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院子裡嘈雜的聲音,柴曼娜還真就睡著了,而菓菓本來就沒睡夠,緊緊貼著她也睡著了。
陳竹月靠著床頭,腿上搭著被子,閉上眼睛假寐。
等柴曼娜睡醒的時候,天早就大亮,院子裡更加熱鬧,各種嘰嘰喳喳的聲音從窗縫裡溜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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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月家裡的隔音效果一向不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頭昏腦漲的柴曼娜一時之間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菓菓才不管自己在哪裡,只要是和柴曼娜在一起就行,撲騰著蹭上了柴曼娜的肩膀,揚起小腦袋:“娜娜。”
柴曼娜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是來參加三表舅兒子滿月宴的。
喂了菓菓一頓,柴曼娜掙扎著起了身,感覺頭暈鼻子堵,絕對是感冒了。
客房一個人都沒有,柴曼娜磨磨唧唧走到門口,探頭看了一眼,好嘛,院子裡滿滿當當全是人,挨著一邊的院牆擺著一口大鍋,熱氣騰騰不用想也知道,裡面鐵定是羊肉湯啊。
看了一圈,沒看到陳家三姐妹,柴曼娜只好貼著牆根溜到主屋,發現客廳裡也坐滿了人,陳家三姐妹正在和兩個中年男人說話,自己並不認識。
柴曼娜還沒洗漱,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正在為難的時候,聽見身後有人招呼自己:“娜娜,來吃飯。”
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三表舅,趕緊回道:“馬上就來。”
陳竹月聽見柴曼娜的聲音,看向門口:“把菓菓給我,你去洗漱吃飯。”
柴曼娜沒有進去,衝著陳竹月勾手指。
陳竹月走出來納悶道:“搞啥?”
“你看我這樣子,頭髮亂,臉上髒,進去給你丟人啊。”
“誰看你?趕緊洗去吧,早就開吃了。”
柴曼娜把菓菓遞給她:“我得先吃藥,半個小時之後才能吃飯。對了,你吃啥?”
“就著泡麵啃了一個燒餅,飽了。”
說完陳竹月抱著菓菓進了客廳,柴曼娜灰溜溜跑進廚房,找到昨晚用過的水盆,舀了一瓢水,拿起旁邊的暖瓶兌了點兒熱水,端著跑回客房,簡單洗了洗,又隨便梳了梳頭。
終於洗漱完畢,柴曼娜感覺舒服多了,似乎感冒的症狀都輕了一些。
開啟媽咪包,她找到每天早上必吃的藥片,拿起旁邊的半瓶礦泉水,幾口喝了個乾淨。
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
柴曼娜不由得心虛,自己身為客人,竟然睡到了這個時候。
奇怪呀,陳竹月怎麼也沒喊自己起床呢?
按理來說,七點左右她就應該喊自己了,今天是怎麼回事?
把該收拾的收拾利索,柴曼娜端著髒水出了門,正要倒進水池,卻被三表舅攔住:“就放這兒,趕緊吃飯。”
“舅,我剛吃了藥,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吃飯。”
“啥藥啊?”
柴曼娜很尷尬。
一般情況下,誰還會追問啊,可是既然三表舅問了,自己要是不說,也挺不對勁。
沒辦法,柴曼娜只好實話實說:“就是,就是補充甲狀腺激素的...”
“那是幹啥的?”
柴曼娜有些頭疼,自己也是個半吊子,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舅,你知不知道有種病叫做‘甲減’?”
“沒聽過。”
柴曼娜點點頭,心想要不是我得了甲減,我也從來沒聽過。
“那‘甲亢’聽過沒?”
“聽過。”
柴曼娜一邊組織語言一邊比劃:“甲減就是和甲亢相反的病...”
話還沒說完,就被三表舅打斷了:“怪不得你現在胖成這樣,得病了啊。”
柴曼娜很鬱悶,很憋屈,自己想生病嗎?不想啊。
三表舅還在嘮嘮叨叨:“有病就得治,千萬別耽擱,你看看我跟你舅媽,為了生個娃,全國各地哪兒都跑了,花了多少冤枉錢...”
柴曼娜只覺得腦袋嗡嗡的響,三表舅的嘴巴在她眼前開開合合,她只需要點頭就夠了。
好不容易等三表舅閉了嘴,柴曼娜趕緊找了個藉口:“我去看看閨女,該換紙尿褲了。”
“用啥紙尿褲?尿布多好。”
柴曼娜陪著笑臉:“我懶得洗。”
“讓你婆婆洗。”
柴曼娜一邊笑一邊往廚房外面挪:“我自己生的,當然我自己管了。”
好不容易從廚房裡跑出來,三表舅跟在她後面絮叨:“你男人幹啥的?”
“他,他搬磚的。”
“你咋就嫁了個搬磚的?讓他來跟著我種花椒,咋不比搬磚掙得多?”
柴曼娜心中一暖,雖說三表舅嘮叨了一些,人還是不錯的嘛,還想著拉自己一把。
“行,等他回來我就跟他說一聲,趕明我和他一塊兒來種花椒。”
“你們不在一塊兒住啊?”
柴曼娜點點頭:“他在外地呢。”
“那不行。娜娜,別說舅沒提醒你,這男人,離得遠了心就野了,你得看住他,要是他在外頭給你找個姐妹啥的,多鬧心?”
柴曼娜已經走到了主屋門口,聽見這話不由得停了腳,轉過身小聲說道:“真要是那樣,好聚好散唄,我又不是非得在他身上吊死,對不對?”
“那也不行,兩口子還是原配的好,離婚娃咋辦?”
柴曼娜眨眨眼:“我一個人完全可以把娃養大。”
“你看看你,舅是好心提醒你,兩口子就得住在一塊兒,有矛盾床頭打架床尾和,要是分開住,吵架了誰也不理誰,指定完蛋。”
話糙理不糙,柴曼娜還是能聽進去的:“舅,你說得對,我得好好反省一下。不過這些事兒千萬別讓我媽知道啊,省得她操心。”
“知道。”
柴曼娜趁著空檔趕緊竄進了客廳,溜到陳竹月身邊正要坐下,被陳竹月一把薅住:“叫人,大表舅,二表舅。”
柴曼娜的臉上,立刻堆起了最乖巧的笑容:“大表舅,二表舅。”
大表舅左右看了看柴曼娜:“這是娜娜?胖了啊。”
柴曼娜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心想你們一個個的,會不會說話呀?
我當然知道我胖了,沒必要當著我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吧?
怎麼著,難不成胖子在世界上就沒活路了?
可是想歸想,柴曼娜也不能把這些人怎麼樣,隨便寒暄了幾句,打著吃飯的名號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