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菓菓回了家，柴曼娜換好鞋，站在飲水機前面，一連喝了三杯水，才感覺嘴巴裡舒服了一些。
陳竹月還沒有回來，柴曼娜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多了，隱隱還是有些擔心。
“小寶貝，咱倆先去洗澡吧。”
剛把菓菓放進澡盆，陳竹月的手機響了。
柴曼娜擦擦手，走到鞋櫃旁邊拿起一看，陳竹雲打來的：“喂，大姨，我媽還沒回來呢。”
“跟你說也行。下個禮拜二，你三表舅的兒子過滿月，剛給我打電話，讓咱們過去。”
柴曼娜在腦袋裡搜尋了半天，終於想起了這個遙遠的親戚，驚訝不已：“他都四十多了吧？”
“可不是嘛，一直都沒有孩子，花了幾十萬做試管，這回總算有後代了，咱們必須得去啊。”
“行，那我一會兒跟我媽說一聲，到時候怎麼去，你們商量好了通知我。”
洗完澡，陪著菓菓玩了一陣子，又把她哄睡著，陳竹月都沒有回來。
眼看著就要十一點了，柴曼娜難免有些焦躁，想要下樓去找一找，又怕菓菓萬一醒了，看不到人害怕，哭鬧都是小事，要是再從護欄上翻下來，可就麻煩大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柴曼娜告訴自己，要是十一點半陳竹月還不回來，自己必須得下樓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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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十一點半，柴曼娜重新戴上腰凳，把菓菓橫著抱起來，換好鞋出門去找陳竹月。
剛剛走到二樓，柴曼娜聽見單元門響了，接著傳來陳竹月熟悉的腳步聲。
“媽，你咋回來這麼晚？我正要出去找你。”
陳竹月快走了兩步：“在你王奶奶家看電視，忘了時間。”
“操心死了，我怕你又摔了，這大晚上的。”
“你就盼著我摔呀？就在小區裡，又沒出去，有啥好操心的？”
柴曼娜暗暗磨了磨牙，心想我肯定會操心啊，你都多大年紀了，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出頭小姑娘？
上次崴了腳才幾天？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算了，只要她安全回來就行了。
“對了，我大姨打電話，說下個禮拜二，三表舅的兒子過滿月...”
陳竹月摸出鑰匙開門：“你看我這腦子，忘的一乾二淨。上回說生了，我就想著讓你把菓菓不穿的衣服收拾一下，到時候給他拿過去。”
“媽，直接給他買新的不就完了？現在孩子都是寶貝，誰還穿舊的？”
“你懂什麼？穿別人舊衣服的，好養活。”
柴曼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都是什麼神奇的腦洞，哎，要是按照這種說法，菓菓沒有穿過別人的舊衣服，難不成還就不好養了？
一件衣服如果能決定人的命運，那可就太玄幻了。
柴曼娜小心翼翼地把菓菓重新放回床上，摘掉身上的腰凳，走到衛生間門口：“咱給他包多少錢合適？”
“我給行了，你是小輩，不用掏了。”
“不合適吧？”
“有啥不合適的？”
柴曼娜不想跟她槓上，換了話題：“這個三表舅，是我姥姥的妹妹的兒子？”
“你高考那年五一，他結婚，我和你爸帶著你去了，你忘了？”
柴曼娜拼命回憶，卻死活都想不起來這件事，只記得那年跟著爸媽去了一趟司馬遷墓。
陳竹月當時為了讓自己考出一個好成績，還特意讓自己拜了拜“五子登科柏”。
雖然柴曼娜完全不信這些事情，可為了哄爸媽高興，也就隨了他們的意，裝模作樣地拜了拜，其實心裡在想，如果天上真有神仙，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千萬不要關注自己，就讓自己按照心意活到老，安安靜靜的老死就行了。
陳竹月洗完了臉，見柴曼娜靠著門框發呆，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柴曼娜回過神：“媽，你當我是空氣啊？”
“看你那表情，肯定沒好事，我才懶得跟你說話。”
“行吧，那我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竹月就跑來敲次臥門。
柴曼娜迷迷糊糊地打開門：“幹啥呀？”
“把菓菓不穿的衣服都拿出來。”
柴曼娜打了個哈欠：“行，等我睡醒了，我自己收拾唄。”
“就你？我不放心，還是我自己來吧。”
柴曼娜無可奈何，只好轉身抱起菓菓往外走：“那我去你屋裡睡。”
“睡啥睡？來給我幫忙。”
“媽，我半夜才睡，晚上還得喂她，這會兒還困呢。”
“嬌氣！”
柴曼娜欲哭無淚啊。
反正不管什麼事，要是沒有順著陳竹月的意思，那她絕對會給自己扣上一個大帽子。
柴曼娜無可奈何地把菓菓又放回去，開啟衣櫃下面的抽屜，直接拿出兩個大塑料袋：“這裡面都是。”
“就這麼點兒？我記得你買了好多。”
“你先拆開看看行不行？都是薄衣服，放在一起能有多少？”
陳竹月拎著兩個塑料袋出去了，很快又拐回來：“我記得你上個月還給她買了衣服。”
“那都是裙子，你讓人家兒子穿裙子？”
“冬天的衣服去哪兒了？”
“扔了。”
陳竹月立刻炸了毛：“你錢多呀？都沒穿過幾次。啥時候扔的？扔哪兒了？”
“太佔地方，以後也沒用，留著幹啥？我放到小區裡的衣物捐贈箱了，也不算浪費吧？”
“敗家子！”
陳竹月罵了一句出去了，柴曼娜關好抽屜，躺下繼續睡。
昏昏沉沉正要睡著，陳竹月又走了進來：“別睡了，我看那些衣服都有些大，趕緊起來洗洗，一會兒帶我上街，再買些小的。”
“媽，我當時生菓菓，也沒見你這麼積極啊？”
“那怎麼能一樣呢！”
柴曼娜腦袋裡的某根弦被觸動了，迅速坐起來：“哪兒不一樣？”
“老三都四十多了，這才生了第一個，肯定寶貝著呢。”
“老三老三，叫的挺親熱，你們一年都見不了一次，看把你給積極的。”
陳竹月抬手打了柴曼娜一下：“就像小仔和你，要是小仔生了孩子，你不積極？”
“呵呵，就小仔那樣，估摸也得四十才能有孩子。”
“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