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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六十、行刺

黃強搖搖頭說:“下官官微職小,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知道?但是有一件事,臣下幾乎都知道了。這兩年皇上的心性大變,喜怒無常,經常杖責大臣,就連劉大帥都有了不是。原來金大人在世,還有人能諫阻,現在沒人敢勸皇上一句。尤其是又傳出了一些宮闈之事。皇上一次就殺了宮人三百多。”

說完嘆了一口氣。

陳魯說:“我老人家的情況黃兄應該知道。有一點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想吃丹藥成仙的門兒都沒有。這是大熱的東西,皇上已經中毒了。這是慢毒,無藥可解。黃兄,我要面見聖上。”

黃強站了起來,踱了幾步,說:“下官不信你,還信誰啊!下官經歷了生死,見識了陳大人的手段,什麼玉虛大師,在陳大人跟前一文不值。”

“這話說得對,黃大人是一個明白人。”陳魯的老毛病犯了,臉上現出驕矜的神色。

黃強看在眼裡,接著說:“過一會兒我進宮去找靳內相,他會有辦法的。大概過一個時辰。不知道陳大人還有什麼安排沒有?”

陳魯說:“事有緩急,我這次進京,主要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袁季大人和我約過在酉正,沒關係,時間還來得及。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去吧。”黃強急匆匆走了。

陳魯喊道:“店家,來一趟。”掌櫃上來,陳魯掏出一塊銀子,說:“這個賞你。”

掌櫃說:“黃大人已經賞過了。”

陳魯說:“這是我老人家賞的,這個屋子,我想待一會兒,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掌櫃接過銀子,又上來一壺好茶,幾碟茶點,退了出去。

陳魯吃著茶,在理順這件事,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掌櫃的把他喊醒了。陳魯看見有兩個煙墩帽的使者躬身而立。

陳魯判斷是宮裡靳友派來的。其中一個太監說:“陳大人,靳老爺有請。”

陳魯謝過掌櫃,不敢懈怠,趕緊隨著兩個小黃門官來到宮裡。奇怪的是,沒人檢查他。陳魯猜想,這靳友是秉筆少監,權傾朝野,宮裡宮外哪個不巴結他? 誰敢給他的客人搜身?

其中一個小太監向前面指了一下,說:“陳大人,我們老爺在文華殿候著呢,我們是外勤? 就不送大人了。從這裡過去? 再轉過那個假山,在一個紅門裡進去。”

陳魯抱拳謝過? 向文華殿走去。陳魯雖然沒到過這裡? 但是他知道? 這裡的規制和京師的宮殿差不多,走到這裡,文華殿也就差不多到了。

按他們說的路線? 走過假山,看見了紅油角門。有幾個帶刀護衛釘子一樣站在那裡。

這些人也沒盤查,只是敬了一個軍禮? 陳魯也沒回禮,徑直向裡面走去。在一處水池旁邊? 一個鵝卵石小道走過去? 來到了一處抄手遊廊。

陳魯感覺有幾分不對。正在遲疑? 看見有幾個女子在吃驚地看著他。

陳魯心裡一驚? 這是後宮了,怎麼搞的,他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不都說後宮戒備森嚴嗎?怎麼這麼容易就進來了。

陳魯在心裡笑罵道:“靳友這個閹豎,他可以在這裡隨便出入,我老人家可不行,能在這裡會面嗎?他不說是文華殿嗎?這顯然不是,這就是內宮。鑑定完畢。”

他想到這裡,感覺不妥,轉身就想走回去。這時候幾個宮女已經大呼小叫起來。陳魯加快了腳步,但是已經被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

沒等陳魯解釋,一張大網罩了下來,迅雷不及掩耳,把陳魯捆的結結實實。

陳魯根本沒當一回事兒,說:“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去喊靳友,就說我老人家到了。”

根本就沒人理他,過來一些人把他拖了出去,綁上以後,抬到了一個大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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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魯感受一下這個大網,彷彿不是普通的網,難道是這個玉虛動手了?

這時人們簇擁著玉虛走了進來。他信步走到公座上,一邊走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陳魯。

陳魯大喊:“阿沙黑,你真是陰魂不散,你想幹什麼?你要是對我們主子有一點點歹意,寰宇十方不會饒你,我老人家一定讓你去堵北海眼。”

玉虛道長說:“大家看一下,他說的話你們懂嗎?你們說他是瘋子,山人告訴你們,他不是瘋子,他是妖道,進宮行刺。”

這聲音,不是阿沙黑又是哪個?陳魯大喝:“阿沙黑,你要是一個爺們,咱們就別這麼偷雞摸狗的幹。我們就來一個真刀真槍的對一架。”

說到這裡,他運用功法,想解開大網,他嘗試了好幾種功法,對這個大網絲毫沒有效果。他乾脆不動了。

阿沙黑一直在默默地看著他,看他放棄了嘗試功法,笑著說:“你還有一點點自知之明,任你有千般功法,也打不開這個大網。你說吧,我應該怎麼處理你?”

陳魯輕蔑地笑道:“這話應該我老人家問你。”

玉虛說:“這事我可不管,山人是出家人,慈悲為懷。有人會找你的。”說著就要出去。

陳魯急了,說:“阿沙黑,我們好歹也算是熟人,你不能就這麼把我扔到這裡一走了之吧?”

這時忽然有人喊道:“靳內相到。”話音剛落,靳友已經走了進來。他和玉虛拱手一揖,玉虛站在了一邊。

陳魯知道這件事蹊蹺,多數和這個閹豎有關,一聲不吭,看靳友如何動作。

靳友一臉的驚訝,扯著公鴨嗓、大驚小怪地說:“陳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幾時回的北平?為什麼不來找我?”

沒等陳魯回答,他又急匆匆地說:“你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讓咱家怎麼救你?你說吧,為什麼要來行刺?”

陳魯不說話了,這是陰謀,只靳友的陰謀。陳魯久經世事,早已經看得明明白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看一下他要幹什麼,要對他的救命恩人使什麼壞招。

兩邊的宦官大聲呵斥。靳友擺擺手,說:“陳大人,你一向能說會道的,幾乎是巧舌如簧,為什麼一言不發?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陳魯說:“靳友,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櫻桃王八犢子,告訴你,我有權保持沉默。”

靳友走過來說:“陳大人,你真的誤會我了,我才聽說你進宮了,至於為什麼要抓你,我還真不十分清楚。本來這不是我的差事。我聽說後,還是趕緊跑來了。我想,我還是能救得了你的。”

陳魯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靳友,咱們都是千年的狐狸,誰也別玩那個火葫蘆了,有屁快放。”

靳友說:“陳大人,殿衛大人說你持械闖宮,意圖不軌,證據確鑿,你說別人誰能救得了你嗎?”

陳魯說:“那你還放著個臭屁幹嘛?離我遠點,一嘴的大蒜臭。”

靳友說:“陳大人,稍安勿躁,你讓人家把話說完。那顆子母珠能救你。”

陳魯半天沒明白,說:“什麼意思?你是瘋了吧?什麼子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