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回了家，陳竹月還沒回來。
她早就習以為常，收拾利索把兩塊蛋糕放進冰箱，另一塊開啟放在茶几上，用叉子挑起一點兒奶油，送到菓菓嘴邊：“小寶貝，要不要吃一口？”
菓菓哪裡會拒絕？小嘴一張，奶油便消失在她嘴裡。
柴曼娜笑眯眯地看著她：“好吃嗎？”
菓菓又張開了嘴。
柴曼娜一連喂了她好幾口，才換了個叉子自己吃了一口，等蛋糕進了嘴，才發現太甜了。
換了普通人，這種甜度完全合適，可柴曼娜吃著就有些不對味。
想起自己上次還說，蛋糕甜味不夠，沒想到今天就這麼甜。
柴曼娜拿起手機，給米博簡發消息：蛋糕的甜度改進了啊？你女朋友真不錯，能聽進去建議。
很快那邊回了訊息：你吃著怎麼樣？
柴曼娜哪裡知道對面是誰，老老實實回道：我覺得太甜了，不過這個甜度應該適合大部分人。
那邊又發來訊息：下次提前說一聲，給你特製。
柴曼娜發過去一個“受寵若驚”的表情，順帶告訴他：不用那麼麻煩，我一個月也就吃一兩回。
那邊又回道：不麻煩，老闆喜歡你。
柴曼娜想起安娜的樣子，笑著搖搖頭：我也挺喜歡她的，中秋節你帶著她一起來吃飯。
發完訊息，柴曼娜正要繼續吃，卻聽見門鈴響了。
柴曼娜還以為陳竹月忘了帶鑰匙，心想幸虧自己回來了，陳竹月沒有拿手機，又沒拿鑰匙，只能在門口傻站。
“來了。”
打開門，柴曼娜呆住了。
黎洪哲湊過來親了她一口：“傻了？”
柴曼娜慌忙把他讓進來：“你怎麼回來了？”
黎洪哲進了門，一把將柴曼娜抱住：“想你了唄。請了三天假，提前回來了。”
柴曼娜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九點多：“你一下班就往回趕？”
“提前兩個小時就走了。”黎洪哲一邊說一邊在她臉上親來親去，還帶著一股菸草的氣息。
菓菓終於認出黎洪哲是誰，高興地喊道：“爸爸！”
黎洪哲鬆開柴曼娜，走過去抱起菓菓舉高高：“我家小寶貝變重了！”
菓菓揮舞著手腳十分開心，嘴裡一疊聲地叫著：“爸爸，爸爸。”
柴曼娜莫名有些吃醋：“我天天陪著你，才換來一聲媽媽，哼。”
黎洪哲立刻把菓菓湊到柴曼娜面前：“小寶貝，叫媽媽。”
柴曼娜伸手接了菓菓：“你趕緊洗洗吧，一身煙味。”
黎洪哲答應一聲，卸了身上的揹包，換鞋去了衛生間。
柴曼娜拿了乾淨的貼身衣物，給他送進去，隨口問道：“餓不餓？”
“有點兒。”
“家裡有蛋糕，小仔女朋友開的店，你試試。”
黎洪哲已經開始脫衣服：“行啊，我先洗洗。”
柴曼娜慌忙關了門，卻聽見黎洪哲在裡面笑：“老夫老妻的，怕什麼。”
“我怕我媽回來了，不害臊。”
黎洪哲笑的更厲害了。
話音落地，防盜門傳來聲響，陳竹月真的回來了。
柴曼娜大聲提醒黎洪哲：“媽。”
陳竹月白了她一眼：“這麼大聲，想嚇死誰？”
“媽，洪哲回來了。”
陳竹月哼了一聲：“還有臉回來。”
柴曼娜趕緊給她使眼色，同時壓低聲音：“媽，你別這麼說，你想讓我們吵架？”
陳竹月聲音更大了：“吵就吵，離開他照樣活！”
柴曼娜是真的生氣了！
這一個禮拜，只要陳竹月想起房子的事情，就會找茬罵自己一頓，順帶罵黎洪哲，翻來覆去的意思，只有一條，黎洪哲沒本事，連自己親媽的錢都看不住。
柴曼娜除了老實捱罵，還能怎麼辦？
兩代人的思想觀念相差太遠，柴曼娜又不想把陳竹月氣出個好歹，只能默默承受。
可是，罵自己歸罵自己，當著黎洪哲的面罵他，柴曼娜就有些不能接受了。
黎洪哲好歹也是個成年人，這麼沒面子的事情，他怎麼受得了？
柴曼娜扯著陳竹月進了主臥，關上門語氣嚴肅：“媽，你是不是想讓我們離婚？我們離了婚，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陳竹月坐在床上，扭過頭不理她。
柴曼娜知道她心裡不痛快，好聲好氣地勸：“媽，房子會有的，我們兩個才三十多，怕什麼？當年你和我爸條件那麼差，不也照樣買了房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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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竹月突然就哭了：“我以前過的啥日子？省吃儉用，這個不敢買，那個不敢看，扣扣索索活了幾十年，到頭來辛辛苦苦才買了新房。你倒好，有現成的不要，你就是缺心眼。”
柴曼娜真的怕女人哭，尤其這個女人還是自己的親媽，慌忙把菓菓放在床上，從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給她擦眼淚：“媽，你相信我，最遲不超過明年，一定買房。”
陳竹月越哭越傷心：“你爸那個沒良心的，早早撇下我死了，要是他活著，還能搭把手抱菓菓，你也能出去上個班。”
柴曼娜不敢接茬。
陳竹月數落老柴可以，自己身為老柴的親閨女，哪有資格數落他？
再說老柴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陳竹月也只是想發洩一下心裡的委屈，自己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陳竹月唸叨了幾句，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抓住柴曼娜的手：“你要爭氣啊！”
柴曼娜連連點頭：“媽，你放心，我以後日子不會差的。”
“老婆，我洗完了。”
柴曼娜答應一聲，叮囑陳竹月：“媽，當著洪哲的面，不要給他臉色看，就當是為了我，為了菓菓，好不好？”
陳竹月沒吭聲。
柴曼娜再勸：“媽，再怎麼說，洪哲對我都挺好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趕緊出去吧。”
柴曼娜抱起菓菓走出主臥，看見黎洪哲站在衛生間門前擦頭髮：“洗完了？吃點兒東西吧。”
黎洪哲聲音非常小，說出的話卻讓柴曼娜紅了臉：“我想吃你。”
“那個，恐怕不行，我來例假了，下午吃了個冰淇淋，就提前了。”
黎洪哲愣了一下，苦笑不已：“慘絕人寰啊！”
柴曼娜看了一眼衛生間，把菓菓遞過去：“你抱著，我收拾一下。”
黎洪哲沒接：“我來吧，你歇著。明知道快來了，還吃冰淇淋，肚子疼不疼？”
“還行，沒什麼太大的感覺。”