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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腦袋升值了

中使李達端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他四十五歲,頭戴煙墩帽,穿著四品文官服飾,是十二監中御用監少監,旁邊站著的不到二十歲的小宦官,是他從京師帶來的宮中御用監典簿,名字叫喜子。

聞達坐在右手邊,挺著大肚子,頭戴三梁冠,五品飛魚服,佩戴繡春刀,這是一個錦衣衛的標配。左邊坐著李先,下首還有哈三等一些百戶、副百戶。

陳魯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包括李達。李先和聞達都讓他坐上首,他死活不同意,謙讓了半天,在李先下首落座。

離京前,翰林院大學士胡大人特意接見了聞達,這就很不一般,錦衣衛不隸屬他們,和他們也井水不犯河水,何況胡大人是首輔,竟然接見這麼卑微的副千戶,可見此行的重要性。

他對聞達說:“你們這次出使西域,在下元節前必須到達哈烈,否則天下大亂,這事你們中使大人都知道。一路西去,會有各種危險,有人不想讓我們天朝與西方交好,會使出各種手段阻止你們,或者挑起事端,制造矛盾,讓你們寸步難行。”

胡大人看了他一眼,接著說:“幾位使者,尤其是副使陳大人,他精通番語,多次去過西域,對那裡的道路和風土人情都比較熟悉,更是一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些人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陳大人。你到肅州把我的話轉給宋大帥。至於中使大人,聖上會告訴他的。”

離京時,聞達把胡相的話告訴了李達。李達也格外留心,但是沒有太當一回事。到了肅州,見到了宋大帥。

這位大帥久在邊鎮,對西域情況瞭如指掌,對一些邪祟妖魔、修仙鬧鬼的異端也有所瞭解。和中使交換意見後,增加了三百人,把自己最得用的親兵百戶哈三派到使團。臨行時又給了四百道符籙,在這次派上了大用場。

李達看人都到齊了,咳嗽一聲,大家立刻安靜下來。

李達的公鴨嗓響了:“諸位大人、將軍們,原計劃在未正啟程,但是前哨來報,前面都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四五十裡,午後啟程恐怕夜間走不出去荒漠,沒有水,晚間沒辦法宿營。只好再住一晚。明天四更做飯,五更啟程,到明天晚上一定會穿過這幾十裡荒漠,那時再作計較。”

陳魯看了一眼李先,李先朝他點點頭,他明白了,自己臥床的這幾個時辰,他們已經議過了。

他想起老師阿德的話,隱隱感到不安,說:“中使大人,我認為,這地方不可久留,一點也不好玩,這幫傢伙真想要命啊。快走吧,太嚇人了,哪怕再走出十里、二十裡也行,在這裡取足水就是了。”

大家看他說話,明明又是一個不著調的膽小鬼,大家習慣了。

哈三也表示贊同,他一直在堅持啟程。他已經勸過中使,說這些木柵也可以帶上,不怕前面沒有樹木。即使做不成營柵,把車馬圍起來就可以了,這也是行軍佈陣經常能用的法子。

李達搖搖頭,說:“子誠大人,哈將軍,你們的擔心本使能理解,本使也考慮過,咱們的將士們一夜沒睡,再強行軍,到了宿營地,沒有意外也還罷了,一旦出現意外,我們的一群疲兵哪裡還有什麼戰鬥力了。何況夜來這一戰,這裡的冰魔已經大傷元氣,沒有力氣再鬧騰了。就這麼定了。”

大家都閉嘴了。李達接著說:“離京陛辭時,聖上特意囑咐保護好陳大人,胡相也叮囑了聞將軍,到了肅州,宋大帥又千叮嚀萬囑咐。當然這都是聖意。夜來這一戰,大家都看明白了,皇上聖明。這些妖人要的不是本使的腦袋,而是子誠大人的。”

說到這裡,看了一下大家表情,故意咳嗽一下,接著說,“大家想一想,他們殺掉了子誠大人,我們的使團就是聾子瞎子,還去什麼西域?他們想拖延時間,十月初一到不了哈烈,後果不堪設想。各位將軍們打起十二分精神,時刻保護好子誠大人,他如果有一點點問題,出在哪個人身上,本使只好對不住了,必然請王命旗牌殺他祭旗。”

幾位武官都站了起來,轟雷似地答應。聞達說:“中使大人但請放心,末將已經分派妥當,由哈將軍全程護侍陳大人,寸步不離。”

陳魯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我老人家的腦袋這麼值錢,這是升值了。這些人不會做生意,明碼標價,我看划算就賣給他了,銀子給大夥兒分了,也都發一筆小財。”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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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三搖搖頭,也笑了。哈三高大的身軀,國字臉,短粗的眉毛,臉色暗黃,雙頰留著高原紅。他自幼在邊鎮,會說蒙古話、西域話,武藝高強,又受過異人指點,練就一雙夜眼,能看穿夜空,識仙辯妖,曾經做過宋大帥的貼身侍衛,加上讀過書,有文采,才剛剛二十四歲,升為百戶。

這次奉宋大帥命令特意來保護幾位使節,尤其是陳大人。

李達放下心來,讚許地點點頭。擺擺手,大家都退了出去。三位使節又坐下來商量下一步。

陳魯眼下最要緊的是鬼符。他拿出阿德留給的符籙,李先過來裁黃裱紙,跟隨中使的小宦官喜子趕快取出硃砂來磨。陳魯淨手、焚香。李先拿寶劍護侍,自己捻了兩個劍訣,把劍遞給陳魯。

陳魯接過寶劍,也捻了兩個劍訣,又比劃了幾下,口中念念有辭,突然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放下寶劍,拿起硃砂筆,在原符篆上虛畫幾下,只見原符篆上顯出道道紅光,一縷縷衝向筆尖。

眾人看得出神,陳魯飽蘸硃砂,去空白黃裱紙上畫符。他想照葫蘆畫瓢。可是他的筆尖接觸到黃裱紙上,只見紅光一閃。一模一樣的符篆完成了,不是瓢,是葫蘆。

幾人又驚又喜,陳魯一張張畫起來。李達和李先看他一個人畫得慢,也想幫助畫幾張,也拿起硃砂筆,同樣的在原符篆上虛畫幾下,可是在黃裱紙上再畫的時候,卻畫不出任何跡象。

在場的人大驚失色,知道陳魯必有些緣故。陳魯一臉正色,沒有平時的戲謔表情,氣定神閒地畫了五十張,也像李先一樣,再也畫不出來了。大家明白,這是有定數的。

再看畫過的符篆,都像是墨跡不幹,在大帳內單放著,漸漸地幹了。幾人想收起來,只見滿屋紅光。再看符籙,鮮紅如血,紅光一閃,漸漸地暗了下去,一點一點的,最後沒有了絲毫痕跡,就像是一張空白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