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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我是你爸爸

一步,兩步,三步……

畢晶心裡默默數著數,只要再走三步,就算情況再差,也能一擊得手了!

“慢著!你們不是……你不是!”一直志得意看著畢晶一行人越走越近的劉據,忽然目光一凝,聲音猛地尖利起來:“攔住他們!格殺勿論!”

靠!這都能認出來?畢晶再不遲疑,大喝一聲:“動手!”

啪啪啪啪幾聲脆響,幾個人身上繩子個個從中而斷,甩飛出去老遠。周圍叛軍大驚,挺動矛戈,向中疾刺。郭靖雙掌一錯,連揮數掌,如同平地捲起一波怒濤,地面都似乎震盪起來,丈餘內幾乎沒人站的聞,衝在最前的十餘人大叫著倒飛出去,砸進人群,登時一片大亂。

莫宋馮胡繩索得脫,倏地前衝兩步,奪過幾柄刀劍迅即後退,在畢晶母老虎四周站住,各執刀劍,擺了個防守的架勢。

叛軍文武一陣大亂,幾個人快步搶出,要擋在劉據馬前,頂級馬屁精卻一縮脖子閃到了一邊。

但已經晚了,人群中一聲清嘯,呼地躍起一人,裙裾飄飄,姿態優美,卻是勢如雷霆般從十餘人頭上躍過,一伸手搶過一柄長劍,劍在人前,身體與長劍成一條直線,向劉據直飛過去。

劉據大驚失色,嘴裡高喊著“攔住他們”,撥馬就要後退。周圍重兵來不及阻攔,紛紛張弓放箭,向飛馳的人影攢射。

那女子口中清嘯不絕,手中劍光繚繞舞成一片銀光,數十上百支利箭倒飛而出,竟沒一支近得了身。這女子身形好快,劉據馬頭還沒撥過去,人已到了馬前,輕叱一聲,萬千劍影倏地合成一劍,直刺劉據咽喉。

眾軍齊發一聲喊,劉據咽喉一片冰涼,閉目等死,那劍卻猛地停下,貼在他咽喉上,輕聲喝道:“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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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軍大譁,劉據已經落入敵手,那女子卻站在馬頭上,隨著馬頭的擺動飄飄搖搖,卻穩如泰山,手中長劍始終貼在劉據咽喉,一身華麗卻並不怎麼合身的裙裝輕舞飛揚,有如神仙之態。

“無雙無對,寧氏一劍!”畢晶身上綁縛還沒鬆開,嘴裡已開始大聲喝采:“寧姐威武!”

黃蓉微笑著先給母老虎解開繩子,又給畢晶解開,嘴裡也讚道:“寧家妹子確實武功了得!”

馬頭上,正是甯中則,聞言微微一笑道:“雕蟲小技,不值一哂。還要多謝郭大俠黃幫主,謝謝諸位兄弟把這功勞讓給我。”

說著一伸手抓住劉據,輕輕巧巧躍下馬來,手中長劍卻始終不離劉據咽喉。

眾叛軍須臾之間經此大變,眼見主子落入敵手,紛紛大喝:“放了陛下……殿下!”

這就變回去了?這幫人見風使舵的本事不錯啊,真他娘是幫人才!畢晶眼瞅著不少人作勢前撲,一副想要吧把劉據搶回去的樣子,嘿嘿一樂,轉頭對郭靖道:“郭巨俠給他們點color瞧瞧——不用我說怎麼辦了吧?”

郭靖剛剛幾掌發出阻斷叛軍,早已回到畢晶身邊,滯了一下才點點頭,表示瞭解畢晶的意思,隨即目光一肅,一扭頭,雙掌齊出向外拍去。轟轟兩聲巨響,兩丈外,兩匹戰馬身體猛地一跳,厲聲長嘶,嘴裡噴出血來,抖了幾下,隨即轟然落地。馬上兩個騎士猝不及防,被狠狠摔在地下,半天才爬起來,顧不得渾身泥土,倉皇向後退去。

戰場上霎時間鴉雀無聲,沉寂半晌忽然發一聲喊,齊齊向後退了兩步,千百雙眼睛齊刷刷看著郭靖,如見鬼魅,瞧那意思,恨不得跑的越遠越好。

“瞧見沒有?爺們兒可是遠端魔法近身刺客都有。”畢晶手舞足蹈咋呼道:“我跟你們殿下談點事兒,誰敢亂動,立刻撕票!”說著聲色俱厲,表情猙獰起來。

他這兒一邊說一邊瞅著劉據。這小子自打聽見那句“無雙無對寧氏一劍”,身體就是一震,等瞧見郭靖這一手,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開始哆嗦,顫聲問:“你們……你究竟是誰?”

“嘿嘿……”畢晶得意起來,不慌不忙地把腦袋上的搓板摘下來,然後把鬍子一把一把薅下來,不一會兒就露出本來面目。周圍人先見他語言不倫不類,早已神色古怪,等他把鬍子薅得精光,變戲法似的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白胖子,不由都驚得呆了。

這皇帝是假冒的?打了半天,這是被人耍了?這是從何說起啊!

而且關鍵是,現在自己家主子眼瞅著落入敵手——這些位從甘泉宮出來,不用問,皇帝的人——就算死不了,皇帝肯定是當不上了,那自己這幫人怎麼辦?

接著造反?有太子當頭兒,手底下將軍士兵還能有個主心骨,或者有個藉口,現在太子都要沒了,還有人多少兵肯跟著反?怎麼說大家都是大汗臣民,就算不忠於皇帝,對皇室或者對天下,也是有一種從骨子裡的忠誠的。

而且據說各路勤王大軍已經在路上了,現在人心一散,就算接著反他娘,又有多少把握?

就算造反造成了,誰當皇帝?難道又要天下大亂,血流成河,重現戰國或者楚漢之爭?大夥兒當初跟著造反,可是打著令百姓休養生息令天下太平的主意的!真要讓天下重歸亂世,那不是大違初衷了嗎?

宮廷政變就這點不好,甭管聲勢搞多大,只要主事兒的一完,大夥兒人心非散了一大半不可。

可是,就此投降麼?皇帝一旦重掌權柄,會不會殺得血流成河?

要不,乾脆跑了?不受他皇家這個氣了?

現場,幾乎人人患得患失,進退失據,不少人已經做好了偷偷開溜的準備。

畢晶才懶得理這些人怎麼想,好整以暇地把龍袍脫下來,把龍袍裡亂七八糟的零碎抖摟乾淨,這才一身輕鬆:“哎呀,累死老子了——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累贅呢?”

說著慢悠悠走到劉據面前,嘿嘿笑道:“不認識?你剛剛不父皇父皇地叫了好些聲麼——我是你爸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