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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翻臉

周水生來到特高科,對大門的衛兵說想見田中涼介。衛兵給田中涼介打電話,田中涼介讓衛兵先對周水生搜身,再放他進來。

周水生因被搜身而心裡不快,但當他走進田中涼介的辦公室時,又換上一副笑容,道:“田中課長好。”

田中涼介冷冷道:“少廢話。秦海天讓你來帶什麼話,直說吧。”

周水生道:“田中課長,咱們大家能為了一件事聚到一起,是難得的緣分,所以我們應該珍惜這份緣分。您跟秦先生的合作已經成功在望了,又何必在這時候搞得這麼不愉快呢?”

田中涼介道:“當初我把法幣模板交給秦海天保管,是信任他。現在我想要回法幣模板,他卻不給,是你們不講信用!”

周水生道:“既然是合作,就應該有始有終。您忽然中途退出,這讓我們很難辦。再說,秦先生已經為研發偽鈔投入了大量的金錢,您現在要終止合作,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田中涼介道:“聽你這麼說,好像全是我的錯了?”

周水生道:“都是朋友,何必談對錯?我們還是希望能與您繼續合作下去的。”

田中涼介冷笑道:“朋友?秦海天如果拿我當朋友,會派人殺我?”

周水生吃了一驚,道:“田中課長何出此言?!秦先生一直對您很尊重,怎麼會派人殺您?!”

田中涼介道:“上次我從海天公司出來,有兩個人尾隨著要殺我,還說是秦海天指派的他們。”

周水生道:“田中課長,如果真是秦先生派的人,他們會說出來嗎?這明擺著是有人栽贓陷害秦先生!”

田中涼介道:“是誰要栽贓陷害他?”

周水生道:“這個我一時還說不清。秦先生家大業大,很多人都看著眼紅,想對秦先生不利,您可不要中了他們的離間計!”

田中涼介道:“我懶得跟你廢話。你回去告訴秦海天,如果他不把法幣模板還給我,我就將法幣模板在他手裡的訊息放出去,到時候軍統和中統的人都會找他麻煩,今後他還想安生嗎?”

周水生正色道:“如果您那麼做,我們會向媒體公佈,說那兩塊法幣模板是您交給我們的。到時候日本軍部若是追究起來,您也沒有好果子吃。”

田中涼介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模板是我給你們的?軍部會相信我的話還是你們的話?我最多不要模板了,你們就等著軍統和中統找你們算賬吧。”

周水生起身道:“田中課長,您要是這麼說,咱們雙方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勸您三思。”

田中涼介道:“該三思的是秦海天。你回去告訴他,趁早把法幣模板還給我,不然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周水生道:“告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周水生回到海天公司,將田中涼介的原話轉述給秦海天。

秦海天聽完笑了笑,道:“田中涼介想跟我耍流氓,我耍流氓的時候他還撒尿和泥玩呢。”

周水生問道:“老爺,接下來怎麼辦?”

秦海天想了想,道:“現在黃瀚文已經掌握了印製偽鈔的技術,我有錢,法幣模板也在我手裡,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田中涼介了。”

周水生道:“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麼鬧下去也是個麻煩。”

秦海天道:“你說得對。田中涼介現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既然是炸彈,該拆就得拆。”

周水生悄聲問道:“您是想做了他?”

秦海天道:“我早就看出這小子不好相處,他對我客氣也只是想讓我投錢幫他研發偽鈔。現在油墨配比的難關已經被攻破,這兩塊法幣模板就成了印製偽鈔的命門,他想把這個命門捏在自己手裡,想得美!”

周水生沉思片刻,道:“您說的對。”

秦海天道:“田中涼介現在已經開始威脅我了,難保他下一步不會對我動手。與其這樣,不如先下手為強。”

周水生道:“老爺,您一句話,我立刻去找人準備。”

秦海天道:“你可以幕後指揮,但決不能親自參與刺殺。最好找一個跟日本人有仇的殺手,這樣即便行刺不成,我們也有推脫的餘地。”

周水生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周水生找的殺手叫蔡元發。蔡元發是南京人,南京大屠殺時,他的父母妻兒全都死於日軍的屠刀下,因此他對日本人深惡痛絕。

周水生帶蔡元發來到大世界餐廳的包間,叫了慢慢一桌子美味佳餚。

周水生看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蔡元發,問道:“元發,你怕不怕死?”

