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的大舅終於走了，還把柴曼娜買的酒帶走了一瓶。
曹尋巧把他們送下樓，拐回來直接推開次臥的門，恰好柴曼娜在喂菓菓。
黎洪哲嚇了一跳，趕緊挪動身體擋住了柴曼娜，免得讓她難堪。
曹尋巧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也沒注意到黎洪哲的小動作，問道：“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兒？”
三個人都說不餓，曹尋巧又走了出去，茶几還沒收拾。
黎洪哲轉頭看著柴曼娜：“我媽不是有意的，她只是...”
“我明白，我也沒說什麼。”
曹珊珊始終背對著柴曼娜，聽見這話附和道：“我媽這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眼，就是說話做事，有時候吧，不怎麼過腦子。”
“我明白，我真沒計較。”
喂完了菓菓，柴曼娜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不用說話，她只是輕輕捅了黎洪哲一下，黎洪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聲說道：“老婆，很晚了，我們該走了。”
曹珊珊有些不情願，她還想多跟黎洪哲聊聊，可她也知道太晚了。
曹珊珊頭一次覺得家裡太小，要是三室一廳，黎洪哲完全可以不走，住在這裡就行了。
柴曼娜快手快腳地把東西收拾好，剛要穿鞋，黎洪哲已經蹲下去幫她穿了。
“我自己來。”
當著曹珊珊的面，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
黎洪哲頭也不抬：“還不都一樣？”
柴曼娜看了一眼曹珊珊，見她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也就隨了黎洪哲的意思。
來到客廳，電視關著，曹尋巧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沒看到劉良才。
“媽，我們得走了。”
曹尋巧把手機放下，從茶几下面摸出一個紅包塞給柴曼娜：“初一那天忘了，今天補上。”
柴曼娜道了謝，笑嘻嘻地把紅包又放在了菓菓的身上：“過個年，菓菓都成了大款，我可得把她的錢給管好。”
黎洪哲把紅包拿起來又塞給柴曼娜：“給她的就是給你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別省。”
“那不行，這是她的個人資產，我只能監管不能代用啊。”
曹尋巧接話道：“她這麼小，懂什麼，你拿著就是了。”
柴曼娜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上一代人沒辦法理解，也沒有多說。
黎洪哲準備跟劉良才打個招呼就走，開口問道：“我爸呢？”
“睡了，他一般八點左右就困了，今天都算晚的。”
既然劉良才已經睡了，也沒必要再去吵他，小兩口告辭離開。
黎洪哲喝了酒，不敢開車，柴曼娜坐進駕駛位，想起自己的駕駛證被塗汙了，也有些不太自在。
好在一路順利，沒遇上什麼麻煩。
把車停好，柴曼娜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得趕緊補證去，這一趟開的，提心吊膽。”
“看來你就幹不了什麼壞事。”
“為什麼要幹壞事？好好活著不行嗎？”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爬樓，柴曼娜按了門鈴，沒人。
柴曼娜還以為陳竹月已經睡了，拿出鑰匙發現門是反鎖的。
“這麼晚了，我媽還沒回來。”
一家三口洗漱完畢，眼看著就要十一點，陳竹月還沒回來。
柴曼娜心慌不已，腦袋裡各種不好的念頭，嘩嘩往外冒。
可她不敢說。
黎洪哲也開始擔心，可陳竹月又沒帶手機，想聯絡也聯絡不到。
柴曼娜急的在家團團轉：“要不我出去找找吧？都這時候了，還不回來。”
“你去哪兒找？”
“我也不知道。”
柴曼娜轉了幾圈，突然想起了什麼，走到鞋櫃旁邊拿起陳竹月的手機，點開通話記錄，發現今天沒人給她打電話。
“奇怪，沒人找她啊，怎麼回事？”
“媽一個人在家無聊，出去閒聊了吧？”
柴曼娜放下手機又拿了起來：“我給秋鳳阿姨打個電話。”
電話剛撥出去，防盜門響了，柴曼娜趕緊結束通話，迅速打開門，陳竹月回來了。
“媽，你去哪兒了？都十一點了。”
“我在你王奶奶家看電視。”
柴曼娜接過陳竹月的外套掛上：“你嚇死我了，大半夜的，我還以為你被拐賣了。”
陳竹月沒好氣地瞪她：“我一個老太太，誰拐賣我？”
“你哪像老太太？說你四十都有人信。”
黎洪哲見氣氛不對，抱著菓菓溜回了次臥。
柴曼娜又好氣又好笑，朝著他的背影喊道：“跑什麼呀？”
“困了。”
陳竹月用下巴示意柴曼娜快進去，自己往衛生間走，柴曼娜擋在她前面：“媽，你以後出門帶著手機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操心。”
“呀，我就在小區裡面，又不出去。”
“半夜了，萬一你看不清摔了，起不來，還沒帶手機，怎麼辦？”
陳竹月還是沒當回事：“沒有的事。”
“萬一呀，萬一！”
“放心吧，住了十幾年，閉著眼睛都能走回來。”
柴曼娜怎麼說，怎麼勸，陳竹月都聽不進去，最後柴曼娜只能給她定了個時間，以後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來。
陳竹月就像聽笑話一樣聽聽，根本沒往心裡去。
柴曼娜垂頭喪氣地回了次臥，爬上床鑽進被窩，鬱悶地閉上眼睛。
“老婆，要是我這麼管著你，你也不樂意啊。”
“唉，我就是操心嘛，她都六十多了，腿腳不比年輕時候，半夜才回來，唉。”
黎洪哲關了檯燈，把柴曼娜撈進懷裡抱住，靜靜地沒有說話。
柴曼娜鬱悶了一陣子，也就過去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我明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回來的時候我捎著。”
“我還是老老實實吃家裡的飯吧。菓菓今天看著好多了，以後我得管住自己的嘴，不能亂吃，省得她遭罪。”
黎洪哲勸著她：“你沒必要那麼自責，讓她吃幾頓奶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放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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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
黎洪哲確實不明白，在他看來，菓菓吃奶粉也好，吃母乳也好，一樣能夠長大。
何必為了這種小事，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
再說，那麼多孩子很小就丟給了爺爺奶奶帶，不也好好地長大了？
可他不敢說這種話，免得又和柴曼娜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