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
柴曼娜睡到九點才醒。
昨晚睡得太急，忘了拉陽臺的窗簾，此刻陽光大盛，刺的柴曼娜眼睛有些痠痛。
柴曼娜揉了揉眼睛，才意識到自己醒的太晚，慌忙去看菓菓，發現她還在睡覺，心裡亂糟糟的，怎麼回事？
黎洪哲也跟著醒來，見柴曼娜半起半坐納悶道：“老婆怎麼了？”
“九點多了，菓菓還沒醒，會不會...”
黎洪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她六點多就醒了，我給她換了紙尿褲，又陪著玩了一會兒，她才睡的。”
柴曼娜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將信將疑地問道：“你沒騙我？”
黎洪哲點開相簿：“我就知道你不相信，這是證據。”
柴曼娜接過手機，看到早上六點半左右拍的照片，菓菓確實坐在黎洪哲腿上笑呵呵，這才信了。
“你怎麼不叫我？”
黎洪哲拉著柴曼娜的胳膊讓她躺下：“我看你睡得那麼沉，不捨得叫。”
“菓菓應該餓了吧？”
“媽給菓菓弄了雞蛋黃，她吃了三分之一個蛋黃呢。”
柴曼娜松了口氣：“什麼時候她能自己穿衣洗臉吃飯，我就樂死了。”
“再有半年，她完全可以自己吃飯了，前提是，你捨得讓她動手。”
柴曼娜連連點頭：“捨得捨得，我太捨得了。”
黎洪哲拉著柴曼娜翻了個身，讓她側躺著面對著自己，表情有些緊張：“老婆，今天初五了，要回爺爺奶奶家一趟。”
柴曼娜點點頭。
黎洪哲立刻輕鬆了許多：“我還以為你不想去呢。”
“去啊，為什麼不去？菓菓第一次上門，他們總得給紅包吧？我也能收回點兒利息。”
黎洪哲沉默了。
柴曼娜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傷人，輕聲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對。”
柴曼娜往黎洪哲懷裡鑽去：“知錯就改，改了再犯，千錘百煉，說的就是你。”
黎洪哲順勢摟住她：“今天晚上早點兒睡覺。”
“我每天晚上都想早點兒睡，可這事不由我啊。”
說完柴曼娜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早點兒睡，和黎洪哲說的早點兒睡，完全就是兩碼事。
乾脆裝傻裝到底算了。
黎洪哲把下巴放在柴曼娜的腦袋頂上：“老婆，辛苦你了。”
“菓菓是我閨女啊，我要是偷懶，誰還能盡心盡力照顧她？”
“老婆...”
黎洪哲正準備趁熱打鐵說一些煽情的話，順便進行一些親暱的互動，卻被菓菓的哭聲打斷。
柴曼娜就像聽到了衝鋒的號角，迅速從黎洪哲懷裡鑽出來，翻身坐起，一把將菓菓撈起來。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小壞蛋可真會撿時候。
柴曼娜一邊喂菓菓，一邊催促：“你先去洗，完了換我。”
黎洪哲答應一聲下了床。
等到黎洪哲走出去，柴曼娜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用手指戳了戳菓菓的小臉蛋：“謝謝你啊，把我從你爹的虎口下奪了出來。”
菓菓不明所以，小眉頭皺了起來。
柴曼娜用兩根手指給她分開：“小小年紀這麼多煩惱呢？”
菓菓還以為柴曼娜在跟她玩，嘻嘻笑出了聲。
柴曼娜趕緊把她挪開：“吃飯的時候不能笑，會嗆到的。”
菓菓還是在傻笑。
柴曼娜看見她這副樣子，也跟著笑起來。
門被推開了，陳竹月走進來：“你說你睡到這個時候，早飯還吃不吃？”
柴曼娜慌亂地用被子擋住自己：“吃啊，等下我洗洗就吃。”
陳竹月坐在了床邊：“繼續喂啊，我什麼沒見過。”
柴曼娜無可奈何地開口：“媽，早飯肯定涼了，你幫我熱熱唄。”
“一直放在鍋裡，不涼。”
柴曼娜一看沒用，只能拐彎抹角地撒嬌：“媽，我特別想吃煎蛋，你給我弄一個唄。”
陳竹月沒好氣地站起身：“吃吃吃，就知道吃。”
柴曼娜松了一口氣，繼續喂菓菓。
很快黎洪哲又走了進來：“老婆我洗完了，該你了。”
柴曼娜扭頭看著他：“我還能不能有點兒隱私？”
黎洪哲隨手關了門，連聲保證：“放心，除了我，再沒人會進來了。”
柴曼娜見他一副無賴樣，實在沒脾氣，只能避開他的視線。
黎洪哲坐在她旁邊，好笑不已：“咱倆在一起多少年了？”
“快九年了吧。”
“那你還怕什麼？”
柴曼娜被問住了。
說實話，她也不是害怕什麼，只是覺得怪怪的。
黎洪哲笑嘻嘻地繼續補刀：“我連開塞露都幫你...”
柴曼娜如果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不提這件事，咱倆還是好朋友。”
黎洪哲憋著笑：“好，我不說了。”
柴曼娜氣鼓鼓地餵飽了菓菓，整理好衣服，把菓菓往黎洪哲懷裡一塞，自顧自地去洗漱。
陳竹月湊到柴曼娜身邊：“你倆又吵架了？”
“沒有啊。”
“那你這是？”
柴曼娜真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告訴陳竹月，自己喂菓菓的時候，不想讓黎洪哲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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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要是說出來，陳竹月肯定回她兩個字：矯情！
柴曼娜喝了一口水，嗚嚕嚕嚕開始漱口，拒絕回答。
陳竹月等她漱完口，輕聲問道：“你們今天得去老爺子那邊吧？”
柴曼娜點點頭。
“你也別買什麼了，把你兩個姨送的東西，挑一挑帶過去就行了。”
柴曼娜連連搖頭：“那不行，都是給你的心意，我要是拿走了，像什麼話。”
“嘖，給你省錢呢，你還不識好歹。”
柴曼娜用胳膊肘把陳竹月往外頂：“你自己留著吃吧，那可都是好東西。”
陳竹月一邊嘟囔一邊往廚房走：“我咋就生了個傻子呢。”
“我要是傻子，你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陳竹月停下腳步：“這話怎麼說的？”
柴曼娜擦了一把臉：“俗話說得好，爹傻傻一個，娘傻傻一窩。”
陳竹月爭辯道：“指定是你爸傻，你才這麼傻。”
柴曼娜哈哈大笑起來：“你能看上我爸這個傻子，證明你也不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