一切都並不受冉林宗的支援,相反,最近太過於活躍的杜月仙還遭致了冉林宗的嚴重不滿。

在出奇的沉默之前,冉林宗已經爆發了一次,他只是怒吼著叫了一下杜月仙的名字,所有府上的人都嚇得魂不附體了起來,就連很少參與大人事情的小姐和小少爺都知曉了冉林宗的暴怒,兩個小家夥即便在自己的房中也坐立難安了起來。

冉林宗一身白色的中衣微微敞開著胸前的盤扣兒,消瘦的胸膛放佛能看到裡面的肋骨一般。參雜著些許灰白色胸毛的胸膛在暗淡的光線下時隱時現。這個瘦弱的中年男子一點也不魁梧,甚至給人以弱不禁風之感,可就這樣的一個人在冉府卻是無人不怕的,杜月仙也是如此。

冉林宗很少插手府上的事情,尤其是杜月仙的事情,不是他對杜月仙的放縱和縱容,更不是他對所有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好多時候,這個男人是不屑於在這些事情上面糾纏。

過了這麼多年貌合神離的夫妻,冉林宗對現有的一切都心思暗淡,如果沒有觸碰他的底線,如果沒有違背大家公認的原則,如果還能這樣維持下去,這個男人不願意在任何人面前給任何人難看!

可最近杜月仙蹬門去藍府求親的事情卻觸碰了冉林宗的底線,當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對他這個夫人的無恥感到極度的失望!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警告一下這個為所欲為的女人,叫她知道什麼叫收斂,什麼叫不可觸碰,什麼叫他冉林宗的忍無可忍!

如果說曾經的冉林宗迎娶杜月仙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驕傲和勝者為王的心態,可此刻的他也有種吞嚥了某種苦果的悲哀!不過,冉林宗就是冉林宗,他有吞嚥苦果的能力,他同樣也有將苦果棄之的能力。

最近京城中發生的種種,杜月仙在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聯,一切的一切都叫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他必須要給杜月仙一點顏色看看,叫他知道,他冉林宗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