蔡元發放下筷子,道:“不怕。我全家都被日本鬼子光了,就剩我一個人,像個孤魂野鬼似的。我要是死了,就跟他們團聚了。”

周水生道:“那你想不想殺日本鬼子為家人報仇?”

蔡元發道:“我做夢都想。周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是殺日本鬼子,我要說個‘不’字,我就是王八!”

周水生道:“我確實要殺一個日本人,但那個人不是普通的日本人,而是特高科的課長!”

蔡元發道:“特高科有什麼了不起!就算讓我殺他們的天皇,您給我買張船票,我現在就出發!”

周水生笑了笑,道:“你不怕死,這很好。但萬一被特高科活捉,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蔡元發道:“我明白了,您是怕我被捉,把您供出來?周爺,這您可就有點看低我了。您救過我的命,我蔡元發是那種不講義氣的軟蛋嗎?”

周水生道:“我既然找了你,自然是相信你的為人。讓你去殺的是特高科課長田中涼介,這是他的照片。”

蔡元發從周水生手中接過照片看了看,揣進衣兜,道:“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水生掏出兩根金條放到桌子上,推給蔡元發。

蔡元發將金條推回給周水生,道:“周爺,您救過我的命,我要是真死了,就當向您報恩了。您也知道我現在就一個人,要這麼多錢沒用。”

老練的周水生雖然沒動聲色,但心裡十分感動。他瞭解蔡元發這種江湖人士的脾氣,便將金條收了回去,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滿足你。”

蔡元發想了想,道:“周爺,如果我死了,麻煩您把我葬在我父母的墓旁邊,這樣我們一家人也算團圓了。”

周水生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照辦,而且會把墓地翻修得氣氣派派,派專人守墓。”

蔡元發道:“那我先替我父母和家人謝謝您了。”

周水生遞給蔡元發一個黃金籌碼,道:“今後三天,海天公司所有的賭場、夜總會、餐廳、煙館,你隨便吃,隨便玩。外國名酒、最好的煙泡、夜總會的頭牌,你都不必客氣,只管點。有人問你,你就把這個黃金籌碼給他們看。”

蔡元發接過黃金籌碼,在手中顛了顛,笑著道:“這個倒和我心意,謝謝周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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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水生道:“然後休息兩天,準備行動。”

蔡元發道:“明白,您就擎好吧。”

被梁春剛殺死的日本人的屍體被發現了。報社的記者見死者頭上被刻著五角星,立刻將這條新聞發表在報紙上。

這一下日佔區算是炸了鍋,人們都以為那個一直在法租界作案的連環殺手又來到日佔區作案了,搞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田中涼介被憲兵隊請到案發現場協助查案。死者是日本正金銀行的經理,並沒有日本軍方的背景。

田中涼介看著死者額頭上的五角星,心裡不禁苦笑。那些人叫他幫忙捉拿那個連環殺手,等於是讓他自己抓自己。

死者既然沒有軍方背景,殺人者很可能只是出於搶劫的動機而殺人,並不是抗日分子。特高科的職責是抓捕抗日分子,對這類普通案件,田中涼介才懶得費心思。於是他只是走過場般的這瞧瞧那看看,擺擺樣子就回特高科。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停到案發現場邊上,卡裡姆、陸玲和兩個法租界巡捕下車走了過來。

原來法租界巡捕房一直在搜捕那個連環殺手,日方破案人員將卡裡姆請來是為了共享破案線索。卡裡姆很欣賞陸玲,便將她一起帶了過來。

田中涼介與陸玲一碰面,兩人的表情都有些異樣。

陸玲知道田中涼介就是連環殺手,但苦於沒有證據,無法指認眼前這個特高科課長。

田中涼介心裡也清楚陸玲已經知道了真相,雖然她還沒有證據,但畢竟對他是個很大的威脅。

陸玲仔細檢查了屍體,對日本憲兵道:“這不是那個連環殺手幹的。”

日本憲兵聽到這裡松了一口氣,道:“這麼說,是有人模仿連環殺手作案?”

陸玲:“不排除這種可能。”看了看田中涼介,又道:“那個連環殺手不是瘋子,他殺人是有內在動因的。田中課長,您怎麼看?”

陸玲故意刺激田中涼介,想讓田中涼介精神緊張,露出馬腳。

田中涼介畢竟接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心裡雖然緊張,表面上卻很平靜,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本案的兇手在死者額頭刻上五角星,很有可能是想擾亂我們的視線,讓我們的調查偏離正確的方向。我們還是排除五角星的因素,從查死者的社會關系入手吧。”

陸玲道:“田中課長高見。您要是幫我們搜捕那個連環殺手,肯定早就破案了。”

田中涼介恨不得現在就掐死眼前這個小妮子,嘴上卻道:“過獎了,特高科的任務不是破案,而是消滅抗日分子,殺一儆百!”

陸玲笑了笑,道:“您前幾天去蘇州,也是為了抓捕抗日分子吧,聽說也是無功而返了。”

田中涼介變了臉色,道:“你怎麼知道的?”

陸玲笑了笑,道:“咱們做偵探的必須消息靈通。”

田中涼介道:“陸玲小姐,我警告你,好奇心要有個限度,否則會害死你的。”

面對田中涼介赤裸裸的恐嚇,陸玲毫無懼色,道:“好奇是偵探的必備品質。如果沒有好奇心,怎麼抓那個挨千刀的連環殺手?”

卡裡姆看出田中涼介和陸玲之間的火藥味,便道:“田中課長,既然此人不是連環殺手所殺,我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破案了,再見。”

卡裡姆和陸玲等人上車離開。

田中涼介看著遠去的轎車,越發覺得陸玲的身份可疑,必須儘早除掉她。

轎車內,卡裡姆問坐在身旁的陸玲道:“你跟田中涼介認識?”

陸玲道:“見過面而已,我認識她妹妹。”

卡裡姆道:“你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應該給田中涼介留點面子,這裡畢竟是日佔區,得罪了特高科課長可不是鬧著玩的。”

陸玲道:“哼,我就看不慣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再說,有您這位法租界總法捕在場,我還怕他?”

卡裡姆笑了笑,道:“原來你是想過過狐假虎威的癮。”

陸玲道:“是呀,我不過是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狐狸,您才是威風凜凜的大老虎。”

卡裡姆道:“那你想不想到巡捕房幫我?”

陸玲想了想,道:“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卡裡姆道:“進巡捕房就不自由了?你又不是犯人。”

陸玲道:“可是進了巡捕房就得坐班,哪像我現在這麼隨意逍遙?”

卡裡姆假裝生氣道:“多少人擠破了頭想進巡捕房都進不來,你倒推了個乾淨。”

坐在前排的巡捕連忙幫腔道:“是呀,陸小姐,我們總法捕大人親自提拔你,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都快眼饞死了!”

陸玲笑道:“總法捕大人,您別著急,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再答覆您。”

卡裡姆道:“這還差不多,別讓我等太久喲。”

梁斌在劇組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到秦公館,躺在床上難以入睡。

他現在仍不知道梁春剛的生死,很是焦心。

自從知道梁春剛的真實身份,他與梁春剛之間除了父子之情,又增加了一層上下級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說,後者的重要性遠遠高於前者,因為它牽動著兩個人的生死。

梁斌與梁春剛的父子之情並不像普通父子那般親近。梁斌小的時候,梁春剛很少帶他出去玩。現在想來,梁春剛也是沒辦法,他的工作太危險,無法像別的父親那樣帶著兒子輕鬆的遊玩,或許這也是對小梁斌的一種保護吧。

梁斌心裡並不怪梁春剛,當他真的成了特工,才理解了父親的苦衷。現在他只求讓父親平平安安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